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的思绪却从未停止--
可恶,没他在身边似乎什么都做不好,收入不稳定,没钱去修理车,又要找新工作……
「你害我一直想你……都是你害的……」
伸手拿来珍藏在枕头下的行动电话,按下电源开机,染了水气的视线朦胧,即使如此,方弥生仍没拨错一直忘不了的电话号码--
手机铃声只响了两、三秒就接通,当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似乎非常急切的喊了他的名字:「弥生……」
方弥生不让对方把话说完就挂上电话。
随即关上电源,把手机紧握在胸口,此时他已是语气哽咽的骂:「混帐……你竟然让我连听电话的勇气都没有……」
掌心的来电显示刚才并非作梦……真的不是梦。然,对方狠心关机不让他把话说完--真蠢!
喝!为什么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他现在得耗费多大的力气去控制自己不摔烂电话,气到颤抖的指节泛白,忍了又忍,抬起的手将电话贴在耳畔,闭上双眼,轻唤:「弥生……」
拧紧的眉从未舒展过,都三个过去月了,他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懂不懂得照顾自己?为什么不去修车?是因为忙吗?没时间?还是没钱?
担忧的心问了一堆得不到解答的问题,独自承受着牵肠挂肚的苦,就为了他,「笨蛋,你、到、底、在、搞、什、么!」
揪心、气愤的一吼,雷震刚挥开了办公桌上的东西来泄愤,「磅--当」一瞬文件、碎玻璃、满地狼藉,惨不忍睹……
「蠢东西--为什么不开车去修理!为什么不使用我给你的金卡!你是存心把我急死、气死吗?」
心烦意乱的咬唇到出血,除了日复一日的压抑,还是压抑得透不过气,笨东西不知他内心多渴望能够把他找回来,「笨东西……好歹留一条线索让我找到你!」
他只留了一把不知是打哪来的钥匙,是他放错了吗,还是故意跟自己的车钥匙串一起?莫非是要他挨家挨户去找,才算折磨够他吗?
雷震刚刚硬的五官线条不禁露出了一抹苦笑……呵,等吧,等到他再也无法忍受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就会一家家去找,总有一户的大门里藏着他要的弥生。
将手机收回胸前衬衫口袋,走到落地窗前俯瞰那渺小的城市街景,心中感到非常无奈以及快要绝望的轻叹,「弥生,别逼我丧失理智……」
门外--
真恐怖……老板发飙,有人小声问道:「现在谁敢进去收拾?」
被董事长办公室内的巨大声响引来的一群人,个个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的不断摇头,谁敢去?
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方弥生又找到了另一份工作,拜雷氏企业所赐,总经理得知他曾担任过雷震刚的秘书而录用了他。
现在的职位是总经理的秘书,从此方弥生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上班前仍是把车开到相同的位置停放,站在相同的防火巷偷看朝思暮想的人。
他依然经常性迟到,不过还没被开除,只是收到几次警告,扣了部分全勤奖金,两个月过后,他把车子开进修车厂。
车子需要维修几天,方弥生这几天都提早出门,傻傻的在巷子里苦等--
雷震刚却没有出现。
眼神霎然黯淡了无光彩,颓然的走出小巷,呆愣的望着对面的大楼,只求每天能看见他,就算是一、两分钟也好,他不贪心的……
人怎么没来?为什么要让他失望?
方弥生不禁悲从中来,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来发泄心伤,「你知不知道……我、就、在、这、里、等、你、出、现!」
是弥生……
夹杂在一群人之中的雷震刚浑身一震!立刻停下步伐,无视于红绿灯的秒数已在倒数计时。
雷震刚放眼四处搜寻,牵肠挂肚的人究竟在哪里?
寻不到人的焦虑感,闷得他快要濒临疯狂边缘,突地,刺耳的喇叭声响震醒他的理智--已经亮起绿灯!
雷震刚立刻惊险闪过一辆接一辆的来车,然后被困在人行道中间的安全岛上进退不得。
不肯说服自己这一切只是幻觉,不愿错失任何机会,趁着车阵之中的短暂距离闯越马路,来到另一条路口。
再次放眼搜寻所见皆是陌生路人,根本没有方弥生的影子。雷震刚既懊恼又深感无奈的瞬间再也抑制不住,提气嘶吼:「弥--生--」
低垂着首,方弥生的双脚乍然僵住,缓缓的回过头,他好像听到雷震刚在吼他……
是真的吗?
多怀念他雷声隆隆的嘶吼,就算是被他轰傻了脑袋也没关系。方弥生双眼微红,傻愣愣的盯着前方熟悉的公司大楼,多期望时光倒转,回到过往。
然,他是个……傻瓜!
心里的妄想怎么可能实现,他又不爱他……唯独他像个白痴似的等,这么做又能够等到什么?
放在心里会热、会痛、会思念的人根本没出现。
互相思念的两人仅隔着一条大街,茫然的伫立在路边,各自叹了一口气之后,雷震刚朝着公司走去,方弥生朝着反方向离开,彼此之间的距离渐渐分离的越来越遥远……
「弥生,你今天更离谱了,竟然迟到三十分钟。」
方弥生好生抱歉的说:「对不起……」
一向不过问私事的总经理--杨冠宇却突然问道:「我看你每天上班都没有精神,莫非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我自己一个人住。」
他当然知道,方弥生的履历表有填写家庭状况。他唯一的亲人在几个月前才嫁人,他受邀参加过婚礼,还送了一份大礼。
他们俩人在婚礼之上有过一面之缘,方弥生对他根本没印象,真是……有点迷糊。
瞧他眼眶布满红丝,分明是哭过的痕迹。「怎么,你失恋了?」
总经理瞅着他,认真的眼神似要将他看穿。方弥生低垂头,逃避精锐的眼神。
杨冠宇叹了一口气,「你不想回答没关系,是我失态,不该多问私人问题。」
「没关系。」方弥生闷道:「我是失恋了,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
「原来如此……」杨冠宇脸色瞬间出现意外的错愕,随即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坦白告诉我,你喜欢的对象是男人吧?」
喝!「你怎么知道?」难道……他每天思念一个男人的行为,已经明显到让人一猜就中?
方弥生吃惊的合不拢嘴。
杨冠宇感到莞尔,鲜少展现的笑容让方弥生瞧呆了。
「你别讶异我怎会知道,因为我跟你一样也喜欢男人。」
吓!
此时,方弥生显得更呆傻……
杨冠宇仔细瞧着他--认输了。
方弥生的身上有种特质,很容易挑起人的一股保护欲,也让人有点想要恶劣的欺负他一下,却又舍不得让他哭泣。
这是他身上所没有的……难怪,他无法惹人怜,欸!
杨冠宇不禁思忖:他和「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一个看起来每天都很失魂,另一个却是拼命找人,找到连厕所也不放过?
杨冠宇想到自己被看光的那天早晨,哼!不甘心啊……「他」竟然不认识他了,活该挨他一个耳光!
杨冠宇轻拍一下方弥生的肩膀,「不管你和喜欢的人发生了什么事,去联络对方吧,或许把话说清楚就没事了。」
「没用的。」他是个多余的第三者,不该出现在别人感情世界的代替品。「他不爱我,我离开他了。」
「这样啊。」杨冠宇有点坏心眼的笑--呵,雷震彦万万料想不到,这里窝藏了一个「逃犯」。而他才不会说哩,存心让雷震彦继续在厕所找人找到「屎」为止!
敢把他给忘了,还是老话一句--活该!
雷震彦硬着头皮,推门而入--
一道冷冽的目光射向自己,严厉的苛责他这个罪魁祸首。心下一凛,重视手足之情的堂哥开始恨他,随之,就是找人的麻烦。
死雷震浩……在国外霸占他的工作位置,而他待这里活受两人所犯的罪,怎么这么衰!
简直是替死鬼……
「撕--」雷震刚当着雷震彦的面撕毁了一份合约报告内容,「我可没答应停车场的那块空地,交给这些杂七杂八的建商,你打算用公开招标的方式让成本减少,你是怎么想的!」
把合约丢进垃圾桶,雷震刚继续说:「总共占地两千六百坪的建地要盖成八十层的商业大楼,你不去找信誉良好的公司,搞什么公开招标的方式,你知道便宜没好货的道理吗?你认为我到了今日的地步,会在乎什么小钱?」
雷震彦默不作声,内心充满了愧疚--堂哥表面上对他喝斥公事,实际上却在发泄心里的怨与怒……
雷震彦深吸了一口气来捋虎须,当面提到雷震刚心里的痛。「震刚,别再这样折磨自己。如果可以把你所在乎的东西找回来,我真的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他的个性非常骄傲,在家族里,只肯在雷震刚的面前低头,心里万分佩服堂哥把雷氏企业经营的有声有色,不然他怎能有今天?
不管雷震刚如何对他发脾气,他是自作自受,勇于承担。「如果你不满意公开招标的行径,我另外找建商。」
「不用。你出去。」
雷震刚下逐客令,宁愿把事务揽上身来把自己累死,实在怕了一直去想搁在心里面的笨东西,突地--「磅!」雷震刚心情烦躁的握紧拳头往桌面用力一捶,雷震彦立刻闪出门外。
当门阖上,谁能料想他冷然的脸色转换,起身来到落地窗前,拧紧的眉心纠结了无限的思念……
雷震刚拨了一通电话给光杨建设,当电话转接到杨冠宇的办公室,雷震刚可没好心情的说:「喂,叫杨总经理来听电话。」
吓!
由手中掉落的听筒一瞬摔上桌面,方弥生的心脏骤然停止跳动。
杨冠宇立刻走来接起电话,道声:「对不起,请问您找哪位……嗯,我就是。」
「约谈时间……好的,我会准备一份内容给您过目,谢谢您看得起敝公司,希望能够与贵公司合作。」
「喀。」
挂上电话,呵……雷董事长亲自打电话过来,而他以前的秘书就坐在这里发呆--听说那男人的脾气不太好,方弥生以前八成是被雷震刚开除的吧。
可怜……瞧他吓得魂都没了。杨冠宇摇着他,唤:「弥生,弥生……」
方弥生仰起脸来问道:「呃,什么事?」
「记得下个礼拜三的行程都别安排,因为有个大人物要亲自过来谈公事,知道吗?」
「好。」
「如果我们公司顺利的拿到合约,大概会气死其它同行吧,这可是一项大工程呢。」
杨冠宇的心情感到非常愉快。
方弥生仍一直在想--听见雷震刚的声音……这一定是幻觉……
东方露出鱼肚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睡眠不足的男人可就剩下起床气!
能做什么?
打猎来了,先查探「猎物」可能出没的地点。
「碰!」甩上车门的人心情差,不论看什么都不顺眼,其严重程度已经到达就连看见自家高级宾士轿车的轮胎,都想去戳破两个洞来消消气!
雷震刚三更半夜回到家,睡到清晨五点醒来,六点出现在公司大楼附近的另一处停车场。
这个停车场是最近专门为员工租用,和将要发展成两千六百坪的商业大楼旧停车场位置反方向,现在必须多越过一条马路,所以会迟了几分钟到达公司。
雷震刚伫立于昨日被困守在安全岛上的位置,不肯相信一切只是一场幻觉。妈的!他一定就在这附近,一定是!
心情差到极点的男人行为有点疯狂,目视周遭一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环境,他心思缜密的思忖--
这附近的哪一个方向,容易看见公司大楼?答案无疑就是对面。
方弥生是不是有来偷看他?
是有此可能,他爱上他了不是吗……
走往自己猜测的方向,明知这简直是大海捞针的找法,很蠢,但他依然尝试。
因为心爱的「安眠药」若不找回来「吃」,他绝对英年早逝--会过劳死!
回想自己来到公司的时间几乎固定,方弥生若要见到他并非困难之事。
雷震刚捏紧手中其中一支钥匙,沿路走来,心中奢望方弥生就住在这附近,车子也停在附近。
当他这么想的时候,正好经过方弥生每天准时在七点半会出现的位置--防火巷。
蓦然,雷震刚停下脚步,脑海窜出一个想法。
眯起眼,这位置既可以清楚的看见公司大楼门口,又不易被发现,果真是个好地点。那么其它地方呢?
默记下此地,雷震刚继续沙盘推演的疯狂假设,花了近一个半小时,将公司对面与左右两旁的环境彻底找过一遍。
他已记住路边停了几辆车,遇到几位过客,路上有几条狗、几只猫,几家早餐店开始营业。
然,他没有食欲。
早晨的金色光线照亮了他一身,雷震刚非常显眼的守在大楼附近,锐利的眼望着对面可供藏匿的防火巷,此刻,他好怀念把土司烤焦、把蛋煎过熟的味道……
他今天会出现吗?
怀着一颗忐忑的心,由停车巷道步行到防火巷,方弥生看着腕表,非常准时来报到。
等了十分钟,方弥生像个呆子似的望着大楼门口,殊不知其行为举动皆落入一双阴鸷含怒的眼,雷震刚只差没立刻冲过去把人给#%&*。
整个人站在原地,差点气到暴毙!
多可爱的笨东西,逃了五个多月,终于被他给逮到了!
不想这么快就打草惊蛇,怕人跑了,估算两人之间的距离,他绝对追不到手。
雷震刚往身后移去藏于树下,气到发颤的双手环胸,等吧。他等了这么久,不差几分钟了。
等会儿绝对到对面去,捞回这条漏网之鱼,敢逃家,倒要看看他见到他的时候会有多么惊喜!
刚硬冷然的英俊脸庞露出一抹笑容,足足维持了十分钟之久。
直到远远看见人儿垂首离开,雷震刚跟着移动脚步,破天荒的丢下公司不管,玩起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狩猎游戏。
一旦将人抓回,方弥生只能乖乖的当他的「煮饭婆」。
雷震刚和方弥生两人隔着一条马路,各自带着不同的心情走了约略五分钟后,两人来到某段红绿灯路口,分别在对面停下。
方弥生怅然若失的抬首,他的车就停放在对面的一条小巷道,但是……他为什么会看见雷震刚的身影?
又是盘据在脑海里的幻影吗?
想要去确定,即使是幻影也好,只要不要消失不见……
傻傻的人不顾一切走了过去,眼里只剩下想见的人,耳畔似乎听见雷震刚吼了他的名字:「弥生!」
方弥生还来不及呼唤出对方的名字,一阵紧急煞车声吓坏了他,仅踌躇了一、两秒,雷震刚已经冲过来以身体护着他,重心不稳的两人均扑跌在地。
雷震刚抬头之际,车主探出车窗外,破口大骂:「喂,你们两个是不要命了啊!」
所有等待过斑马线的路人都被这一幕给愣傻,接着只看见长相非常冷酷的男人,上前揪出差点肇事的车主,一拳揍断了对方的鼻梁,大量的鼻血喷出,冷酷的男人揪紧车主的衣领将人押在车门边。
只听见他雷声隆隆的低吼:「该死!你差点就撞死人!」
他的弥生有没有事?
雷震刚回头一看,人呢?
「不见了?!」雷震刚一瞬惨白了脸色,比起被揍的车主还要难看,双手松开了车主,他要去把找人回来。
乍然,有人揪住他的手臂,阻止他离去。
交通警察开口道:「这位先生,麻烦你跟我们到警察局做笔录。」
方弥生躲在骑楼底下的柱子旁,目送雷震刚上了警车离开。
他口中喃喃念道:「对不起……对不起……」
隔天,雷震刚因为揍人事件而上了社会新闻。
受盛名所累,他暴跳如雷,一股闷气终于炸了!
「啪!」重重甩掉手中的文书报告,雷震刚气到发狂的吼:「写的这是什么东西,马上拿回去重写!」
「……」第N个被骂的主管很无辜,大老板开始找人麻烦,手下做事的人天天承接轰来的怒气,只能自认倒霉而已。
「还有谁要提出报告的?」稍敛了怒火,雷震刚的语气已是缓和。
会议室里,众人静默无声。
雷震刚抬头看着墙上挂的时钟,时间提醒他将外出洽商。
「散会!」丢下话,雷震刚率先踱出会议室。
俯瞰落地窗外的景色,看不到那条防火巷,找不到思念的人,此番心情已是不同。哼!敢躲他,就要有心理准备能够躲一辈子!
要丢脸是吧,可别将他逼到两人一起来丢脸!「呵……」雷震刚的脸上出现一抹非常诡异的笑。
真服了那个笨蛋,打了电话来却不敢听他说话,见着他的人又逃离了他。然而,想着当时他是用什么心情过马路,连红绿灯都搞不清楚,真想骂他眼睛是长哪去了?
「对不起……我爱上你了……」这句话对他而言是苛责,他竟然没察觉!
心下一揪,脑海想的全是他没事就好。
「真的……只要没事……就好。」落寞的身影孤立在少了伴侣的办公室内,雷震刚口中喃喃自语:「弥生,你知不知道我在等,等你安安全全的出现在那里,我会让你偷看,绝不吓坏了你,然后带你回家……」
报纸上刊登雷氏企业的董事长为了救人,与车主一言不合而动粗…有许多目击者可以证明……
社会新闻并末对雷震刚的声誉造成太大的负面影响,只不过证实传言无误——雷震刚的脾气真差啊。
他好该死!
偶然相遇,他就脑袋空空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双脚很恬不知耻的对男人投怀送抱去了。
现在搞得自己连偷看都不敢做了——他怕哪天命丧马路虎口,谁来收尸?
好歹要留条命在,另外找机会去偷瞧思念的人。方弥生估算着雷震刚从家里到公司的车程,再仔细想想雷震刚所住的洋房附近有没有藏匿地点?偷窥的举动会不会被人发现?
高级社区的花草树木都种植在自家庭院,马路上没有半棵树可以供他藏匿,除非他爬墙躲到对面住家去。喝!那不就是做贼了?!
方弥生倒抽了一口气,甩甩蠢脑袋,这方法不管用,只会害自己被抓去坐牢,私闯民宅会被关几年?
他不知道,可也不敢去尝试——会看不见雷震刚的!
该怎么办?
心中妄念顿时落了空,方弥生非常懊丧的苦着一张脸,杨冠宇再也看不下去。
「弥生,麻烦你把那份旧报纸收起来,这几天你已经看了不下一百次了。」
方弥生将报纸收进抽屉里,当宝贝似的珍藏雷震刚为了他而上报的证明。
杨冠宇拿来一份合约资料,吩咐:「弥生,你打错了好几个字,烦麻你重新改过再列印一份给我。」
「好。」
须臾,方弥生完成的经理交代。他将资料递回,杨冠宇停下手边的事务,非常严肃的说道:「弥生,你去泡两杯咖啡进来,然后去人事课看有什么事需要帮忙,没我的命令,不准回到我的办公室。」
「呃,为什么?」
「我要谈公事,你不方便在场。」雷大老板若是发现以前被开除的秘书在这里做事,那岂不尴尬。
把方弥生支开是为了他好。
「嗯,我知道了。」
片刻后,方弥生手上端回两杯咖啡搁在桌上,霎时好怀念以前帮雷震刚泡咖啡的每一天。当时,他怕雷震刚怕的要死,现在,想的要命!
诶,暗叹了一口气,方弥生彷若无魂般的离开办公室,完全不知热咖啡将是由谁来品尝。
雷震刚倾尽心思听完杨冠宇说了什么内容,果真让他满意。他们是旧识,以前合作过几次。
他信任光杨建设公司的口碑良好,商业大楼公开招标的名单里也有光杨建设。
人人都妄想拿到这块大饼,那得看杨冠宇让他高兴或不高兴了。
这几个月来的脾气差,可不好伺候。雷震刚就口喝下仅此一家、别无分号的墨汁咖啡……嗯,难以入喉,需搭配甜点才不会消化不良。
真是没长进的笨东西,咖啡忘了加糖和奶精,脑袋都装些什么啊?
残留在嘴里的滋味很苦,心里却泛起不为人知的甜……
然,脸上的表情可不好看,雷震刚锐眼盯着窝藏「逃犯」的嫌疑犯,老大不爽的说:「我们俩的公事告一段落。现在,来谈些私人问题。」
在商场上非常冷静的人也有错愕的时候,雷震刚还没决定商业大楼的建设愿不愿意交给他。杨冠宇马上又恢复了一贯冷静,心知肚明此人惹不起,不敢得罪。「你要谈什么私事?」
雷震刚问出了令他感到更错愕的事。
「这咖啡是谁泡的,这么难喝,连你也喝得下?」该不会像他一样,把苦的当成甜的,把蠢货当成宝贝。
「我没有味觉,不管吃什么都一样没味道。」
两人互相打量了对方好一会,雷震刚拿起桌上合约书,开始谈判:「你希望拿到商业大楼的建设工程,我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雷震刚说的稀松平常。
「呵,很简单,把泡咖啡的人目前的住址给我。」
「为什么要他的地址?难道你不知道这是私人机密,泄漏不得。」杨冠宇因私心作祟,不想让方弥生这么快就回到雷震彦的身边。
雷震刚立刻站起身来放话,「看来我们没有合作的必要。我自己去找人,就算把你的公司给掀了,我都会把人给揪出来。」
「啪」的丢下台约书,雷震刚说走就走。他都因为揍人而上报,不差这额外的一笔——骚扰。
「等一下!」杨冠宇惊慌失措的喊。难道他搞错了是不是?
人闪到非常冷酷的男人面前,杨冠宇握紧渗出汗水的手,全身的每根神经绷紧,「你要他做什么?你跟他有仇?还是他卷款潜逃?」
只见雷震刚挑眉,大方的说出他对方弥生的重视程度——
「他是我的『安眠药』,我吃药睡了一段时间,少了他,我睡不着,你了解了吧?」
「呵,我了解。」杨冠宇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把人带回去给雷震彦,他绝对出卖方弥生。
杨冠宇立刻打开办公抽屉,抽出一份文件递给雷震刚。「拿去吧,这是他的人事资料,现在我开除他了。」
雷震刚乍然见到人事资料所填写的名字,心中狂喜难以言喻。
他立刻拿起笔来,在合约上签了字,也有话要说:「我谅你也不敢继续雇用他。」
杨冠宇淡然一笑,随即收下台约,坦承道:「我不在乎合约的事,如果可以交换,我希望把合约拿来换雷震彦这个人。」
「免费附赠给你了。」
雷震刚丢下话就走,留下杨冠宇万分错愕的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免费附赠?
此时,雷震彦在办公室内打了个喷嚏,不知未来将滚去杨冠宇的公司,名为监督工程进度,实为杨冠宇的禁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