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没吃饱饭没错,先前被捉去洗完澡后,她只分到一点食物,说什么吃多了肚子会凸出来不好看。
杨梓瑜一想到就气,于是她用力搧,让他冷死算了。
“我渴了,拿水来。”
杨梓瑜不得不停下,去端茶来。
“怎么又这么热,快搧风。”
就这样,关丞轩一下要她搧风,一下要她倒茶,分明是在恶整她不让她睡觉,真是太幼稚了!
嗡嗡……很细微的,杨梓瑜听到了,放下了扇子。
“怎么不搧了?”闭着眼的关丞轩感觉到她没有动静,睁开眼来,就见她不知在盯着什么看。
“等一下,有蚊子……”就在他的耳边。说完,杨梓瑜双手朝他耳边用力响亮一拍。
关丞轩耳膜都快震破了,他吓一大跳的从床上坐起,瞪着她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没看到我在打蚊子吗?可恶,被牠熘了,要是没打死牠就甭想睡了!”杨梓瑜不死心,仍旧盯着半空中,寻找蚊子的踪影,再用力一拍,又是响亮一声。
这一拍刚好又是落在关丞轩的耳边,还差点打在他脸上,他发怒道:“你这个女人马上给我住手……”
“我不叫这个女人,我叫杨梓瑜!”杨梓瑜纠正的道,但又怕他连名带姓的叫她更令人不快,补充道:“你叫我小鱼吧,鱼儿的鱼,我朋友都这么叫我……”
她止住声,盯着空中的某一处,双眼一亮,“找到了!”就在他的头顶上!她往前一扑想打蚊子,蚊子是打中了,却也失去平衡的往关丞轩身上倒去,压倒了他,和他一起往后跌躺在床上。
此时,两具身躯正紧密的贴在一块,眼对眼,鼻对鼻。
杨梓瑜近看着身下的少年,发现他眼睫毛好长,浓密又漂亮,皮肤白皙细致,比她还白嫩,可说是唇红齿白,秀色可餐,她一时看怔了……
“发什么呆,还不下去?”
杨梓瑜看到那两道眉恼怒的蹙起,才惊觉到她做了什么天杀的事,忙从他身上跳起,丢脸又慌张的红着脸道:“对不起,我绝不是想侵犯你才压倒你的!我是为了打蚊子,为了让你一夜好睡才不小心……你千万别误会!”
为了证明她绝没有想对他出手,杨梓瑜马上缩回她睡觉的位置,离他远一点。
对,她才没有觊觎他的美貌,她只是纯欣赏而已,他年纪比她小又不是她的菜!
异常的,躺在床上的关丞轩一句话都没说,也没有恼怒,只有尴尬和发窘,那俊俏白皙的脸上带有着异样的红潮,耳根子也是红的。
女人的身子都那么柔软吗?
明明她也抹有那刺鼻的香粉,但为什么他并不讨厌那香气,也不在意她曾沾上他的床,贴上他,在他身上留有她的气息……
关丞轩深深吸了口气,决定不再胡思乱想的早点睡,当然,也没了想恶整她的心情。
杨梓瑜见床上没有声音,悄悄松了口气,心想他大概是大发慈悲想放她一马,或是……他被她吓得花容失色晕过去了?
杨梓瑜不敢偷看,省得又惹上什么麻烦,还是早点睡好了。
昨晚她根本是在喂蚊子,没睡多少,现在她可是困极了。
她阖上双眼,在陷入梦乡时告诉自己,或许明天早上她一睡醒,就回到二十一世纪了。
杨梓瑜每天都作着回现代的美梦,但每天都落空,她也曾试图逃出关府,但无论她走了多久的路,一眼望去尽是古色古香的街景,她也曾在那座竹林里走过许多遍,想走回原来的路,但怎么绕都仍在那片林子里。
而日子总归是要过的,她总要吃饭,需要有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住,因此她也只能安分的待在关家当关丞轩的通房,实则做着丫鬟服侍他的工作。
杨梓瑜在关府待了几天,才知道她的短发有多么惹人注目,仆人们见到她都用着奇怪的眼神看她,她只好把关丞轩说的那一套说词搬出来用,还满管用的,从此人们看她的眼神多了同情,对她都特别好。
杨梓瑜也打听到了一些消息,知道她所待的这个朝代叫做东桓王朝,现在是元都四年,是个历史上没有却十分富庶的朝代,而关家若在现代是称得上大企业的,旗下的生意包含了食衣住行,关丞轩俨然是个难得的勤勉好学又严以律己的富二代。
这些都是她从府里的下人们口中所听来的夸赞之词,但据她的观察也八九不离十,他平常若不是出去巡铺子,就是待在书房里看帐本,确实是个认真学习如何执掌家业的好青年。
杨梓瑜更是听说他不近女色,他娘拼命想在他身边安插通房的事,她是他第一个纳入房里的通房,这让她受尽府中年轻丫鬟们的嫉妒和羡慕,听着她们欣羡的说当通房有多好,若是有孕就能升为妾的话。
杨梓瑜真想不通,当妾有什么好,得和其他女人分享丈夫,还得看正妻脸色过日子,而且也不是想生孩子就能生孩子,得等正妻娶进门,生下子嗣后才能生育,像她现在每天都会收到由厨房送来的避子汤,当然那碗避子汤都被她偷偷倒掉,她不禁感叹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古代当女人是多么不值,出身好的至少还是当正妻,像她这种身分不明的可会被贬的很低,只能当通房。
而当关丞轩的通房一点都不好,别看他外表是认真上进的好青年,他可是时常监视她,还喜欢欺压她,对她呼来唤去的,对她从没好脸色过,连她的衣服和背包到现在都不肯还给她,让她觉得他真是恶劣又小家子气。
“唉,好想回家喔……”她忍不住哀叹的道。
“有闲功夫无病呻吟,不如把墨磨好。”关丞轩看她磨个墨心神不知飞到哪去,不客气的道。
杨梓瑜没好气的瞪向他,“我又不是你的小厮,为什么连磨墨也要我做?”
只要他待在府里,举凡任何的跑腿,大大小小的事,他都要使唤她,并要她随侍在旁的侍候,这明明是他那几个小厮的工作吧,为什么都变成她在做?
“搧风。”关丞轩没理会她的抱怨,沾了墨低头写帐本。
杨梓瑜咬牙切齿着,最后仍是拿了扇子帮他搧风。
“做的那么不甘愿,怎么不走?”关丞轩故意问道,他知道她曾熘出府邸,那是他故意放行的,还派人在她后头跟着,想看她上哪儿,却见她逛了一大圈后垂头丧气的走回来。
杨梓瑜沮丧的道:“要是我有办法回家,我早就回家了……”
她只要想到她曾偷熘出去又折回府里,被关丞轩逮个正着的事就觉得尴尬极了,害她现在都不能说他是故意监禁她这种话了,因为是她自己选择留下的,谁教她无路可去,他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关丞轩看着她落寞的模样,难得开口一问,“你的家乡是有多远,为什么你回不去?”他当然不信她曾经说的,她是从几千年的未来来的那种话。
杨梓瑜长长叹息道:“我的家乡是个很远很远,远到我搭马车都到不了,几乎在天上的地方……”
她的家乡在天上?关丞轩笔一顿,一会儿才落下字,继续问:“你的家乡又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杨梓瑜真想念在现代的一切,现在他问起,她便乐孜孜、滔滔不绝的说:“我的家乡里有很多高楼大厦,就是有十几二十层楼以上那么高的房子,有不必马拖就会跑的车子,天气热也不必搧扇子,有自动放出冷风的电风扇和冷气机可以吹凉,还有不必动手写字,能用一种叫电脑的工具打字,最重要的是茅厕里有马桶,一按下开关就会自动帮你冲水……”说到一半,她看着关丞轩那听到呆住的模样,“你一定把我当成疯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