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寒张开眼睛,看到一张俊朗却带着悲伤的面容,一双深邃的瞳眸专注难掩深情地凝望着她——那是一个健朗年轻的男子,应是英姿勃发的神采却透着憔悴与疲乏,额角上还有一道看来像是刚愈合的疤痕,新生的皮肤还有些红肿。
蓟寒心一紧,脱口道:“你——受伤了!怎么伤的?”
那人双眸一亮,似乎很是高兴的模样,深黑的瞳眸中流转着激动的异彩,“这个是——”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像怕惊扰了她般,小心翼翼地开口,“我骑马穿过树林时,被树枝刮伤的!”
他屏着气息专注地看着她,仿佛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儿,并不是因为他思念过度所产生的幻影,而是一场将会令他心碎的幻梦。
蓟寒仍是恍惚地伸出手轻轻一碰,“还疼吗?”她莫名地心头一酸,竟不舍地问道,“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你——”他略微激动地说道:“你——记得我?!”
“我——”蓟寒仍有些晕眩,只是不断地问着自己,我认得他吗?他——他是——
蓟寒想从浑沌的脑海中搜寻有关这个男子的记忆,她是何时认识他的?为何对他会有这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原本抚着他伤疤的小手竟迷迷糊糊沿着脸颊而下,抚慰着他因为憔悴消瘦而显得过于刚硬的下颌,心中那一股酸疼越来越深,隐隐地感觉到眼前的男子似乎不该如此的憔悴沧桑,“你——瘦了——”
他屏息以待地看着她,任由那柔若无骨的小手贴上他的脸颊,深幽的黑瞳闪烁着期盼的星芒,她迷惑地望入他的眼底,想看清楚这男子是谁?为何这样看着她?
仿佛——参差不齐的胡髭刺着她柔嫩的掌心,她猛地一惊,慌乱地收回了手。
天!她在做什么?她怎么可以——
“对不起!”她尴尬地道歉。
那男子失望地瞅着她,“你忘了是吗?”
“我——我不认识你!我——”她紧张地挪动身子悄悄地往后退。
“你真的忘了!”他难掩失望黯然地看着她。
“对不起!”她只有再次地道歉;“你、你是——”
“卫铁翼!你的夫婿!”
“啊?”
蓟寒吓了一大跳,这男子——这出色挺拔的男子便是寒儿的夫婿?!那——天!这卫铁翼显然也认为她是他那丧失记忆的未婚妻了!这怎么可以?
蓟寒摇着头;“我——我不是——”她倏地哽住了声音,她想起胡雪芝的警告,“我——你——”她该说什么?要怎么说才能让他明白又不会触怒雪姨?
望着那张越来越慌乱的丽颜,卫铁翼的脸色却越发阴沉,这小妮子不仅将他忘得一干二净,还将他当成会随时伤害她的恶人了,想到她失踪那段时间可能受到的伤害与折磨,他脸上的风暴越发狂烈,既怨她竟如此轻易地便将他忘记,也恨自己竟无能保护心爱的女人。
恨怒交加之下,他大手一伸扣住她的手腕,他倾身逼近她,咬牙道:“你怕我怕成这样,究竟将我当成什么了?”
蓟寒吓坏了,她没想到卫铁翼的脾气竟然如此恐怖,发现未婚妻不认得他,就能让他抓狂至此,若日后发现她根本是个冒牌货,她可还有命在吗?
一想到这里,她慌乱地叫了起来:“放开我!我不是你的未婚妻!我不是你要找的人!”话才一出口,她立刻呆住了。
完了!她说出不该说的话了!
“你——”
卫铁翼几乎气疯了,这女人不但忘了他,还彻底地否认他们的关系!
“既然你忘了,就让我来唤醒你的记忆!”
他微一使劲,将她扯进自己的胸怀,带着难掩的怒
气毫不怜惜地咬噬那张颤抖的唇瓣。
有那么一瞬间,蓟寒错愕得连呼吸都忘了,直到胸口传来的闷痛,她才意会到发生了什么事,她没想到竟然就这样失去她的初吻,她抡起拳头拼命地敲打,卫铁翼却恍若未觉,炽热的大掌缓缓地探索她娇柔的曲线,仿佛在比对他的记忆般,他摸索得特别缓慢与仔细,他的手掌仿佛是烧红的熨斗,掌心的高热穿透薄薄的衣料熨烫着她敏感的肌肤,炽热的温度令她难受地挣扎,她想开口阻止,却让他逮着机会,霸道地将火热的舌探人,品尝她口中的蜜津,也撬开了她封闭的心房,为她长久冰冷的内心灌注了一道温热的暖流。
内外夹攻的高热让蓟寒的神志逐渐迷离了,她抗拒的双手变得软弱,她下意识地揪紧他的衣襟攀附着他强壮的身躯,直到一阵凉风袭上她虚软的上半身,她才惊愕地看到上半身仅存一件兜衣,那件被汗水浸湿了的兜衣正如第二层肌肤般地贴紧着她,清晰地勾勒出她的曲线,在他骇人的目光下她不禁颤抖了。
卫铁翼几乎是凶狠地盯着她,黑眸中的光芒,渐渐转为深浓。
他仿佛要看得更清楚般地低下头,灼热的呼吸隔着布料吹拂着她敏感的肌肤,之后毫无预警地吮吻着她。
蓟寒尖叫了一声,“不!不要!”她终于吓得哭了出来。
“寒儿!”看她吓白了的小脸,卫铁翼无法抑制地心痛了起来,“寒儿!”他心疼怜爱地为她拉拢衣襟,将她搂进怀里,轻声地抚慰;“别怕!别怕!我不该对你乱发脾气的!”
蓟寒心头又是一痛,他——他只是个因未婚妻子的失踪落难而饱受煎熬的人啊!
他眼底的焦灼失望在在显示了,他是如何因为未婚妻对他陌生而恐惧的态度而备受伤害,她又怎忍心再欺骗他?蓟寒霎时忘了胡雪芝对她的警告,只是心疼地望着他,期期艾艾地说道:“我——我不是你的寒儿!”
卫铁翼愣了一下,“你——”她清明的眼神不像是失忆后的茫然,难道她真的不是寒儿,所以才能如此肯定吗?
“寒儿!”胡雪芝的声音倏地响起,蓟寒骇得几乎跳了起来,只见她一脸慈爱地站在门口,“你还是不肯相信我们所说的吗?”
“我——我——”蓟寒白着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受苦了!我可怜的孩子!”胡雪芝心疼地说道:“过去的事情不记得就算了,不要勉强自己一定要想起来,只要以后好好地过日子就行了!”
卫铁翼神情一缓,胡雪芝的一番话挥去了他脸上的疑云,他温柔地说道:“雪姨说的没错!过去的事记不记得都无所谓,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卫铁翼的妻子!’’
“不!我——”蓟寒碍于胡雪芝在场不便说明真相,正在焦急的时候胡雪芝拍拍手唤来婢女;
“你该喝药了!有什么事以后慢慢再说吧!”一名丫环捧着一盅药汤直直地走到床前,蓟寒看了脸色却又更白。
卫铁翼见她这模样,不禁微笑了起来,“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看到药汤就吓白了脸!”说完他神情又是一黯;“只是现在——使你更感到畏惧的却是我!”
“你——别这样——”蓟寒咬着唇,内疚不已地低下了头。
“好好地养病吧!”他轻轻地在她的发顶烙下一吻,“无论你是否能够恢复记忆,你都将会是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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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走!一定得走!
无论如何,不能再待下去了!
但,硕大的卫府若非有奴仆的引领,她连后花园都走不出去,一次晚上出来探路的结果,却误闯雪姨所居住的院落,被逮了个正着,从那次以后,胡雪芝便命一批训练有素的侍女们日夜守护着她,结果是哪里都走不了,气得她每天以躲避那群形影不离的侍女为首要目的。
就像现在,蓟寒缩着身子,躲在假山的洞穴里,隔着一方人工湖泊,前面便是她暂居的楼阁,看着穿梭在其中的奴仆,她直觉地往洞穴躲得更深,心里的感触也越是苦涩难受。
这感觉——是羡慕还是嫉妒?
尽管众人待她如众星拱月,却无法让她内心的丑小鸭蜕变为高贵的天鹅啊!
“喵——喵——喵——”
一阵无助低微的猫叫声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那越来越凄惨的呜叫声引得她忍不住探出头去,这一看,便忍不住叫了出来:“唉呀!你——你怎么会挂在那里——”
前方的池塘边,不知何时竟出现一只幼小的猫儿险
险地悬挂在乱石堆砌的湖畔上,随时有落水的危险,小猫胆怯畏缩地悬挂在岸边上,尖锐的爪子已在布满青苔的石头上抓出几道长长的痕迹,却仍然止不住下滑的趋势,两条细弱的后腿已经接触到冰冷的池水,幼小的身躯紧张得抖成一团,求救的叫声也越发凄惨。
“别怕!别怕!我马上救你上来!”
蓟寒连忙跑出藏身之处,半跪在池畔边,伸长了手臂小心翼翼地抓住小猫后颈上那块柔软的皮肉,轻轻地将它拎了上来。
“没事了!别怕!”
蓟寒将小猫抱在怀里轻声细语地安慰着,但魂魄未定的猫儿仍然紧张地发抖,尖锐的爪子穿透薄薄的布料,抓伤了蓟寒的肌肤,紧紧地攀附在她的肩膀上。
蓟寒疼得缩起肩膀,却不忍心将小猫抛开,手里仍然不停地抚慰着这可怜的小东西,直到那一声温柔又心疼的斥喝传来:“笨蛋!怎么还不放手!”
蓟寒惊愕得僵直了身体,感受到身后传来的炽热气息,她僵硬地半转过身,两只大手立即伸了过来,小猫的前爪,小心翼翼地将已经钳入肌肤的猫爪子从她的肩膀上拔了出来,雪白的衣料上透着几点碎细的血红,漆邃的黑瞳透着心疼与懊恼。
蓟寒看见那强而有力的大手紧紧地包住小猫,瘦小的猫儿完全毫无挣扎的余地,小小的头部被那强韧的虎口紧紧地钳住,完全动弹不得,黝黑的掌缘下垂着一条还在微微抖动的细长尾巴,猫儿脆弱的生命力与那只刚强有力的大手相比,显得异常荏弱,只要他稍稍一用力,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
蓟寒担心猫儿受伤,连忙叫道:“你——别伤了它!”
卫铁翼放下手里的小猫,小猫一得到自由,连忙跳着逃跑,一溜烟地钻人花丛中不见了踪影。
“我想用猫儿将你引出来,却让你受伤了1”
蓟寒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日光在他身后投射,他庞大的身躯笼罩着她,却只让她觉得安心而无任何的胁迫感。
他低下头,审视着她肩膀上的血点,清朗的双眉拧着自责的线条,蓟寒不禁开口安慰他:“没事!我不疼的。”
听到她轻柔的细语,漆邃的黑瞳顺着她圆润的肩头缓缓地移向那清丽雅致的脸蛋,漆邃的黑瞳顿时闪现出温柔的光芒。
“你终于肯对我说话了!”
“我——”蓟寒只觉得心口怦地一跳,忍不住退了一步。
“寒儿——”
卫铁翼低沉地唤着她,温暖颤动的语音让她诧异地抬起头来,那语音中强忍的激动,仿佛是受伤的呻吟,她心里不禁感到一阵揪痛。
“你——别这样——”她难受地瞅着他。
这男人!难道不知道女人的心,是很脆弱的吗?
“寒儿——”他轻扯嘴角,淡淡的微笑竟奇异地安抚了她连日来的慌乱,“我知道你丧失了记忆,对这所有的一切都感到陌生而恐惧,但记不得没关系,讨厌我也没关系,至少别再把自己关在房里了。’
“我——”蓟寒咬咬嘴唇说道:“我不是讨厌你!只是——”
“只是每天忙着在府内玩捉迷藏?”他戏谑地眨了眨眼。
啊?
蓟寒问:“你——你知道?”
自从她失去记忆的事情传开了之后,每天都有一批亲朋好友轮番上阵地将她出生之后的事迹赋诵一遍,记住她的个人历史竟成为这些日子以来的首要功课,几天下来,折磨得她疲惫不堪,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会拒绝会见所有的人大多也是这原因,虽然雪姨出面阻止了不少访客,但那些雪姨阻挡不了的人,也让蓟寒够受的了,后来又多了批形影不离的护卫,也让她更加地喘不过气来,于是每天一大早,就看见她忙着找地方躲。
“刚开始我还以为你是在摸索周围的环境,后来——”卫铁翼低低地笑了起来,低沉磁性的嗓音沉沉地从他宽厚的胸腔里响了起来。
有好一会儿,蓟寒几乎被他爽朗悦耳的笑声给催眠了,但她马上领悟到自己正是被嘲弄的对象,随即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原来你当成是在看戏?难不成那些人是你派他们来的?”
“这几天来看你的,大多是蓟城中的士族长辈们,他们是要来确定历劫归来的你,是否真的安然无恙?于情于礼,我不能阻绝他们的好意探望。”
“我知道他们是好意,只是——”蓟寒苦笑着说道:“他们的好意让人感到吃不消啊!”
卫铁翼万分温柔地看着她,“我已经请他们将时间留给你静养,相信在你完全康复之前,他们应该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那深邃的黑瞳流露着醉人的温柔,有好一会儿,蓟寒只能够呆呆地望着他,接着,她突地红了脸,低垂着头,道:“我——谢谢你!”
“你我之间——”卫铁翼也跟着低下头,温热的气息吹拂着她敏感的耳朵,“还需要这么客气吗?”他又低下了几分,灼热的唇轻轻地刷过她的耳廓,熨上了她的耳垂。
“呃——”
蓟寒吓了一跳,飞快地别开了脸,却听到卫铁翼痛叫了一声。
“啊——我的眼睛——”
蓟寒抬头看见他单手捂住了右眼,神情似乎十分痛苦。
“怎么了?”蓟寒忙要上前察看,却意识到还在头上微微颤动的翠翘,不禁叫了一声。“呀!我——我伤到你的眼睛了吗?”
她老是忘记这时代的女人总会在头发上戴上一些奇奇怪怪的装饰,害她常觉得重心不稳,还老是因为抓不准距离,而让头上的发譬撞翻了不少东西,更是常将一头华丽、复杂的云髻勾扯得散乱不堪,吓坏了不少人,现在她又让这麻烦的头饰伤了他的眼——
哇!被那么尖锐的金属扎到眼睛还得了?蓟寒直觉地抬手要拉开他盖在右眼上的大掌,可方才触到他的手,她又犹豫了……那样的动作对这年代的女孩来说,似乎太过亲密。
卫铁翼勉强说道:“我——没事——”
他捂着眼睛的手掌仍不肯放松,鬓角冒出的冷汗显然疼得厉害,蓟寒不禁更加紧张。
万一将他的眼球给划伤了,那怎么办?
她可不知道这时代是否有医治眼睛外伤的方法,若是卫铁翼就这样变成了独眼龙那——
越想越可怕!她连忙拉下卫铁翼的身体,推着他坐在岩石上,弯下了腰,一手扶着他的头,另一手试图拉开他捂着眼睛的手掌。
“让我看看伤到哪儿了。”
“不疼!真的!”
他仍逞强地说,单独露出的另一只眼睛,此刻显得
异常深黑,如同不透一丝光芒的暗夜。
“别逞强了!”她贴近他的脸庞,注意到他额头上又冒出了不少的汗珠,“来放开手——让我看看——”她捧着他的脸,半哄半劝地拉下他捂着眼睛的大手。
咦!怎会这样?
没有!
黑白分明的眼球,却没有一丝血丝显示曾经受到的创伤,只是神情有些呆滞,眼神又显得异常的炽烈,蓟寒不禁害怕起来。
“怎么了?为什么一直——?”
顺着他呆愣又带着灼热的视线追溯到她低垂的领口内,沿着雪白的沟壑直通他所凝聚的焦点位置——
“你——”她上当了!
这恶人不但假装受伤来欺骗她,还乘机占她便宜!
她猛地跳了起来,发觉上当受骗的怒气还来不及发作,双腿突地一软,整个人竟扑倒在他的怀里,卫铁翼顺势一抱,让她安安稳稳地坐上他的大腿,心满意足地将她搂在胸前。
“你——可恶!放手!”蓟寒气得猛敲他的肩膀,差点不顾形象地尖叫出来。
古代人不都是很保守的吗?眼前这个古人怎么不但骗她、欺负她,还占她便宜!
更气自己为什么好好的竟然会摔倒,还哪里不好摔,偏偏摔入他的怀里。
“我只是怕你跌伤而已!”卫铁翼一脸无辜地说着,刚拂过她膝盖的手,此刻如膝蔓般紧紧地缠着她的纤腰,丝毫不放。
“少用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来占我便宜!”蓟寒气得要跳脚,但双腿又太短,脚尖只能勉强够到地上意思意思地蹬一蹬来表达她的不满,却做不出什么具有威胁性的动作,而坐在他腿上扭动的结果,只是让他们更加密切地紧贴,增添了他们亲密的接触,同时也唤醒了他的欲望。
卫铁翼低喝了一声:“别动!”
蓟寒立即僵直了身子,动也不敢再动,靠得那么近,她当然感觉到他的生理变化,也知道再继续挣扎下去可能会导致的后果,但是——
卫铁翼该动心、动情的对象不是她呀!
感觉到她的僵硬,卫铁翼偷偷地暗笑着,戏弄她的意图也更高了,“我看看你的伤!”没等她拒绝,一伸手便
来扯她的衣襟,蓟寒吓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臀部才刚挪开又被他蛮横的力道硬生生地压下,身子最柔软的一处,撞击上他,蓟寒低呼一声,紧张地抬起头来,看出那双黑眸里的深浓情欲时,她只能不知所措地颤抖着,他双腿间的灼热更加紧密地贴着她,他滚烫的体温隔着层层的衣料从那最羞人的地方暖昧地传人她的体内,也传递出那一触即发的危险讯息——
“不——”她害怕地摇着头,恐惧地颤抖着,却不知道要如何求饶才能逃过眼前的一劫。
卫铁翼盯着她的眼,缓缓地勾起嘴角,“别动!否则我没把握能控制得住自己!”
蓟寒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能屏住气息,眼睁睁地看着他慢慢地掀开一边的前襟,轻软的布料软软地滑下她圆润的肩头,在看见那几条带着血渍的抓伤时,深浓的黑眸微微一眯。
“疼吗?”他伸出食指轻触着那略微红肿的抓痕,引发一阵敏感的颤栗。
“不——不疼——”
她张大可怜兮兮的眼睛企图博取同情,根本不敢查看自已的模样如何地衣衫不整,寒冷的空气吹拂着她裸露的右肩,对来自20世纪的蓟寒来说,这样程度的暴露还算是在能容许的范围内,但卫铁翼的目光却仿佛准备要剥去她层层的衣衫,她不由自主地发抖,却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期待——
卫铁翼凝锁着她的眸子,然后慢慢地低下头来,以唇熨贴上她肩头被抓伤的痕。
蓟寒惊呼一声,身子猛地一扭,环绕在腰上的手臂大力地将她娇小的身子紧紧地压入怀里。
“别动!”
卫铁翼再度低声地警告,诱惑的语气却仿佛是在催促着她,滚烫的唇贴着她敏感的耳垂轻轻地磨蹭着,炽热的气息轻轻地吹人她的耳中,焚烧着她的神志。
“放——放开我!”她呼吸困难地喘息,该死!他根本心存不轨,她却无力抵抗他的诱惑。
“还不行!”温热的气息吹拂着她的耳际,滚烫的唇轻轻地刷着她的耳廓,蓟寒双手紧紧地抓住他坚硬的手臂,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卫铁翼突然将舌尖探人她的耳朵里,她“啊”的一声,差点跳了起来。
“别动!千万——别动!”
蓟寒剧烈地颤抖,怀疑若不是有这双强而有力的臂
弯,她可能就要从他的腿上摔落下来,但若不是因为这双强而有力的臂弯,她也不至于陷入这样羞窘的局面。
“是你逼我动的。”她几乎要尖叫起来,可恶的家伙,不但占尽便宜,居然还敢诬赖她!
卫铁翼低低地笑了起来。“是!都是我的错!”他的唇落在她的颈间,吸吮着她敏感的肌肤,“是我的错!你怪我吧!”细碎的吻缓慢地往下移去,吻上她暴露在低垂领缘的嫩白肌肤。
“啊!”蓟寒浑身一震,“你好过分,你——”
气愤、羞怯还有恐惧让她美丽的五官变得时而嫣红时而惨白,卫铁翼意欲深长地望着她,深凝的视线迫得她几乎无法呼吸,也久得几乎要令她窒息了,然后卫铁翼忽然放开他的钳制,轻柔地为她整理好衣裳才扶着她站起来。
“你——”蓟寒眨了眨眼,不敢相信自己逃过了一劫。
“寒儿——”卫铁翼温柔地将她脸颊边散落的发丝拨到耳后,蓟寒不禁微微地红了脸,一股温暖的柔情霎时溢满了心房。
天!她在做什么?
蓟寒狠狠地暗骂自己一声,她怎能任由自己沉醉在他温柔深情的眼瞳里呢?
眼前这个男人是属于另一个时空的蓟寒,他的温柔深情也是给予那女孩,她怎能够忘记呢?
而无论她是否是卫铁翼所唤的那个寒儿,他们俩终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啊!她总是会离开他回到原先那个孤寂的世界——
“我不想逼你!但——”
似乎是见到她内心的挣扎,卫铁翼有些伤感地说道:“我也不希望见到自己的未婚妻,一天到晚想尽办法地逃避我!”
“翼!我——”蓟寒心里一阵酸楚,几乎忍不住要对他说出所有的秘密,卫铁翼却轻轻地摇了摇头,食指点上她的唇。
“如果你还没有准备好,就别一时冲动地说出你无法承担后果的话来!”卫铁翼轻抚上她的颊。“我会等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别再躲避我了!我不希望每次来探望你时,还得花上大半天的时间找你——”
蓟寒没来由地感到一阵酸楚,若是卫铁翼知道真正的蓟寒仍旧生死未卜时,他该是怎么地着急呢?
现在人人都当她是这一世的蓟寒,原先出去搜救的人员也都回来了,那真正的蓟寒会不会因此延误了救援的行动而受到更大的伤害呢?
她是否该早点将真相告诉卫铁翼呢?
但是——
“一旦说出你的身份,这辈子就永远也别想回去了!”
胡雪芝的警告犹在耳边回荡,再说她也担心一旦说出真相之后,会被当成疯女人给关起来,她该怎么办呢?
然而她也终究有离开的时候,而卫铁翼无论是为着真心所爱或是政治上的利益关系,他也必须迎娶真正的蓟府千金。
她知道卫老城主虽受封于蓟城,却非蓟城之人,因此为了消弭蓟城人民排外的疑虑,这场中断的婚事,迟早还是会再举行一次婚礼,但不知,卫铁翼到时所迎娶的,会是哪一位蓟府干金呢?
“寒儿!”她酸涩、挣扎的神情让卫铁翼感到疑惑,但他却什么也没多问,只是十分温柔地望着她,“别再排斥我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