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古代,大陆 >> 破镜重圆,失而复得 >> 勾梦影作者:米琪 | 收藏本站
勾梦影 第八章 作者:米琪
    好冷!冻人的冷┅┅身体似乎结成冰,脑子不再有任何作用,灵魂飘浮在茫然的天地之间┅┅

    我在哪里?

    「梦影┅┅」

    是谁在唤我?好熟、好熟切的声音┅┅但我醒不过来。

    「梦影┅┅奶好些了吗?」

    「君威┅┅我头疼┅┅」梦影恍惚地呓语,感到有一双温暖的手紧握着她,热烈的眼睛凝望着她。

    马车剧烈撞击的隆隆声响犹在耳畔,君威惊心动魄的嘶喊声,仍萦绕在她脑海中,久久不散。

    「奶的头受到撞击,我已为奶上了药。」

    「河水好冷┅┅我快冻僵了┅┅」

    「我把奶救上岸了,而且生了火,奶很快就会好起来。」男子说着,抱住她,来回摩挲她的背,安抚她,手心传来极度的温暖。

    「君威┅┅你会保护我的对吗?梦中那个男孩是你┅┅对吗?」梦影紊乱的脑子里出现梦中男孩的模样,这次,她看得一清二楚,那是┅┅君威小时候的模样啊!

    「我不想离开你┅┅可是┅┅」梦影情绪不稳的流泪,又昏睡了过去。

    关云怀看着怀中心怡的女子,心底万般难过;如果不是他到溪边打水,发现了她,她肯定已经冻死了。

    他已为她隐居在这与世隔绝的森林里,没想到她又出现!莫非是上天垂怜他的痴心┅┅

    唉!别傻了,关云怀。她口中唤的是另一个男子的名,她已不再是山寨上那个梦影,她是风云城主的妻子,而且怀有身孕!

    由她的脉相观之,他十分确定。

    她一定是出了什麽意外才会落水,他看见溪边,从瀑布漂浮过来马车的残骸,她的夫君一定也在找寻她。

    他虽曾想自私地将她永远占为己有,但他并非乘人之危的小人。

    当不成夫妻,他可以当她一辈子的关大哥啊!

    虽然无私是痛苦的,却比自私自利可贵。此时此刻他只能尽一个大夫的职责,将病人救活。

    他紧抱住梦影,给她热力,希望她快点清醒。

    静夜,柴火炽旺地燃烧,发出喇的声响。

    梦影感到身子暖烘烘的,睁开茫然的双眼,看见自己身上裹着厚重的毛毯,被关云怀紧搂在怀中。

    他正在打困。「关大哥┅┅」梦影轻轻唤了一声。

    「梦影!」关云怀醒了过来,对她的清醒欣慰莫名。

    「这里是哪里?」

    「我自己搭建的草屋。」

    「原来是你救了我,真谢谢你。」

    「别这麽说,奶还记得发生什麽事吗?」

    「我记得君威驾马车送我回山寨,我好开心┅┅可是在山崖上,马车突然剧烈摇晃┅┅我撞昏了头┅┅接着就不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奶从山崖上掉下来,还能活命,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啊!」关云怀庆幸道。

    「现在是什麽时候了?」梦影问。

    「已经是初五晚上,奶昏迷了三天三夜。」

    「我昏迷了那麽久?!君威一定急着找我┅┅」她也好想见到他!

    「我也是这麽想,奶快喝了这帖安胎药,奶动了胎气,需要人抬才能回去,我得赶紧到风云堡去通报。」关云怀轻柔地将她放在草席上,取来汤药,细心地扶她喝下。

    「谢谢关大哥,我太麻烦你了。」

    「说什麽麻烦呢!」

    「我对你很抱歉┅┅」梦影以为自己永远没机会向关云怀说出这句话。

    「是我昏了头,才会想带奶私奔。现在什麽都不要多说了,我认奶作我的义妹,从此我们以兄妹相称。」关云怀只怪自己一时糊涂冲动。

    「关大哥,你真是个好人。」

    关云怀温和一笑,照料好梦影便提着灯笼出门,临行前还叮嘱∶「天一亮我就会赶回来,奶千万别动。」

    「是。」梦影点点头,安静地等待。

    风云城门半掩,白尘飘扬,沈浸在一片悲凄之中,城门的守卫见到关云怀便阻拦了下来。「来者何人?」

    「我是关云怀,有事求见城主,请通报。」

    「关云怀?」守卫清查了名册。「你已被逐出城,永不得进入。」

    「我有要事求见。」关云怀一心只想帮助梦影,不愿多说地欲冲进城门里。

    「你太大胆了,城主没空见你。」守卫举起长枪挥赶,将他包围住。

    正当关云怀求助无门之时,岩毅巡逻经过。「什麽事?」岩毅认出关云怀。

    「侍卫长,这名男子已被逐出城却想擅闯入城。」

    「我要见冷君威,梦影还活着!」关云怀把这消息告诉岩毅。

    「让他进来。」岩毅心中一震,擅自作了决定。

    风云堡的大堂上,冷君威第一次和关云怀正式「会面」了!

    两个男子同是相貌堂堂,不同的是神态上,冷君威自然流露出君主的威仪,关云怀却是悬壶济世的慈悲模样。

    「如果她真的被你所救,我另有重赏。」冷君威原本黯然的心情由谷底攀升。

    「不必,快点出发吧!要备妥担架。」关云怀由冷君威眼中的热切,看得出他是真心对待梦影,那麽他就放心了。

    梦影独自待在草屋中数着时间,头上的伤仍疼痛,但脑子却十分清醒。

    有许多遥远且模糊的影像在脑海中窜动──

    她看见自己跪在冷家院落中任雨淋,君威想保护她,但他年纪太小┅┅雨停了,有人把她带离冷家,狠毒地将她打得奄奄一息,扔在山上┅┅那个人她管他叫袁叔,是冷家的长工┅┅

    噢!为什麽她突然记起十年前失落的记忆,难道经过撞击,她恢复记忆了?

    她下意识的抚着头顶上的伤口,发现自己甚至清楚地记起君威小时候的模样!

    「我是男子汉,我会保护奶哦┅┅」他对她这麽说。

    蓦然间,她听见屋外有个脚步声接近。

    奇怪,天还未大亮,难道关大哥这麽快就回来了吗?

    她睁开眼望向不牢固的门板,发现门外闪烁着两盏奇异的幽光。

    「好心的关大夫,请赏口饭吃┅┅」

    原来是个叫化子!但这声音,她好像在哪儿听过?

    「关大夫不在,早上才会回来。但里头还有些粥,我行动不便,请你自己进来拿。」梦影善意地说道。

    「噢。」叫化子迟疑了一下,推开门板。

    门被推开,叫化子一跛一跛的走向里头,头垂得很低,一身污秽。他取了桌上的粥,掉头就走。

    「你是┅┅袁叔?」梦影惊诧且犹豫地喊了他一声。

    叫化子惊讶地抬起满是污垢的老脸,发现草席上的人居然是──「梦┅┅影!奶怎麽会在关大夫这里?」

    「你真是袁叔?你怎麽变成这样?」梦影心有馀悸。

    袁二手指打颤,差点把粥打翻。自从他被柴氏扫地出门至今半年,他身无分文,举目无亲,又生了一场怪病,导至双腿麻痹。幸好遇到关大夫义诊,才挽回双腿,但他毫无谋生能力,只好沦为乞丐。

    也许是天谴!他年轻时勾引柴氏,又妄想当城主,贪图冷家的财富,惹得一身罪恶,才会招此下场。

    「唉!」袁二失神摇头,自惭形秽地掉头要走。

    「袁叔!」梦影见他如此落魄,同情地唤住他。天性善良的她摸索着腰间的荷包,取出银子递给他。「这个你拿去用。」

    「不┅┅不,我怎好拿奶的钱,我那麽对不起奶!」袁二一跛一跛地走出去。

    梦影勉强起身,忍住腹中一阵阵抽痛,追了过去,把银子放在他又臭又脏的手上。「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麽事,但你年纪大了,还是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袁二抬眼,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十年前他想害死她,没想到她竟在他最落魄的时候伸出援手。

    「我对不起奶。」袁二感到万分羞耻,下跪纤悔。

    「别这样┅┅」梦影欲扶起袁二,没想到一使劲,腹中的疼痛加剧,双腿瞬间瘫软无力,她屈下膝。

    「奶怎麽了?」袁二紧张地询问。

    梦影说不出话来,痛得厥倒。

    此时远方传来一阵马蹄声,冷君威领着一队人马在关云怀的带领下,快马加鞭赶到草屋前,正巧见到这一幕。

    「袁二!」冷君威迅速地奔上前,心疼地抱住梦影,严厉地质问:「你把她怎麽了?」

    「袁大叔,这是怎麽回事?」关云怀下马奔了过来。

    「没┅┅没有,她突然昏倒了┅┅」袁二惊吓地退后,不知究竟出了什麽事。

    「快将她放在草席上!」关云怀对冷君威说道,赶忙上前探脉、诊治。

    许久后,梦影悠悠转醒。她睁眼第一个看见的人是冷君威,他担忧的眼神、关怀的容颜就在眼前┅┅那眼睛如同十年前在大雨中护着她的男孩,原来他就是一直存在她心灵中的那道暖流。

    「君威┅┅」感怀的泪浮上梦影的眼眶。

    「梦影!」冷君威眼眶一阵灼热,两人互瞥着对方,心紧紧地系在一起。

    关云怀平心静气地闭上双眼,专心一意地为梦影把脉;面对他们的恩爱,他唯有退一步海阔天空。

    「胎息有些乱,不过只要细心照顾,仍可保住胎儿。」关云怀说道。

    「我真的很感激你。」冷君威郑重道谢。

    「别这麽说,我把梦影当成义妹,那你就是妹夫了。」关云怀温和地一笑。

    一直待在门外的袁二见梦影清醒,总算安心,嗫嚅地说:「各位┅┅我先告辞了。」

    大夥儿一同望向他。

    「且慢。」冷君威起身,走到门外问道:「你为何突然离开风云堡?」

    「我┅┅是被老夫人赶走的。」袁二吞吞吐吐地说,无颜见江东父老,只想躲避。

    「既然是母亲的决定,我也不便违背,这锭银子你拿去,好好生活。」冷君威一出手便是一个银锭,其实他真该捉拿袁二定罪,但他已落魄至此,也算是罪有应得。

    袁二感慨万千,悔不当初。「谢谢城主,你和梦影都是好人,但愿上天保佑你们白头偕老,袁二太对不起你们了!」袁二跪地叩了三个响头,涕泪纵横地离去。

    「关大夫,依你看,梦影何时可以启程?」冷君威尊重地问。

    「我再熬一帖安胎药,让她服下,视胎息的状况而定。」关云怀道。

    「麻烦你了。」

    「这句话梦影说过了。」关云怀笑着,到屋外熬药去了。

    草屋里只有冷君威和梦影。

    「你的胡子没刮,看来有点颓废。」梦影抬起手,轻抚冷君威的面颊。

    「天天想奶,哪有心情刮胡子。」他执住她的手亲吻。

    「当马车坠落山崖的那一刻,我以为我们就要天人永隔了。」

    「我也以为自己失去了奶。」

    「我们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

    「当然,没有任何力量可以使我们分开。」他紧握她的手。

    「我爱你,从小就爱着你。」她凝视他,泪像珍珠坠落。

    「奶?!」冷君威诧异。

    「我想起从前的往事了,你小时候的模样,我全记得了┅┅你对我很好,我希望你快长大,好嫁给你。」梦影细声说。

    「除了奶,我的心里从来没有别人,也容不下别人,因为奶是唯一的梦影。」冷君威深深地凝视她,真挚的爱流露在两人眼中,许多感受同时涌上心头。

    「我可不可以有一个请求?」梦影轻声说。

    「什麽请求?」

    「关大哥是位好人,请你为他盖间医馆,那麽他就不必再浪迹天涯了。」

    「没问题,就盖在风云城内。」

    「你┅┅不会再吃他的醋了吧?」梦影问。

    「我是那麽盲目的人吗?他救了奶,恩情浩大。」冷君威笑道。

    「谢谢你。」

    「谢什麽?」

    「谢谢你那麽『明理』。」两人相视而笑,心底尽是自劫重逢的喜悦。

    「我没回山寨去,爹一定等得着急了!」梦影顾虑。

    「我会命人带消息上山,告知他,奶平安无事。」为了不使梦影情绪起伏,冷君威隐瞒了洪寨主因担忧而中风的事。

    然而他早已派良医上山为他医治,病情已控制住,待他把梦影活着的消息传上山,相信他很快便可以治愈。

    在他心底其实很感激洪寨主把梦影视为亲女儿,照顾她多年,他可以为他做到的,他势必会尽力而为。

    「奶安心地把身体养好,我们一起回家。」冷君威呵护地道。

    「好。」梦影欣然地点头答应。

    两日后,正逢初七,梦影平安地回到风云堡,冷君威更邀关云怀到堡中作客,且奉为上宾。

    柴氏早已命人取下白幡,在东厢房里等待,一见到梦影躺在担架上被送回,赶紧上前去,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梦影,奶感觉如何?头上的伤疼吗?」

    「我没事了,娘。」梦影不自觉的喊柴氏为「娘」,而不是「婆婆」,令柴氏震了一震。其实梦影十年前都是跟着君威喊娘的。

    这声久违的娘令柴氏感到惭愧,她不配。

    「小姐,小姐!我担心死了!」小碧迫不及待地奔过来,泪流满面地跟在担架旁。

    「小碧别哭。」梦影反倒安慰起她。

    进房后,冷君威小心翼翼地抱过梦影,将她安放在床上。

    柴氏坐到床沿,慈祥地握住她的手,说道:「梦影啊,奶得好好的静养、好好的补身子,有什麽需要尽管告诉我。」她在心底暗自发誓要好好补偿这女孩。

    「谢谢娘。」梦影毫无芥蒂且心存感谢。

    就在冷氏一家团圆之际,东厢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城主,老嬷嬷有要事求见。」一名丫鬟进门来禀报。

    「什麽老嬷嬷?」冷君威问。

    「原先在西厢服侍白夫人的老嬷嬷。」

    「喔。」冷君威没空分神去接见,正想拒绝,没想到梦影柔声道∶「请她进来。」

    老嬷嬷在门外徘徊,不知冷城主会不会见她。

    自从得知白水仙加害梦影后,她天天於心不安,她知道梦影是个好人,白水仙这麽做分明是太过分!

    想了又想,决定冒着被赶出白家的风险,前来告知。她对自己说,宁可为公理而牺牲,也不能姑息恶人。

    「老嬷嬷,梦影夫人请你入内。」丫鬟出来通报。

    「梦影夫人?」老嬷嬷惊奇地问。「她不是死了吗?」

    「夫人大难不死,获救了。奶进去吧!」

    「哦!那真是老天有眼,她是个好人啊┅┅」老嬷嬷双手合十地感念。一入厢房她发现厢房里有好多人,而且老夫人及冷城主都在,她把所知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

    正当老嬷嬷在厢房里陈述之时,窗外有双多疑的眼睛频频往内探视。

    「水仙花了一百两买通东厢的一名丫鬟,在马车上动了手脚。」老嬷嬷言之凿凿,窗外那双眼睛露出骇异之光,匆匆离去。

    「只要查出是东厢的哪位丫鬟,就可以和白夫人对质了。」小碧机灵地说道。

    「得饶人处且饶人。」梦影轻声说。

    「不,绝不宽恕!」冷君威一脸肃穆,紧握的拳头说明他正处於盛怒之中。

    「我也认为不可轻饶。」柴氏支持冷君威的决定。

    「立刻命东厢所有的丫鬟到前庭集合。」冷君威下令。

    「姑爷,我有个计谋,可以让凶手现形。」小碧灵机一动。

    「哦,什麽计谋?」冷君威问。

    小碧悄声地献计,冷君威一听忍不住称赞。「好个聪明绝顶的丫头,就这麽办。」

    没一会儿,所有的丫鬟接到一道命令:「收受白水仙一百两银子的女仆,手上一定留有铜臭味儿,城主要亲自检查。」

    丫鬟们纷纷放下手边的工作,惶恐地在前庭排排站,只有小苹姗姗来迟。

    「伸出奶们的手。」冷君威立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命令道。

    丫鬟们一一伸出手来。他走下台阶,亲自嗅过那一双双的手。

    「娘子,奶到底是跟城主说了什麽?」岩毅忍不住地问小碧。

    「相公,很简单,听到这道命令,收受一百两的人一定会刻意去洗手,手最香的人肯定就是了。」

    「真聪明。」

    「过奖了。」

    冷君威仔细研判丫鬟们手中的味道,从厨房里出来的丫鬟手心不是鱼腥味就是油水味,正在清扫的丫鬟手心则是汗水味,他一一的推敲,最后嗅到一双带有香粉味的手。

    「奶叫什麽名字?」冷君威冷峻地问了这名丫鬟。

    「我┅┅叫小苹。」小苹一脸无辜地回答。

    「奶刚刚在哪里工作?」

    「我┅┅在井边打水。」小苹两眼闪烁。

    「来人啊,把她铐起来!」冷君威当场下令捉拿。

    「冤枉啊!城主!」小苹惊慌失措地被卫兵铐住双手。

    「我有没有冤枉奶,很快就会知道。来人啊,去搜她的房!」冷君威下令道,若毅立刻带人到下人房里去搜寻。

    果真在小苹的床铺底下搜出许多白银。

    这下小苹百口莫辩,跪地求饶。「城主饶命!我是因为家中老母重病急须钱就医才会接受白夫人的教唆┅┅」

    「奶差点害死我家小姐,奶罪该万死!」小碧冲向小苹,开口怒骂。

    「来人啊,将她押到大牢明日处斩。」冷君威毫不留情。

    「是。」卫兵领命。

    「不要啊!求求城主,饶了我一时糊涂,我家中还有年迈老母要照顾,求求你┅┅」小苹哀嚎,但无人搭理。

    「慢着,君威!」梦影在房里听见小苹的求饶,摇摇晃晃的起身,虚弱地走到门口急唤。

    众人惊悸回睁,冷君威担心地上前来扶住她。「奶不能起床。」

    「请你放了她。」梦影求情。

    「她差点害死奶!」冷君威不同意。

    「我并没有死,而且小苹为了母亲的痛,情有可原。」

    「她根本是在撒谎!」

    「我没有┅┅我母亲真的病重┅┅」小苹凄厉地叫喊。

    「害人就是不对的!」小碧义愤填膺地喊回去。

    「小碧,别这样。」梦影制止。

    「小姐,奶就是太善良了,有的人是饶不得的。」小碧大叫。

    梦影没管小碧怎麽说,再度向冷君威求情。「君威,请你饶了她┅┅」

    「那怎麽成,就是不杀她,也该严惩!」冷君威铁面无私。

    「容我说句话。」一直以来都不发一语的关云怀走上前来。「君威,不如让我去小苹家探视她母亲是否真的病重,如果诚如她所言,就重刑轻判,否则留下老母无人照料也很可怜;如果她撒谎,那就依法处置。」

    冷君威思忖着关云怀的一番话,退一步地说道∶「就依云怀兄所说的,立刻让小苹带路,前去她家里清查。」

    於是小苹由卫兵押解,回到位於风云城郊外的一间落魄户,岩毅及关云怀入内探访,果真有个患了失心疯的瞎眼老妇人。

    关云怀开了药方给小苹。「奶母亲果真病重,但若是冷城主愿意从轻发落,我也希望奶向梦影致歉。」

    小苹看着这位善心的大夫,十分后悔自己的作为。「我知道我错了,谢谢你,谢谢梦影夫人。」

    小苹回到风云堡,在梦影面前拜谢她悲天悯人免她一死。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奶仍须到牢房里去面壁思过。」冷君威最后判决。

    「谢谢城主不杀之恩。」小苹连连叩头谢恩,由卫兵押进大牢。

    真相大白之后,老嬷嬷本要默默地离开东厢,却被小碧发现。

    「老嬷嬷,奶要回自家去吗?」小碧这一嚷嚷使老嬷嬷成为众目焦点。

    「不了!」老嬷嬷觎觑地摇头。

    「那奶要去哪儿?」小碧又问。

    「我也不知道。」

    「老嬷嬷如果愿意,就留下来,在东厢干活吧!」冷君威当下定夺。

    「我┅┅可以吗?」老嬷嬷意外自己可以留在冷家。

    「老嬷嬷奶就安心地留下吧!」梦影理解老嬷嬷现在的心境。

    「谢谢城主、谢谢夫人。」

    事情终於告一段落,夕阳也将西下。

    晚餐后关云怀在客房休憩,冷君威则伴着柴氏回到圆明楼。

    「娘,我在关大夫隐居的树林里遇见袁二,他很落魄。」冷君威提起。

    「那是他的事,别提了!我已决定不再过问世事。」柴氏避讳地说,其实今天所发生的事令她的心情十分复杂,心底诸多感触,她不想再回想过去和袁二的荒唐事,那只会令她的罪恶感更深。

    「娘为何突然作这样的决定?」

    「世事没有突然,有因才有果。」柴氏低叹一声进了圆明楼,随即问冷君威。「你打算怎麽处置白水仙?」

    「我会休了她。」

    「我支持你这麽做。时候不早了,回去陪着梦影吧!」

    「那我先走了,娘请安歇。」

    「嗯。」柴氏目送儿子离去,她只希望上苍给她赎罪的机会,她决定开始吃斋念佛,彻底纤悔自己的业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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