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丞轩听她说完这一连串的经过,也无法气她了,对她就只有心疼,“不是很痛吗?怎么还有力气说那么多话,你的手脚都伤了,光是敷药就疼死你了。”
“那我的脸没事吧?这张漂亮的脸要是破相就太可惜了!”杨梓瑜这时才想到有可能会破相,甚至毁容。
她就只怕破相?关丞轩无奈一叹,帮她看看脸,是没有伤,可是……他蹙着眉道:“你额头上怎么有个红印?”
杨梓瑜得意的道:“我用头撞那个混蛋,很厉害吧!”
关丞轩一愣,不知该不该庆幸她从来不曾用头撞过他。
“我还用力咬他的手。”她再得意的一笑。
关丞轩没好气地道:“还敢说得那么开心,马上就忘了皮肉痛了?”
杨梓瑜心虚笑道:“关丞轩,对不起嘛,我发誓,我下次绝对不敢跳车了,你就别生气了……”反正这种事也不会有第二次吧?
关丞轩对她真的无可奈何,最后都化为宠溺的一声叹息了。
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赵翰文的马车被官兵以及关家的人马包围住,隐约传来刀器对打的铿锵声,但一下便静止了。
收拾得真快!关丞轩眼力好,看得清清楚楚,“捉到人了。”
“真的吗?快扶我起来看看!”杨梓瑜急着想从地面上爬起来。
关丞轩看她脚受伤还活泼乱跳,干脆将她揽腰抱起。
杨梓瑜生平第一次被公主抱,感觉非常害羞,“我可以自己走……”
“乖乖的,别动。”关丞轩自她头顶愠怒的道。
杨梓瑜闭上嘴,觉得她还是听话好了。
关丞阳和官兵们将赵翰文的马车充当成牢车,将赵翰文和他的手下用绳索綑绑,关在车内,并驾着马车往回驶,然后在关丞轩和杨梓瑜的面前停下,接着,关丞阳把赵翰文从马车中拉出来,损在地上。
“敢掳走我未来的嫂子,真是不要命了!”
赵翰文整个人往前仆倒在地,刚好跪在关丞轩的脚下,他脸上除了额头上的红印,脸已经肿了,不用问也知道被关丞阳热情招呼过。
此时,他整个人是失魂落魄的,完全丧失了斗志,他只想知道一件事——
他虚弱的抬高头,望向那个被关丞轩抱在怀里的女人,“镜雪她……真的死了吗?还是到别的地方去了?”
如果柳镜雪的躯壳里装的是另一个女人的魂魄,那么柳镜雪真正的魂魄,会不会也附在另一具躯壳里?
赵翰文的声音有些虚弱小声,但杨梓瑜还是听到了,她没想到赵翰文被捕了,心里仍是念着柳镜雪,看来他对柳镜雪真的用情至深,但问了又能如何呢?
她有点不忍的道:“我也不知道。”
关丞轩也听到赵翰文问的话,他可没有杨梓瑜的怜悯心,他冷眼瞪视着狼狈躺在地上的男人,吐出冰冷的字句,“赵翰文,你所犯下的罪行,都去官府说清楚吧!”
关丞轩和杨梓瑜一起到官府,指证赵翰文的罪行,赵翰文没有任何辩驳就认罪画押,像是柳镜雪的死让他丧失了活着的目的,被关在牢里多少年都无所谓了。
忙完后等他们回府,都已经亥时了,他们直接在外面用完膳再回来。
杨梓瑜身上有伤要上药,但由于她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弄得脏兮兮的,得先好好清洗,而在浴间里让彩花帮她淋水时,能不时听到她的抽气喊痛声。
沐浴完,杨梓瑜踏入寝房,实在很不想走到关丞轩那端。
关丞轩早早把阿聪遣下去了,阿聪今天没跟着他出门,听彩花说起杨梓瑜被掳的事,只觉惊心动魄,不停的追问,关丞轩嫌他烦,便把他赶走了,独自在房里等待杨梓瑜沐浴完,可等了好久才等到她来。
看她站得远远的,那么怕上药,就觉得好笑。他故意冷着脸道:“还呆站着做什么,过来。”
杨梓瑜真的不想走过去,“我这只是点小伤,不必上药……”
“过来。”关丞轩不容置喙道。
杨梓瑜小媳妇般的走向他,谁教她跳马车把自己弄得一身伤,又对他怀有罪恶感,只能听从他的命令了。
“坐下。”
她乖乖坐下。
“把手伸出来。”
杨梓瑜可说是他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的照做,乖得不得了。
关丞轩看着她手腕、手背上都破皮擦伤了,觉得不忍,但也只能把药抹下去。
“痛、痛……”杨梓瑜想抽回手,却被他捉得牢牢的。
“忍耐点,这药很有用的。”
杨梓瑜只能含着泪忍受他下毒手。
等双手都抹好药了,关丞轩命令道:“换脚。”
杨梓瑜乖乖拉起裙子,露出白皙的小腿,上头有几处破皮红肿。
关丞轩吓了一跳,倒不是被她受伤的双腿吓到,而是没想到她会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就拉起裙子,那般毫不矜持,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放心,我绝对不会拉裙子给别的男人看。”杨梓瑜对他挂在嘴上的词已经熟到不行,在他还没开口前抢先说道。
关丞轩没有多说,又替她抹药,杨梓瑜瞬间痛得叫嚷道:“好痛啊!关丞轩,你这是在报復我抢了你的话,才故意那么用力的吗?”
关丞轩莫名其妙被冠上罪名,一脸无奈的道:“我并没有施力,是你自己怕疼。你的叫声都传到外面去了,别人听到搞不好以为出了什么命案。”
“真的很痛嘛!”杨梓瑜委屈的嘟着嘴道。
“还有哪里受伤?”关丞轩替她腿上的伤处涂好药,又问道。
还要继续啊?杨梓瑜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我胸口有伤,该怎么办才好呢?”
“那……待会儿就叫彩花帮你上药。”
当杨梓瑜看到关丞轩迟疑了下才回答,顿时乐得很。
“对了,小鱼,为什么你要瞒着我赵翰文写信骚扰你这件事?当时你在春水楼前遇到他,你就知道他是谁了吧,为什么不说?”
杨梓瑜马上笑不出来了,他这是在故意对她兴师问罪,想扳回一城吧?
不过,对于这件事她也是内疚的。
“一开始没说,是因为当时我和你还没有相认,不想造成更大的误会,后来他没再送信来,我以为他已经死心了,便觉得也没必要告诉你。那天在春水楼遇到他的事,我原本想跟你说的,但我怕说出来你会把我关在府里,不再带我出门……”
她拉了拉他的袖子,讨好的道:“对不起,这次是我错了,要是我早点跟你说那个人的事,你就能事先防范,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让你担心了……”
关丞轩确实是故意问起这件事,想藉机教训她一番的,但看到她那么愧疚,他也不忍斥责她,“不,是我不够小心,我早该知道有个人躲在暗处对付我,就应该要派上更多人保护你才对。”
杨梓瑜看他陷入自责,马上又道:“这不是你的错,不管你怎么防范,都会被他钻缝子来捉我的……唉呀,我们别管那个人了,反正他也被捉了,害不到我们了。”
她顿了下,阵底带有同情的道:“不过,那个人的样子看起来真可怜,柳镜雪死去的事像是让他丧生了生存的目的,当他问我,柳镜雪的魂魄上哪去时,我竟忍不住在想,我是不是抢走了柳镜雪的身体?我夺走了他心爱女人的身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