他低沉的声音宛如火山爆发的声音。「宝儿,你坐在这儿做什么?走,回家去!」
印残月还来不及出声,蓝齐已经低下头,抚着他的脸颊笑得妩媚。
「这位大爷,您叫错人了,这位是我们梦香楼未来的摇钱树,叫残月,他还没陪过客人,十天后就要开卖他的初夜,大爷若是对我们残月有点兴趣,欢迎那一天来喊价,开苞我们残月。」
对蓝齐突如其来说的话,印残月听得是一头雾水,封天炬也一样听得目瞪口呆、张大双眼、怒火上升。
封天炬因为怒火上升脸色不一变,说话的语气也冷冰冰的,更显得他的怒火正窜得跟天一样高。
「你好大的胆子,逼良为娼吗?他明明就是从我们封府私逃的奴仆宝儿,怎可能在此叫价初夜?更不用说要陪客了。」
蓝齐嗤哼一声,那声音既妩媚又惑人。「私逃的奴仆?大爷,那他的卖身契在哪儿?拿给我瞧瞧。」
这几句话教封天炬霎时哑口无言。
而提到卖身契的事,让印残月的心口又燃烧着怒火,他问道:「你没有我的卖身契对不对?」
封天炬没有回答,而沉默等于就是他的回答。
封天炬愚弄他十多年,现在就算找回他,不怜惜也就罢了,还要把他当成奴仆,再使唤他几十年吗?
难道他就只配在封府打打杂,永远也没有自由的一天?封天炬心情好时才会找他上床,若心情不好,他就只能老死在封府?
印残月怒吼道:「我在封府为奴十多年,结果你竟然没有我的卖身契!我为你做牛做马十多年,你……你竟这样对待我!」
封天炬毫无悔意的冷声道:「不管我有没有你的卖身契,你都是我的奴仆宝儿,这点是改变不了的。」
「你……」
被他的霸道气得无话可说,印残月心儿狂跳,频频抚着自己的心口,咬牙切齿的说话,不管会不会激怒封天炬。
「你没有我的卖身契就休想叫我回去,我跟你再也没关系!」
封天炬上前几步,抓住他的手,将他从床榻上扯下来,看着他身上过于合身的衣服;那衣服的颜色是漂亮的蓝色,他没看过几个老师傅能染得出这种颜色的丝绸。
而这件蓝得发亮的衣服穿在印残月的身上,衬得他美艳无比,好似是在春风里含苞待放的嫣红花蕊。
一把更炙热的怒火冲上他的脑里,他不知这股怒气从何而来,但就是无法忍耐的破口大骂起来。
「这里是妓院,你疯了吗?而且你穿这么暴露的衣服做什么?你真的想当个贱妓陪男人睡吗?」
他摔开印残月的手,刚刚得知的消息让他怒火难消。
印残月吼道:「你的小妾有多少个都是妓女,你还不是跟她们上床上得很高兴,你没资格说我!」
印残月比着自己,「更何况你没有我的卖身契,我就是自由的人,我的身子我自己能够做主,我高兴陪谁睡就陪谁,不用你管。我跟你没有关系,滚,滚得远远的,我永远都不想看见你!」
听他说得好像想陪别的男人睡,封天炬的眼睛里差点冒出火光,但他还是毫无惧色的与对天炬对骂,倔强的一面忽然展现出来。
尤其是得知封天炬竟又纳个妓女为妾,他更恨不得能杀了封天炬,阻止自己对他痴心妄想。
「滚啊……滚……」
他控制不住的拿起茶杯朝着封天炬丢掷过去。
封天炬这个烂得彻底的男人只会欺骗他的感情、只要他的身子,从来不晓得珍惜他!
他恨封天炬,恨得要死,却也爱他,爱得要命,但封天炬一再把他视若无物,他再也不想哭着承受这些,他受够了!
封天炬闪过他丢掷过来的茶杯,眼底交杂着愤怒跟火光,也含有无穷无尽的欲望。
印残月原本就美艳得无与伦比,但穿上这件暴露的衣物更加显得魅人。
封天炬再次抓起他的手,这次不是把他从床榻上拉起来,而是把他压在床榻上。
封天炬撕着他身上的那件蓝色丝衣,冷若冰霜的语气充满不屑。
「你的床上技巧那么生涩,什么男人肯要你?再说,什么初夜,不要笑掉别人的大牙了,你的身子早就被我摸过不知多少回,你连当男妓都不够格!我睡了你好几年,你以为我不晓得你在床上到底有什么本事吗?」
封天炬凭什么把他说得那么下流?
又凭什么评断他的床上功夫?
印残月气得双颊通红,差点拿起杯子又丢掷过去。
「你不要脸、下流,我甘愿不让你睡、我甘愿让别的男人睡我,我会夺下这次花魁比赛的第一名,让你明白多得是男人喜欢我。」
「就凭你那隐蔽在这件暴露衣服里的身材跟生涩的床上技巧,你就想勾引男人?哼!你未免太有自信了。」
封天炬鄙夷他的态度是那么显明,而且彻底伤到他的自尊。
封天炬竟然把他瞧得那么低贱、以为他没有人爱,他真的认为他印残月这么没身价吗?
「滚,滚开,我不想再见到你!」
印残月气得脸红通通的、胸口上下起伏、发丝散乱,蓝色的丝衣被褪去大半,同时露出一大截雪白的腿,看起来秀色可餐,令人想要大咬他一顿。
封天炬死瞪着他,他也抬头死瞪着封天炬。
他赌气的强迫自己说出口:
「没错,就凭我的身材跟床上技巧,我相信多得是男人喜欢我,我不缺你这一个。」
封天炬带来的几个奴仆早已止不住口水,个个恨不得能站前一些,一览印残月的美色。
若不是惧于封天炬的惩罚,恐怕早就有人向前了。
「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封天炬气得满脸通红,目光不由自主的向下移,看着印残月那细瘦的腰身跟美丽的脚型。
他知道印残月在欢爱时扭着腰身、用长腿勾住他的模样有多么令人心醉神迷,但那只属于他个人的美景,他无意与别人分享。
他死都不愿意!
「我不可理喻也不关你的事,滚,滚得越远越好。」
封天炬的下身突地硬起,这里围观的人众多,他不可能在这里搂抱印残月,但是此刻的印残月如此魅惑人,情欲忽然排山倒海而来,他怕再待下去会让自己非常尴尬。
他深吸一口气转头就走,不再留在原地。
倒是印残月逼走他之后立刻扑到床榻上,压抑着想哭的冲动。
这个负心的人!自己不需要再为他落泪,刚才骂他绝对骂得对!印残月不断提醒自己。
蓝齐没有说话,反倒是洪音将水递到印残月面前,说话仍有鼻音的咳了几声赞美印残月:
「干得好,残月,你有做这一行的本事。」
印残月不知所以然的抬起头来,完全不懂洪音为什么赞美他。
钱奴忍住笑意道:「刚才要不是我们太多人在这里,封天炬可能会往这儿要了你呢!」
印残月张大嘴,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说刚才封天炬非常想要他,有这么一回事吗?
蓝齐见他发愣,无礼的噗哧一声笑出来。「傻孩子,你还不懂吗?刚才封天炬被你的美色诱惑了,差点拜倒在你的裤子之下。」
「有……有吗?」
他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这次蓝齐、洪音、钱奴三个人齐点头,同时笑得前俯后仰。「有,绝对有,我看到他的裤子里有动静了。」
他虽不信他们说的,但是能把封天炬骂退终于让他一吐怨气。
早该有人骂骂封天炬了!
而且封天炬竟敢瞧不起他,说没有男人会要他?他一定要赢得花魁比赛,让封天炬不敢再轻视他!
其实印残月决定参加花魁比赛原本是为了帮蓝齐,但也是因为他已经无路可走。
但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他要赢得花魁比赛,让封天炬再也无法轻视他,他会让封天炬知道他印残月不是没有男人欣赏、喜欢的!
这些日子印残月住在梦香楼里,吃的、用的、穿的不比在封府里时差,而且梦香楼虽然是做生意的地方,但是他们居住的这个楼层却十分安静,不会有嘈杂的声响传入。
近来蓝齐大多是下楼去招待客人一会儿就上楼来了。
反倒是钱奴常在楼下做事、算钱。
洪音则因为得了严重的风寒老是咳个不停,于是都在楼上休息。
「洪音。」
「什么事?残月。」
现在四下无人,只有洪音在床榻上躺着。
印残月低声问着洪音:「选花魁是怎么个选法?」
洪音的声音传了过来。
「大多是以陪宿的价码多少、是不是很有名这些因素来断定,每年选出三个花街里最有身价的花魁,像前些年都是我、蓝哥跟钱奴中选,因为我们陪酒的价钱就很高,更不用说陪宿了。」
「你们都……都陪宿过吗?」
印残月问得有些小心。
毕竟这种问题十分私人,他不知道能不能问。
洪音哑着声音道:
「蓝哥不会强要我们陪宿,钱奴来这儿之前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过,不过我猜蓝哥有与男人在一起过,至于我自己就不便奉告。」
提到既有英气又很妩媚的蓝齐,印残月忍不住好奇地道:「你是说他有陪过客人吗?」
洪音摇头。
「不是客人,我的意思是以前蓝哥铁定有个情人,而且蓝哥的作风本来就很神秘,你看过他穿的衣服和用的器皿用具吗?全都是市面上见不到的上品,我猜蓝哥原来应该是极有钱的富豪或官宦子弟,后来落魄才来干这一行的。」
这一点印残月无法否认,因为蓝齐喝的茶、用的器具,甚至是给他的几件旧衣服都让他大开眼界。
怪不得洪音会猜测蓝齐是大有来头的人物。
似乎觉得自己的猜测也不太正确,洪音再补充了几句:
「不过以蓝哥的出手看来,我猜他也不是没有银两生活,可能是心之所至随兴开了这家妓院吧!这较符合他的个性。而且蓝哥说话、见地都跟一般大不相同,我觉得他在开妓院前说不定是个很有地位的人也不一定。」
提出心里的疑问后,印残月又问了一个冒犯他人隐私的问题:
「洪音,你怎么会知道……知道……怎么勾引男人?」
洪音掩嘴笑了出来,「残月,你想勾引男人吗?」
被洪音取笑得两颊通红,印残月跺脚道:「才……才不是这样!我只是讶异你上次教我的方法竟然生效。」
洪音一边笑一边轻咳,笑得更加大声,知道印残月是诱惑封天炬有效后才有了这疑问。
他丢了几本书到印残月的脚边,笑道:「你自个儿看看吧!」
才掀开某本书的第一页,印残月就差点尖叫,那本书像是会烫他的手般让他连忙把它丢在地上去。
「这……这是什么鬼书?」
看他双颊通红,洪音哈哈大笑说:「这些是蓝哥的藏书,你别弄坏了,况且看看也没什么差别,至少以后你就晓得怎么服侍男人,也知道怎么在男人身上取乐。」
一听到是蓝齐的藏书,印残月急忙将它从地上捡起。
那本书的封面图画就是两个男子互拥的画面,教他看得面红耳赤。
他颤着手翻开第一页,书里面不但有图画,还有文字说明,他红着脸合上书,不敢再看下去。
洪音道:「残月,你若想要多了解一些就把书拿到房里自个儿看,我的身子一直好不了,也没办法见客。你若想赢得花魁比赛,这些日子蓝哥可能会在梦香楼里介绍你,凭你的美貌,应该马上就会有不少人想要你陪吧!」
他应了几声,好奇地带着这几本书回到自个儿的房间。
印残月羞涩的翻开书本几页,书的内容图文并茂,让他看得脸儿绯红,因为画中人物的姿势都是封天炬爱他时做的,有些姿势他想也没想过。
书中的图案旁加诸不少文字,说明亲爱之间若是做到什么程度会有什么反应,他翻了一页又一页,不禁呼吸有点急促。
他的下身渐渐硬挺起来,他轻轻的触摸一下,战栗不已,但是又感觉无比空虚。
他忍不住想起当封天炬热情的爱着他的时候,那种快感总是让他忘记一切,只愿与对天炬比翼双飞。
这些日子以来封天炬都没有来过梦香楼找他,他不禁怀疑封天炬该不会真的要留他在妓院里吧?
印残月局促不安的扭着身体,身上穿了一件长达脚踝的薄衫。
他虽没裸露出身体的任何部分,但是那件薄衫贴紧着他的身体,让他比裸露出身体还要性感。
而他的头发被特意的梳理过,连嘴唇都被蓝齐涂上胭脂。
「蓝哥……」
「别说话,我帮你穿个耳洞让你戴着这个耳坠子。」
他的头发被拨到左边,露出白雪般的颈项,右边的耳垂戴着一个火红色的耳坠子,身上散发出令人意乱情迷的香味。
他根本认不出铜镜中的人是自己,因为差异太大了。
他看起来像一团野火,熊熊燃烧着,足以让男人口水直流。
「我教你的你出去时可别忘了,要扭身、扭腰、要懂得对男人抛媚眼,知道吗?花魁可没这么容易当,你要让很多男人都注视着你,愿意拿白花花的银两出来只为了跟你喝一杯茶酒。」
「我懂了。」
他有些颤抖的回话。
蓝齐也看出他的不安,在他耳边说了一个令他心安的消息:「我放出消息说你今天第一次会客,封天炬正坐在楼下。」
「他……他有来?」印残月难掩内心的欢喜。
蓝哥道:「不只他一个人来。」
印残月不懂的问:「什么意思?」
「他带了他最笼爱的小妾来这里设筵庆祝小妾的生辰,谁教我们这里的大厨也是远近驰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