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仁杰走在路上,左顾右盼,最后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叫我?”
“不然我叫鬼呀!”咱们苏大流氓很极力忍耐才没有一把掐住余仁杰的脖子。
“有……什么事吗?”
余仁杰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要怕。挺起胸膛朝苏轼站着的街口走过去。
“你该不会忘了早上机车停在哪里吧!
“没,我没忘。”
“没忘,那你还一直往前走,你是打算用走的回去不成!”
点点头,余仁杰轻轻说了一声“是”,果见苏轼又端起了狰狞的面孔。
这个混蛋!我可是特地跷掉降旗典礼,在这里等了一会儿,而这个余仁杰竟然对我视而不见的走过去!
没好气的喊了一声:“走了。”苏轼掏出钥匙,转身往机车停放地走去。
难道他要载我一程?
意识到这一点,余仁杰再度高兴起来,
这个人真的是个大善人,只是他凶巴巴的模样让我误解了。
难能可贵的,余仁杰鼓起了勇气跟上前去,心中对苏轼的惧意,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沉默的路程,两人不知要搭些什么话,直到苏轼骑至余仁杰的住处,这才有新的对谈。
“谢谢你……载我回来。”
“不谢。”
就这两句,然后,苏轼很潇洒又豪迈的驶着机车离去,留下一脸仍旧恍惚的余仁杰,他看着苏轼扬风而去,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才转身上楼。
余仁杰感到有股温暖的热流正流过他的心头,有几次刹车时,笨拙的他都会撞上眼前那宽阔的背、宽厚的肩,然后低声道着歉,不禁一面想到现在小骇发育得真好,放眼望去个个都跟头熊一样,又高又牡,一面又想到苏轼身上所散发的温暖气息,竟有种令人安心又可靠的感受。
真好,我也好想像他一样,可看看像根豆芽菜的自己,早已过了成长期,现在再怎么竭力也来不及了,唉!
甩了甩头,讨厌自怜自艾的想法,余仁杰硬是要自己想些乐观的事情。左思右想之后,皱着眉的余仁杰决定宣布放弃,他还真想不出乐观的东西,反倒是想起明日他要如何上班?
真希望他下个月的薪水能早点发,要不然,积欠的房租跟水电费很可能会让余仁杰露宿街头,记得上星期房东太太才对他撂下很话,下个月再不缴清,就要把他赶走,订金也不会退……真是糟糕!
余仁杰苦着脸,他想,他还是先吃点东西,然后好好洗个澡、好好睡个觉,不要再烦恼下去了。
弯下身从众多泡面里挑出今天想吃的口味,打开杯口、调味将包、冲进热水,余仁杰小心翼翼的将泡面端到桌上放好,那灼人的热度使他感到心安,就像苏轼今天给他的感觉,于是,急忙找本书盖好,洗了双筷子,三分钟一到……
“好,开动了!”
扑鼻的油腻香味、白色的水蒸气,余仁杰夹起面条,一口一口的嚼着,以往觉得美味可口的面,不知为何苦涩了起来?蓦地,余仁杰默然的流着泪,没想到吃泡面的时候他又想起了Hermit,曾经甘之如饴的东西,刹时变得非常难吃,然后,他又想起了苏轼,那个仿佛天不怕、地不怕的四班班长。
所以,余仁杰告诉自己,把她给忘了吧!把泡面跟吐司都丢掉,先跟同事借点钱来度日,我要改变,不要再像以前一样又呆又笨、做事不用心,要坚强、要振作……要让自己的生命从新来过,认真的生活!
翌日,当苏轼再度出现在马路旁时,余仁杰已经感动得不知要说什么话了,苏轼丢了顶安全帽给他,问他:“你要走路上班?”
一听,余仁杰赶紧摇头澄清,“没,不是的,我要到前面的站牌搭公车……”口袋的零钱,可是昨晚翻箱倒柜找了好久才凑出来的。
“唉,你这人……明明有困难,为什么不懂得请别人帮助?你呀,有时候要主动一点,别老是这么死脑筋。”
“咦?”这是余仁杰第一次看到苏轼这么没有戾气的表情,也是第一次听到苏轼为他叹息。
他是真的在关心我!
余仁杰又高兴得想哭,不过,这次他硬是深呼吸忍住,他知道苏轼讨厌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
“咦什么咦?还不是上车,现在我们顺路呀!”
于是,直到周五,余仁杰上下班全是苏轼载的,这一次,余仁杰鼓起勇气问苏轼,说:“……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在我还没搞清楚一切之前,只要有机会,我就会一直……嗯……”苏轼斟酌着用词,用“了解”这个词太恶心,想了想还是说:“监视你。”
“搞清楚一切?什么一切?”
“我要知道是什么东西,现在我会在这里吗?笨!”
听到这话,余仁杰破涕一笑,活到现在,他觉得此刻真是快乐极了,这个人给了他安心与温暖,令他感觉到这个世界的美好,就像当初认识了Hermit一样,让他的心情开始感到愉悦,他可以笑得很开怀,之前Hermit带给他的伤痛,已经有治愈的迹象。
渐渐的,余仁杰想到Hermit的次数越来越少,而与苏轼碰面的机会与时间,则是大幅度的增加。
平时的上课时间,加上来学校与回家的路程,偶尔,在办公室或是校园一角里碰到面,苏轼还会跟他打招呼,虽然仍是一脸凶悍的表情,但,余仁杰已经不再感到害怕,而且,苏轼也很少对他动手动脚,他的暴力似乎收敛了不少,像只被驯服的狮子般,带着不容接近的气势,但却不会伤害人。
只是,心境上的良好转变似乎没为余仁杰带来多大的好运,虽然他在学校明显有被尊重的趋向,可是真正的民生问题却惨烈的发生了重大事故。
余仁杰敲着房东太太的门,就是没人回应。今天一下班,回到他住的套房时,这才发现水电都被切断了,电话也拨不出去,当夜晚降临时,余仁杰才了解这是房东太太的杰作。
敲了许久,余仁杰知道他没指望了,房东太太肯定是借此要他知难而退的搬走,忽然,一阵难过漫了上来,还存在百分之九十九的懦弱个性硬是逼着他流泪,余仁杰很辛苦的忍耐住,因为他明了这样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没水就无法洗澡,余仁杰可以忍一天不洗,可以忍受厕所没水冲的味道,可是没电就麻烦多了,因为学校下个月就是期末考了,一些工作都得尽快完成,才不会拖累学校的工作团队,他得把学生的作业整理好送检、整理出期末的数学考卷,而且,好像还有几个老师拜托他一些事,这些,都是需要伟大的电力才行呀!
没电就没法开电脑、没法开电灯、没法出考卷,没法……糟糕的是,连走路也走不好,黑漆漆的室内,对笨拙的余仁杰来说,简直寸步难行,不是一会儿踢到桌脚,就是一会儿绊到放置杂物的箱子,要拿一样东西都显得相当困难,搞得他双脚的十根指头痛得要命,只好什么也不做,乖乖的摸上床睡觉。
在睡着的前一刻,余仁杰忽然想起了苏轼今天对他说的话。
“有困难为何不请别人帮忙呢?”
然后,余仁杰露出了一个微笑,觉得他得主动地去做些事才行,尽管他全身黏腻不舒服,可是他的新想法让他欣喜,然后,很快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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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门,穿着睡衣的苏轼,一大早就看到不是那么想见的人,以为还在做梦,打了个哈欠,再度把门关上,随即,铃声又响了起来。
一定是在做梦,怎么可能早上六点多会在自家门口看到那家伙,是呀,一定是梦,今天周六,我一定是睡糊涂了,呃……可是门铃的声音好吵,到底是谁的手那么贱!吵死了!
怒目一张、剑眉一扬,苏轼完全清醒了!
“吵死了!手太痒了是不是!”
拉开门,果然就是衰尾道人余仁杰,背上还背了一个特大号的背包,让他看起来像只绿螭龟。
“打扰你睡觉……真的很对不起……我可不可以……”余仁杰说着已经暗中演练过无数次的台词,胀红的脸,说明了他有多不好意思,只可惜,伟大的台词还未说完,苏轼就直接说:“进来吧!”
“咦咦?我还没说完……”受宠若惊的余仁杰猛然拾起头来,对上了苏轼满脸的不悦。
“不进来就算了。”
苏轼作势要关上门,果不其然,见到余仁杰一脸慌慌张张的可笑模样,让他早上被吵醒的怒气消减了不少。
“幸好我姐昨晚不睡这里,不然你把她吵醒就完了,那女人被吵醒时就跟哥吉拉一样。”苏轼已经走至内室,转头一看,余仁杰还呆呆的在玄关处逗留,一副要进来又后退的样子,“你在干嘛?还不进来,我家有猛兽不成?”
“不、不是……是我昨晚没洗澡,怕有味道……不好闻……”
“脏鬼,快去洗!”
“喔,谢谢!”
接过苏轼丢过来的浴巾,余仁杰快速借用了苏家浴室,随即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而苏轼只好拿起牙膏、牙刷到厨房的流理台前去漱洗,当然,他不会留下在这地方做这事的证据,不然,真的和上届跆拳道冠军的苏大姐对打,很可能输的是他。
换了一套轻便的衣服,苏轼随意弄了两份早餐,一面背着英文单字,一面边吃边等。
片刻,被热水蒸腾过的余仁杰总算是出来了,像只被蒸熟的虾子,让苏轼不禁怀疑起自家的热水是不是过了沸点,不然余仁杰怎么好像煮熟了一样?
似是有备而来,余仁杰已经换好他带来的衣服,正用毛巾擦着湿头发,之后,苏拭对他招一招手,比了比桌上的三明治跟热米浆。
“请问……这是给我吃的吗?”
“坐下。”苏轼拉开身边的椅子,他其实相当纳闷余仁杰怎么会一大早跑来他家洗澡,真是不合常理到了极点,“你先吃,等一下有话问你。”
“那……那我就不客气……”笑了一下,余仁杰为他昨晚的决定感到开心。
我来找苏同学是对的,这个人真的会帮助我,他果然是朋友呀!
给了对方一个感激的笑容,余仁杰开始大快朵颐,而苏轼一见到余仁杰的笑容,则是全身不舒服到了极点,自从他上次在保健空给了余仁杰一盒炒饭,那时,余仁杰边哭边笑的模样,让他的脑袋仿佛被铁槌打到了一样,真要形容,大概就是全身突然被X射线扫过,是没怎样,但,心里却有点小震荡。
因为余仁杰一笑起来,竟然整张脸都不一样了,下垂的眉毛有精神的往上扬着、舒展开来的眉间也不再打结褶曲、双眼更是有朝气的闪亮亮、小鼻子俏皮的轻轻往上一皱、弯弯的嘴角边,竟然有一个小酒窝,对苏轼来说,这真是太可怕了!他完全无法适应余仁杰有这样的一张脸。
这真的是他吗?好陌生,可却又觉得有点小熟悉,还真是奇怪至极。
苏轼想起昨天他在数学课与詹春明的对话……
“嘿,苏老大,你觉不觉得余老师变了?”
“变了?什么变了?”
“就是感觉顺眼多了,整个人的磁场全不一样了。”
“去你的磁场,你又偷翻你妹的占卜杂志是不是?这次想推销什么?能源磁石?还是天山神玉、鈇合金项链?”
“不是啦!我是说真的,你不觉得余老师之前每天都印堂发黑、愁眉苦脸,可现在不一样了,呵呵,大家都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猜,余老师一定谈恋爱了!”
哈,恰恰相反,他不久前才跟人分了!
一听,不是很喜欢八卦的苏轼脸色一敛,“专心上课吧你!”
之后,詹春明便自讨无趣的闭上嘴巴,而苏轼那节课则是瞅着台上的人,有意无意的瞧着,老实说,他真的没把余仁杰当老师看,那个比他矮的家伙,一点老师的感觉也没有,没有稳健的台风、没有老师应有的气质压迫力,反倒像是校园里常被欺负的弱小学生,真不懂他为何特别地在意余仁杰,直到现在,苏轼还是找不出原因。
不过,詹春明说的好像是真的,余仁杰这几天有精神多了,动不动就哭的毛病也好了不少,总算正常了一点。
不知不觉,苏轼的目光从手中的单字本,偶尔飘到余仁杰身上。
又是像饿死鬼一样的吃相,啊,我辛苦涂上去的草莓果酱都流出来了,这笨蛋没发现脸颊上沾得都是果酱吗?
余仁杰似乎是察觉到苏轼的监视目光,也许吃得太高兴、太忘我、也忘了所在地,他侧头对着苏轼轻轻一笑,接着,像是发觉他吃得满脸,便用手指头把脸颊上的果酱擦掉,然后就着苏轼的面把沾了果酱的手指塞进嘴里去吸吮,衬着方才洗澡后的红润脸色,半湿漉的头发,掩盖了余仁杰的真实年龄,明亮的双眼耀着宝石般的光辉,那表情,就像是讨到糖果的孩子,满足无比,真是好看、可爱得紧!
“咚”的一声,苏轼的单字本滑落到地上,让他惊醒过来。
去他妈的,我竟然看这家伙看到呆,噢,他没害我的视力退化吧?
赶紧揉揉双眼,捡起单字本,苏轼散发着逃命的气势磅进浴室去洗眼睛。
“为什么一大早就跑来我家洗澡?”
“因为我住的地方……停水……”余仁杰缩着乌龟头,像是被拷问的犯人。
“奇怪?我跟你住同一区,怎么只有你家停水?”苏轼纳闷不已,“你该不会把水龙头还是水管之类的搞坏了吧?啊,你不会把顶楼水塔打破了吧?”
“才没有,是……是……”余仁杰难以启齿。
“是什么?快说!”苏流氓气势一来,余仁杰果然伏伏贴贴的娓娓道来。
“我缴不出房租……所以……房东太太把水电都切了……”
什么?苏轼乍听,脑袋晕眩不已,简直比坐了云霄飞车还神奇,脑浆兜兜转了起来,快沸腾了。
“好呀!余仁杰,你真是有够丢脸的,连这种借口也说得出嘴。”苏轼伸出双手,打算掐死眼前人。
“呜……是真的……”吸鼻子吸鼻子,余仁杰吸吸吸。
“那你的薪水到哪里去了?全送人了是不是?”苏轼咬牙切齿的问道,手指己经搭上余仁杰的颈项,虎口一圈,只要一施力,余小人必死无疑。
他妈的,这家伙的脖子怎么这么细,还滑滑嫩嫩的,沐浴乳没冲干净呀!
苏轼等待着余小人的解释,不过,他还是很生气,余仁杰在学校被欺负已经是司空见惯了,没想到余小人竟然连一点保护自己的能力也没有,连学校外头的人也敢欺压他,他根本就是金光党下手敛财的好对象。
开什么玩笑,这家伙可是我的、我的……嗯?我的什么?算了,不管,总之,余仁杰只有我可以欺压他、愚弄他、打击他,绝对没有别人的份,一丁点也别肖想!
“我……我买了名牌包包……所以……”
哇哈哈哈,好呀!原来你每天吃土司省钱是这么一回事,枉费我如此担心你,你这个大混蛋!
苏轼气疯了,双手一施力,余仁杰立刻吓得从椅子上跌下来,而苏轼,当然是跟着压在他的身上。
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余仁杰在心里呐喊着,来自脖子的束缚让他喘不过气,更别说是发出声音了。自觉今日要命丧黄泉,余仁杰不知怎么的,内心刹时涌现出一股悲哀,他不想,他不想没说个清楚明白就这样去了,所以,余仁杰拼命的挣扎,手动脚动的往苏轼身上招呼,也不知道踢到哪里,总算一招奏效,枷锁解除了,空气流进肺部里,余仁杰不断轻咳着。
苏轼痛苦的跪在地上,双手捂着小弟弟,冷汗直流,余仁杰一看,马上知晓他命中对方要害,那种痛苦,小时候顽皮从树上掉下来,被底下树枝接到时,他曾经经历过,那时还未发育已痛得死去活来,再看看苏轼,一定是痛得恨不得咬舌自尽。
“对不起!对不起!呜,我不是故意的……”余仁杰伏在地上忏晦,忽然想到他背来的大包包里有跌打金创药。“药、药……”翻找着,不一会儿一个圆型小玻璃盒便出现在余仁杰的手上。
之后,不知哪里来的胆子,余仁杰一推,连基本礼仪也不顾,硬是要剥下苏轼的裤子,人家说,自己的衣服难脱,别人的裤子好剥,痛到全身无力的苏轼哪抵抗得了,果然三两下就连Champion宽板内裤都被扯了下来,心慌慌的余仁杰,连大脑的思考能力都丧失了,左手一按,右手挖了一坨药,想也没想就向着苏轼的要害涂了上去。
“呜,怎么越擦越肿?苏同学,呜,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余仁杰着急到掉泪,还想着要不要送医院呢!刚才忙乱下,他也不知用上多大的力道,看苏轼忍痛的模样,忍得好辛苦,他一定是踢得很大下,余仁杰越想内心越是愧疚,好歹人都是父母心头上的一块肉,尤其是这命根子,说什么也重要个上千万倍呀!如果真有什么差池,余仁杰该拿什么去赔人家父母啊!
正当余仁杰拿着来路不明物乱涂乱想的同时,反被压在底下的苏轼可是快痛苦死了。
笨笨笨、大笨蛋!
羞耻难当的苏轼,满脑袋只剩下这个词,他之所以痛苦不堪,不仅仅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余仁杰那双手,如此隐密羞赧的脆弱器官,现下正光明磊落曝露在余仁杰的眼前,惨得是,那个笨家伙还不停的刺激他,天晓得苏轼是花了多少的力气与意志力在跟男性的正常生理现象对抗,才会争余仁杰误解他是痛到没力气。
可恶至极,我真是太大意了,竟然让余仁杰反击成功,原来,这家伙有摔跤的底子,以至于惊骇之下忘了防患,反倒让他脱去了裤子。
苏轼抓住对方的双手,竭力阻止对方,希望能扭转劣势,防止余仁杰再白痴下去。
“住、住手……”苏轼喘着气命令。
“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余仁杰心慌的道歉。
“哇哇,我也不是故意的,你们继续呀!别在乎我!”
这个第三者的声音,相信大家都不陌生,当当当,正是苏大姐适时登场,刹时,地上的两人瞬间石化,而苏大姐则是快步经过、钻进她的房间,她怎么也没想到,昨天去带个小朋友营队回来,自个家就不同了,一大早就在厨房里上演活色生香的春宫秀。
啧啧啧,阿弟啊果然长大喽!明早煮红蛋、油饭好了!
直到一分钟后,两人身上的石头才崩裂剥落,苏轼是第一个有反应的人。
“扶我起来,你这个白痴!”
余仁杰总算知道他干了什么蠢事,要不是苏大姐回来,这才想起男女授受不亲,他想,他可能会一直压在苏轼身上。
咦?不对呀,我也是个男人,嗯,那就没这问题了,那、那为什么苏同学不让我涂药昵?为什么?为什么?
“对、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还痛吗?”余仁杰难过的说道。
“给我闪一边去待着……”苏轼总算从地上爬了起来,拉起裤子、整装完毕,已是冷汗涔涔。
余仁杰跪坐在地上,一眼也不敢眨、一点声响也不敢发,玻璃镜片后头张着一双湿漉的眼,像是一只被主人责备的小狗狗,这么一来,苏轼反倒先心软了。
唉,也掉是自己活该,谁叫我想掐死他呢,而且,仔细想来,余仁杰身边根本不曾带着什么名牌出门,就连他身上穿的衣服、鞋子,看得出都是路边摊的便宜货,那他买名牌是……难道……
“好吧!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没、没有……我没做坏事……我刚刚踢到你是不小心的……”
“我不是问你这个,那你告诉我,你都把薪水拿去花什么了?”瞧余仁杰一脸警剔的看着,苏轼只好再道:“放心,这次我不捉狂,我听你说。”
“我记得好像买了三个包包……二条项链、四条手链……还有到饭店吃大餐……不太记得是几次了……”余仁杰一边扳着手指,一边细细数来,那模样呆蠢的像小一生在学算数。
苏轼额上青筋冒了许多条,“然后呢?那些东西呢?全拿去退货!”
“嘿嘿……我都送给前女友了……”
尽管女友早已离开,可余仁杰想到这些过去送礼的场景,内心还是有点小幸福,他真是很容易满足呢!
见状,一拍额,苏轼知道余仁杰真的是金光党的目标,没望了,原以为他只是不会理财,才会搞到饥寒交迫、家徒四壁,原来不是,都把钱拿去把马子了。
这笨蛋,真是打肿脸充胖子,活该!
“唉,罢了罢了,你这病无药医了,药石罔效。”苏轼感叹,忽的,他觉得下腹怪异了起来,又麻又辣。
“你……给我涂了什么药?”迟疑的问出口,苏轼好像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万……金油呀……起效用了吗?”
“……”
“没效吗?你还痛是不是?”余仁杰担心的问道。
“……”
“咦?咦?咦?”
“啊!啊!啊!”
“余、仁、杰!我要杀了你!”
当然,这句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豪语,是苏轼在浴室里涕泗横下、以丹田之力发出的,直到他出来,仍然余音袅绕、不绝于耳,而余仁杰则是在外头皮皮挫个不停,拉着衣摆、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