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没什么好失去的,除了七姐……如果失去她该怎么办?她茫然地想着,边帮老人将被子盖好。此时病房门被打开。
尹正群刚办好住院手续进来却对上辜怀秋忧愁的泪眼。
他微微牵动嘴角慢慢走近她,将手中单据交到她手上。“已经办好住院手续。”
“谢谢……”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泪水也忘了擦。
为什么每次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的都是他这让她的心慢慢地排除之前对他的成见,一点一滴纳入感激和欠他的人情,让她更不知道之后如何处理两人之间的关系。
见她一脸的茫然,尹正群忽然伸出手臂将她拥入怀里,大掌在单薄的背脊轻拍着,“没事了,别担心。”
短短六个字却让辜怀秋泪如雨下,手中的单据滑落,她情不自禁地反抱着他的腰,抱得好紧好紧,口中低喃着心里的恐俱:“我好怕……好怕……”
尹正群没说话,只是任由她在怀里宣泄紧绷的情绪
等怀里的肩磅慢慢停止颤抖,他才缓缓抬起带泪的小脸,以坚定的眼神看着她。“别担心,我会在你身边。”
尹正群也不知道为何会这么说,女人的泪水总会让他失去判断力,而且这样的话语应该可以安慰人吧……只是,眼前颤抖湿濡的红唇很诱人,他忽然忘记那两片唇办的滋味多甜蜜。
情不自禁地,他缓缓低下头轻啄她的唇,而她则自动地闭上眼眸,任由四片热唇亲昵地磨蹭着。温润细腻的触感让辜怀秋感到诧异,她没想过男人的嘴唇尝起来这么有弹性且水润,上次接触她根本没机会细细品尝两唇胶着的滋味,而这次连抗拒都没有。
好奇地,她偷偷伸出舌头想碰触他的唇,却被他一口纳入口中吸吮着,辜怀秋只感觉魂魄整个都要被吸入他体内,差点忘了呼吸,直到他意犹未尽放开她,灵舌却随着她的退缩攻陷布满津液的口中挑逗着、吸吮着
“嗯……”心脏似乎就要跳出胸口,她忘情地嘤咛一声,尹正群这才松开胶合的唇将气喘吁吁的她揽入怀中。
病房一片宁静,尹正群努力调节呼吸,克制在病房里与她欢爱的冲动,辜怀秋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聆听心脏强有力的跳动,怦怦怦怦地应和她心跳的节奏。
两个人既然己经发生过关系,为什么接吻的感觉还是像第一次般紧张兴奋?他喜欢和她接吻吗?他……喜欢她吗?
她忽然在意起这个问题,这样的想法让她感到十分不妙。
经过两天住院观察,幸好七姐只是单纯高血压,医师说她若是血压控制得好可以活到一百岁,这让辜怀秋安心许多。
出院后的七姐很快恢复的生龙活虎,而在她悄悄运作下,“毅杀睦邻”这一套可说发挥得淋漓尽致
她三不五时就会“正巧”煲太多汤或晚餐煮得太多,尹正群理所当然成为帮忙消化的一份子,他有空的话甚至会和七姐切磋厨艺,不是在她家就是他家。
病房那次的热吻之后,尹正群没再表示什么,让辜怀秋一颗心像是空转般难受,她感觉自己忽然很在意他、甚至见到他时心脏都会跳得特别活跃,像是当年见到心仪的姚学长时的反应,或许更强烈。
但尹正群却当作没事一般,仍是将她当成普通邻居,和她的关系甚至比七姐还疏远,令辜怀秋感觉被冷落而恼怒,因而常会发点大小姐脾气。
“小姐,你回来啦?快来尝尝七姐煮的义大利面,是尹先生教我才煮的……”
这天,奉怀秋找工作碰了一鼻子灰,回到家己是一肚子火,头又疼的快爆炸,一进家门就见到七姐和尹正群在厨房里相谈甚欢。七姐的热情招呼相对尹正群有所保留的笑容,略嫌冷淡的样子更刺激辜怀秋敏感的神经
“我没胃口。”她面无表情回了一句便往屋里走去,丢下一脸担忧的七姐
“小姐怎么了?脸色好苍白……不行,她必须吃点东西,我去叫她一”
七姐正准备脱下圈裙,尹正群却制止她。“我去叫她。”
“嗯!”七姐用才点头,显然乐观其成。
辜怀秋赌气地熟在廉价的单人床垫上,背对着门。将身子蜷成一团,她感觉好难过……像又回到了一个人的孤岛。
她整天吃不下东西,找了每一个工作都以“没有工作经验”的理由被拒绝,她气得好想掇出父亲的名号,但尊严不允许她这么做。此刻好希望有人告诉她:别担心,你一定可以做到!她就有撑下去的勇气。
方才见到尹正群,她竟有种奔向他怀里大哭一场的冲动!这样的认知让她不禁退缩,气自己不该这么没用……
她想静一静,除了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更要想办法停止对尹正群不该有的眷恋,外头的敲门声却不放过她。
“跟你说没胃口,少来烦我啦!”以为是七姐,她用高声调朝门口大喊。她有时很受不了七姐过度呵护,那变成一种烦人的压力。
把怒气出在无辜老人身上让尹正群不以为然,他没等她允许推门而入。
“谁让你进来的?”辜怀秋转身一见到他,气得从床上坐起,“你要搞清楚,这是我家、我的房间耶!”
这个男人以为他是谁?就这应不请自来地进入她房间,甚至进入她的生活?都是他害的,不然她现在就不会如此烦恼!
尹正群却不理会她的咆哮,一心想纠正她的行为。“你怎么可以对七姐这么说话?她好歹也是个长辈,难道你的父母没教你做人的道理吗?”
“七姐才不是我的长辈,她只是个佣人!”此番话犹如踩到辜怀秋的痛处,令她愈发口无遮拦,“我家教是不好,怎样?我妈妈早死,两个月后我爸就娶了后母进门,因为她肚子里有个辜家期盼的男生……那时我才国二就被送到英国念书,我爸照顾新家都分身乏术,哪有时间来教我做人的道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一古脑儿爆发出积压在心里十几年的怨气,连自己都没发觉两颊早己布满泪水。“而我爸唯一教我的道理就是怎样出卖自己的亲生骨肉,这个道理够刻骨铭心的吧了,哈哈……”
她笑的有多激动,脸上的泪水奔流速度就有多快,但她却边笑边擦泪,倔强地不让他看见自己的失态。她一向不哭的,怎么接二连三在他面前掉泪?
她愈是佯装坚强,尹正群的心愈是被这一滴滴泪水溶蚀的更加柔软。他想上前抱住她,如同那晚在医院时的冲动,但近来的她总是对他保持距离,甚至连好脸色都没有,这令他踌躇不前。“我说过,那不是你的借……”
“一切是我的错!我只是个蛮横不讲理的大小姐,被宠坏的小孩,或是你眼中的可怜虫!不是吗?”说话的同时,她眼底透露的是深沉的悲哀,被现实打击后的无助。除去父亲加诸身上的光环,她原来什么都不是……
之前尹正群的确是这么认为,现在也依旧这么看待她。只是,这样的想法里头多了些怜悯,甚至不一样的情绪,或许是怜惜吧……他一向很照顾年纪比他小的女孩,如在他pub里驻唱的楚欣瞳和孟语迁。他给这样的情愫一个合理的借口。
“重要的不是别人怎么看你,而是你怎么看自己。”他不懂说好听话,只能就事论事道出她的茫点,想不想改只能靠她自己。冷静的口气却显得有些冷淡,辜怀秋不免将他的态度解释为漠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