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丽的思绪飞快地转了起来,方才的事,只有她、寄芙、桑叶和薄荷以及那个破侍卫看到,只要她说的,桑叶和薄荷都称是便可,她是堂堂太医,她说的话,自然比一个婢女或一个破侍卫来得有分量。
主意既定,她底气也足了,便假装无奈的看着皇甫戎,神色黯然,叹了口气道:“王爷,我一心做事,实在不愿多生事端,奈何寄姑娘多次为难,将昨日须命的病人怪罪到我头上,还咄咄逼人,要我给个说法,还让我若没本事就回去京城,莫要在这儿丢人现眼,辱了太医院名声,言语之间诸多挑衅,我也是气极之下才会动手打了寄姑娘,若是王爷要怪罪,俊丽承受便是,绝无怨言。”
桑叶、薄荷越听越是心惊,两人都敛声屏气,把头垂得老低,她们怕极了显亲王要她们对质,要是她们吞吞吐吐的,回去肯定有顿排头吃,她们家小姐可是下手从不手软的,自小在她身边服侍,她们都吃足了苦头。
朱雀眉头一挑,嘲讽的微微扬起嘴角,看来这个房俊丽还真有把黑说成白的本事,不过既然王爷人都在这儿了,他也不好多言,先静观局势变化。
皇甫戎心里一沉。
果然如此,她终究还是逾矩了。
为何她就是不愿将他的话听进心里,今日竟还公然要赶奉旨太医走,若是房俊丽回京禀了皇上,她有几颗脑袋可以掉?这些她想过没有?
皇甫戎沉默的盯着寄芙半晌,心中仍抱着一丝希望,她会解释,但她只是紧抿着唇,什么也没说,神色是少有的倔强。
皇甫戎的面色瞬间变得沉凝,他目如寒星的瞪着寄芙,疾言厉色地道:“你这刁奴,还不快向房大人认错!”
寄芙的心紧紧一缩,心里涌出的酸楚让她蓦然想哭。
还有什么好说的?什么都不必说了,在他眼中,她是个仗主子护着便狐假虎威的刁奴,若是知她、解她,又怎会误会于她?若是相信她,不管房俊丽说什么,他都会信她才对。
房俊丽无中生有的诬蔑她,她没关系,可是他信了房俊丽,才是最让她难过的。
皇甫戎用极端凌厉的眼神扫了她一眼。“怎么,还不认错吗?”
听到他冷冽的嗓音,寄芙胸口又被撞击了一下,她脸色有些发白,稳住了情绪,垂下眼帘,对房俊丽深深曲膝一福,颤声道:“都是寄芙的错,还望房大人恕罪。”
房俊丽神色淡淡,但语气傲然地说道:“寄姑娘言重了,有道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况且不看佛面也要看僧面,你既是王爷的家婢,我也不忍对你太过苛责,只盼你日后谨守下人的本分,莫要再越俎代庖了。”
皇甫戎的眼眸狠狠的扫过房俊丽,迸射出寒人背脊的冷光。
她自大、撒野他管不着,但她不能踩到他的底线,他的底线便是容不下他心尖上的人伤了半根头发,若是可以,他真的很想狠狠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