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女人说过。”那又怎样?他双亲的基因就是比较好!乔弭老大不爽地瞧着她,这女人今晚话真多。
“但她们都离开了,对吧?”秦好望眨了眨眼,又补上一句:“——就连涂晶晶,也没有例外。”
乔弭狠瞪着她。好,好极了!她非要挖他伤口是吗?
他猛然拔起身子,摔下手中粉扫,硬邦邦掷出四个字:“我不干了。”
轰!躲在角落的欧瀚生双手抱头,疯了!这才消停了几分钟,乔大才子又要闹罢工?
他再也顾不得会被台风尾扫到,连忙冲了过来,“哈哈哈哈……说什么呢,大家不是合作得很愉快吗?怎么突然说不干就不干了呢?大晚上的火气别那么大嘛,哈哈哈哈……”他哈哈假笑得脸都快僵了,乔弭仍是拿一张臭脸对住他。
欧瀚生欲哭无泪。Oh——No!以前乔大才子耍脾气,他还可以请出涂晶晶这尊镇山佛来救场,可是现在呢?现在怎么办?“涂晶晶”这个名字,好像突然变成乔弭字典里的屏蔽词,无论是谁,只要一提起这个名字乔弭就炸毛啊。
欧瀚生还在抑郁,乔弭已经披起外套,大步朝门外走去。
气死人,他不干了!这真是该死的完美的一天,他本该和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起步入结婚殿堂的,现在却不得不受困于此听人嘲笑他的失败,嘲笑他这个蠢蛋是有多没救,才会放任那天底下唯一一个能够忍受他的坏脾气的好女人离开他的身边……
等等!他猛然刹住脚步。
他刚才在想什么?
晶晶……是他心爱的女人吗?
他双脚踩住门槛,呆怔着,无法再朝前走一步,这是个令他自己都感到惊愕无比的全新认知,此刻正如一道闪电般劈中了他。
“乔弭。”白炽灯照耀的摄影棚内,秦好望在他身后轻唤,“去把她找回来吧。”
“什么?”他猛然回头,瞪住秦好望,仿佛不认识这个在一秒之前给出他惊人建议的女人。
“我说,去把涂晶晶找回来。”秦好望直勾勾地睇住他蒙上迷惘之色的褐眸,“乔弭,你还不明白吗?没有了涂晶晶,你——根本什么也不是。”
乔弭震住,胸口猛地抽紧。
的确,荼糜是他和晶晶共同的心血,她的姓氏甚至冠在前面。她离开以后,他除了脾气日渐暴躁、精神时常恍惚之外,在其他方面,确实是一无建树的……
“就是嘛,你这家伙越来越难相处了。”欧瀚生出言帮腔,“再这样下去,你不炒我们,我也打算要炒你了……”哼哼,他欧瀚生也是有脾气的!
“老板现在几乎每天都要发一次火哎,有时候还不止一次……晶晶姐不在,什么都变了……”跟着他来的造型助理也怯怯地举手发表意见。
乔弭傻在原地,听自己的工作伙伴你一言我一语投诉近来的他有多么糟糕,多么不招人待见,他们都在说,好怀念晶晶在的时候……
他垂下眼,望住地面上投射的阴影,嘴角绽开苦涩的笑。
其实,最怀念她的那个人,何尝不是他。
第八章回到我身边(1)
结束一整天的累人工作,乔弭回到自己的公寓,近来时常作怪的胃袋,准时地在他踏入客厅的同一时间隐隐作疼了起来。
他低咒一声,踢掉皮鞋,蜷着身子挨向厨房,准备找些食物随便塞塞肚子。
打开橱柜,里面除去快过期的泡面和受了潮的饼干之外,其他别无一物。
唉……他叹息,又不死心地拉开冰箱。很好很好,只有几颗色泽很可疑、表皮皱巴巴的苹果寂寞地躺在保鲜格内。
想起晶晶还在的时候,厨房从来不会沦陷成这样。她知道他胃不好,高压锅内总是煲着粥或汤品,冰箱里的食材,也总是补得满满当当的。她对他住宅区域内的百货超市甚至比他这个屋主还要更熟悉一些……
她会做早餐给他吃,盯着他不许他摄盐过量,而如今,他每天的早餐变成乏味的麦当劳全餐,没人再冲他念叨薯饼热量高多吃不好。
乔弭盯着那口空空如也的锅子,突然间胃口全失。
他走入浴室,脱掉衣服,拧开水龙头洗澡。
直到打湿了头发和身体他才发现,洗发精和沐浴乳——很不幸地同时用完了。
“不是吧?我有没有这么倒霉啊……”他喃喃自语着,用力摇晃紫色的瓶身,将它翻转过来,再拍拍瓶底——OK,他就是有这么倒霉,寥寥几滴洗发精很寒碜地滴在他的手掌心里。
真是好极了。现在的他,又饿又冷,连洗个澡也不得善终。
乔弭气馁,将空瓶掷向墙角。一声闷响,空瓶砸中墙砖,坠地,掉在他的拖鞋旁边。
没有了晶晶,一切——都不对了。
洗发精和沐浴乳,过去都是由她负责采买的,他的衣食住行,都是她在照料。可是现在,她不见了,他的生活变得一团糟。
这一瞬间,他有些恨起她来。恨她为什么要拿长久的温柔宠坏他,再毫无预兆地把那些温柔一下子全部抽回。
然而,当他浑身瑟瑟发抖地瞪住脚边空空如也的洗发水瓶子,他更憎恶自己。
晶晶的温柔,便似这樽紫色瓶,他只知一股脑儿地倾倒,却不知有天它会见底。
他复又拧开莲蓬头,在哗哗的水声中,在脑中描绘着他们朝夕相处的那段日子里、她悉心为他操持一切的样子。她是那么聪明优秀的女子,却甘愿做他的衬托,做他的管家婆。为他煮粥熬汤,为他采买日用品,替他开车,送他奔赴一项又一项富有挑战的工作……
晶晶她……其实是爱着他的吧?
所以才愿意付出那么多,所以才想要和他结婚。
秦好望说,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忍受他的坏脾气,然而晶晶,却一直坚定地想嫁他,直到……
乔弭颓然蹲下身去,以手覆面。到了这一刻才意识到,过去的他,多自私,多差劲。
他怎会傻得一直没发现她的心思?又怎会蠢得放她离开?
他豁然拉开浴帘,顾不得身上湿,草草披了衣服就朝门外冲去。
秦好望那个女人至少有一句话说对了:他是该把涂晶晶追回来——如果,她还愿意要他的话。
和白澜舟谈妥了工作之后,涂晶晶杀往大卖场,放肆血拼一整个下午,直至天色全暗,街道上霓虹闪烁。她刷掉了近万块的信用卡额度,抱回一大堆购物袋。
她很快乐,没理由不快乐,她的新生活就要起锚了。明日开始,她会有新的工作,新的同事和老板,相信在不久之后,她也能邂逅新的恋情……
她在月光下蓦地停住脚步。
脚下走的,是回家的路,通往她最安心的栖息处,然而她的眼前却突然模糊,有某种烫热液体险些不争气地涌出眼眶来。
她以手揪紧购物袋,在心中对自己说:别再脆弱了,要向前看啊……一切,都会好的。心很快就不再疼了,我在努力了,不是吗?
这时,衣袋里手机铃声响起,日本冲绳女歌手的哭嗓惊醒了她。
会是谁打来呢?刚决定离开荼靡的时候,她试过关机一整个星期,要乔弭找不到她,她也就不会再为他而动摇。
后来呢……后来他八成放弃了,早没在打了吧?
她自嘲地一撇唇。真是的,自己在期待什么呢?都分开一个多月了,以乔弭那么倔强的性子,还可能回头来找她吗?
低下头,她望见彩屏上不断闪烁的三个大字:白澜舟。
原来,是新任老板。她按下接听键,“喂?荼靡造型涂晶晶——”她蓦地住了嘴。该死,怎么改不了口?她已经不是荼靡造型的涂晶晶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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