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威尔家族拥有世袭爵位,继承人的身份让他对威尔家族有一份责任,所以在形式上,他仍是得将心晨介绍给所有家族成员。
从一行人上飞机起,米勒便滔滔不绝地跟心晨述说布莱德的家世背景,希望能给她一点心理准备,即便是下了飞机,米勒依旧口沫横飞说个不停。
原本,布莱德也是希望能让心晨先有个底,但见好友越说越夸张,一副欲罢不能的长舌,才不得不开口制止。
“如果你只是想加油添醋,还是少开尊口为妙。”
“嘿!居然说我加油添醋?”他对布莱德的用词相当有意见,“要不是你的背景实在太过显赫,伯父、伯母又都是眼界甚高的人,我哪需要这么劳心劳力帮你跟心晨讲解。”实在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更何况,先他们一步回英国的蜜雪儿肯定已经大肆渲染,怕不早将心晨贬的一文不值,此时布莱德的父母想必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等心晨自个送上门吃闭门羹。
虽然对心晨的性格了解甚深,布莱德仍是多此一举的向她保证,“我父母那边,我会想办法解决。”要她别担心。“就怕他们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搞鬼。”米勒道,再怎么说好友毕竟只有一个人,难保不会有被支开的时候,届时……
“看来你确实是太闲了。”才会净在一旁说风凉话,布莱德对好友投以警告的一眼。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仅仅只是简单的一眼,米勒已清楚的了解里头的含意,“喂,我可是好心提醒你,你要借机公报私仇,那就太没义气了。”即便自己确实是有那么丁点看热闹的意思。
跟两个男人坐在凯迪拉克黑色轿车内的心晨自始至终并未答腔,脸上的表情是令人捉摸不透的错综复杂。
布莱德注意到了。
虽然深信以心晨的个性实在不可能被米勒刚才那一席话吓到,布莱德仍是不甚放心,“心晨,怎么了?”从上车至今仍未见她开口说句话。
布莱德一提,米勒也注意到了,“你该不会真被吓到了吧?”短短两个月的相处,米勒也明白她的思考逻辑是不能以一般人论断的,按理说这样的她应不至于反应如此之剧才是。
或许,女人终归是一样的,即便平日再怎么大咧咧,想到即将拜会男方家长,心情依旧无法处之泰然。米勒心想。
“还有多久的路程?”心晨猛地冒出一句。
她此话一出,车里的两个男人随即默契十足的对望了眼,看来是真受到影响了。
“就到了。”车子在此时转了个弯,只见一座中古欧洲式的古堡傲然矗立在眼前,“那座就是威尔家历代世居的古堡。”布莱德为她介绍。
从刚才表情就开始怪怪的她不再说话,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凝重,表情略带难解的复杂。
被心晨反常的模样搅的忧心忡忡,布莱德试图在到达目的地前平复她紧张的情绪,“别担心,一切会很顺利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待在你身边。”
米勒也在一旁帮腔,毕竟事情也算是他起的头,“是啊心晨,老实说我刚刚是有些言过其实了,你别把方才那些话放在心上。”
车子缓缓驶进古堡里,在中庭的地方停了下来,同一时间,心晨匆匆开了车门。
突如其来的动作牵动布莱德,“心晨。”他拉着她的手腕。
“放手,我急着上厕所。”一把甩开他的钳制,就着不远处的女仆追问厕所的位置,跟着就见她急步朝转角的方向迈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走道尽头,中庭里的两个男人仍未能迅速回复过来。
半晌,米勒愣愣的开口,“是谁说她在紧张来着?”
布莱德并未答腔。事实证明,心晨果然是他看上的女人。
“我想我这一辈子永远也不可能弄懂你的女人。”米勒说。
“不需要懂,只要去欣赏。”布莱德就是深受她的特立独行所吸引。
米勒转向身旁的布莱德,深深的注视了他一眼,“我做梦也不曾想过,吸引你的女人会是如此与众不同。”
“我又何尝不是。”当年一趟历练之旅,改变了他的一生。
***
布莱德和米勒才并肩走进主宅的大厅,映入眼帘的景象即便早在意料之中,两人仍是不由自主交换一抹眼色。
大厅里除了布莱德的父母外,两位叔叔全家也都出席了,当然,蜜雪儿也在其中。
看来,整个威尔家族非但已经得知了心晨的存在,显然也都作出选择,同样具有显赫家世的蜜雪儿似乎已经得到整个家族的支持。
“爹地、妈咪、叔叔,我回来了。”布莱德一派从容。
里边一干人的视线全往大门的方向梭巡,显然是在寻找心晨的踪影。
“乖乖,摆出这样的大阵仗,事情看来很难善了。”米勒轻声对布莱德耳语。
“布莱德,你终于回来了,人家好想你喔!”尽管讶异心晨居然没有跟来,蜜雪儿还是迫不及待飞奔上前投怀送抱。
布莱德不着痕迹的隔开她。
“听蜜雪儿说你打算带客人回来?”开口的是布莱德的母亲,同样也是名门之后,“怎么没瞧见人影?”
“不会是上不了抬面,羞于见人吧?”几个堂弟妹说完全笑成一团。
羞于见人?米勒可不这么以为,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他突然兴起一股期待,当众人见着心晨时的反应。
“心晨上洗手间去了。”
布莱德平铺直述的一句话,随即止住一干人的笑闹。
居然真的来了?
“到人家家里作客,连先跟主人问声好的礼数也不懂,成何体统。”威尔家的大家长,布莱德的父亲当下对心晨的印象又坏了几分,其他家族成员也是争相鞑伐。
看着十几口人争相编派心晨的不是,米勒悄悄对布莱德说:“所幸心晨人这会不在这里,否则可有得你家人受了。”
布莱德的表情也同样写着庆幸。
眼前黑压压一票人正印证了中国人的一句老话——七月半的鸭子,不知死活。
***
解决了生理上的压迫,心晨总算有心情好好打量周遭的环境。
看着这座中古欧洲式的古堡,她不可否认的,确实是一座十分雄伟的建筑,占地也相当辽阔,放眼望去净是绿油油的草坪。
从古堡的入口处向内延伸,车道两旁是希腊神话里的雕像,爱神丘比特的喷泉、植满白蔷薇的花圃,甚至是堡里头的仆役也全训练有素。
方才由于急着解决生理需求,以至于心晨并未留心周边的景象,这会在偌大的古堡里东绕西转的,要不是时有仆佣打她身旁经过供她询问,她怕不早迷失在这座迷宫里头。
边在堡里东绕西转的同时,她的脑海中也开始消化起早先得到的讯息。
据米勒那长舌男一路上滔滔不绝的形容,这家子难缠的程度比何家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对方可能已经作好了万全的准备,就只等她送上门。
话虽如此,她却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向来只有人家看她脸色,要她仰人鼻息,那是门儿都没有。
走了些时候仍不见佣人们口中所说的大厅,本就不甚有耐心的她有些毛躁起来,“见鬼了,布莱德那家伙到底躲哪去了?”
见前面不远处有间玻璃房,她二话不说上前拉开门走进去。
迎面扑来的浓郁香气当下惹得心晨一阵反胃。
“要命,是哪个品味奇差的家伙。”对一室的红玫瑰蹙眉,同时也更坚定她对布莱德家人的看法俗不可耐。
正当她对一室的红玫瑰百般挑剔之时——
“是谁让你进来的!”
突如其来的喝叱让心晨回过头来。
站在花房入口处是一名白发斑斑的老者,从他衣服上沾着的泥土以及脚下踩的雨鞋不难猜出,这片花圃显然是他在打理。
对方虽然是个年纪老迈的长者,换成别人或许会为此迁就他几分,然而,今天的对象不是别人,想在心晨身上找到“敬老尊贤”四个字仍属奢求。
比傲慢,她应心晨可不输任何人,“脚长在我身上。”她想上哪就上哪。
显然没料到有人敢顶撞自己,老者微微一怔,立刻又回复过来,“马上给我滚出去!”他守护多年的圣地不容许任何人侵犯,更何况对象还是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
“你是在命令我吗?”心晨问得极轻,她几乎快记不得有多久的时间,不曾听人家拿这种语气对她了。应该是从她有能力自保那时候起吧!
心晨的表情是那么样满不在乎到近似纯真,语气又是那般轻柔,让人不由得产生某种错觉,几乎要误以为她当真听不出对方话里的意思。
仅仅迟疑了半秒不到,老者再次重申,“还不滚出去!”
“本来呢,我是正要走的,毕竟这里确实臭恶得紧,实在没必要留下来自虐。”
“你说什么?”可恶的野丫头,居然敢嫌他的花房臭。
尽管年纪一大把,老者的脾气却丝毫没有收敛的迹象。
“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虽然实在是委屈她了。带着打量的目光审视了眼前的老者几秒,“我就说嘛,这堡里头的家伙全是一个样的俗气,单看种的花就知道了。”
像是被心晨的话给牵动什么似的,老者的气焰中注进一股诧异,“你说我种的玫瑰花俗气?”
老者之所以会在玻璃房内种满红玫瑰,为的就是要缅怀对亡妻的思念。
“我……”就在老者以为心晨要开口说话之际,只听她一字一句说:“干、么、回、答、你。”
看来心晨非但反骨,同时也深谙气死人的方法。
被她这么一唬弄,老者的脾气再次上扬,眼看就要爆发。
“唷……生气啦?”
料准她肯定还有话说,老者不吭一声,就要看她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这一室的玫瑰花已经是够俗气了,你若是再气死在这里,怕又要添几分晦气。”提醒他就算要寿终正寝,也得慎选场所。
“你——”果然,想从这目无尊长的野丫头嘴里听到什么好话是不可能的。
“怎么?年纪一大把了,想动手不成?”心晨双臂交叉在胸前,显然没把他放在眼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气过了头,老者突然朗声大笑,“是该有人好好教训你一顿。”
对于他异常的反应,心晨只当他是个怪老头。
“就凭你?”
不再理会她的挑衅,“小娃儿,英文说的不错。”要知道,东方人能以纯正的英文和正统的西方人争辩还不落居下方,确实是需要相当的程度。
“好说好说,比你好那么一点。”心晨皮笑肉不笑。
“没人告诉你,和老人家说话得谦逊些吗?”觉得她的性格实在有趣的紧,对于她的不驯也就不再那么愤慨。
“开始示范起倚老卖老啦?”心晨冷眼旁观眼前的怪老头又想搞啥把戏。
“以前没见过你?”揣测着她的身份。
见对方突然示起好来,“这次就算了,下次要见我记得先预约,如果我心情好,或许会考虑见你。”心晨迈开步伐闪过老者,她可没空待在这里陪老头子间耗,恣意往来时路走去。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老者实在不敢相信世界上真有这种女孩,极度自我又傲慢十足。
看来在这座早被权势、利欲和贪婪腐朽充斥的古堡里,将会因这名女娃的出现,重新掀起一股波澜。
***
离开花房后,心晨在古堡里又绕了近半个小时,才总算找到布莱德,在场除了米勒外,还有黑压压一票人。
看来还真是作足了万全准备,她在心里头冷笑。
心晨眉毛微蹙,表情略显慌乱的走向布莱德,“天啊布莱德,我总算找到你了,你们家好大,我绕了好久都找不到你。”两手拉着他的手臂,像是把他当成自己安全感的来源。
“心晨,你这是……”布莱德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岔了,这样柔弱的语调和六神无主的神色,会是他熟悉的心晨吗?
米勒就更不用多说了,整个人听傻了眼,喉咙发不出声音来。
吃过她暗亏的蜜雪儿当然不可能被她所蒙骗,揣测的眼神中带着戒备。
至于威尔家族所有的成员,由于先前对她的印象是出于蜜雪儿的阐述,现在亲眼目睹,均觉得蜜雪儿实在是言过其实,眼前的她怎么看都只是个天真不识人间险恶的蠢女人。
要对付心晨这样单纯的女人,对威尔家族的任何成员而言,根本是再轻而易举不过,实在不足为惧。
“布莱德,他们是……”心晨明知故问。
既然她都开口了,布莱德即便心里有千万个疑问,也不便在此时提出来。
布莱德概略为她做介绍,并且将她引荐给在场所有家族成员。
哪知布莱德才刚介绍完毕,她随即放开布莱德的手臂,不疾不徐的走到众人跟前。
“伯父、伯母初次见面,你们好。我姓应,叫心晨,是布莱德的朋友,要来你们家叨扰一段时间,请多多指教。”她表情略带腼腆,说话既礼貌又得体。
原已认定她是个难缠的角色,这会突然见到如此温驯识大体的她,家族里一票人一时半刻还反应不过来,就连布莱德的父母,最后也只是勉强点了下头,并未口出恶言。
一行人草草寒暄过后,布莱德的父亲权威的宣布,“应小姐远道而来想必也累了,布莱德,你先带她到客房休息。”
或许是因为她和他们原先预想的有很大出入,早先准备好要对付她的那些个策略全不适用,因而想借机支开她,重新拟妥别的手段再来对付她。
就这样,原先预料将会有场轰轰烈烈的家族战争,有惊无险的落幕了。
***
在布莱德的带领下,心晨来到客房,就在他房间隔壁,她的行李已经被先行送进来搁在房间的角落里。
基于好奇心的驱使,米勒也跟了进来。
刚把门带上,怀抱着满腔疑问的布莱德和米勒先后迫不及待发问。
“心晨,你怎么了?”布莱德很担心她。
“我简直不敢相信,刚才那个娴淑婉约的女人真的是你。”米勒算是开了眼界。
无视两人的存在,此时的心晨有更重要的事要忙,她越过两人走向房间另一头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串数字。
一会,电话接通了,“密码0957,编号4236,台湾,FTP档案。”她逐一回答。
紧接着,就听到她对着电话那头不断调阅各式档案文件,寻找联络人,当地支援,要求些许电子配备,看在不明就里的布莱德和米勒眼中,就像是在处理什么重大案件似的。
许久,她总算是挂掉电话。
原本她是不希望用到这么激烈的手段,但是经过刚才客厅那一幕,看来她不先下手为强是不行了。
“心晨,你到底是……”她的反常着实急煞布莱德。
“放心吧,我没事。”对于他们的反应,她不难理解。
“你不会是打算做什么吧?”米勒敢以项上人头担保。
“我在英国举目无亲、孤立无援,能做什么?”她两手一摊反问。
果然有问题!她此话一出,两个男人当下确定。
“心晨,你信任我吗?”布莱德的眼神慎重中带有深情。
“笨蛋,不要突然问这种怪问题。”尤其是还有第三者在场,她不自在的别扭起来。
“把一切都交给我处理好吗?”之所以这么说,除了是布莱德有自信能解决一切,虽说家庭革命是无可避免了,但是最起码,伤害决计会远远小于她亲自出马。
布莱德这卑鄙的家伙,又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深情款款的注视,手掌不规矩的在她脸上毛手毛脚,更该死的是,她还真他妈的被蛊惑了,肌肤在他的触摸下缓缓发烫。
“不要在讲话的时候动手动脚的。”妨碍她的思考。
“我们是亲密爱侣,不是吗?”何况情人间的小动作是感情的催化剂。
“讲话不要那么恶心。”尽管心晨心里喜孜孜,就是不肯坦率承认。
“为了你,我一定会把所有问题搞定,别出手好吗?”
“你应该明白我的处事原则。”
布莱德当然明白。她尽管自我,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却不会主动找人麻烦,多半时候甚至是麻烦自己找上门来,严格说来她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
所以,要是她真的出手了,那也只能说是家族成员自找的。
“答应我,不管你打算怎么做,替我父母留点颜面好吗?”知道是劝阻不了了,布莱德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嗯。”心晨不情愿的允诺,没办法,谁教她就是无法拒绝他。
***
接下来的两三天,陆陆续续有些威尔家族成员利用布莱德不在心晨身边时来找碴。
由于她本人和蜜雪儿口述的有颇大出入,多数成员仍处在观察阶段,并没有对她做出实质的伤害。
然而今晚,有部份成员似乎决定行动了。
职业的关系让心晨无时无刻不保持在警戒状态,早在房门被悄悄推开刹那,她就醒了,即便房间里一片乌蒙抹黑,受过各种特殊训练的她仍是轻而易举就辨识出来人的身份。
布莱德的堂弟跟堂妹们?这么晚了趁黑摸进来她的房间……心晨不动声色,在黑暗中睁亮眼睛监视着他们,准备伺机而动。
“哥……姐……我们还是再想别的办法赶走她好了,这样似乎不太好……”尽管不喜欢心晨,但对兄姐们的计划却不能苟同。
心晨认出那个声音,是布莱德最小的堂妹,吉娜。
“安静,若把她吵醒了,到时候她大喊大叫把布莱德引来,大家可有苦头吃。”带头的劳伯低声喝叱。
“可是……”
“烦死了,你若害怕就到外面把风算了。”莉莉安对堂妹的扫兴感到不耐烦。
“堂哥,待会是你先上还是我先上?”玩女人对席顿来说就像是家常便饭,尝腻了豪放大胆的金发妞,温驯得像小绵羊的心晨可说是彻底搔到他的痒处,因此格外显得猴急。
“待会她要是惊醒想反抗,你们就帮我压着她,今晚我要让她见识见识西方男人的厉害。”劳伯在黑暗中吩咐。
猥琐的淫笑龊语传进心晨耳中,让黑暗中的她皱眉。
“还是放弃吧,要是被大堂哥发现了……”吉娜仍试图阻止。
“闭嘴吉娜!”美色当前,眼前的堂兄弟哪里还顾得了后果。
“小女人,我们来喽……”堂兄弟猴急地扑向心晨的床。
躺在床上早已蓄势待发的心晨右脚奋力往上一踢,正中劳伯的肚脐眼,立时将他给踢飞出去,重重掉落在地板上,上半身飞快坐直,对准席顿的鼻梁,毫不客气就是一拳,力道之强劲,仿佛还听到梁骨断裂的声音。
房间就在心晨隔壁的布莱德听到动静起身查探,当他出现在心晨房里时,委实不敢相信亲眼所见。
两个平日好吃懒做只会顶着威尔家光环到处厮混的堂弟,这会全都鼻青脸肿、伤势惨重地躺在地板上,就连向来视美貌为全部生命的莉莉安,头上的金发乱成疯婆子似的,两边脸颊各烙了清晰的巴掌印,嘴角还淌着血丝。
再将视线转到最小的堂妹吉娜身上,她显然是这场混乱中惟一的幸存者,除了脸色惨白些,整体而言倒是没有大恙。
莉莉安一见到救星出现,立即上前,“堂哥……救命!”脸颊红肿的她连要说出完整的句子都谈不上容易。
无暇理睬其他人,布莱德第一个反应是箭步冲到心晨身边,小心翼翼检查她是否受伤。
直到确认心爱的女人安然无恙,布莱德才有心情了解眼前的一团混乱。
“心晨,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心晨坐在床沿,右腿叠在左腿上,脚尖有一搭没一搭的踢着,“还能是怎么回事,不就是你的好堂弟们想强奸我罢了。”对于布莱德将自己摆在第一顺位的举动,心里其实暖烘烘。
强奸?!
当事人虽然说得漫不经心,但听话的人可就激动了。
“你们两个混蛋,居然敢动我的女人!”布莱德怒发冲冠,眼瞳几乎要喷出火来,怒不可抑地走向自己的堂弟。
劳伯和席顿见状,当下被他骇人的神情震到结舌。
“堂哥,我们下次不敢了,你原谅我们这次吧!”
“我们是一时糊涂才会做错事,不是存心的,放我们一马吧!”
心爱的女人险些被欺负,身为男人,心中的愤怒岂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轻易化解的,也不管两人早已浑身伤痕累累,布莱德一过去便是一阵拳打脚踢,出手之狠非言语所能形容。
将一切全看在眼底的心晨默默打量起布莱德。
直到他终于住手,两个可怜的男人看来也只剩一口气了。
心晨缓缓站起身子,“我这个人呢,生平最痛恨的就是强暴犯,偏偏你们是布莱德的亲戚。”语气似颇为难。
心晨的犹豫像是给了他们一线生机。
“求求你饶了我们吧,我们知道错了。”
“堂嫂,是我们色胆包天,给我们机会改过向善吧!”
“是啊、是啊,我们一定会努力说服父母,答应堂哥和堂嫂的婚事。”
三个狼狈不堪的堂兄妹为了保命,莫不争相改口称呼心晨,希望能借由利益交换保住一命。
心晨冷哼,“你们以为自己还有说不的权利?”她从旁边的抽屉柜取出一叠照片和文件丢到地上。
这些天,她之所以故作娴淑,为的就是要争取时间,让她得以充份搜集有力的资料,以便在第一时间先发制人。
堂兄妹三人一看到地上的资料,全都脸色为之匹变。照片上三点全露的交欢男女,赫然发现自己就在其中,私吞公款的文件证明、地下赌场烂赌的签据……举凡不能浮上抬面的,全都摊在他们面前。
直到此时此刻,他们才总算见识到心晨真正的可怕,也确信蜜雪儿并未言过其实。
即便是未参与此次行动的吉娜,也在地上那堆资料中找到几则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
布莱德愤怒归愤怒,但见堂弟妹们个个惊骇到猪羊变色,却也不难体会他们的心情。转头注视着心晨,心里不由得苦笑。
是啊,他的心晨从来就不是个弱者。
即便对心晨的手段不以为然,布莱德对她的态度仍是宠溺的包容,并未苛责。
最后,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她决定特赦布莱德的一干堂弟妹,并且请他们观赏免费电影。
将劳伯和席顿分别捆绑在椅子上,让他们下半身全穿上紧得不能再紧的皮裤,确定两人动弹不得后,再搬台电视机摆在两人正前方,将遥控器转至深夜儿童不宜的成人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