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找我吵架吗?”白萦曼冷下脸道,她掩饰得很好,没让他看出他的话伤了她。
他抿着唇冷哼,“旧情人来了怎么不去陪他?说不定还能重温旧梦呢。”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是很想去跟杰森‘叙叙旧’。”她刻意强调,让他原本高涨的妒火更一发不可收拾。
“你敢——”他狠狠瞪着她。
她顿感可笑地勾起唇瓣。“你不是一再怂恿我和杰森碰面?我如你所愿了,你反而不高兴?”
“我是你的丈夫,你为什么不能学着顺从我?我说要保护你便不会食言,你还想找其他男人是想做什么?你是我一辈子的责任,我可不会把自己该做的事丢给别人。”
一辈子的责任,一辈子的……责任……
白萦曼美眸一黯。多可悲的责任,这辈子,她只能是他的责任,是捆绑住他的枷锁。
前不久刚说过的话他已经忘了,他说要保护她,结果却是伤害她,用了最不堪的言语狠狠断绝她幸福的奢望,将她打回原来的地狱。
她一度以为他们能平淡地走下去,就算他还不爱她,但目前两人还算亲近的夫妻关系让她有了期待,开始有种恋爱的感觉,心想着也许有一天他会爱上她,不再悬念着妹妹。
然而事实证明她不该动心的,因为不管她多想和他当一对真正的夫妻,在他眼中她依然只是利益联姻中产生的包袱,他有责任保护,可谈爱……仍是太遥远。
“既然你已是我的妻子,就不要妄想卖弄风情招蜂引蝶,我可不许自己的老婆成为人尽可夫的荡妇。”一想到她和那个外国男人拥有他无法参与的甜蜜回臆,他便愤怒得想杀人。
他的话又在她心上刺下一刀,她自嘲地一笑。“原来我还有风情可言,被眼界高过天的你称赞,真是无上的光荣。”
他不在意她讽刺的话语,只是冷声道:“从令天起,没有我的同意不准你再和他见面。”他要隔绝他们,不允许两人私下再有往来。
他在害怕,却迟钝得不知自己在怕什么,在冲天怒火下,他也不想去探究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件事,只是想用高压手段企图控制妻子。
“办不到。”白萦曼漠然回绝。
湛问天倏地眯起黑眸。“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逼。”
看着不知为何发怒的丈夫,她无奈地表示。“来者是客,我不可能不理杰森,这些年他在美国对我很照顾,我也该回报一下,善尽地主之谊带他游览一番。”
“你该不会是想打着招待之名和他藕断丝连,背着我行苟且之事?”他愤然地捉起她双腕,将她拉近自己。
这个猜想烧毁了他的理智,愤怒让他看不清她眼底的伤痛,自认为自己才是被伤害的那方,是她选择背叛他们的婚姻,投向别的男人怀抱。
“你不相信我,我解释再多也没用。”一直以来,他们之间最欠缺的便是信任。
毕竟是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两人相识太短就匆促完成终身大事,真要立即对彼此有深刻了解也不容易,何况他们有大半时间都像陌生人一样各过各的。
所以,她需要喘息的空间,而他也必须摒除成见重新看待她这个人,否则这段看似平静的婚姻怕是不能长久。
杰森的出现只是导火线,凸显了她的婚姻基石有多薄弱,稍有风雨随即摇晃,可能倾倒。
或许因为自己不是湛问天所爱的人吧。他对她如果没有爱,便不会有包容,体贴和谅解。
“你还是要去见他?”注意到她正是穿着外出服,他难掩怒气,急着质问。
“我们约好了要一起用餐,他大概在餐厅等我了。请你放手,我不想迟到。”他的无理取闹已让她耽搁了不少时间。
“不许去。”他命令她。
“请你不要太任性,我有交朋友的自由。刚结婚时你不是要我少管你?我做到了,现在把这句话还给你,希望你比照办理。”之前他有好几次夜不归营,她都没有追问他的行踪,事后由余特助口中得知他是去参加朋友聚会,也没多说什么。
“你说我任性,我看是你耐不住寂寞吧?心上人一飞到台湾,就迫不及待想去找他,你有把我放在眼里吗?”她和杰森重达相拥的画面一再在脑中浮现,令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胸口爆开。
分不清是酸是涩,莫名的情绪冲撞他跳动的心脏,让他胸腔发涨地抽痛着。
“问天,别在这时找我麻烦,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好吗?”白萦曼看着他,他们都需要冷静一下,失去理智时说出的话往往最教人后悔。
可满脑子都是妻子与前任男友“幽会”的情景,湛问天根本听不进她说什么,明明什么事都没发生,他已先有绿帽罩顶的恐慌,错把妒火当怒火,倏地上前一手揽紧她,另一只大掌用力一扯,将她的衣服扯破,露出被内衣包覆着的白皙浑圆。
“你……你要干什么……”白萦曼惊惧又不可置信,他不会是要……不!他不能这样对她,她不是妓女。
他冷笑,突然用力将她往后推倒在房间的大床上。“你想要男人,我就给你男人,反正我们在这方面一向很合得来,我保证让你欲仙欲死地浑然忘我。”
“住……住手,你不可以强迫我,放开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极力阻止他,双腿并拢不让他恣意逞欢。
怎知她越是反抗,越是激起腿的征服欲,他非占有她不可。“我怎么会不清楚?老婆,你是我的,我想要就要,你只要负责乖乖听话就好。”他气得口不择言,但事实上只是想要她求饶,顺从他的意思不去见杰森。
男人和女人先天上体能便骨差异,白萦曼的挣扎对湛问天来说根本不痛不痒,他单手就捉住她双手高举过头,另一只手则按住她小腹,顺着蕾丝底裤往下抚去。
因为见她倔强地坚持要出去,令他只能藉由占有的行动来证明她仍是他的,没有任何男人能从他手中夺走她,她这一生一世,到死部属于他所有。
“你这是强暴……”生气又失望,白萦曼用了最严厉的字眼指控他。
闻言,他顿了一下,“如果你哭着求我……”
“你要我恨你吗?”她眼眶噙着泪却依然傲气不低头,只朌他能住手。
沉重的一个“恨”字,打得他眼前一黑。“恨比爱容易,你要恨就恨吧……”只要她留在他身边,她要恨他多久都无妨。
从不懂爱是什么的湛问天,不明白占有也是爱的一种,在朝夕相处下,他早已深爱上白萦曼而不自知,只会用自己所能理解的专制去控制她。
其实,他内心会恐慌那就是爱,只是他不愿承认自己成了爱情的奴隶,在丁胜风的铁血教育下,他不懂爱,不知如何去爱人,丁胜风只教过他如何做个无坚不摧、无情无爱的强者,要他屏弃令人软弱的所有感情,因为他必须够壮大才能接下日月船运。
“问天……你爱我吗?”见他只知掠夺毫不在意她的感受,白萦曼忽地问出这个问题,悲伤的泪水从她脸颊滑落。
湛问天表情一怔,愣了半晌才神色复杂地回答,“不爱。”只是说出口后,他竟莫名心一紧。
她反手主动勾住他颈项,送上朱唇,“很公平,我也不爱你。”她决定了,她也不要爱他,答应外公的承诺,她做不到了。
“你不爱我……”湛问天低声轻喃,浑身一震,感觉左胸的位置传来剧烈的痛楚。
“湛问天,你是可怜的男人,我同情你被爱情遗弃。”既然他不懂爱,也不配拥有爱。
她那句“可怜的男人”像强力的电流,瞬间刺激了他,他冷着脸色沉下腰,一举冲入她身体最深处。
他有些狂乱,黑眸盯着她眼角的泪珠,奋力地冲撞不曾停歇,心却感到越来越空虚。
一次又一次的占有,一次又一次地在她身上宣泄愤怒,直到粗喘的声音平息后,他才放过她。他的眼中没有得意,只有心痛的悔意,因为从她那双空洞的眼中他再看不见过去曾有的明艳,只剩下无尽的空寂。
“曼,我……”他想道歉,但碍于要命的自尊心而拉不下身段。
“结束了吗?”泪水已干的白萦曼哑着嗓,偏过头不看他的脸。
他抽身而起,张开的嘴发不出声音,眉头紧锁。
“我可以离开了吗?湛先生。”她的神情了无生气,目光幽幽地看着前方。
湛先生……他心头一抽,忽地隐隐发疼,他不喜欢她现在的模样,非常不喜欢,即使是冷冷地讽刺他也好过她此时万念俱灰的样子。
“这是我自找的,你也用不着自责,当初我为了挽救春阳而选择联姻,就要承受自己种下的恶果。”是她活该,赶走玥儿换自己来结这个婚,勉强他做不情愿的新郎,她是该遭受报应。
见她吃力坐起身,两手虚软地想套上方才被他撕破的衣服,湛问天不禁愧疚地想扶住她帮忙。
但即使全身无力,白萦曼仍如倨傲的公主,推开他的手,排斥道:“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来。”
“老婆……”湛问天头一回发现自己居然有语拙的时刻,话到舌间却始终吐不出口。
白萦曼缓缓下床走至衣柜前,再拿出一件衣服着装完毕,转身看向大床上神色复杂的丈夫。
“杰森曾向我求婚,允诺会爱我一生一世,但我拒绝了他。因为在交往后我才发现自己虽然喜欢他,却还是无法爱上他。”
“他只能当我很好很好的朋友。所以我不能自私地害了他。他值得一个真心爱他的好女人,而那个人,不是我。”
蓦地,湛问天喉间涌起一阵苦涩,却只能懊悔心痛地看着她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