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一会就要见面了,那干吗现在还要说啊?”寒尽一边讲电话一边收拾个人盥洗用品。虽然旅馆里面有提供这些物品,但还是比较用自己准备的比较习惯。
“怎么这么小气啊?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安安撒娇说。PE部门三朵花里,她年纪最小,也最娇憨可人。
“你的东西收拾好了没有?啊,不跟你说了,有人来了,我要去开门。”
门外当然是英理,他一身白色的休闲装,十分清爽闲适,轻便得当。这样穿十分得宜,本来天气很热,再穿一身黑,耍酷只会让人觉得路途更加漫长遥远,行李加倍沉重。
“哗……不错啊,穿得真像个白马王子。”寒尽笑着赞美道。
“谢谢。”英理走进来,在她莹洁的额上落下轻轻一吻,“早上好。”
寒尽的笑容霎时凝固了,自过了童年时代以来,除了父亲就没有任何异性对她做过如此亲密的动作。心怦怦地跳,仿佛要撞出胸腔,但又有一股难以形容的甜蜜感在泛滥。她抬起头迷惑地看着他,只见他一脸极其温柔的笑意。
“早上好。”她稳定心绪,冷静地打招呼,并且提醒他,“对了,在中国并没有早安吻的习惯。”
“哦。”他淡淡地哦了一声就没有了下文。
哦?就这样?让寒尽很纳闷但又不好意思再提起这个话题。虽然心里很困惑,但会努力忘掉这件事情,想不开的事情就丢到一边,避免被它困扰太久。
英理看出她深受困扰的表情,不由暗暗偷笑,小尽好像很不习惯这类举动呢。是不是就意味着……她与异性很少有过密的交往?这样想着,心里有种莫名的开心。对英理来说,方才亲吻她的额头并不在计划之内。只是看到她清丽的笑脸,就觉得那么做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虽然答应要帮寒尽解决麻烦,但是这次他主要还是有点不放心寒尽在有人对她充满强烈的企图心的情况下一个人前去。即使还有部门的一大群同事同去,不过一想到寒尽有可能和石榴头在月黑风高的花前树下,互诉衷肠就直觉很危险。就他的个人经验而言,一个男人若真要想做点什么,即使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也会寻找到契机。而寒尽,在这方面是个傻瓜,她虽说不爱与异性接近,但对方一旦接近,她却没有足够的经验与有效的手段来制止。例如说,刚才。
“好了。我们出发吧。”寒尽拎起一个小小的背包,换洗的衣物和卫生用品已经尽纳其中。
“就这么点?”英理问道。
“是啊。只有两天时间啊,用不了多少东西。”寒尽愉快地说。
“日霜、晚霜、眼霜、粉底霜、防晒霜、精华素、护发素、洗发水、喱水、眼影、粉饼、睫毛夹……”
“你说的睫毛夹之类的那些东西我都没有啊。我就拿了包洗发水,防晒霜。护发素就不拿了,反正也只有一天。”寒尽眨眨眼,莫名其妙地说。
英理看着她笑了起来,一件宽松的字母T恤,一条直筒牛仔裤,一双登山鞋,一个桔色的休闲包,亭亭玉立地站在房间里,若清水芙蓉。真是简单朴素啊。不过他就是喜欢她这么土的样子。为什么?不招蜂引蝶(喂,女孩子青春年少不招点蜂引点蝶,这样下去会变成老姑婆的。)。
“我来帮你拿包吧。”英理伸过手去。
“不用了。我的包又不重。你不是也有自己的包要背吗?”
英理看着她,“你真的没有享受过男生的献殷勤啊?”
“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你就应该合抱着手,一脸很感激的表情,娇滴滴地说,‘啊,你真好。要我怎么感谢你才好呢?’然后我说不客气。接着你就很纯真地给了我一个感谢之吻。”
“现在不上演少女漫画。”寒尽都听得呆了。
“那是什么片?”
“嘿嘿,动作片。应该是这么演的,我说,真是谢谢你哦。你肯定挟恩图报,你才没那么君子呢。你说,香格里拉,一星期晚餐。我大喝一声,你下地狱去吧!说完飞起一脚,贴了个鞋印在你脸上。”
“真是不可爱。难怪很少有男士为你提供免费服务。”
“真的是免费的吗?”寒尽很不信任地说。那些小殷小勤下满是深入交往的要求。
邵光远看到寒尽与英理一起出现,脸色有点发白。他勉强笑着打招呼,“早啊。寒尽。你好,年先生。”
“早啊。”英理与寒尽一起回应。
“寒尽,他真的只是你邻居吗?”荣兰将寒尽拉到一边,私底下问。
“你说呢?”寒尽没有给予肯定的回答。
“谁旅游会带邻居啊。你们关系不简单哦。”荣兰暧昧地眨眨眼。
“但是你们不是上次才相遇么?”安安疑惑地问。
寒尽扯扯嘴角,心想,连编个言情故事也需要这么缜密啊?漫应道:“其实我们原来就是……一种很不简单的关系,后来英理哥去了英国,联系就不是很紧密了。不过现在重逢,发现我们还是忘不了对方。所以又走到一起喽。”老套得都快吐了。寒尽想道。
“哦,原来这样啊。祝福你们哦。”荣兰笑着说。
“不错哦。我们堂堂一代废寝忘食的看言情小说的清纯玉女就偏爱这种悲惨崎岖的恋爱。”安安兴奋地说。
“也不是很悲惨啦。”寒尽牙酸得眉毛直跳。
“唉,我还以为寒尽最后会找一个清纯美青年谈恋爱呢,没想到是这种奸冷戾邪酷的地雷男。”安安感叹道。
相对于这三个女人叽叽喳喳热火朝天,那厢就冷清多了。
邵光远心事重重,“年先生,祝你玩得愉快。”
“谢谢,你也是。”英理冷淡地回答。
“我看你们聊得挺开心的嘛。”寒尽故意说。
“我和毛茸茸的大男人之间永远也不会有开心的话题。”英理给她一个假笑,“上车吧。”
车上有个惊喜,这是对于雄性动物而言。
一辆车里,一共有三个部门的人。待人数到齐就开车出发了。往鼎湖山前进之前,要先去东城区的饭店里接导游小姐。导游小姐一上车,车厢里顿时一片色狼的口哨声此起彼伏。哇哇的惊艳声让女同胞面上有点不好看。导游小姐姓刘,不过真是漂亮。大约二十岁,一米六五的个子,身材苗条纤长。离子烫的黑色长发飘在脑后,清纯飘逸无比。鹅蛋脸面,肤色有些偏黑,但更映得一双水眸灿亮无比,若夜空繁星。盈盈美目往车厢里溜一圈,将刚刚稍稍沉息的赞叹又扬舞起来,满坑满谷都是男性骨头酥软的呢喃。
突然,导游小姐双目一亮,“英理!”声音如雏莺出谷、乳燕投林。她快步走到车厢后面,在英理面前停下,“英理,没想到你在这里。”
“哦,刘小姐啊。”英理睁开微闭的眼,看清来人。脸上并无特别的喜色。
“讨厌,英理怎么还叫人家刘小姐。”小女生娇嗔道,“上次不是说好了叫我玉棋吗?”
“玉棋,不公平,你只和他说话。”前面的男同事叫起来。
导游小姐看了看前面,又看了看英理有些为难。她不想离开英理,但是现在确实有工作在身。
“你去前面吧。不要耽误工作。”英理淡淡地说。
“那好吧。这车中午才能到肇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导游小姐笑着说。
“抱歉。我已经约好人了。”英理婉拒。
看了看旁边坐着默不作声的寒尽,导游小姐了然地点点头,笑着说,“那好吧。有机会再说。”说完,身形飘逸地走到车头部分。
“英理哥还真是广结善缘哪。”看着女导游远去的背影,寒尽嘲讽道。
“怎么,吃醋啦?”英理低下头仔细看着她的表情。黑黑的眼眸看得她有些不安。
寒尽没有再回答,丢给他一个你真无聊的眼神,转过头去看窗外。
“和玉棋认识,是半年前她在饭店被客人纠缠,我不过过去请她帮我带个路,帮她摆脱了那个无品客人,然后就认识了。”英理解释道。他很少和人解释什么,但是现在他极其不愿意被寒尽误会。
“听起来还真是热心助人、见义勇为的英雄好汉。但是为什么你帮助的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寒尽比了个葫芦形的手势,还眨眨眼,噘起小嘴,做出一个很妩媚的表情。
“好心有好报嘛。”他嬉皮笑脸地说。
寒尽懒得理他,闭上眼,靠在窗户上小憩一阵。本来寒尽与英理同来让邵光远心如死灰,但看到英理“桃李芬芳满天下”的交友状况又让他死灰复燃,顿生一片希望。
“啪。”从寒尽口袋里滑落一本小书。
“那是什么?”英理说。寒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英理已经俯身下去捡起来。
“你的书。”他笑着说,将小本的言情小说递到寒尽面前,好奇地看看封面的题目,“《魂缘二品官》。”他念出来。因为旅途困闷,寒尽觉得可以在车上看看书打发时间,或者晚上睡觉前帮助入睡。
“呃,谢谢。”寒尽接过来,有些庆幸这本小说名字还不是很伤风败俗,不是前一阵子在租书店里看到的那个书名很耸人听闻的那个系列的书:《推倒皇帝》、《压上宰相》、《侵犯将军》、《凌虐太上皇》。
“讲的什么?”英理顺口问道。
“掺杂了一点稗官野史的鬼故事。你应该不感兴趣。”
“看题目,挺像的。”英理正要放弃,但看寒尽微微紧张的态度,这下他感兴趣了。
“那,借我看看好不好?”
“你不会有耐心看下去的。”
“不会,我原来挺喜欢看《搜神记》的。”
“好讲鬼故事吓唬女生,是吧。”
英理但笑不语。寒尽每次都能歪曲他的行为。
“不过让你失望了,这其实是本掺杂了稗官野史、鬼故事的言情小说。”
“不会啊。我原来还看过琼瑶的小说,叫《剪刀风》。”
“是《翦翦风》吧。”寒尽暗自庆幸,幸好他是看的是琼瑶的,对言情小说的印象还保持在纯纯的真爱阶段。不然,还真有点尴尬。
“哦。好像是。正奇怪那个名字好像挺浪漫诗意的,但刚才说出来有点怪怪的。”
“你怎么会有兴趣看言情小说?”
“英华喜欢看。我得帮她过滤过滤,不要精神被毒害了。”
“哦,你真是位好哥哥啊。”
“是啊。所以现在也得帮你检查一下有没有文化毒草在毒害你。”
怎么又绕回原来的话题了,寒尽很郁闷地想。
“给我吧。不然用抢的了。”
不管怎么样,他现在势在必看。而寒尽也不想引起大家的瞩目,只好屈服。将书递给他,只盼着他快快翻两页后不感兴趣地将书还给她。
英理毫不客气地接过来,将书页哗啦哗啦地翻响,突然眼前一亮,停下来。饶有兴致地阅读起来,还不时贼贼地看她两眼。
“怎么啦?”寒尽顿生不好的预感。
“这一段写得真好。来,附耳过来,我念给你听。”
“不,我不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