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当一辈子的夫妻,我要我们白头偕老,我爱你。”
昨晚他以为她睡着了,便在她耳边说了些话,说他要他们当一辈子的夫妻,说他……爱她?!
他是曾经说过要当一辈子的夫妻,但于宛香以为他说出这话来,只是一时的口误,但现在她想他不是口误,他明白地说出了爱她的话,她真的被他给吓着了。
所幸当时他以为她睡着了,所以没有发现她的僵硬,她一直到他睡着后才睁开双眼,疲惫身体打不败她震惊不已的心,她失眠了。
但今天,她仍是强撑着不济的精神出席了同学会。
这场聚会是大伙在三个月前便约好的,这也是大伙在离开校园后第一回见面,她没打算失约。
只不过,明明置身在热络的场合里,一群同学们天南地北地闲扯着,但于宛香的思绪却是飘得老远,陷入了她自身的苦恼里,身旁所有热闹的声响都入不了她的耳。
当某位同学提及另一位同学曾经干下的天大蠢事后,引起所有人的哄堂大笑,而她这个唯一笑不出来的人,便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了。
“宛香……”
“哈罗!”
“有人在家吗?”
唤了于宛香几回都没得到回应,坐在她身侧的毛伯尔尼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推了推她。“香香,在叫你呢!”
毛伯尔尼打从一进餐厅,视线便不断在于宛香身上打转,甚至不着痕迹地挑了她身旁的座位坐下,坐在这个曾经让他迷恋的女孩身边。
“啊?”手臂教人轻轻一推,于宛香回了神,这才发现二十个人、四十只眼睛盯在她身上。
“吼……我们亲爱的于同学,请问你刚才是神游到哪去了?为何大家都笑成一团了,而你还能呈现放空状态呢?”坐在于宛香对面的男同学戏谑地问着,甚至还拿起餐桌上的纸巾揉成一团,当作麦克风般递到她面前,充当起记者来了。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自己身上,于宛香很难不感到尴尬,虽然她没有脸红,但细心一点的人便能发现她耳根早红透了——至少她身旁的毛伯尔尼发现了。
“唉……”突然被老同学这么一问,于宛香什么也回答不出来,因为现下她的心太乱了,没心思去想其他。
“可以公布你神游的地点了吗?说不定可以作为大家以后出神的据点当作参考。”对座的男同学不死心地继续追问着,惹得在座的其他人跟着将注意力放在于宛香身上,教她发窘。
若再继续沉默不语,于宛香知道自己便要沦为众人调侃的箭靶了,但现在的她不是平时脑袋灵活的那个于宛香,而是一个思绪全落在牢城里的俘囚,如何也挣扎不出来,又哪来的心思去分神应对老同学们的问题呢?
看来她还是提早离席的好!
心底才下定了早早离席的决定,这时于宛香身旁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我看香香是写小说写得太入迷了,随时随地都只想着那些天马行空的故事情节,所以才会变得这么笨笨呆呆的啦!”毛伯尔尼咧着嘴朝着众人这么说,以着调侃于宛香的方式转移众人的话题。
他的话引起了效果,众人转移了话题,开始问着于宛香有关写作工作上的问题,倒也没再为难她了。
于宛香强迫自己别再去想有关尤駥迪的问题,要自己专心面对老同学们的问题,并一一回答着。
当话题渐渐地远离她身上的同时,她转头看了一眼毛伯尔尼,并丢给他一记无声的感激目光,感谢他没让她成了众人调侃的箭靶,让她还能有耐心继续坐在原位与老同学们谈天说地。
毛伯尔尼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于宛香身上,她丢来的无声讯息,他及时接收到了。
他朝着她眨了一下眼,接着再给了她一记灿烂的笑容,这个笑容勾起了于宛香的记忆。
她记得念书的那段时期里,这个阳光般的灿烂笑容经常出现在她眼前,毛伯尔尼这个人总是在她身旁打转。
老妈生了眼睛给她,就是要她用来看的,她当然知道毛伯尔尼老是出现在她面前的原因!他喜欢她,而且这件事在当年也算是众所皆知,只是她对他真的没有任何来电的感觉,即使他堪称是系草也电不倒她。
而毛伯尔尼也是个聪明人,她对他明显兴趣缺缺的态度,他也察觉了,所以到了最终,他仍是没选择向她告白,因为结果他们都很清楚。
第7章(2)
在得知尤駥迪对她爱恋的心情之后,于宛香的日子变得有些煎熬,她开始闪躲着他,不论是他的目光还是触碰。
日子一天又一天地过去,她的心却是一天比一天还要紊乱,不论是在面对尤駥迪时,还是一个人独处时,相同的几个问题总是反复地缠绕束缚着她的心。
她不明白,为何他会对她产生了男女间的情感?为何无法遵照着当初两人的约定,好好地维持着好朋友及纯粹的肉体关系?
她有自信能办到,身为男人的他又为何不能?
而她自己呢?为什么要一个人不断地在心底苦恼?
她早早下定决心要单身一辈子的,这个时候不论跟他的关系是好朋友还是暂时性的夫妻也好,在这种状况下她都该找他面对面把事情谈开,再次重申她个人的初衷。
但为什么呢?是什么原因让她无法做出早该面对的事?
她与他该将事情谈开,趁着他的感情还能及时回头之前好好跟他说清楚,这个问题教她头痛了好些日子,却是如何也没能教她想透、看清,她甚至让自己陷入了这段友情的困厄之中,怎么也无法拨开迷雾大步走出。
心里的更底层甚至还有个秘密盒子,她无法鼓起勇气打开它——
那是个禁忌的盒子,里头所装载的事物是否是她所能承载的,那又是一回事,所以她想也不敢去想,才造就了现今跋前踬后的局面。
是她让自己的思绪逐渐纠结的,除非她勇敢地去面对尤駥迪的情感问题,要不,她只好一直这么头疼下去,继续闪躲着他,直到两人连基本的情谊都消失殆尽为止。
“呀……”于宛香低声尖叫着,藉以纡发她沉郁的心情。
现在屋里只有她一个人,因为越接近“死亡诱惑”年度巡回演唱的开跑时间,尤駥迪便越是忙碌,大半的时间他都不在家中,她毋需想着如何闪躲他,但杂乱的思绪却也因此不断地反复折磨着她自己。
尤駥迪的一切仍在脑海及心底纠缠着她不肯放手,更教她无心工作,呆坐在电脑前已经整整过了三个钟头,她甚至连档案都没叫出来。
她知道他早已察觉她闪躲的姿态,但他什么也没说、没问,佯装着一切如常.
他……究竟如何打算着两人之间的问题?
思及此,于宛香伸手拿起桌面上的手机,滑动手指找出熟悉的电话号码。
或许放弃直接对谈的方式,舍去面对面的尴尬情境,那么她便可以好好地与他将事情谈开.
好吧,就这么办!
好不容易找到了折衷的解决之道,于宛香这才想着执行,但她的动作不够快速,没能让她按下拨出键,便先有来电找上她。
来电显示上出现“毛伯尔尼”三个人字,于宛香看着手机萤幕,迟疑了一会儿才接起。
“喂?”
“香香,你现在在家里吗?”毛伯尔尼的声音十分嘹亮,也显示出了他的好心情。
“嗯,我在家.”于宛香轻声回应,反倒没特别显示出她现下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