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们顿时冷了脸,面对邵千那张取笑的脸孔,还真是颜面尽失,“我们……我们……”
刘管家这才发觉事态严重,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是这般不中用。
“小姐,这年轻人身手不错,当司机再好不过了,小组能不能不要再挑剔了?录用他吧。”刘管家恳求她同意。
“可是刘伯,他——”
“小姐,老爷和夫人去世时,你才六岁,我绝不能轻忽你的性命。”
“这……”她深吸口气,再看看邵千。
她这一凝眸,含着太多让邵千意会不到的东西。
“好吧,随便了。”她依旧面无表情地说。
那份镇定还真是让邵千不敢相信会是出自一个女人易上。
“听见没?我们大小姐录取你了,还不赶快道谢。”刘管家在一旁催促。
但邵千只是双臂环胸,冷睇着他们,“我是靠我的能力才让她认同我的,应该毋需道谢吧?”
“你这小子……”
“刘伯,算了,你带他去他的房间,等我要出门时会再唤他。”说着,她便要上楼。
邵千矫捷地跃上楼梯栏杆,挡在她面前,“喂,我除了要做你的司机,还得做你的贴身保镖。”
“对,这样更好,我瞧小姐身边是该多个能力强的人保护她。”刘管家又回头瞪了眼那些摆着好看的保镖,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我不需要。”女人抬头瞪着他,“请让路,可以吗?”
邵千撇嘴,那副笑容慵懒得令人屏息,她赶紧别开膛,生怕自己得再一次巩固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
而他也注意到她这抹不太对劲的神情,“好吧,我看你好像也累了,快去歇会儿。”他让开身,好让她上楼。
女人立即闪过他,快步上楼,可是走了几步却发现这男人居然随着她的脚步一块上楼。
她立刻回转过身,怒视着他,“你够了没?我已经录用你做我的司机,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再说就算我答应你做我的保镖,我也不会多一份薪水给你。”
“哦,那小姐的意思是……只要我不要保镖这份薪水,你就会答应我成为你的‘贴身’保镖?”邵千瞅着她陡变的脸色,猛地喷笑出声,“原来你也会有反应呀,我还以为你是个木头,无情无绪惯了。”
“小子,你在说什么话呀!”刘管家听他这么说,脸都变绿了。这小子虽然功夫够好,可惜太过自大,难怪小姐不喜欢他。
“我说的是人话。”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你可别以为我们录用你,你就可以玩世不恭,我既然可以说服小姐录用你,也可以请小姐炒你鱿鱼。”刘管家发怒了。
“OK、oK,别生气呀,刘伯。”他举起双手,学着她故作条呢地喊他刘伯,“如果你们因为无法接受我的几句玩笑话而罔顾小姐的安危,若出事了岂不后悔莫及。”
邵千就是有这份自信,他笃定刘管家不会真的炒他鱿鱼。
“你……唉!”刘管家又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小姐,心想,小姐从小就是这样,自从老爷、夫人空难丧生后,她就没有笑过。而这小子虽然嘴巴刁顽了些,但不可否认,他能够带给小姐所缺乏的生气呀。
从小姐刚刚那难得发怒的情况来看,他知道这小子定有这份能耐。
“算了,你要保护好小姐,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刘管家将狠话说在前头。
“刘伯,这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发誓即便舍身,也会保护好小姐。”邵千举起手,做出发誓状。
“那就好。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邵千。”他很坦白地道出。
女人在听见这两个字时,呼吸莫名的一窒,但她却能掩饰得很好。“你们聊够了吧?我想回房了。”
“我得跟着你。”邵千仍执意。
“要跟就只能待在门外,你若不觉委屈,那就随便你。”她又表现出原来的冷淡,随即快步上楼。
邵千赶紧跟上,到了二楼时却不忘回头对刘管家眨了下眼,似乎正在炫耀他“成功”了。
刘管家一愣,话还没说出口,就见他已消失在楼梯口,跟随小姐而去。这时刘管家才乍然发现,他都还不知道他到底可不可信,居然就答应让他随小组而去,可见这小子就是暗藏了一股魔力。让他信任他、相信他。
再想想,如果他真对小姐有害,刚才就足以杀了她或挟持她,可是他并没这么做,表示他并不是个危险人物。
而这时的二楼却发生了一个小状况,邵千一直跟着她到门口就见她转身,以一双美丽的瞳眸瞪着他,“跟到这里就行了。”
“是,坦白说,我也没意思跟进去。”他笑得邪魅,“对了,不知小姐大名?”
“我的名字不重要。”说着,她就要转身进房间,可才要关上门却发现他动作极快地闯了进来,“你这是?”
就在这一瞬间,邵千已将她退到门后,粘在墙与门之间,“放心,我没有要轻薄你的意思,你不用惊慌,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而巳。”
“我的名字对你而言真的那么重要吗?”她不明白。
“当然重要了。”他的黑眸蕴含笑意,“总不能我出去见到朋友,朋友问我现在正在服侍谁,我却说不出来吧。”
她扬首望着他,久久才说:“我姓文,叫文可匀,现在你可以离开了吧?”
“是,我马上就走。”他对她微微颔首,主动退出房间。
直到房门再度合上,文可匀这才无力地倚在门板上,深深吐了口气。
为什么会遇到他?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百思不得其解,脑海突然晃过一些零乱却不容遗忘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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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千,我好喜欢你手上的金刚超人,能不能借给我玩?”一位才念幼稚园的小女孩走近他,看着他独自玩着手中的玩具,还能露出这么甜的笑容,心想这玩具一定很好玩。
“你要玩?”小男孩瞪她一眼,“你那么小,不会玩的。”
“我们都是大班呀,你能玩,我就能玩。”她仍执意要玩。
“都是大班?!哼!”小邵千很不屑地一哼,那时候他已经习惯戴上无镜片黑框眼镜,架在他小小的鼻梁上,还真是可爱得很。
谁不知道柳雨媛小他两岁,说话还“臭灵呆”的,又不时挂着两条鼻涕,应该是念小班才是,偏偏她却能倚仗有长辈与议员认识而升级就读。
听老师说,今年她还会提前进入国小。
哇,前阵子还会尿裤子,累得老师替她把屎把尿,她还敢去念小学,看来他得为她未来的国小老师析福罗。
“你真不肯借我吗?”她眼泪鼻水又淌下了。
“柳雨媛,我说不借就不借。”他拿着心爱的玩具溜到另一边去。
而小女孩只好嘟着嘴,抿着嘴着着他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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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千,今天的回家功课是什么?”小女孩问着坐在隔壁长得有点俊帅的小男孩。
“你不会抄吗?就在黑板上。”他不耐地说。
“可是好多字我都不会写。”她小脸一垮。
“呵呵……自食恶果吧?谁要你提早就读,你现在的年龄不过是三年级耶,居然要学五年级的课业,吃不吃力呀?”他的口气有点幸灾乐祸。
可不是他恶毒喔,实在是一进入这间国小,他就倒楣地被指派坐在她身边,他知道一定又是她那位可“呼风唤雨”的长辈依她所愿请学校老师帮忙的,他……他能不呕吗?
他曾问过她,“你为什么要坐在我旁边?”
而她理所当然地回答,“我喜欢你。”
咚!他一头栽在桌面,差点砸坏了鼻梁上的黑色镜架。她肯定不知道,他讨厌她呀!
“不吃力呀,因为我知道你会教我。”她甜甜一笑。
看着她那天真的笑容,邵千连忙改变想法不,他不是讨厌她而已,而是极度的憎恨她——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邵千,下午去看电影好不好?”女孩穿着洋装跑到邵千家门外按电铃,一看见他就笑问。
“没空,我等下要去打篮球。”已经高出她一个头的邵千穿着运动服走出家门,居然连正眼也没瞧她一下。
“篮球”她眼睛一亮,“我去看你打球。”
“不必。”他回绝得既干脆又狠毒。
她心一慑,眼底立刻浮上受伤的痕迹,“那……那我就待在球场外替你加油,不进去打扰你。”
邵千受不了了,于是用力转过身,“柳雨媛,你跟我跟了那么多年了……我算算,从我六岁到现在……我的天老爷,居然已经十年了……十年耶,你补偿不了我的精神损失、细胞加速老死,但是我求你现在离开我。”
柳雨媛垂着小脸,“好嘛,不去就不去,我也不想跟你呀,我自己去看电影了。”说着,她就将捏在手心的票现给他瞧,“这是我早就买好的票,是你最欣赏的性感女星HalleBerry可主演的,既然你不去,我只好去退票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可她每走一步就不忘探究一下身后的动静。
“Halle……老天!篮球怎么比得上她呢?唉,算了。”邵千一个转身将篮球踢进家门,接着大喊道:“喂,柳雨媛……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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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千,你怎么突然转学,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念书?这是什么学校呀?风学园……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一天,邵千放长假,才从学园出来就看见她正好来找他。
“你倒是神通广大,知道我在这里。”邵千双手抱胸地瞅着她,眼底已出现了忍耐多时的愤懑。
她再跟他,他绝对不会念及她是女人而对她出手。
“我是问你的好同学的。”她不在乎他发青的脸色,因为她已经看习惯了,只是好奇地向里头探头探脑,“你能带我进去参观吗?”
“不行。你能找来这里,我不得不说你能干、你行、你是天才,不过现在你不能再待下,快走吧,我也要离开了。”他将她推远一点,学校有校规,他才不会因为她触犯呢。
“你要离开?又要转学吗?”
“不是——”他的好风度、好性情,总是在看见她时破功。深吸了口气他才说;“我休假回家。”
“我今天是请假来找你的,那你也是请假呀。”今天不是例假日呀。
“我不是请假,今天是我休假,你到底听懂没?”他已经对她解释了十五年,每每她遇上好奇的事总是问东问西,他已经疲于应付了。
“我听懂了,只能说这间风学园挺怪的,既然你要回家,我能不能搭你便车?”她小小声地问,像害怕他会拒绝一样,双手手指在身前绞扭着。
“你没忘记吧,我已经搬离台北市了。”前两年他们举家迁移新竹,这才与她渐渐疏远,当时他以为自己就要“出运”了,没想到她还是三不五时出现在他面前,让他不得不怀疑是自己眼花还是神经错乱了。
“因为……呃,因为我正要去新竹找朋友。”她眼里盈满期望。
邵千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说谎,可是……就当她是他多年同学吧,他即便不愉快可还是答应了。
“上车吧。”
“啊!你答应了,谢谢你。”柳雨媛立刻开心地跳上车。
即便与自己的目的地不同,她还是满心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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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边带着微笑,缓缓张开限望着门后,她知道他还待在门外。
什么时候他变成保镖了?好好的书不念跑来往虎穴跳,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可她又不能跟他说得太清楚,毕竟知道得愈多,也就愈危险呀。
看来她得赶紧想办法遣他离开,而且是愈远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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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过去了,除了出门,可匀已习惯将自己关在房里,有时候发一下呆、有时候着一本书,一眨眼晚上就来临了。
只是今天过得有些冗长,总是静不下心做任何事,因为只要一静下,她便会想起门外那个男人。他真的很尽责,无论她什么时候将门打开,必然会看见他坐在外头椅子上,有时看书、有时一个人玩牌,就连晚餐他也亦步亦趋跟着她进入餐厅,可他却一个人待在角落克尽本分地吃着便当、看着她。
禁不住好奇,她又一次将门打开,却也又一次看见他端坐在椅子上,靠在墙上假寐。
听到声响,邵千抬起头,一见是她便笑问:“怎么?睡不着?”
“你……为什么还不去睡?”他当自己是不用休息的机器人吗?
“保护你是我的职责所在。”他还是那句老话。
“那……那你今天没洗澡?”切,那些话拿去骗十六、七岁的小女孩比较有用。
“洗了。”他笑着说。
“什么时候?”可是她几次出来都看见他呀。
“在你洗澡的时俟。”
当邵千么回答她的时候,她的脸色突地一变。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提防地看着他,似乎已将他视为登徒子了。
“因为你的浴室正好跟隔壁的浴室相连,我向刘伯说了这理由,他同意我暂时可以到那间房间洗澡,更可以就近保护你。”
听他这么说之后,可匀觉得好无稽,“你何不说要搬到我隔壁房间,可以照顾得更周全?”
“咦?你什么时候变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居然知还我的打算。”邵千眉头一挑,笑得可得意了。
她看着他的笑容,这笑是她向往多时的,可是以前他却吝于施舍,而现在他居然会笑这么开心。难道他不知道这并不是一场游戏?
“我看你是矫枉过正。”说着,她就要转身进房间。
“你好像不怕死?”他的嗓音突然放沉。
她回头看着他,“当,你将永永远远生活在死亡的恐惧中,日子一久,你就会对死这件事麻痹了。”
“嗯……我能理解。”他点点头。
“所以你走吧。”她回头才要跨步,邵千却已经迅速扑向她,将她扑倒于地。
文可匀张嘴正想骂他要干嘛的时候,房里突然响起轰然巨响,就连房门都给轰飞了。
“别看——”
邵千赶紧压下她的脑袋,并将她抱起跑向及时赶来的保镖们,将她交给其中一名。“保护小姐,将她带离这儿。”
下一瞬间,邵千已冲进满是火光的房间。
文可匀见状,立刻大喊:“邵千,你别进去,千万不要——”
她话还没说完,便已被一群人带走了。
“不要……我要进去。”文可匀不停抗拒,可是他们却将她抓得牢牢的,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直到来到楼下庭院,她看着冒着火焰的楼上房间,心里不停为他祈祷着。
“小姐,你没事吧?”
刘管家赶到她身边,打量着小姐是否受伤了。
“没事,可是邵千……”她指着楼上。
“邵千!哦,你是指那个保镖呀,保护小姐是他的责任,只要你没事就行了。”刘管家一心担心着小组的安危,哪里管得着其他人。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说什么也不能让邵千死呀。
不一会儿,警车、消防车全赶了来。
好不容易熄灭火光,文可匀趁大家不注意之际迅速冲上楼,可是房里的情况让她傻了眼。
漆黑、焦臭,没有一样东西得以幸免,难道邵千已死在里面了?
她像发狂般地不停翻找着。
这时刘管家也上来了,“小姐,这里头还好烫,你快出去。”
“刘伯,你帮我找找,快点。”文可匀急切地说。
“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
“邵千……”她哽着嗓音,伤心地道:邵千的尸首……我要见他的尸首。”
“小姐,你不用太伤心,我帮你找。”虽然小姐的反应令人好奇与不解,但刘管家将之解释为她不忍心有人为她丧命。
半晌,刘管家一无所获,带着笑容说:“小姐,那小子还真命大,没死在里面呢。”
那他是去哪儿了?没错,他的确不在里面。这间房虽然已焦黑,但并不是很乱,若真有具死尸,不会没发现的。
“你是在为我哭吗?”突然,邵千竟在她背后现身。
她回首,怔忡地看着他,虽然他脸上被烟熏黑了,可一点也掩饰不了他轩昂的帅劲,尤其更能衬托出他那口洁亮的白牙。
文可匀忍着冲上前抱住他的冲动,一颗心狂跳,哑着嗓音问:“你……你刚刚是去哪里了?”
“我追嫌疑犯去了。”他拍拍身上的灰尘,“无奈外头有人接应他,他一跳出墙就跑了。”
“可是……我刚刚一直在楼下,没看你下来呀。”她不解。
“别忘了,你还在楼上的时候我已闯进去了,那时就发现有人在对面墙外鬼鬼祟祟,我想刚刚那声爆炸极可能是对方丢掷手榴弹,所以想都没想就跳下楼追了去。”他揉揉眉心,“只可惜晚了一步。”
“小子,你没事就好,追不追得到人倒是其次,就算你抓到那人,很难保证对方不会派另一个人来呀。”刘管家也道。
“我看这里是不能住人了。”他冷嗤一笑,“没想到请了那么多人保护,还会给了对方这种机会。”
文可匀听出他话中的揶揄,“刘伯,另外找个地方,给楼下那些保镖一笔钱,请他们离开。”
“可是……”
“我不想再过这种像活在茧中,哪也去不了的生活。”她说着转首看向邵千,“你也一样,不用再跟着我了。”
“这怎么可以,我绝对不赞成。”刘管家立刻反驳。这简直就是送死嘛!
“我倒是赞成小姐这个决定。”邵千抿唇一笑。
“你说什么?”
“虽然这里请了那么多保镖,表面上看来是固若金汤,事实上却漏洞百出,还有很可能养成为患。”邵千话里暗喻着某种让他们不得不注意的可能性。
“你的意思是我请的那些人内神通外鬼?”刘管家瞪大眼,连连摇着头,“这怎么可能?”
“百分之九十九可能。小姐,现在警察在这调查,对方还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最迟明早你就必须走。”不等她回答,邵千又对刘管家说:“所以今晚就必须找到地方。”
“好,若真得如此,那我马上去办。”虽然不敢相信他请来的人有问题,可邵千说得头头是道,他也不能再固执己见了。
当刘管家离开后,文可匀便说:“你可以走了。”
“我怎能走。”他微微一笑。
“可是你刚刚明明赞成我的决定呀。”她愤怒地张大眸子。
“我是赞成你前半段的决定,至于最后加的那句……我可以当作没听见。”他摊开双手,接着居然抓住她的手臂,“走,警察在楼下,我得下去提供一些线索,之后——你就必须跟我走。”
“什么?我……”
文可匀没辙,只好被他拉着下了楼,而她此刻的心境就跟这里的情况一样——一片狼藉呀!
不是说好要赶他离开,怎么让他愈陷愈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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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管家年纪虽大,但是办事效率却非常高。
一个晚上他便找到了三处地方,经过邵千仔细查看之后,他选择位于市区的一栋高级大厦。
“我以为你会挑郊区那间大房子,没想到你也喜欢热闹。”刘管家跟他一块将行李搬进去后,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他更疑惑的是,为何他会情不自禁地听从一个保镖的命令?
直到昨夜忙了一晚后,他在回程的路上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莫非……这世上真有所谓“魅力?”
“郊区那间房子太大了,难以防守,这里至少有管理员,毕竟能多一层保护,况且警察局局长也住在这栋楼里,对方要下手还得评估成功率。”他展现出独特的洞察力。
“哦,原来如此。”刘管家看向文可匀,“小姐,你觉得呢?”
“很好。”她也喜欢这里。因为这儿不像前那个大宅院,总让她觉得自己好孤寂。“对了,刘伯,听说刘伯母身体不适,是不是?”
“呃……老毛病了。”
“那你该回去陪陪她才是,这十几年来你始终陪伴着我,反倒将家人摆在一边,我实在是……”
“小姐,你快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说起这段过往,刘管家亦是心痛异常。
邵千闻言,不禁瞥视了他们一眼,尤其是文可匀,过去她给他的感觉是高傲、不苟言笑的,或者应该说的眼高于顶,可如今他倒感觉到隐藏在她冷傲外表下的热情。而那些冷与傲,自然只是她的保护色。
至于刘管家所说的这些话更能表现出目前这种现实主义下难能可贵的“忠”与“义”。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得赶你回乡下去看看刘伯母。”文可匀非常坚决地说,虽然让刘伯离开,对她来说等于少了一个亲人的陪伴,但是至少可以让他脱离危机,不管怎么说她也得坚持。
“可是你……”
“小姐有我。”邵千打断刘管家的话,“其实少些人在这儿走动,对她而言反而是有利的。”
“但我已经跟小姐这么多年了。”
“刘伯,我相信你一定也放不下刘伯母,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妻子,你又怎能为了我不顾及她的想法。”不得已,文可匀只好下命令,“我要你现在就回乡下去。”
刘管家心一动,眼眶都红了,“那……那我回去,谢谢小姐。”
“这才是我的好刘伯。”她上前与他相拥了下,“等刘伯母的病好了,我欢迎你回来,而我一定会与你保持联系。”
“嗯,那我就不坚持留下。”提起还没打开的行车。刘管家说:“邵千,小组交给你了。”
“你放心。”邵千勾唇一笑。
刘管家朝他们点点头,转身离去。
“你这个决定真的很好,至少可以让他避开一场危机。”邵千望着她疲惫的脸色,“看你好像很疲倦的样子。”
她点点头,“我想我住在这里应该很安全,他们只知道我因为害怕那场意外所以跑了,只要我少出门,他们若要找到我没那么简单的。”
“你的意思是……又要赶我离开了。”听她的语气,不就那个意思吗?
“如果你真懂得,就该走。”
“如果我就要死皮赖脸的缠着你?”既然校长给他的任务就是做她的“情夫”,那他不卖力点怎么行?
不过话又说回来,当她的情夫倒也是件挺有趣的事,就不知道这个女人会怎么养他这个……小白脸太难听,就说俊逸男好了。
“说,是谁收买你的?”她终于板起了脸,因为她知道他不是这种调调的男人。
“收买我?我的价钱可不低,一般人可能买不起吧,除了你。”他镜片后的漂亮双眸更显得冷峻。
“你是什么意思?”她不解地看着他。
“我可以不计一切的保护你,但是就必须同住一个屋檐下甚至在一间房里,你该不会不懂我的意思?”他邪魅地望着她羞怒交错的红颜。
“邵千,你不要太过分了。”她难过的转过睑,“好,既然你要缠,我又怎能不给你一点工作做呢。”
“在下悉听尊便。”他神清气朗地笑道。
“我后天得去参加一个研讨会。”
“研讨会?我劝你别去,何况你刚才不是说自己可以少出门吗?”不知道这女人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话是没错,但这个研讨会我一定得去。”她紧锁双眉,像是心事重重。
邵于眯起眸,询问已写在脸上。
“因为在那个研讨会,他们将颁发终身成就奖给我父亲,这对我父亲而言是很重要的,所以我必须去。”她挑衅地勾起嘴角,“如果你害怕的话就马上离开,没人会知道的。”
“你!”他朝她跨近一步,希望能点醒地,“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如此,那些想要你的命的人极可能在那里守株待兔,等着你自投罗网。”
“不会,那个研讨会只是一些我爸生前信任的好友参与,他们不会传扬出去,你放心。”
“你太天真了,我要怎么才能……”
不等邵千说完,她提起自己的行车走进房间。
“唉,算了。”既然她要冒险,他又怎能不奉陪呢。
看来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就不知道后天将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