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胸中涨满了柔情,让甘尔谦双眼看出去的世界无比的美好,连狗在对他吠,以前的他,必会厉目一瞪,要它闭上那吵死人的噪音,但此刻,他却觉得狗儿汪汪的叫声真可爱。
连路边的一坨大便看来也不觉得恶心,他越过马路,唇边始终噙着笑容,一心只想尽快见到江梓绪。
咚,一时不留神,撞到路边的柱子,他不以为意,脸上还是带笑,朝前方走了几步,停在百货公司前,等候江梓绪。
一旁在卖玉兰花的阿婆见了,只觉得这个男人笑得很诡异,密切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瞧他在瞄见不远处出现的一个女孩后,他眼睛一亮,大步朝女孩走去,似有不轨的意图,阿婆张开口想要提醒女孩注意。
话到嘴边,这才发现原来他们是认识的,两人手牵手走了过来。
经过阿婆的小摊子,江梓绪伸手拿起了一串玉兰花,甘尔谦掏出钱包要付钱,被她阻止。
“我有零钱。”她从皮包里取出几枚铜板,微笑的递给阿婆。
阿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男人正陷入热恋中,难怪一直在傻笑。
江梓绪将玉兰花拆开,把两枚放进自己的皮包里,另外两枚交给甘尔谦。
“把它放进口袋里。”
甘尔谦依言照做,嘴里问:“为什么?”
“这样香味会从你的口袋里飘出来。”自那天,她愿意试着与他交往后,这一个月来,两人的感情火速升温,不久便陷入热恋中。
两人的五指密密交扣着,他眼里的情意浓得化不开,只觉得愈看她愈美。
“不要像个傻瓜一样,一直盯着我看。”她笑斥。
“我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你这话好像怪怪的?”怎么听起来好像在说她长得很丑似的。
“因为我觉得你好像愈来愈美。”让他很想把她藏起来,不想让人分享她的美好,更不想她对除了他以外的男人笑,那会令他忍不住嫉妒。
江梓绪不知该笑还是该恼。
交往后,她发现他比她想象得还要霸道,每次当她跟其他的男人说话说得久了一点,他便会不高兴,当有男人多看了她两眼,他便用一双吓人的眼神瞪着人家,一副想拿刀把人家砍成两半的模样。
“欸,你中午想吃什么?”时近中午,她的肚子有点饿了。
“你想不想吃义大利菜?前面有家义大利餐厅还不错。”甘尔谦想了下提议。
“嗯,好呀。”才刚说完,便猛然跳出一个女孩,兴奋的指着两人。
“哈,这下子被我抓到了吧。”
“小美。”
仿佛抓住贼似的,小美食指指向他们。“你们两个果然走在一起,梓绪,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江梓绪一时无言。
甘尔谦睐她一眼,认出了她。
“你是绿野健身俱乐部的员工,好像叫……小美对吗?”
“对对对,没错。”她好感动,甘二少居然记得她的名字。
他接着说:“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们要去吃饭了。”
小美微愣一下,眼睛亮闪闪的等着他开口问她要不要一块去。
却看见他仿佛无视于她的存在,牵起江梓绪便走人了,还是江梓绪懂礼貌,回头跟她说:“小美,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下次再聊。”
她咬着手帕,目送走他们。
这两个人也太过分了,好歹也做做样子问她一下呀,她又不会真的要跟去当电灯泡,居然就这样丢下她走了。
“让小美看见我们,这下绿野俱乐部里一定又会传得沸沸扬扬。”
“嘴巴长在他们脸上,他们要传就让他们去传吧。”她离开绿野后,他也没再到绿野去,另外找了家健身中心。
“她一定以为我先前说的话是在骗她。”她想起之前跟小美说过自己跟甘尔谦没什么,现在却又被她给亲眼撞见他们两人在一起。
“你跟她说了什么?”
“我跟她说,我和你之间是不可能的。”这句话她也对他说过,看来,人还是不要太铁齿比较好。
甘尔谦面露得意之色。“现在你知道,我有化不可能为可能的本事了吧。”
“要不要我颁一张奖状褒扬你?”她斜目瞬他。
他扬笑说:“给我一个吻比较实际一点。”
她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弯下腰。
甘尔谦一喜,以为她真的要吻他,连忙低下脸搜寻她的粉唇。
她却踮起脚尖,在他发梢轻轻一吻,然后像哄小孩一样拍拍他的脑袋。
“乖哦。”
他佯怒瞪她。“你胆子愈来愈大,敢耍我。”
江梓绪不吃他那一套,直笑着说:“我饿了,你说的那家店在哪里?”
舍不得让她饿肚子,甘尔谦决定先放她一马。
“就在前面,如果饿得走不动,我可以背你。”
她黑眼里盈满笑意,“我才没那么没用,走快点。”
看见两人亲密的手牵着手走过,坐在对面一家咖啡馆的游丽茹,娇媚的脸庞瞬间狰狞的一沉。
不相信自己会败给江梓绪,更不愿意相信甘尔谦竟会选择她,而不是相貌、家世都优于江梓绪百倍的自己。
甘尔谦一定只是一时昏了头,她必须让他清醒过来,认清楚她才是他该选择的那个人,而不是江梓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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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你跟甘尔谦在交往……喔麦尬!”柯珍珍吃惊的张大嘴。
因为昨天下课时,她在校门口看到有个男人开车来接梓绪,她隐约瞥见车上那男人一眼,觉得他长得有点神似甘尔谦,所以今天一来学校,便逼问梓绪,没料到会问出这么劲爆的消息。
蓉玉却只是微笑着,仿佛早就得知了什么。
“欸,蓉玉,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柯珍珍觉得她沉稳得太不寻常了。
她这才透露一件事,“其实,那天我看到了。”
“你看到什么?”柯珍珍不解的追问,江梓绪也好奇的瞬着她。
蓉玉笑吟吟望向江梓绪,“那天我忘了带手机,想折回去拿,就看到梓绪跌下楼,结果甘尔谦扑过去想接住你,然后你就跌在他身上。”
“噫,他是自己跑过来的?”闻言,江梓绪微诧。
“嗯,我看到是他自己跑上前去,他应该是想救你,所以伸出双手抱住了你,然后才倒地。”就是那一幕,让她隐隐觉得甘尔谦似乎对梓绪有些不一样。
“我还一直以为怎么会那么巧,撞倒他还跌在他身上。”江梓绪有些动容。
柯珍珍一脸羡慕的望着她。
“看来甘尔谦是真的很喜欢你哦,连让你受一点伤都舍不得呢。”
“他没跟我说过这件事。”
“就是这样所以才感人呀,默默付出的男人,比那些嘴巴上说得天花乱坠的男人要来得可靠多了。还好你接受他,要不然他就有点太可怜了。”
说着,柯珍珍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你跟他的事游丽茹知道了吗?”先前那女人还信誓旦旦说,一定会让甘尔谦爱上她,这下她真想看看她知道后,会有怎样的嘴脸?
一定会气得不轻吧。
“她应该是知道了。”最近游丽茹每次到上晋时,总是用一副恨不得杀了她的表情嗔瞪她。
“她知道了?”柯珍珍一脸快意的说:“哈,甘尔谦选你不选她,她一定气炸了,嘿,真想看看她当时的表情。”
“珍珍,你不要故意去招惹她哦。”江梓绪提醒好友。
“安啦,她情绪一定坏透了,我才不会去自找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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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梓绪,你不要得意,你不会威风太久的,尔谦哥只是一时贪图新鲜,所以才会跟你这种平凡到不行的女孩玩玩,一旦等他玩腻了,就会一脚踢开你了。”
面对游丽茹的挑衅,江梓绪丝毫不为所动,脸上挂着浅笑,启口。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想我能分辨得清楚他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在玩玩。”
游丽茹见她神色依然自若,不被她的话所影响,气怒的尖着嗓继续说道:“你分辨得清楚?我看你大概是沉浸在麻雀变凤凰的喜悦中,早就被尔谦哥给迷昏头,忘了自己是什么身分!你以为凭你的出身,以后尔谦哥会娶你吗?别作梦了,他以后会娶的是像我这种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不是你这种穷酸的平凡女人。”
“我现在还年轻,尚未考虑到结婚的事,不过,我想尔谦应该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会去计较什么家世,这年头会在乎这种事的,通常都是些思想迂腐的人。”江梓绪的音调仍然不愠不火,却暗中把对方给批了一顿。
她很清楚游丽茹是存心想用话来逼退她,可惜她不是那么容易就动摇的人,一旦她认定了一件事,就绝不会轻易退缩,挫折只会让她更加坚定自己的意念,排除困难,勇往直前。
更何况,现在她和甘尔谦的感情正甜如蜜,又怎会那么轻易就受到她的挑拨。
爱一个人就要付予一定的信任,她相信甘尔谦对她的付出都是出自真心实意。
见自己所说的话都被她轻易的反击回来,游丽茹气煞了娇颜。
“江梓绪,我真可怜你,你认不清现实,宁愿沉溺在自己营造的幻想里,不愿意醒来,等到有一天尔谦哥抛弃了你,幻想破灭,你恐怕会痛苦得生不如死……”
忽然一道嗓音厉斥,“丽茹,你在胡说什么!”
“尔、尔谦哥,你不是出去了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看到他走进会计室,游丽茹吃了一惊。他不会听到她刚说的那些话了吧?
“你刚才跟梓绪说了什么?”他阴沉着脸怒瞪她。
她心虚得不敢正视他凌厉的眼神。
“我、我只是跟她闲聊而已,没、没说什么。”
见她敢说却不敢承认,甘尔谦火大的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出去,一直到大门才放开她。
“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对你没有任何感觉,我喜欢的人是梓绪,下次再让我知道你在梓绪面前挑拨是非,就算你是志茂的妹妹,我也饶不了你。”
“尔谦哥,我究竟有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我可以改呀?”游丽茹咬着唇,一双汪汪水眸眼看就要滴出泪了。
“你不是我想要的女人,就算你改得再完美,我也不可能对你动心。”甘尔谦说完想说的话,丢下她,径自走回公司里。
“梓绪,刚才丽茹说的那些屁话,你不要当真。”他担心她会受到游丽茹的挑弄,而怀疑起他对她的感情。
“我没在意。”江梓绪微微一笑说。
“真的?”他有点怀疑她是在故作镇定。
“真的。我明白她的用意,我不会那么轻易受到别人的挑拨。”
甘尔谦注视了她须臾,从她恬然的神色里,看出她是真的丝毫不在意适才游丽茹说的那些话,对她的欣赏不禁又增了一分,忍不住动情,俯下脸想吻她。
她伸手捣住他的嘴。
“这里是办公室。”
他走过去将会计室的门锁起来,“现在不会有人闯进来了。”
“你……”被他夺去了双唇,她缓缓闭上眼,不再抗拒,享受着那份相濡以沬的亲昵缠绵。他的手滑进她的上衣里,揉抚着她胸前的浑圆。
嫌那件薄薄的胸罩碍事,他想解开束缚,被她拉开了手,她轻喘着推开他。
“你不要乱来。”她低声警告。
“我想要你。”他的眼里燃起欲望。
江梓绪退开一步整理衣服,正色的说:“你答应过会尊重我的。”
甘尔谦按捺住体内蔓延开的情欲之火。“我没忘记。只要你不愿意,任何事我都不会强迫你。”说完,他走出会计室。
看着他离开,江梓绪唇边泛开笑意。很高兴即使在这种时候,他都没有忘记他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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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所有情侣一样,他们之间有时也会有争执的时候。
但这种情形并不多,只有在甘尔谦吃干醋的时候才会发生。
就像此刻,江梓绪扶起被一拳打倒的谢明圣,眉眼间染着愠色质问:“你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
“这家伙他亲你!”甘尔谦指控。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亲我?”她是当事人,都不知道有这件事了,他究竟是从哪里看到的?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他——”
谢明圣连忙出声打断甘尔谦的话。
“学妹,你别怪甘先生,可能是因为角度的关系,甘先生一时眼花看错了。我没什么事,你们别为我破坏了感情。”
甘尔谦闻言火大得一把揪住他的领口,“你敢说我眼花,你刚才分明就……”
“你放开学长,”江梓绪上前扯开他的手,对谢明圣说:“学长,不好意思,你有事的话,先离开没关系。”
“好。”他连忙拿起自己的物品,快步走出学生会的会议室。
“你知不知道他刚才对你做了什么?”甘尔谦气得眼里冒火。
她微微冷着脸,“我只知道我刚才在跟他讨论学校园游会的事情,你就像疯了一样,不由分说闯进来就揍了他一拳。”
面对她的指责,甘尔谦气得跳脚,“他刚才偷亲你的头发,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江梓绪疑惑的拧眉,“他偷亲我的头发?什么时候?”
“你低头在写字时,他就站在你身后,俯下脸吻了你的头发。”真该死,即使只是头发,他也不许有人胆敢染指她,只揍了他一拳,未免太便宜那小子了。
“就算真的这样,你也不该随便打人。”她轻责。
“我不该揍他?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他,进一步对你做出什么非分的事来吗?”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用更好的方法阻止他,而不是使用暴力。你又不是野蛮人,为什么总是这么粗暴?”
听见她责难,甘尔谦忿忿不平的说:“没错,我是野蛮人,你那个学长是斯文人!”
见他气得额头青筋暴跳的,江梓绪不忍,叹息了声,握住他的手缓下声音说:“我以后会尽量离他远一点,这样可以了吧。”
“……”他别开脸,还在生气。
“好吧,等你气消再来找我好了,我要先走了。”
她居然就这样把他给撇下,这女人是吃定他了吗?
“你要去哪里?”他拉回她。
她清亮的嗓音微带笑意,“到公司去,月初了,要把上个月的财务报表整理出来,交给那个老爱乱发脾气的总裁大人看。”
甘尔谦气消了一半,与她并肩往外走,仍忍不住叨念。
“我早就警告过你,那个姓谢的家伙对你不安好心,要你有多远就离他多远,你居然没有把我话听进去,要是我刚才没有过来找你,真不知道他会对你做出什么事!”
江梓绪解释,“我是学生会的书记,他是主席,就算再怎么避着他,也还是免不了会碰面呀。”
“你把那个书记给辞了,叫他们找别人代替你。”
见他又用这种专断的语气命令她,她蹙了下眉,甘尔谦立刻有所警觉,急忙改口。
“我的意思是,你平常要上课,下课后又要到公司帮忙,已经这么忙了,何必再把学生会的事揽在身上,那种事又不是非你不可。”
出乎他意料的,这次她答应得很干脆。
“嗯,我明天会向学长辞掉书记的工作。”
“真的?”他一喜。
“事实上,我原本就想等学校园游会结束后,便辞掉学生会的事,因为我真的有点忙不过来。”想起一事,她望向他求证,“我听公司同事说,丽茹威胁你,如果不跟我分手,银行就不把那笔融资拨下来,有这件事吗?”
“确有此事。”甘尔谦没有否认。
“如果这笔钱没有及时拨下来的话,那你要并购丰速的事,不就没办法如期签约了?”她知道对于丰速他志在必得。
“可惜银行的事不是她在做主,那笔钱会如期拨下来。更何况,就算仲成银行不融资给我,还有其他银行愿意贷款给我。”以上晋这一年来亮眼的表现,他完全不担心会找不到愿意贷款给他的银行,最不济,还有家人可以求援。
听见他这么说,江梓绪便放心了。
她并不是担心他会因为游丽茹的威胁而有所动摇,她相信以他的个性,不仅不会受到胁迫,恐怕反而还会痛叱一顿,她担心的是,并购丰速的事会受到影响。
知道她是在关心他,甘尔谦适才的余怒一扫而空,面露笑容。
“你不用担心我,你的男人可是很能干的。”
她莞尔的揶揄他,“是吗?我听说上晋曾经亏掉一半的资本额,发生严重的财务危机。”
“没错,上晋是曾亏掉一半资本额,不过那是刚起步还在摸索的前半年。”甘尔谦自得意满接着说:“现在我可是完全掌握经营的诀窍了,现在的上晋,可是业界最强的一匹千里马,不出五年,我敢保证不只台湾,亚洲和全世界都会听到上晋的名号。”
上晋的资金,有一半是母亲投资的,另一半则是他大学时代时,父亲各给他们三兄弟五百万,让他们学习投资理财。
他便利用这笔钱,投入股票和期货买卖,数年下来,当时的五百万已经翻了好几十倍,于是他便用这些钱成立上晋。
就因为他把自己所有的钱全都投注进去,所以,他抱持着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心情,经营上晋。
前半年的亏损,一度让他怀疑起自己的能力,所幸,他后来发现了问题所在,改正缺失,突破了难关,一年后,终于让上晋转亏为盈。
“好大的抱负,我拭目以待。”江梓绪看着此刻身旁意气风发的男子,眼里盈满柔笑。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铃声突然响起,甘尔谦取出手机。“喂,我是甘尔谦……什么?好,我立刻过去。”
见他神色微沉,江梓绪关切的问:“怎么了?谁打来的电话?”
甘尔谦皱起浓眉,“志茂打来的,他说他妹妹服安眠药自尽,现在在医院里急救。”
“啊,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旋即想到,恐怕是为了他。“那你快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