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奇的打开第一层,满满全是小猪状的金锞子,金灿灿的差一点闪瞎她的眼,不过这些小猪看起来会不会太肥了?小猪真要养得这么肥,早就进了人们的肚子;她接着打开第二层,满满一层的珍珠,饱满丰润,大小匀称,真教她开了眼界;她继续往第三层前进,这一层全是龙凤赤金镯,简直是暴发户……她看不下去了,接下来的盛况应该不会差太多了。许久,严明岚只能对着梳妆匣子发呆,这是及笄礼吗?这根本是私下给她的聘礼……及笄礼也好,聘礼也罢,这种被他宠爱的感觉彷佛整个人浸泡在蜜桶子里,从外到内都是甜滋滋的。
秦豫白一直不愿面对与梁玄睿真正的关系,如同爹所言,什么也不会改变,可是此刻看着皇上,他又觉得并非如此,无论他们的父子关系能否公诸于世,都无法抹去他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脉。
梁玄睿看着秦豫白以书面详述的报告,久久无法回神。
“皇上。”秦豫白轻声唤道。
“妍嫔竟是前朝太子的遗腹子。”梁玄睿自嘲的冷冷一笑。见到一个很像嫣儿的女子,他还以为嫣儿心疼他对她的思念,安排一个像她的女子来到他身边,没想到这是一个阴谋,章思妍是刻意模仿嫣儿……他早该猜到,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嫣儿,再相似也是假的。若说章思妍有意模仿腾儿,当初派人暗杀嫣儿的必然是章妃。
“这只是卑职的猜测,还未得到证实。”秦豫白好心的提议道。
“此事已经很明白了,何必证实?”从他呈上来的报告,梁玄睿也会做出相同的推论。
蒙家一直是大魏皇帝的亲信,蒙家愿意效忠的也只有魏家,正因为如此,大魏灭亡,父皇第一个收拾的就是蒙家,可是最终顾虑世人的眼光,蒙家倒是留下几个幼儿,本想着家产都充公了,他们能活下来就不容易了,还能有什么作为。然而父皇显然低估蒙家的实力,蒙家的孩子不但活下来了,而且已经形成一股力量。
“没有证据,皇上如何给妍嫁娘娘定罪?还有,前朝究竟还有多少残留的势力?找个理由将蒙鹰抓进牢里不难,只是他手下的人最后都会回到那位皇长孙的手上。”
在秦豫白看来,最重要的人物还是这位皇长孙,也就是那批难民的领头羊。皇长孙没了,前朝余孽就算有北齐当后援,又有前朝遗臣在朝中拉拔结党建立势力,也无济于事。
“你有何想法?”
“擒贼先擒王是吗?”
“是,因此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这位皇长孙的下落。”
“你不是说人应该隐身在盛安的难民当中吗?”
“难民有好几百个人,若不能确定真正目标,很容易在追捕过程当中教人跑了。”
“这倒是,你要如何确定目标?”
“卑职想藉由妍嫔娘娘引蛇出洞。”
略一思忖,梁玄睿就明白了,“你要放出假消息诱使妍嫔泄露对方的下落?”
“是,妍嫔娘娘最清楚皇长孙身在何处,也只能藉由妍嫔娘娘引蛇出洞。”
顿了一下,梁玄睿微微挑起眉,“这不是你的主意吧。”
闻言,秦豫白怔愣了下,“皇上为何认为这不是卑职的主意?”
“你应该不会想到从妍嫔的身上下手。”
是啊,当臣子的不好想着皇上后宫的女人,即使对事不对人,就怕不小心教人钻了漏洞,变成了对人不对事,这岂不成了觊觎皇上的女人?他可不愿意惹上如此可笑的罪名。
“这是阿俊家那个丫头给你出的主意吗?”
秦豫白没有回答,如此机密的事不应该告诉外人,即使是他的妻子。
梁玄睿也无意追究到底,同意他的作法,“此事不必顾虑太多了,你放手去做。”
“卑职还得请皇上做场戏。”最能诱使妍嫔娘娘上勾的人当然是皇上。
梁玄睿点头应了,随意的转而道:“夜深人静,朕经常想起你娘,敏之呢?”
秦豫白脸上微微一僵,“卑职不记得娘的容貌。”
“这都是朕的错。”最近他常想,若非他迟迟不归,嫣儿应该不会抑郁而终吧。
秦豫白困惑不解。
梁玄睿请温喜将他珍藏的匣子拿来,递给秦豫白,“这幅画朕就送给你。”
秦豫白看了皇上一眼,待皇上点头回应他,他打开匣子取出画来一看,是他娘,因为与他的容貌极其相似,而一旁的题字乃出自皇上之手。
“这幅画是朕亲手为你娘画的,原本是要送给你娘,可是来不及送出去,你娘就与世长辞。”略一顿,梁玄睿别有用意的道:“孩子怎能不记得父母的容貌?”
皇上是想藉这幅画告诉他,他的亲生父亲究竞是谁吗?秦豫白不动声色的将画收进匣子,恭敬的行礼道:“卑职谢皇上恩典。”
梁玄睿张着嘴巴,冲动的想告诉他,你是朕的儿子,可最后还是咽下了。
这个孩子如此聪明,岂会不明白他的暗示?只是跟他一样清楚,就算他们血脉相连,什么也不能改变。
梁玄睿只能暗暗的下定决心,属于敏之应有的尊贵,他会尽最大的能力补偿,名分上做不到的事,至少实权的部分要补上。
第十九章故意负伤松戒心(1)
永福宫最近气氛不好,皇上已经好些日子不来了,整个后宫的风向在转变,以往其它嫔妃闲着没事最喜欢往章思妍这儿跑,如今都去了和贵妃那儿,倒不是和贵妃有多受宠,和贵妃还是一如既往,一个月能伺候皇上两次,据说这是太后的命令,但不管如何,至少皇上从不缺了和贵妃那儿。
其实,宫中人人皆知皇上最近很忙,除了上朝,几乎都待在御书房,皇上的几个亲信轮流进进出出,其中当然也包括秦豫白。
这种情况下皇上当然没有闲功夫来后宫,只是按例去了和贵妃那儿,这就显得和贵妃在后宫的地位无人能及。
过去章思妍也不是没有遇到这种情况,遇上云嫣然忌日的那一个月,皇上不会去任何嫔妃那儿,当然和贵妃也不例外。不过这一次她有种莫名的不安,也许是蒙鹰和章启华近来闹得不太愉快,蒙鹰甚至表明不想跟章家合作,她突然觉得情况正在失控……早在安平郡主回京,这种感觉就一直存在。
深怕尘封多年的秘密被抖出来,她行事转为低调,不敢再让奴才四处打探消息,自然无法掌握宫中情况,而章家又没什么本事,除了朝堂上的事,根本不清楚皇上都在干什么。
她觉得自个儿不能再处于被动,一定要搞清楚皇上在忙什么,于是又让永福宫的宫女、太监利用各种管道打探消息。
虽然最近她在后宫的地位有下跌的趋势,但是她长期以来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谁也比不上,皇上身边的人还是会给她一个面子,打探消息并不难。
果然不到一日,茗心就有消息了。“娘娘,据说秦副指挥使找到一位前朝太子妃身边的宫女,她向秦副指探密报,当初随太子妃跳崖身亡的并非真正的皇长孙,而长孙早已暗中被送至北齐。”茗心越说越急促。
“什么?!”章思妍慌乱的连手上的茶盏摔了都没有察觉。
“娘娘,这是不可能的事,夫人绝不会留下把柄落在别人手上。”茗心口中的夫人就是前朝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