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职责,左楹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和颜悦色地对着萤幕中的两人微笑。“看公馆您好,请问哪里找?”
有了昨天的前车之监,今天她可是确定门窗都锁紧了才去工作,如今屋主男神就在琴房,没有他的同意,她自然不会轻易开门放人进来。
“开门。”屋外的宥父颐指气使地下令,根本不理会左楹的问题。
“抱歉,没有宥先生的同意,我无法擅自作主,请您先说您是哪位,我才能回报给宥先生。”左楹脸上笑容不变,脑中却直接联想到昨天那只疯狗。
这两个人的说话态度还真像,莫非他们是同一窝出来的?
“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谁?你是哪里来的女佣,你可以滚了!”宥父非常不悦,简直不敢相信到儿子家还得像个犯人一样先经过盘查。
“老公你别这样,都怪长曦人笨嘴拙,不会说话,昨天不小心惹恼了长辉,长辉这会儿还在气头上,当然不会想见到我们,这个女佣也是奉命行事,你何必跟个女佣生气呢?”
一旁的宥母立刻温柔安抚,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一点也不温柔,反倒充满挑拨离间的味道,如果把道些话翻译成白话,就是“你儿子是故意把你挡在门外,因为他不爽你”。
“他敢?!”宥父闻言,果然更加生气。“长曦见他回国,好心过来帮他洗尘,他却因为我擅自帮他安排一桩婚事而迁怒长曦,甚至把长曦打得鼻青脸肿,这笔帐我还没跟他算,他敢把我拒于门外?!”
“长辉一定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过年轻气盛……”
“年轻?他已经三十二岁了!”
哇,哪里来的恶烂宅斗戏?
左楹掏掏耳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怎么才一天的时间,昨天发生的事就超级“大走精”,那只疯狗到底是怎么在外头混淆是非的?
记得她之前上网GOOGLE男神的消息时,曾查到男神的继母是小三上位,继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男神一直很疏远这对母子,再加上昨天男神对待那位继弟的态度,必定不会欢迎这个小三继母上门,至于宥父……
唉,这么渣的父亲,换作是她也不想让人进门,所以就算这两人真是宥先生的父母,她也不敢轻易让他们入内。
“小姐,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也是奉命行事,但我们是长辉的父母,并不是什么可疑人物,今天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麻烦你通融一下。”眼看无法成功“安抚”自家丈夫,宥母只好一脸无奈地转而对着左楹好言好语。
“你们真的是宥先生的父母?”左楹维持一脸和颜悦色,只是语气上却开始故作迟疑,大有四两拨千斤的意思。毕竟作为一个合格的专业女佣,就是要懂得察言观色、审时度势,既然来者不善,那么她就该恪尽职守,帮雇主排忧解难。
“当然。”宥母立刻和蔼地点头。
“那请问你们找宥先生有什么事吗?因为我刚刚突然想到,宥先生正在琴房工作,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是绝对不能去打扰的。”
“我们上门当然是为了非常重要的事,我也知道你的难处……这是一点小费,麻烦你了。”
看母和蔼可亲地掏出一千元,可心中却犹如母夜叉般狰狞咆哮。他都把我儿子打成猪头了,怎么可能不是重要的事!
“真是没眼光的东西,竟然请了这么差劲的女佣!”见到那一千元,宥父心中一把火又烧了起来。
“老公!”宥母连忙温柔地出声安抚自家丈夫。
“抱歉,无功不受禄,我可不敢接受贿赂,尤其现在诈骗集团猖獗,若你们真是宥先生的父母,应该不大可能会贿赂我,可你们这样突然拿出钱来……其实你们根本就是诈骗集团吧?”靠,竟敢骂她差劲?好,她就差劲给他们看,想进来?作梦!
“我们怎么可能会是诈骗集团?”宥母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高贵典雅的宥夫人身分会在一瞬间沦为诈骗集团。“小姐,我们真的是长辉的父母,你只要请他来看一眼就知道了。”可恶,这女佣到底是哪来的,真是气死人了!
“抱歉,我刚刚说过了,宥先生在琴房工作,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真的不能打扰。”左楹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只是叫他一声而已!”白莲花终于忍不住爆青筋,露出狰狞面目。
“对不起,要是吓跑了宥先生的灵感,那可不是一千元就赔得起的。”
“你!”
“都怪最近诈骗集团愈来愈猖獗,我也不得不更加谨慎。”再装白莲花啊,哼,气死你!
左楹边说边无辜耸肩,但右手却是迅速揉向小腹。讨厌,肚子怎么愈来愈痛了,大姨妈在凌晨突然造访就算了,现在连恶烂白莲花也跑来参一脚。
“你这个混帐——”
“左楹。”
就在看父准备破口大骂时,一抹熟悉嗓音忽然自左楹身后响起。
左楹一个激灵,连忙循声看向身后那不知何时出现,似乎早把所有对话听进耳里的宥长辉。
“宥、宥先生,我、我……这……他们……”她难得心虚结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虽说帮忙看门本来就是女佣的职责之一,但她态度不恭却是不争的事实,更别说还好死不死被雇主当场抓包。
就算猜测男神不欢迎外头这对奸夫淫妇,但这种情况……完了,男神该不会要扣她薪水吧?
“我知道。”风马牛不相及的三个字,弄得左楹一头雾水。
“啊?”她睁大眼,只能傻傻地看着他。
“你身体不舒服?”宥长辉看向她揉着小腹的小手,缓步向前,却完全吝于给萤幕内的宥父一个眼光。
“逆子,还不快开门!”看到儿子突然出现在萤幕上,门外的宥父立刻提高分贝,破口大骂。
“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到沙发上坐着休息一会儿。”宥长辉充耳不闻,伸手掸了掸根本就没有灰尘的衣袖,仿佛完全没听到对讲机里的声音。
“呃……宥先生,你父亲——”左楹眨眨眼,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
“混帐,我叫你开门难道你没听到吗?你昨天已经殴打你弟弟了,现在又把我关在门外,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宥父在萤幕内暴跳如雷,震耳欲聋的嘶吼瞬间打断左楹的声音。
“肚子哪边痛?要不要去看医生?”宥长辉置若罔闻,看也不看对讲机萤幕一眼,只是扶着左楹到沙发上坐好,左楹受宠若惊,惊得差点跳起来。
“不用了,我只是生理痛,重点是令尊他——”
“没吃止痛药吗?”宥长辉故意截断她的话。
“……我觉得还没痛到要吃药的程度。”
男神,你严重错题了你知道吗?
“好吧,那你先坐着,我去替你倒杯热开水。”
“……”左楹无言以对,只能眼睁睁看着男神走进厨房,然后再扭头看向那被人故意忽视的对讲机——
“你这个逆子竟敢无视我?!混帐,快开门!”
大门开始被人踹得砰砰作响。
“老公你别这样,要是脚踹伤了怎么办?!”对讲机里传来白莲花哭哭啼啼的声音。
“我就是要把门踹烂!这个逆子、孽子!气死我了!”
又是两记震天价响的踹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