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有很多女人……只有也难怪他对她毫无印象,就连名字也没有特别的熟悉,看来是风流成性,女人的长相及名字都是在当下参考而已,一旦倦了,也都可以忘了!
“那么,我爹的事就麻烦你了。”她木然的说。
他邪魅一笑,“没问题,不过,我想一个感谢的吻,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吧?”
这个可恶的人!原本寒了的心又迅速被怒火取代。
可即使她一肚子火,也只能走进他,本想蜻蜓点水的交差了事,但邢鹰却猛地出手将她柔软的身子往他怀里带,火热的唇舌与她激烈纠缠……
第二天,从左谦口中证实左大美人的确是万中选一的天才工匠后,李恩一大早就过来见邢鹰,要他帮帮忙,让大美人替他赶些进度,要不皇后的棺椁一到,地宫未完成,事情就棘手了。
没想到,他话才说完,邢鹰便也说有事要请他帮忙。
“说来,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潆潆与左师傅切磋时,意外发现他患有眼疾,她是个善良的姑娘,想请李兄让左师傅回老家去治疗眼疾,否则一代大师若盲了,一身技艺也就没了,她认为可惜——”
李恩蹙眉,“真的吗?难怪工程近日会落后这么多……”
“所以,她有心为朝廷效力,想接替左师傅的工作,李兄觉得如何?”
闻言,李恩很是迟疑,“但朝廷安排的工作非要有左工匠的雕工才能完工,他可以监督,不能走人啊!”
“为何让个视线不清的老丈如何监督?更何况若皇后棺椁到了,地宫却尚未完成,上面怪罪下来,倒楣的也是李兄吧?”
这么说也有理,可是“那件事”能说吗?李恩思考着,不行!现在邢鹰还宠着她、帮着她来说情,绝对不能让他把人带走,所以只要等到木已成舟,他就只能接受事实了。
“不过,这跟我原先的打算不同,所以,我得亲眼瞧瞧左姑娘的确有能力,才能让左谦离开。”
“当然。”
第九章(2)
于是一个时辰后,地宫里,左潆潆拿着刻刀,站上高高的竹梯,神情沉静的敲凿崁在墙面上的青石,从粗略的图案看来,该是一幅骑射浮雕图。
竹梯下方,邢鹰、李恩、左谦、吕杰及几名随从,全都目瞪口呆看着她以几近不可思议的利落刀法完成了草图。
邢鹰虽然看过她雕刻过手掌般大小的饰品,可没想到这么一大块青石对她来说也如此容易。
左谦眸中有骄傲、有喜悦,但也有感伤。事情全照女儿的计划在走,李恩已经跟他说一旦确定潆潆能取代他,他便能回家了。
然而,那代表的是,如果邢鹰没有处理好女儿的事,这将会是他们最后一次的见面……
确认了左潆潆的雕功,李恩迫不及待想派人将左谦送出去,但邢鹰却开口了。
“我正好要带点消息给我义父,就由我的人送他出去吧。”
“哦……也好。”李恩本来已有安排,因参与地宫建造的任何人都得死,所以他已交代收下中途将左谦杀人灭尸,但感觉邢鹰眸中的坚决和那迫人的霸气,他便下意识的改口,“左师傅,我把一些话说在前面,我是体恤你的眼疾才让你离开的,你最好找个山间小屋度过余生,免得你离开这里的消息传到皇室那里去,我可就惨了!”
“我知道,我知道,谢谢李侍郎。”左谦频频行礼,又看向女儿,一脸欲言又止。
左潆潆也只能咽下悲伤、忍住离愁,故做轻快的朝他眨眨眼,“左师傅,你放心啦,我一定会好好做的。”
“……那就麻烦了。”左谦也只能挤出一丝笑意回应,然后,凝重的双眸再看向邢鹰。
他有太多想说却不能说的话,有苦、有怨,更有请托,请他好好照顾他女儿。
邢鹰微微一笑后,看了吕杰一眼,他立即明白的朝左谦一拱手,“请跟我来。”
半个时辰后,左谦终于离开困了他六年的地方,只是一颗心,仍留在这里。
日子对左潆潆而言,开始变得不一样。
她束起发丝,穿上较方便活动的裤装,每天爬上爬下的工作。
但她身上的这副装扮总给邢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可却又说不清为什么。
左潆潆以为成为这个地宫的工作者之一,身边也会有一些奴役工匠来来去去,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跟着大伙从另一个奴役们唯一能走的地道步出,看到了散居在一大片山坡上的简陋屋舍,令她讶异的是,居住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从四周站岗的士兵看来,他们跟她爹一样都是没有自由的人,日后,可能跟她一样会永眠于此。
心情沉重的她在回身往地道下方走时,一名清秀,年约十八、九岁的女子突然追了上来,“那个——你好!我叫何瑶,这几天在送饭下去时,看到你雕的东西,觉得你好厉害,而且,你长得好漂亮!”
何瑶一脸赞叹,虽然她穿的没有过去几年曾来这里参观的女人们金光闪闪,但就是美,美得像仙女。
左潆潆朝她点头微笑,“谢谢你。你在这里是送饭的?”
何瑶用力的点点头,连珠炮的说起她在十三岁时就为了帮忙家计,让大伯把她带到这里赚钱,她一直都在大厨房里帮忙洗菜、煮伙食,已经来了六年了,这一年工事赶得较凶,她虽是女流之辈,有时候也得在大太阳底下帮忙运送石材呢。
“不过,再过不久,我就可以回家了。”她的笑容突然变得好灿烂。
“回、回家?”左潆潆反而愣住了。
“嗯,是厨房的林大娘说的,她说皇陵快完工了,我们大家都可以回家,我就可以回去看我爹、我娘,还有我妹妹,我好想他们啊。”
左潆潆望着这张长期在太阳下工作而晒得黝黑但笑中带泪的动人脸庞,喉咙像是卡了什么东西似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女孩回不了家的,她知道……
“原来你在这里。”一个低沉中带点怒气的男音陡地响起。
她一愣,他怎么来了?
何瑶则是瞪大了那双还噙着泪光的眼,惊艳的看着这名穿得一身黑却贵气十足的俊美男人。
“你——”左潆潆本想介绍何瑶给他认识,但全身散发出怒气的邢鹰却一把揪住她的手臂,拖着她往另一个地道出口走去。
“等等,我的工作还没完成……”她挣扎着。
邢鹰陡地放开了她,瞪视着即便一身简洁裤装,发丝束起,却仍旧清丽女人,“你做的好不够吗?好,走,带我去,看你做到哪里了!”
他在生气,她也明白原因,从她开始接替爹的工作开始,每天窝在地下工作八、九个时辰,一回别院,总是累到梳洗完一沾床就睡。
好几回她醒来时已是天亮,而这个男人也总是忿忿的瞪着她,见她醒了,硬是要狠狠的吻到她瘫软在他怀里才肯放开。
她能怎么办?自从他抛下她后,她心口的伤不曾愈合,现在即使她的心仍对他悸动,每瘫在他怀中一次,她的心就多痛一次,多恨一点!于是她只好在地宫待更晚,有时还像其他工匠们打个盹就继续工作,昨晚便是如此,哪知他会亲自冲到这里来逮人……
邢鹰抿紧了薄唇,边走边不时瞪着与他并肩而行的女人,如果说这个世上有哪个女人能把他整得很惨,非她莫属!
明明告诉自己,她要彻夜不眠、要把自己累到像条狗都是她的事,可是,他就是无法停止对她的关心,他忍耐好多天,逼自己漠视她,但这一颗心就是不驯,竟然为她牵肠挂肚,可恨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