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黑暗里,一个冰冷的声回应。
苍白男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冷的话你可以出去。”
“我……我还好。”男子双臂交叉想摩擦些热量,但还是抵不过阵阵寒意。毕竟在冷冻库里谈生意,他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我想请你为我做一件事……”
“你有什么资格?”
“一千万。
暗处的神秘者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慢慢吐出:“成交。”
“那我的事——”
“说吧!”
不出三分钟,面孔苍白的男人自冷冻库出来,满足地笑了笑。哈,事情总算要解决了。
☆☆☆
司徒鹰再一次被狙击!
“这是怎么回事!”千桦看着肇事的车辆扬尘而去,赶紧冲向因为闪躲那辆车而翻滚到路旁的司徒鹰身边。“你没事吧?”
“没事。”司徒鹰拍拍身上的灰尘。“我没事,你车牌记下来了吗?”
“那辆车没车牌,看来是刻意拆下来的。”
“是老手。”而且绝对是针对他而来的。
“会不会是上回狙击事件的延续?”
司徒鹰云淡风轻地耸了耸肩。“不知道。”得查一查才行。
“拜托你,攸关性命的事你好歹也表示点紧张好吗?”老是让她一个人在旁边担心这操心那的,这种滋味很难受的。
“总得让我查清楚再说。”
“你做人真的是很失败。”她忍不住念上几句。“你就是做人太失败才会招来杀意。”
“我的身分容得了自己当乡愿吗?”那种白不白、黑不黑,两边有好处都沾、有坏处则是拼了命闪人的事,他司徒鹰不屑为之。
“可是你好歹为我想一想啊!”如果三天两头就来个暗杀,她干脆去中南海参加保镖训练班算了。“你要我三天两头担心你被人追杀?”
“用不着担心。”她愈来愈坦率,他很高兴看到这情形。
“我的身手不至于如此差劲。”
“拜托你,人有失足,你没听过吗?”千桦拉扯他的衣角,低着头不去看他。“我真的很担心。”刚刚她差点尖叫了。这是第一次,她如此担心着一个人。
司徒鹰将她搂进怀里,也不管身处在大街上。“我会小心的。”让她为他担心,虽然内疚却又忍不住高兴。她终于肯表露对他的感情了。
“唷!唷!”后头传来一阵纯粹兴风作浪的叫喊声。“当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子元,你说是不是啊?”
来者何人?答案是夜盗和他的妻子是也!
千桦赶紧推开司徒鹰。“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和亲爱的老婆逛街,突然发现这边的温度特别高,好奇如我,当然是拉着老婆跑过来看看罗。”凌圣轩拍拍千桦的头。
“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哩。”
“我……我一直住在他家。”千桦怯怯地拉着司徒鹰的衣服。
凌圣轩夫妻俩直看着司徒鹰,看得他好不自在。
“你还不快滚!”司徒鹰低吼,不过因为心里有鬼,气势自然是弱了些。“想到牢里坐坐吗?”
“怎么?你要我陪你这个诱拐少女的大色魔一起蹲牢房吗?”
“她十九岁了。”司徒鹰提醒道,禁不住得意地一笑。
凌圣轩两手交叉置于脑后,说得稀松平常。“面对一个二十九岁的‘中年伯伯’,还是要小心点好。”说完,他还吹了声口哨。
“你!”司徒鹰狠狠地瞪向凌圣轩。
“圣轩!”赵子元先他一步教训老公。“你不要乱说话!”
“我说的是事实。”
“就算是事实也不能——”她顿住话,不敢看向司徒鹰。
“哈哈哈……”就说是事实了吧!
“好了啦!”千桦终于忍不住喝道:“你不要再说些有的没有的了!”这话是针对她师父。“我的心情已经够糟了。”
“你这小丫头胳臂竟然往外弯!”凌圣轩佯装讶异地叫着。
“枉费了我含莘茹苦的把你拉拔到这么大!你……你真是太伤我的心了。”说完,他趴在妻子肩上哭得“好不伤心”。
赵子元无可奈何地翻翻白眼。“他最近电视看太多了。”
这个夜盗只要一闲下来就是这个样子。
司徒鹰哪会不知道小偷的毛病。“凌圣轩,我准你去参‘观别’人家行吗?只要你闭上你的嘴。”
“太好了!”他早就计划好久了,有了司徒鹰的同意,这下子元也不能有微词了吧,哈哈!近来他实在闲翻了。“千桦!我们又有工作了!”
“真的!”太好了!又有得忙了!千桦也喜孜孜的。
“不行!”司徒鹰的声音又响起。
“不行?”凌圣轩不明自他的意思。
“不准你拖她下水。”
“司徒鹰,你有没有搞错,这是我的工作耶!”千桦不平地喊道。
“你的工作是跟在我身边。”司徒鹰的态度很霸道。
“我——”
“你不是担心我吗?”他瞬间放柔了口气。“不跟在我身边你会安心吗?”
“我……”千桦开始犹豫不决。
“你要我一个人面对暗处来的追杀?”必要时,身为硬汉的他也可以使用哀兵政策。
“这……”
他可真贼啊!凌圣轩喊在心里。不过虽然抱怨,但乐见其成的成分倒大得多。看来这丫头还是有人制得住的。
赵子元自然清楚丈夫想的是什么,她轻轻地捏了捏握在手中的大掌。
凌圣轩则回她一笑。看见这一幕,他突然有种女儿要出嫁的感伤。
“我看我们不要生女儿好了。”他悄悄附在妻子耳边道。
“你在胡说什么啊!”赵子元红了脸。
凌圣轩不理会妻子的抗议,回过头再看着面前这对“热恋中”的情侣。“千桦,你怎么说?”他多管闲事的毛病在结了婚之后还是不改,所以才常常为了妻子的案子出公差、当探马。“跟我还是跟他?”
这是什么话?司徒鹰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我……”千桦无法对自己的兄长说出拒绝的话,只好以行动表示——她拉着司徒鹰的衣袖。
“好吧。”也该让她脱离这种生活了。“那这回我亲自出马了。”唉!少了个跑腿的,看来他跟黑街的关系是理也理不清了。
“你可以滚了吧?”虽然是在大街而非自家住宅,但司徒鹰还是照样下逐客令。
“滚?”凌圣轩没听懂他的话。“我能滚到哪儿去?”
司徒鹰火了。这种N百瓦的大灯泡一照,谁不会热得发火啊!
“带着你的老婆还能滚到哪里去!”既羡慕又嫉妒,司徒鹰说起话就是不客气。
“哈!真不愧同是男人啊!”他也正有此意,打算和老婆“滚”到床上去哩!
看丈夫得意的样子,赵子元想也知道他脑子里又装了什么,她忍不住羞红了脸。
“那我们夫妻俩就不打扰你们罗!”凌圣轩嘻皮笑脸的道再见。
“快滚快好!”省得碍眼!
凌圣轩被他的表情给逗得哈哈六笑。不过在搂着妻子离开前,他按着千桦的肩膀低身附耳道:“到黑街找答案。”
咦?千桦愣了一下。
“你又想教千桦什么坏把戏!”司徒鹰瞪着凌圣轩。他可不准这家伙再污染她。
“没什么、没什么!”搂着老婆走开,凌圣轩没回头地挥着手。
到黑街?千桦迳自思忖他的话。难道圣轩看到了刚才司徒鹰差些被车撞到的那一幕?
原来他也是挺欣赏司徒鹰的,要不然怎么会告诉她呢?
“呵呵……”
“你笑什么?”凌圣轩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她牵起司徒鹰的手。“我们走吧,局里一堆人等着你呢!”
“是等着你吧!”提起这个他就一肚子火。“没事干嘛答应替他们买什么零食、跑什么外务?”她又不是小妹。
“出公差可以拿点小费嘛。”其实她只是想和他出来走走,谁知道会遇上那件事。
“你没钱可以告诉我。”他一直忽略了她没有工作,却从没跟他伸手要过钱。
“我不是没钱。”圣轩从王景那儿偷了一大笔钱,她的分红可多了。
“那为什么——”
“因为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可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千桦,”他按住她的双肩,语气诚恳地道。“我很高兴和你出来。”说着,他禁不住在她颊边亲上一记。“谢谢。”
千桦回他一朵璀璨的笑靥。
“难得你还记得回来。”说话的人是黑街的管理人——巽凯。
“怎么?你的失恋失意症治好了呀?”千桦笑问。他看起来像是忘记上回她来的时候他们起的争执,但这可不代表她不记得。小心眼是女人的特权,她向来是这种说法的拥护者。
巽凯苦笑了一下。“算我对不起你好不好。”
“你本来就对不起我。”得寸进尺是女人的本事——千桦的“女人手册”第二条。
“好吧!”巽凯无所谓的耸了下肩膀。“你说,你希望我怎么还你?”
“情报,我要谁想杀司徒鹰的情报。”
司徒鹰?巽凯沉下脸。“他是警察。”黑街向来不和警察打交道。
千桦伸出手。“拿来。”
“千桦——”这不是在为难他吗?“你知道为什么不可以的。”
“我不管,你欠我的。”
呼——难缠!“想杀司徒鹰的人比比皆是。”这是事实。
千桦点头,他的话并非夸大。“好,那你告诉我黑街有谁接下杀司徒鹰的这宗生意。”
巽凯看了看左右手下,每个人都是一脸漠然,和以往同千桦嬉闹的热络不同。彼此心里都明白.司徒鹰是最大的主因。
“小林?”巽凯开始点起火来了。
坐在他右手边的小林摇摇头。“不知道。”他才十五岁,却十分具有敌我意识,所以敢瞪着千桦。“我不知道。”他重复道。
“阿泰!”
“不知道。”想不到千桦会和司徒鹰走得这么近。阿泰摇头叹息。
“小高!”
“算了!”千桦突然叫停,看这情形要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既然你们都这样对我,那我就走好了,从此和你们——”
“是冷玦!”飞仔的声音传来。“千桦,这次我们帮你,但是没有下一次了。”
千桦点头。“我知道。”冷玦,这家伙可棘手了。
“千桦。”巽凯叫住她。
她回头。“阿凯?”
“黑街随时欢迎你回来——”顿了顿,他又说:“只要别让这里和司徒鹰那种人扯上任何关系。”白与黑说什么也不容。
“我知道。”应了声,她再度踏出步伐。
“等一下!”他又叫住她。
“冷玦是个很麻烦的人物。”巽凯得提醒她。“虽然以前你和他的相处算是融洽,但是他这个人做事没个准则,你最好小心点。”冷玦——黑街传闻中颇负盛名的十三太保之一,是个以杀人为乐的家伙,他的没血没泪是黑街公认的。
“融洽?”千桦不得不以非常古怪的表情看向巽凯。“你认为把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关在冷冻库里这件事叫相处融洽?”当年她被冻得有三天说不出话、踏不出房、这叫融洽?
“呃……”这事他有耳闻,但……“是你要误闯他的禁地,怪得了谁。”
“我那时才七岁,阿凯。”
“算了算了。”他没兴趣和她辩这些陈年往事,遂挥挥手示意她别尽绕着这话题转。“总之你小心点准没错。”
“谢谢你,阿凯。”他果然还是担心她的,千桦不禁心头一暖。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巽凯叹了口气——
“这丫头竟然连谢谢都会说了。”唉!当年她的蛮横可让他们吃尽了苦头。如今——唉!
“女大十八变哦!”巽凯身边的人也忍不住叹息。
☆☆☆
司徒鹰又受伤了,同样是“意外”造成的。
“我不是说过了吗?一定是上次狙击事件的延续。”千桦在伤处刻意加重了些力道,反正他是铜皮铁骨,疼不死的。
“这一次是不小心。”
“你哪一次不是不小心?”伤痕累累很快乐吗?她看得心都快揪成一团了。
司徒鹰看着她。每回他受伤,她总是一脸担心得快哭出来的表情,明知道不该,但是他真的是打从心底快乐。拿自己的皮肉之痛来换取她的担忧,这也算是他的一种偏执,学名叫做自讨苦吃。
冷玦太不应该了!千桦打从心底生着气。明知道司徒鹰之于她的重要性,冷玦却迟迟不肯露脸,总是在暗处动些小手脚让他天天挂彩,她猜不出冷玦到底在想些什么。
如果要杀,以他的身手是不可能这么蘑菇的;那这样像捉弄又每每让人处在生死边缘的游戏到底有何用意?
“千桦。”司徒鹰拉住她的手,他看得出她最近心事重重。
“什么事?”
“你有心事。”除了他天天挂彩之外,他确定有另外一件事困扰着她。
千桦诚实地点了头。“是关于那个躲在暗处伤你的人。”
“你知道他是谁?”十之八九是从黑街得来的情报。
“嗯。”她想告诉他可是……
“不要告诉我。”他阻止她开口。“我不想知道,我也确信黑街的人不愿意让我知道。”
“你——”再一次,他猜中她的心事。“为什么?”
“我不想让你难做人,那里是你生长的地方,说什么都应该有份感情在,如果你为了一个警察而让自己的地方容不下你,我认为不值得。”
“司徒鹰……”他的话让她动容,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而且这个人并不打算置我于死地。”每一个陷阱都留有活路,这不像职业杀手会做的事。
“不打算置你于死地?”
他点头。“有机会的话,我希望能会会他。”
“你有病啊!”天天受伤还高兴成这样子。“要是我看到他,我非好好揍他一顿不可。”
“那么我会考虑先杀了你。”冰冷的声音自他们所在的北市刑大附属医疗室的白布帘后头响起。“就算你是凌圣轩的妹妹也一样。”
“冷玦!”千桦护在司徒鹰身前,拉开布帘。
那是一双冰冷中带着迷幻的眼睛!眼睛的主人正半躺在床铺上,一手优闲地拿着枪,枪口正指向司徒鹰。
不过,千桦挡在司徒鹰前面。
“让开。”冷玦只当她是小孩子不懂事,冷冷的语气是为了吓跑她。
“不!”
“千桦。”司徒鹰让千桦退至他身后,让枪口对着自己。
这一幕,让冷玦看得想笑,可惜他颜面神经失调,这一辈子怕是不会笑了。
这个人能不动声色地潜入市刑大,司徒鹰不得不佩服。
“决定好了吗?”冷玦将子弹上膛。“你们谁先来?”
“我!”两个人异口同声。
“冷玦!”他不能让千桦有任何损伤。“千桦是你们黑街的人,你不该针对她。你要杀的人是我,至于她,我不准你动她一根寒毛!”
“司徒鹰……”千桦动容的看着他。
“不准?我还以为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支配我。”冷道。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没什么。”冷玦优闲地耸动肩膀。“只是想找你们玩一玩。”
☆☆☆
“你这是什么意思!”千桦气恼地叫嚷。“为什么把我们带来这儿?”
看着四周散发的白色雾气,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好冷!
她不禁想起小时候被冷玦关在冷冻库里的事。
那时的她因为只有一个人,所以很害怕,但现在,她转过头,看到站在她左边两手环住她的司徒鹰,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的那一份害怕像烟似地消散了。
“冷玦!”司徒鹰将身上的短外套脱下,披在千桦的身上,挺身走至冷玦的枪口前,厚实的胸膛不偏不倚正巧抵上枪管。
“放了千桦。”
“你在命令我?”冷玦要笑不笑的声音让这室内的温度又更低了些。
千桦在一旁实在是冻得受不了,只能站在原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却已经没有体力去做出任何动作,光是站着,就让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了。
“你为什么不一枪杀了我?这样也省得费事不是吗?”他不怕死,只是得死得有价值,他不希望千桦因为他而受累。
“你不怕死?”真是有趣了。
“就像你不怕冷一样。”司徒鹰注意到了。在这间冰室中,冷玦的脸色始终维持刚进来的样子,说话的声调也不因气温的下降而有任何变化。
冷玦点点头,他欣赏这个男人,于是他当下下了决定。
“如果,有两条路让你选,留下千桦你离开和杀了你之后放了她,你选哪一条?”他喜欢丢下二选一的题目,因为那最简单又不麻烦。
“杀了你,带着她离开。”司徒鹰的回答在在显示他绝不依从别人给予的路走。“我向来认为自己的路该由自己来闯,所以对于你的问题我无法选择。”
“好一个无法选择。”这个男人的意志力很强。
“注意。”冷玦指着司徒鹰的后方。“她快昏倒了。”
司徒鹰闻言,赶紧移动几近僵硬的身体将千桦搂在怀里。
“千桦?”他试探性的叫着她的名字。
“……好……好冷……”她逐渐变紫的双唇缓缓地开合了一下便闭上了。
那年她也是这样。看着她,冷玦如是想。只是不同的是当年她死命抱着他的腿让他不得不拖她出去,而今,她用不着去缠着谁,身边自然有个护花使者。小女孩终于是长大了呵!
“走吧!”他扬起手。再让千桦待下去,难保不引来凌圣轩这个麻烦的家伙,虽然是很久没见,但他不希望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司徒鹰讶异地看着冷玦。“为什么?”
“我不接这个工作。”正确来说是不要这种麻烦。
“你是个杀手,这样子如何取信于你的客户?”司徒鹰是个警察,但却鸡婆地训诫起本该是对立的杀手。
“你是个警察。”要一个杀手尽职?这可真是有趣啊!
“你——”
“快带她走。”冷玦指着千桦。“她已经冻坏了。”
司徒鹰低头一看,果然如他所说。走前他撂下话:“如果你不接,就别再出现在我眼前,也不准再像之前那样捉弄人,听清楚没有!”说完,他立刻抱起千桦冲出去。
“你以为你能命令我吗?”冷冻库里一个冰冷的声音迴荡着。让自己手上的一千万不翼而飞;千桦欠他的可多了。
“这一肚子的怒气该找谁去发泄呢?”冷玦自问。然后,一个再适合也不过的人选浮现在他脑海。对,就是那家伙。
☆☆☆
黑夜里,万籁俱寂。
“你、你想……做什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接了。”冰冷的声音如是说。
“那、那……就算了……”害怕的颤抖让他不敢说出任何不敬的话来。“你、你……可以不、不要接……”
“我是不接,但我要你死。”
“你——”那人吓得说不出话,一会儿,像是用尽全身力量才让他再度开了口:“我……我是、是雇主,你怎、怎么可以
“杀雇主?”黑暗的声音替他接下去。“很可惜,我杀人向来没理由。”
咻!一颗子弹干净俐落地解决了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