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这回田洁儿可是被母亲上了人生宝贵的一课,凡事没有绝对的错与对,全看每个人的角度、立场。
难怪那时祈大哥会发脾气,他可不是一颗好人心全被她当成了驴肝肺吗?
她知错能改的拿出手机,想亲口向祈天佑说声对不起,无奈却迟迟无人接听,她又拨了好几次,手机一样转语音,不得已,她只好改发一则道歉简讯给他,希望他能尽快原谅自己,进而愿意与自己重修旧好。
田洁儿的心情犹如洗了一场三温暖般难受,而祈天佑的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甚至比她更难过。
“不要再说了,我说不去就不去。”祈天佑万万没想到爷爷竟然会亲自上门逮人,逼他相亲。他刚刚和某个没良心的小女人吵了一架,一肚子的怨气都还没消,爷爷又跑来捣乱,让他气上加烦,语气当然好不起来。
“难不成你已经有女朋友了?”所以孙子才会一再拒绝他安排的相亲宴?祈尚廉猜想着道。
祈尚廉今年已七十多岁了,虽然头发已斑白,可身体还是相当硬朗,仍勇猛得像一尾活龙。
祈天佑懒得回答,随便他老人家怎么想去,但脑中又浮现田洁儿的倩影。
“是哪家名门闺秀?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祈尚廉继续追问,天佑可是祈家的长孙,婚姻之事当然不可等闲视之。
“不是哪家的名门闺秀,是穷人家的女儿,家世那些都不重要。”祈天佑故意这样说,存心和爷爷唱反调。
祈尚廉一听,立刻否决,“我不答应,马上和那个女人分手。”
“不要。”祈天佑实在不想和爷爷闹翻,如今在祈家,除了爷爷,所有的亲人祈天佑一概不想理会,因为他在美国的那些年,只有爷爷愿意花时间留在美国陪他,也只有爷爷会拨国际电话给他,关心他的近况。
“祈天佑!”这个臭小子,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爷爷啊?
“爷爷!”祈天佑也大声的喊了回去,“我已经说过八百遍了,我不会回那个家,您就不用再为我费心了。”他再一次表明自己的心意,就怕有人会误会他是回去争产的,那他的麻烦事势必就更多了。
“天佑。”祈尚廉心里对祈天佑有着深深的亏欠,他明明是该拥有一切的长孙,却活得像外头私生的孩子,那么不被家族重视、疼爱,教他这个身为爷爷的人,怎么能不为他多着想几分?
“爷爷,您儿孙满堂,不差我一个,您就放过我吧,好吗?”
他真的不想为这些无聊的琐事和爷爷争吵,偏偏爷爷三天两头打电话来烦他,害他只好把家里的电话线拔掉,只有在需要用时才会插上线,但近来也不知他老人上哪儿弄到他的手机号码,害他只好把手机也关了,在要用时才开机。
如此一来,除非亲自登门拜访,便没人可在第一时间联络得到他,所幸小洁出门的时间都很固定,所以他一直应付得游刃有余,才不至于为了躲避爷爷的疲劳轰炸,而误了自己答应云姨的保镳任务。
“天佑,爷爷老了,你就不能……”
“爷爷!”祈天佑喊停老人家的悲情攻势,“我已经离开那个家很久,早就回不去了,您明知道为什么还要来为难我呢?”
他的父母各自有家庭、小孩,不知道有多幸福美满呢,而他就像一个失败品,回去了也只会招人讨厌而已。
“天佑。”
“爷爷,算我拜托您,好不好?不要再试图打破这份和谐,这样对您、对我、对大家都好。”祈天佑可以想象他若是回去,祈家将会掀起怎样的滔天巨浪,他从来就不想从祈家拿走什么,既然如此,他又何苦搞得祈家上下人心惶惶呢?
见孙儿心意如此坚定,祈尚廉也不得不暂时退一步,“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相亲。”祈尚廉开出条件,认定祈天佑一定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只要你去相一次亲,我就都听你的。”
“真的?”祈天佑很怀疑,“就算我想娶那个穷人家的女儿也行?”
“行。”祈尚廉咬着牙答应,心想大不了赖帐,反正孙儿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祈尚廉接口。
“安排好通知我。”祈天佑走去将电话线插上,让爷爷看清楚自己的决心,然后转身对着爷爷意有所指的说:“您千万、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第5章(1)
田洁儿留给祈天佑的那则道歉简讯,他当夜就看到了,但要他马上就原谅她,他觉得这样太对不起自己了,所以他决定给她一个小惩罚,等过两天她固定要上邮局的那日,他去她家接她出门后,再好好的修理她一番。
这两天祈天佑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工作没出门,因为他脑中突然蹦出了许多新的想法,可以让手上的这款游戏更加有卖点。
而他的无意之举,没意外的让田洁儿误以为他还在生自己的气,而故意躲避她,害得她这两天情绪低落,更努力地联络他,但打手机他不接、去他家按电铃他也不应门,她只好拚命传道歉简讯给他,希望他会打开来看,进而能快点原谅她。
闭关了两天,祈天佑一早打开手机,就看到一长串田洁儿传给他的简讯,他一边吃早餐一边看,他不得不说,真的很下饭。
所以,他打算原谅她了吗?
歹势,还没,等他待会儿接她出门训完话再说。
七点半,祈天佑将自己打理好,正准备出门之际,他的手机响起。
是个陌生的号码,他一边走、一边怀疑地接起,“喂?”
“祈大哥,出事了,你快来啊!”
田洁儿十万火急的求救声从手机那头传来,惊得祈天佑的心脏登时漏跳了一拍,“你在哪里?”他已经夺门而出,下意识往她家的方向跑去。
“我在林婆婆家,呜……怎么办……手……手好像、好像……断了……呜……怎么办?”
“你待在那里不要动,我马上来。”祈天佑注意来往的车辆与行人,边跑边下指示,“听到没有,不要动,我马上来。”
“祈大哥,对不起,那天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呜……怎么会这样,妈妈今天特地煮了鲍鱼粥要我送来给林婆婆吃,怎么就……呜……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啦……呜……”
“你先不要哭,我就快到了。”知道林婆婆是她的隔壁邻居,祈天佑不禁庆幸两人的住家相当近,跑快一点不用三分钟就到了。
“好,我不哭,我……”
不久,就见祈天佑三步并两步冲进林婆婆家的客厅,“小洁?”
在客厅里哭得稀里哗啦的田洁儿,一见到祈天佑立刻冲进他的怀里,“祈大哥,都是我害林婆婆跌倒的,怎么办?”
是林婆婆的手断了,不是她的手断了?早已被田洁儿吓出一身冷汗加热汗的祈天佑,顿时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迅速定下心神,他拉开怀中的人儿,确定她完好之后,他上前关心端坐在木椅上,脸色因疼痛而有些发白的老人家。
“林婆婆,您觉得怎么样,非常痛吗?”他轻轻察看着林婆婆的双手,左手没什么异样,但右手腕明显凸出一块骨头,应该是骨折了。
“不关小酒窝的事,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跌倒,不……”她疼得说不出下半段的话,也知道自己这一跤跌得并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