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硝烟的战场上,他的战袍已破,突厥士兵仍旧紧随其后,做最后一搏。
这段日子,渊国的珞王爷简直如天神下凡,使出各种阵法搞得他们狼狈异常,明明他们突厥军队超过百万,他只带了四十万精兵,可短短不到两个月,他们竟败得这么凄惨狼狈。
穆萨尔天生拥有蛮力,这些年又四处学习中原兵法,本以为可以轻易打得渊军一败涂地,没想到珞王爷所使的那些阵法全是他没见过的。
两兵交战,凤麒在数万大军的簇拥下,骑着战马,手拿长剑,威风凛凛,让人移不开视线。就连突厥士兵见了,都不禁望而生畏。
“珞王爷,你不在神仙岛做你的海盗,为何答应渊国朝廷出战?当年你打败了我,可回朝廷之后,受到的是何种待遇,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渊国皇帝虽是你哥哥,却怀疑你会夺权篡位,将你关在王府里不得外出半步。
“现在我们突厥向渊国宣战,那胆小怕事的皇帝才知道你的重要,又命人把你找了回来,利用你来对付我突厥大军,你就心甘情愿为那昏庸皇帝卖命吗?”
骑在战马上的凤麒,迎着风,手拉缰绳,听到挑拨之言,不但没有动怒,反而优雅一笑。
“穆萨尔,你没有权利在这里说别人卑鄙,你又好到哪里去?我还记得当日咱们海上一战,你明着说不干偷袭的勾当,私下却命人射毒箭,若你真讲道义,又怎会使出这种小人行径?”
一番话,说得穆萨尔原本难看的脸色又蒙上几分阴霾。
他咬牙手握战锤,目露凶光。“哼!我承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本以为上次那根毒箭会要了你的小命,没想到你福大命大,还能活着打仗,但你不要太嚣张,不到最后,鹿死谁手,还很难说。”
“穆萨尔,我劝你省省力气吧,八年前败得还不狼狈吗?难道你还想再跪在我面前求饶?”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简直踩到了他的痛处,气得他猛然提起战锤,策马直奔向凤麒。
两军将领交战,凤麒虽然较穆萨尔瘦弱几分,但他自幼习武,加上多年的海盗经验,更是让他在武学方面更为精进,穆萨尔虽力大无穷,可在招式和诀窍上,却不敌他的精明。
三、四十回合后,穆萨尔的战锤就被挑落在地,他见状一惊,险些落马,引起渊国将士一阵轰笑,更令他怒发冲冠。
就在此时,突厥将士中突然跑出一匹战马,驮着一个年轻小将。
此人身着红色战袍,手提宝剑,一张眉清目秀的脸上,染着肃杀之意,朝凤麒而来。
“凤麒,纳命来──”
一声娇呼,令他的眉头微动,循声望去,那张精致秀丽的五官……
九银?!
无论是身材、样貌,就连眉宇间的英气,皆与段九银一模一样。
更让他错愕的是,那人口中叫的不是珞王爷,而是凤麒。
在这两军交战之地,他顶着珞王爷的名号发号施令,就连突厥士兵也统统都把他看成是英明神武的珞王爷。
自从那日一别,已经两个月。他心底虽怨着九银的无情,却偏偏恨不下去。
每天和下属商议军政之后,独自一人躺在元帅营账内,想的念的都是那该死的小女人。
早在她被太后叫进宫,又被太后软硬兼施的来说服他带兵出征时,他便,知她的难处和立场。
而他心里明明已经做好了向皇上输诚的准备,可私心里还是想知道,在那个笨女人的心里,自己究竟有多重要?
两国交战之时,儿女私情本就不该计较太多,他也知道九银是个小古板,心心念念的总是国家大事。
可他就是不甘心!他要争她心里的第一位,即使被天下人看作是任性妄为也罢。
但他输了,输得那么狼狈又不甘心。
这两个月间,说不想念她是骗人的,尤其前不久皇上派人送来五百里加急上提到,九银已经辞去官位,从此与官场毫无瓜葛。
他更想尽快打胜仗,然后风光的班师回朝,好好把那个害他伤心、害他难过的小女人搂在怀里,好好教训一番。
多日的想念,真的成真了吗?
面对顶着段九银脸孔的突厥小将,他一阵恍神,只见对方的长剑直刺向他。
他猛然一躲,口中不由自主的念道:“九银……”
那人勾唇,笑得极为魅惑。“凤麒,原来你还记得我。”
凤麒心里一惊,暂时失去判断力,直到那柄长剑毫不留情的又朝他的胸口狠狠刺来……
段九银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消息,前阵子还频频传来捷报,可突然五百里加急的信中却提到,兵马大元帅珞王爷遭突厥人暗算,身中一剑。
接着却又传来穆萨尔突然撤兵,并答应渊国的使节,五十年内绝不再宣战,还提出了大批赔偿条件,甘愿向渊国俯首称臣。
很多人都在传,穆萨尔终究畏惧珞王爷的神威,自动放弃了这场战役。
渊国大军准备回朝,但却在此刻──珞王爷消失不见了!
据说,珞王爷之所以会被刺伤,是因为战场上突然出现一个和段九银长得一模一样的突厥小将,在他猝不及防之际,将他刺伤。
她心头不安,忍不住回想起那奸诈的穆萨尔。难道……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将,是穆萨尔使出的诡计?
若穆萨尔真的利用她的脸来迷惑凤麒,而凤麒又中了他的诡计,那说明了凤麒仍旧在乎她。
想到这里,段九银再也忍不住心头的躁动,拜别父母兄长,决定亲赴边关去寻找凤麒的下落。
今生今世,她生是凤麒的人,死是凤麒的鬼,如果他真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么她……便毫不犹豫的随他而去。
整整赶了两天,一路上,她策马狂奔,脑子里全是凤麒的身影。
不知道他现在如何?是否有生命危险?
如果当初不是她苦苦哀求他出征,那么他也不会遭遇到这样的危险;如果他出征时,自己执意同行,她也不必整日为他牵肠挂肚、寝食难安了。
越想心里越难过,越想越自责。凤麒,不管怎么样,求你等我!
就在她心心念念都是凤麒的时候,只觉身下一空,接着,原本飞奔中的马儿响起刺耳的嘶鸣。
下一刻,段九银只感到眼前一黑,她已经和马儿一同落入一处陷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