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近,他才知道这个琳琅小店的小姑娘原来叫巧妹,她有一对很好看的酒窝,大概是因为上次他帮他们店里解了围,因此这两天她对他的态度也好了许多,那对酒窝总是若隐若现的。
“想吃水晶鸡啊,但是又吃不到。”枫红指了指墙上的推荐菜名,“什么是甜辣豆?”
“就是用糖醋汁调拌的黄豆,浇上滚烫的辣椒油,所以是甜辣口味儿的。”
他不禁扬起一抹笑容,“和做菜的人倒是有些像。”
“什么?”
“没事,就给我来这道菜好了,上次那道鲫鱼汤味道不错,也给我来一份。”
“请稍等。”
虽然只有一个大厨,但是上菜的速度并不慢,枫红只等了一盏茶的工夫,即品尝到养食裹腹,但是吃饱喝足之后,他并不急著离开,反而跷著腿在原地悠哉游哉地喝茶。
“小子,吃完了就赶快走,别占著地方。”
在外面等位的人有脾气急躁的,便出声赶人。
他回头拱手,“对不住,不是我不想走,实在是暂时走不了。”
“为什么?”
枫红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阮囊羞涩,没钱付帐。”
从宋老板到巧妹,以至店内店外的客人立刻露出诧异的神情,全都在窃窃私语著。
吃霸王餐?这小子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会吃霸王餐的人啊?!虽然他身带武器,倒也是彬彬有礼,这几天常来这里吃饭,连食客都有不少人和他相熟,可是看他那样子,还真的像是故意来白吃白喝的。
宋老板陪著笑脸过来问:“客倌是今天忘了带钱,还是手头不大方便?”
人家给了台阶,枫红却没顺著下,还摇头说:“不是,是我今天根本没想要带钱出门。”
说这句话就真的很欠揍!宋老板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就连刚上完菜的巧妹,也几乎想拿菜盘子丢到他的脸上去。
“没钱为什么还来吃饭?”她叉著腰怒问,再也看不到那对小酒窝,“你可别想跑。”
“我若想溜还会赖著不走吗?”他嘻皮笑脸地反驳,“宋老板,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也不想给店里添麻烦,吃饭不付帐当然是不能走的,任何一家店都是这个规矩。我想,不如这样,我留下来给店里做个打杂的,用工钱抵这顿饭钱如何?”
“这怎么行!”虽然不知道他的来历,但是看他的举止气派也知道这人绝不简单,偶尔几次还看到天下第一楼的伙计对他必恭必敬的,这样的人怎么能留在自己的小店里跑堂打杂?
“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宋老板千万别给我留面子。”
枫红说著就往后堂走。
宋老板赶紧追过来,“客倌要是今天没钱,可以和亲朋好友借一点,或者,小店就给你赊欠一次,下次再带来也是一样的。”
“宋老板的店里不是挂著‘概不赊欠,免开尊口’的牌子吗?我怎么能让宋老板为我破了店里的规矩?”说著说著,人已经走到后堂,他挽起袖子,“要在哪里洗碗筷?”
巧妹也追了过来,“慢著慢著,你说洗就洗啊?哪有这样的道理?这家店又不是你说了算。老板,这人太奇怪了,该不是其他店家派来的奸细吧?”
宋老板想起他与天下第一楼的伙计曾经谈笑风生。啊……惨!
枫红摆摆手,“宋老板不必害怕,你这家小店能有多少秘密值得别人派我来探听的?虽然厨子的手艺是不错,但我总不能来偷学吧?我只干三天活,干完就走,好不好?”
“谁知道他是不是别家派来害我们的?要是在饭菜里下个巴豆什么的……”巧妹还是不信。
他不太放心地问:“这位公子,你到底为什么要留下来?”
“如果宋老板一定要我给个理由,就当是我倾慕孟姑娘的厨艺吧!我这人没有别的爱好,只是喜欢吃,孟姑娘做的菜很对我的胃口,我只是想就近欣赏她如何做菜,哪怕是扫地洗碗也心甘情愿。”
宋老板松了口气,又觉得奇怪,“你怎么会知道她姓孟?”
“我和孟姑娘聊过几次,只不过宋老板并不知道罢了。”
他看了眼巧妹,“这件事我们做不了主,我和她事先有约定,不会强迫她做她不喜欢的事情,甚至连厨房我都不能进去,阁下只怕也……”
“没关系,若她不让我进去,我就在外面帮著端菜也行。”
枫红说得很诚恳,宋老板心善不好断然拒绝,只好对巧妹说:“你去问问孟姑娘,看她肯不肯答应留下这位公子?”
“师傅才不会答应呢。”她哼了一声跑进厨房。不一会儿又跑出来,表情甚是古怪。
“姑娘怎么说?”
“她……同意了。”
不只宋老板出乎意料,巧妹也很吃惊。自从来到这家小店,孟姑娘向来深居简出,不与外人来往,就是店里的人也很少和她说话,不仅难进厨房,连靠近她都不容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公子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还是与孟姑娘有什么交情,竟能让她点头?
枫红像是早已料到,胸有成竹地在原地微笑等候,“现在要我帮什么忙?”
宋老板张了张嘴,“那个,厨房的柴火好像不够了。”
“好,我这就去劈。五百斤够用吗?”他大步走向木头堆放的地方,挥起斧头就劈。
宋老板和巧妹看他劈木头居然比吃豆腐还容易,眼睛瞪得大大的,下巴差点砸到脚背上。
今年他们小店是走了什么运?先是来个做菜一流的厨娘,现在又来个力大无穷的伙计。
这一连串事情所暗藏著的,是福还是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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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锅碗都已收拾干净,摆放整齐,她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腰,直起身,缓缓推开厨房的门。如她所想,枫红就在对面的树下站著,视线停在树梢上一对蹦蹦跳跳的麻雀身上,听到门响才看向她这边。
还是那副惯有的笑容,懒洋洋地说:“忙完啦?我不敢进去打扰你。”
他不敢打扰?哈,还真敢说出口,后认识他到现在,他不就一直在不停地“打扰”她。反身关门,挂上锁,她才悠然问道:“找我有事?”
“多谢你肯留下我。”
她噙著冷笑,“我若说不肯,你还不是一样会赖著不走?与其每天看你半夜爬墙,还不如让你光明正大地住进来,也省了我的麻烦。”
“没想到你还挺替我著想的。”枫红歪著脑袋,“那我住进来的意思,你也应该明白了?”
“你要是还想劝我为天下第一楼帮忙,就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倒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件事,其实我最好奇的是那件事。”
她眉间微蹙,“什么?”
“你在等的人到底是谁?”
“与你……”
“与我无关,我无权过问,对吧?”他耸耸肩膀,“没事,我只是好奇,不会逼问你的,我就在这里等那个人出现。”
“那你就慢慢等吧。”她瞥了他一眼,像是在嘲笑他愚蠢的想法。
“除非那人已经来过,那我横竖是等不到。不过,如果那人真的来了,你应该就不会还留在这里了。”他冲著她一笑,“是不是?”
她的脸色倏然一变,“你想从我这里套出话来是不可能的。”
“当然不可能,所以我只说我会等,我不信等不到一点线索出现,也不信你会甘愿留在这里一辈子。”
她有些恼火地问:“为什么缠著我不放?你真的很闲吗?”
“是很闲,所以才会经常找些无聊的事情做。不过,看似无聊的事情,谁知道背后又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他很“找死”地对她眨了眨眼。“我等了这么多天,十五的时候可以吃到你你的水晶鸡了吧?”
话题一转,他还是脱离不了好吃的本色。
“如果你可以等到那天的话。”向自己所住的房门走去,枫红也跟随在后,她只好停住,回过头,“你不会要跟著我一道回房吧?”
“嗐,我又不是登徒子!那是宋老板也给我安排了一间房睡觉,就在你的隔壁。”他笑嘻嘻地说:“如今世道不太平,你一个姑娘家单独住不大安全,我在隔壁睡好歹有个照应。”
“哼。”
她要推门,枫红又高声唤道:“孟姑娘!”
再度被迫停下,没有回头,她听他说下去。
“……没什么了。”他忽然变得欲言又止。“姑娘早点休息吧。”
古怪的人!等她回到房内,方才喘了口气。
在那个男人面前,她要隐藏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他的眼睛明亮如星,像是要穿透她的身体,看到她心底的秘密似的。
但,现在并不是揭开真相的时候,她想要的,近在咫尺却不能触及。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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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就起了床,枫红轻轻来到厨房门口,已经可以听到里面有洗洗刷刷的声音。
“孟姑娘起得真早啊,我小时候练功、读书都没这么早过。”他在外面大声招呼。
巧妹从外面穿过中门跑进来,敲了敲门,“师傅,踏歌别馆的人正在外面等著,问你什么时候能过去?”
踏歌别馆?枫红一怔,“你是说踏歌别馆?行歌的踏歌别馆?”
“是啊,怎么了?想不到吧?连行歌公子都要吃我们师傅做的菜呢!”巧妹双眼发亮,“今天我要陪师傅过去做菜,还能见到闻名天下的行歌公子,你啊,是没这个福气咯。”
“见他是福气?”他忽然露出一丝冷笑。“他什么时候派人来找你们的?”
“昨儿晚上打烊的时候,行歌公子特意叫人下帖子请的,说是今天要请我们师傅过去做菜。”
“她同意了?”他向房里努了努嘴。
“为什么不同意?这一生能有几次机会见到四大公子?更何况行歌公子是四大公子之首,有多少大人物都还见不到他呢。”巧妹说得一脸兴奋,显然也已崇拜行歌公子许久了。
厨房门开,孟姑娘走了出来,手上提著个装有厨艺器具的小箱子。
看了他一眼,她问道:“怎么?你也要跟去?”
“去开开眼界也好,行歌公子嘛……传奇人物。”
巧妹急忙阻拦,“那怎么行?他是个外人,粗手粗脚又不会帮忙,再说,行歌公子也没有请他,万一去了人家问起来,咱们怎么回话?”
“行歌公子不会问他的。”她幽幽一笑,其中的意思只有她和枫红彼此心知肚明。
因为大厨有外请,所以琳琅小店停业一天,门口的客人看到挂出来的停业牌子后,都只好咳声叹气地散去。
乘坐行歌特备的马车,三个人来到踏歌别馆。
枫红犹豫了一下,没有和她们一起去厨房,只说:“我在院子里转转。”
孟姑娘当然明白他的心思,没有理睬,巧妹却交代著,“你别乱跑啊,惹出事来我们可救不了你。”
踏歌别馆的家丁不认得他,见他既然是和琳琅小店的人一起来,也以为他不过是个跑堂的伙计,遂疾言厉色道:“小子,院子里不是你能停留的地方,去去去,去柴房那边待著。”
枫红一笑,“行歌人呢?”
“大胆,竟然敢直呼公子的名讳!”家丁勃然大怒,扬起手来做势要打。
“枫红?”一个惊喜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让家丁的拳头定在半空中。
内院缓步走出一个人,绝俊的容颜,清雅的笑容,不同于行歌的沉稳庄重,这个人的眼神更加清澈无尘。
家丁急忙垂首,“初舞公子。”
初舞对枫红笑道:“上次行歌说在茶楼遇到你和天下第一楼的富老板在一起,我还以为你又赖在那里骗吃骗喝呢。”
“哈哈,我在你眼中原来是那么不堪的小人啊?”
“不是不堪,是嗜吃如命的疯子。”
初舞和行歌相视大笑,让一旁的家丁惊得目瞪口呆。怎么?这个看起来衣著普通的年轻人竟然就是和他家公子,以及初舞公子齐名的四大公子之一的枫红?
“走走走,今天我请了一位新厨子,你一定要尝尝他的手艺。行歌说,要请你不用搬金山银山,只要招个厉害的厨子上门,你闻著味儿就来了,他说得可真准,甚至还没烧火做饭呢,你居然就真的来了。”
枫红仰天大笑,“行歌就是行歌,骂人不带脏字。”
“枫红就是枫红,背后议论别人竟然还这么大声。”清风拂耳,永远是优雅宁静的声音,如水波阵阵荡漾而来。
行歌站在院门中,倚门而立,“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说话?”
“你这里太干净,一尘不染的,昨天我劈了五百斤柴都还没洗澡,真怕脏了你的地方。”他嘴上说得客气,脚下可是大大方方地向里面走。
让开身,行歌笑看初舞,“怎样?这一趟来得值得吧?”
“这要问你啊。”他微微一笑,笑容却没有刚才那般明丽了。
枫红转回身,“你们俩别在我背后使眼色,我还有话要问你们。”
“任凭君言。”行歌一撂袍摆,与初舞并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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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在外面撞到你,就知道没什么好事。”枫红跷起二郎腿,“最近又忙著陷害谁呢?”目光灼灼,他问著坐在对面的行歌。
“此话从何说起呢?”曼声轻吟,他笑看向初舞,“这枫红越来越爱开玩笑了,难怪你会那么喜欢他。”
初舞眼睑一垂,“知道是玩笑话,我们也不用和他计较。”
“初舞,我可没说你啊。”枫红似笑非笑,“你的心地善良,你啊,最多只是行歌的影子,要做坏事也是有限。”他突然眉峰聚拢,“我听说镇关大将军孙不老正在回京的路上,他在边关镇守得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被皇上急召回京?”
行歌一笑,“我是江湖中人,不理朝廷之事,你的问题我答覆不了。”
“天下若只有一人能回答我,那就是你了。”他身子向前一倾,正色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这里没有外人,你这副完美的嘴脸最好给我换一换,我看见你笑浑身都打冷颤。”
抖落袖口边沾上的一片落花,行歌的笑容瞬间变得寒意逼人。
“既然如此,我也不瞒你说,没错,孙不老的事情是我主谋的,你知道了又能奈我何?”
枫红手掌拍上桌面,怒道:“只因为孙将军曾经参了吴王一本,你就这样不择手段地报复?行歌,你的心肠为什么那么冷?”
“这世上并无是非对错,只有适者生存才是王道,你没资格指责我,若是不服,大可直接去京城走一趟,看看孙不老到底是死在我手上,还是会被你救下?”
“别以为我不敢!”他咬紧牙关,正待再说,门外却有下人的脚步声传来,接著听到声音禀告。
“公子,厨房已经做好午膳,可以叫传吗?”
行歌表情陡然恢复到最初的温文尔雅,“也好,我肚子有些饿了,初舞呢?”
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初舞这时离开座椅,“我去看看饭厅准备好了没有。”
“这些事情有下人做就可以了。”撇下枫红,行歌陪他走向隔壁的大厅。
枫红捏紧了榆木椅把,心情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是的,这世上有许多事情,原本就不是外表呈现给世人看到的那样。
就如行歌,并非是行善天下的谦谦君子,就如他枫红,也不是只知道吃喝的饕餮游侠。
世间的纷争他本想远远躲开,但无论是庙堂之高,还是江湖之远,似乎到处都有专为他所设的陷阱。
他只想要吃上一顿温馨的、宁静的、平平淡淡的家常饭。享受一下片刻的幸福……这样简单的希望很奢求吗?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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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席佳肴有个名字叫‘誉满四海’”巧妹一边说,一边不住地将目光瞥向行歌和初舞两人,心中不禁啧啧赞叹。世上怎么会有像他们这样俊美如画又优雅如仙的人呐?
此时,行歌正对她笑道:“好名字,谁取的?”!
她脸一红,心跳加速,赶快回答,“是我家师傅取的,她说只有这样的名字才配得起您的名声。”
“真没想到她那样的人也会是个马屁精。”枫红从外面施施然走进大厅。
巧妹吓了一大跳,“你、你怎么就这么进来了?”
“那还要怎么进来?沐浴更衣、焚香铺地?”他一屁股坐上初舞旁边的椅子,看著桌上的美食,大声道:“看来她把看家本领都使出来了,还真是想讨好你啊!行歌的名字果然比我有吸引力。”
“你!你对行歌公子太无礼了!”她气得上来拉他。
初舞伸臂一拦,“他是我们的朋友。”
“嗄?什么?怎么会?”巧妹惊得目瞪口呆。
“这条鱼怎么做的?这么漂亮的颜色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行歌转移了话题。
巧妹还是瞪著枫红,有些语无伦次地说:“这、这条鱼是、是用菊花腌制,然后、然后又用了茄汁裹炸,最后用冰镇……”
“还真是费了不少功夫,应该从昨晚就开始忙了吧?”他淡淡笑著,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到初舞的盘子里,又夹了一筷子递给枫红,“可有胆量一同尝尝?”
他满不在乎地用盘子接住,哼道:“难道我还怕你下毒?”
巧妹愣愣地看著两个人对话,如坠五里雾中。
此时,孟姑娘从门外走进,手捧一个托盘,放到桌子的正中央。
她简单行了个礼,“这道菜名为‘双龙会’.是我特意为两位公子烹制的。”
行歌露出浅浅的惊诧,“女子能烹饪出如此大气的佳肴实在难得,姑娘真令在下敬佩。”
“多谢公子谬证。”她打开菜盘的盖子,盘内一金一银双龙盘绕,中间缀有一颗红色珠子,栩栩如生。
“真漂亮,这道菜是怎么做的?”初舞问。
“金龙为玉米,银龙为白面,红色的珠子是一颗樱桃,玉米先过油煎炸,白面上笼蒸熟,然后再——”
“龙指天子,孟师傅给行歌公子做的这道菜,只怕有招祸之嫌吧?”枫红挑著眉,不怀好意地打断她的话。
见她脸色一变,行歌笑道:“你说得对,我倒忘了这点忌讳。既然如此,这道菜就端到后堂放在祭天阁内,遥祝天下百姓平安康泰吧。”
他一摆手,立刻有家丁领著巧妹把菜盘端了出去,临走前,她恶狠狠地瞪了枫红一眼,像在埋怨他的多事。
“其他的菜名是否要我一一为两位公子介绍?”孟姑娘面无表情,言谈之中毫不将枫红放在眼里。
行歌的右手平伸,“先不用著急,孟姑娘请坐,我有件事想和姑娘商量。”
正专注于“攻陷”面前一道烧猪肘的枫红看似心不在焉,眼角余光却始终放在两人身上。
“在下有位亲戚是京城吴王府的管家,听说吴王最近要过大寿,正在广招天下名厨,若是做得好,还会推荐到皇城的御膳房做事。孟姑娘这么好的手艺,难道甘心屈就在这小小的城镇之中?”
枫红干笑了一声,“你就别费心了,她对升官发财没兴趣。”
“多谢行歌公子相助,若不怕如练手艺拙笨丢公子的脸,我愿前往一试。”
筷子骤然一顿,枫红双眸微眯地盯著眼前这个女人。不是惊讶于她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名字,而是吃惊于她答应得如此痛快,答应得如此……顺理成章,似乎她一直在等待这一刻,似乎她来到这里的原因,就是在等待这个机遇。
等待?他心下顿时明白。莫非她所说要等的那个人,竟然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