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喜欢淋浴,有效率,又能振奋精神。
温水哗啦啦地当头淋下,闵乐琪闭上眼,没有刻意去想,可是大脑却自动浮现黎柏蓝近乎全裸的躯体……肌肉结实且匀称,线条完美,小腹平坦……那个男人看来经常锻链他的身体……
不要再想了!闵乐琪告诉自己,今天有一整天的工作在等著她呢!
浴室外面的黎柏蓝走到厨房,嫌恶地瞪著堆满保丽龙空碗和便当纸盒的水槽。“恶!”
窗台上摆著六盆枯萎的非洲堇。他摸摸盆土,干的要命,他替这些可怜的花浇了水,并卷起袖子,清洗水槽和流理台。
他翻了一下她的冰箱,被她冰箱里垃圾食物吓了一跳。
“真不明白她是怎么过日子的……”他边说边走出厨房。
洗完澡后,她觉得精神百倍。她就著浴室里的小挂镜,涂上朱红色的唇膏,套上准备好的上班服,才走出浴室。
餐桌上摆著鲜奶、火腿片和烤好的吐司。她望入厨房,只见黎柏蓝正手持一只平底锅在炒蛋。
他回头对她一笑。“早餐是三餐中最重要的,希望你会喜欢吃炒蛋。”
他刚出门去超商买了鲜奶、鸡蛋、火腿片和白吐司。
“只要有人为我做,什么蛋我都喜欢,不过你不必弄这些,卜茜会帮我带早餐。”虽然这么说,她还是在餐桌边坐了下来。
“我饿得一塌糊涂,想来你一定也差不多。”他将刚炒好的蛋放入她的盘子中。
她拿起筷子,立刻风卷残云般飞快吃著。
“慢点吃,吃得这么快,很容易消化不良。”
她吞下最后一口蛋。“你少诅咒我!”
“我发现你这女人喜欢往坏的地方想。我是为你好,不是诅咒你。”
他摇了摇头,正要收拾桌上的碗盘。她出手制止。
“不用收了,时间不多了,你还不快去换衣服。”
黎柏蓝不解地问:“换什么衣服?我就穿这样。”
“你是老板,也许没人敢说什么,但牛仔裤真的不适合上班,你没有西装吗?”
“一件也没有。”他讨厌穿西装、打领带。
“那就算了,我们再不出门,就会碰上塞车。”
于是闵乐琪像赶鸭子似的把黎柏蓝推上车,然后坐上驾驶座,驶向信义路。
***
“下车。”她的车子在忠孝复兴捷运站站口停下。
“你搞什么?这里离公司还有一段路。”
“我知道,你从这里搭捷运去公司,说不定比坐我的车还快到。”
“我又不急著去公司……”
“给公司的人看到你坐我的车上班,会被说闲话,会给我们带来困扰。”
“管他什么困扰,我—点都不在乎。”
“你不在乎,但我在乎,我可不愿意被人说是和你上床才能往上爬。”
“你不说我还没想到,如果你肯和我上床,我给你加薪百分之五十,不,八十……”从她的脸上,他知道闵乐琪的怒气已经上升,随时会发怒,不过他仍不知死活地说著:“我还可以升你做总经理……”
就在闵乐琪要破口大骂时,他马上笑著说:“跟你开玩笑的啦。”
可是,她却笑不出来。她板著脸说:“我一点也不觉得有趣。”
“我马上下车。”他拉开门,逃之夭夭。
***
第3章(2)
她娴熟地把车子停入公司配置给她的停车位里,下车并锁上车门。
她走进大厅,电梯前,几位高级主管已在那儿等著,而黎柏蓝这时也到了。
“各位早。”黎柏蓝在他们身后说道。
那些高级主管都张大他们的眼睛和嘴巴,“董、董事长早!”
不一会儿,电梯来了,站在电梯前的主管们纷纷侧站,让黎柏蓝先进去,然后他们才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她再进去,电梯可能会超重。闵乐琪于是选择站在电梯外。“你们先走,我搭下一部。”
“你们这些男人没听过女士优先吗?你,出去;乐琪,你进来。”黎柏蓝说道。
一名倒楣被点到名的主管从电梯里走了出来,闵乐琪只好走进电梯,背对大家站著。
在大家面前叫她乐琪,叫的这么亲热,这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愈想愈生气,所以当电梯里只剩下黎柏蓝和她时,她再也忍不住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故意的!”
“哎呀,衣服要拉坏了。”黎柏蓝一脸无辜,“我故意什么?”
“你心里有数!”她忿忿地说,“下次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你这样激动,血压会升高喔。”他的眼中闪著有趣的眼神。
“我是低血压。”她没好气地说。
电梯门打开,闵乐琪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坐入黑色的旋转椅,开始工作。而黎柏蓝则走进他的办公室,暂时不去接近台风尾。
由于黎柏蓝还看不懂财务报表,所以她代为检查公司每一部门上季的绩效。
差不多两个小时后,黎柏蓝突然从办公室冲出来,“出太阳了!”这几天冷锋南下,天气非常阴冷湿晦。
闵乐琪从图表上抬起头,“出太阳有什么好大惊小怪,你没看过太阳啊?”
“当然看过。走走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你要带我哪里啊?”
“动物园,偶尔抽空去看看动物也不错哦。”
“现在还在上班!”
“我知道,难得今天好天气,动物园也不远,跷一下班嘛。”他定到她身后,把她椅背上的外套拿走,拉起她的手臂。“走,我们去晒太阳。”
他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当他帮她穿上外套时,她感到他双手的温热,急忙挣开身,喃喃说声:“谢谢。”
“不客气。”
她感到颈后一阵灼热。—转身,看见他正认真地凝视著她,令她心跳为之加快。
她抓起皮包。“要去就快走吧,我希望下午一点前回来。”
***
他们坐计程车来到了动物园。
“你很少晒太阳,对不对?”她的皮肤有些苍白,一看就知道很少晒太阳。
“嗯。”闵乐琪回答,“从我上班后,几乎没有像这样在户外……有一、二次公司办活动,我不得已参加时,脑中唯一想的,就是希望回办公室工作。”
“你跟我爸真像,都是工作狂。”他看著她。
“我很敬佩你爸爸,他是我的偶像。”
“你知道吗?你看到我爸的次数恐怕比我还乡。我小的时候就很少看到他,他从没带我来过动物园,就连我妈的葬礼,他都没来,他的人生日标只有一个,就是扩充企业,赚进大把钞票。”
闵乐琪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他不再看她,转看天空。“别人都说我是天之骄子,年纪轻轻就开好几百万的跑车,但你真以为生为王子、公主,就一定可以获得聿福快乐?”
她知道做名人的子女,也是一种压力,外国很多名人子女因承受不了而吸毒、放浪形骸、夜夜笙歌。而六年前的黎柏蓝似乎也属于这一种。
“我的人生不是我能决定的,我也讨厌别人用我是我爸的儿子来看我,不把我当独立的人……不说这些了,说这些杀风景。你知道吗?为什么人类的始祖是猩猩?”
“长得最像?都有眼睛、鼻子、嘴巴、两只手、两条腿。”
“不对。从生化学观点来看,人类和猩猩都是同一族的成员,因为这两者之间的去氧核醣核酸极为相近,只有百分之一的差异而已。”
“你怎么懂这么稀奇古怪的知识?”她研究似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