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水饺包上,还有一只大手——一只比一般男人还要大的手。
她觉得全身的细胞都在瞬间冻成冰块,整个人也变成冰柱了。
因为那个人……那个人竟然是……
尚蹲在地上的人亦同样吓了一跳。
“你怎么……你不是在睡觉?”早上出门时,练彤云明明这样告诉他的。
“你……这些波波猫是你送的?”
秘密已经曝光,再瞒下去就没意义了。
樊云歇有些懊恼,他原本想等两人状况稳定,再告诉她这个秘密的,谁知人算不如天算!
“是我。”他只得坦承了。
“为什么?”她的唇在颤抖,“为什么要给我……给我那些东西?”
“你很喜欢波波猫,不是吗?”
“我哪有说过我喜欢波波猫!”舒波起急急否认。
天!她的秘密被发现了,而且还是被他发现了!
“我知道你喜欢。”他决定与她开诚布公,“而且客户资料上写得很清楚,你每一样产品都有购买。”
“客户资料……”该不会……“你认识雅筑?”
“我们很熟。”
天啊!舒波起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如果波波猫是他送的,他一开始为什么不坦承?
为什么要故作神秘?
“你的目的是什么?”舒波起厉声质问。
樊云歇蹙起好看浓眉,“我会有什么目的?”
“一直不具名的送这些东西过来,若不是有目的,谁会相信!”
喜欢波波猫是她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会一直偷偷送波波猫来,一定有目的!
她想起大学时的不堪回忆,想起当初学长也是多么积极的与她制造相处的机会,她却不知道原来是因为她跟非萼最要好,接近她就等于接近了非萼。
学长也是唯一一个将她当女孩子看待的男生,却不知这不过是射将先射马的讨好手段——先让她觉得他与众不同,再间接影响到非萼对他的观感。
学长用尽心机,非萼的心未倾向于他,反倒是她先沦陷了。
眼前这个人的手法跟学长如出一辙!
她看起来是这么的毫无防备,心有着一大片的空隙,让人这么容易乘隙而入?
非萼很难追,认识她的人都知道,所以就先利用她?
“我承认我是有目的。”樊云歇站起身来,一八五的身高衬得一七三的舒波起变得娇小起来。“而那目的你已经知道了。”
“我知道!”她咬牙切齿,眼前竟有些模糊。“我当然知道!”
她的表情愤恨,让樊云歇愕然。
“看样子你一点也不喜欢我所做的一切。”他的语气带着浓浓的落寞与失望。
他一直以为她的“临阵脱逃”,是因为害羞,万万没想到是因为讨厌他。
他在说废话吗?谁甘愿做一颗棋子!
“就算你掌握了我的秘密,我也不会受你要胁!”
“我要胁……”
“我很清楚你心里在想什么!不管是跳板也好、被当马也好,我都不会受你利用!”她握拳大吼,激动的泪跌出眼眶。“是个男人就堂堂正正的去追求,弄这种小把戏算什么东西!”
她受够了!
这种既窝囊又难堪的事,她绝对绝对不要再承受一次!
“喂,舒波起,”樊云歇跨前一步,抓住退后欲关门的她,“你说的话我完全听不懂……”
“放开我!”舒波起用尽力气将他推开,“滚开!我不想再看到你!”她抓起地上的水饺包,狠狠往他脸上丢过去。“滚!”
“波起!”被拒绝得一头雾水的樊云歇用力拍门,“开门!把话说清楚!”
“滚!”怒吼声隔着门板传来,接着是愤然离去的脚步声。
“波起!”他用力扯着门把。
“你在做什么?”
樊云歇转身,瞧见手上拎着装有便当的塑胶袋的向非萼。
“你怎么回来了?”现在不是才中午?
向非萼撇了下嘴,“我怕波起发烧起不来,回来看看她的情况,顺便买饭给她吃。”
虽然前几天跟舒波起有了口角,但好友生病了,她并不会因此置之不理。
“她精神好得好。”好到可以跟他发一顿莫名其妙的脾气。
注意到地上的水饺包,向非萼好奇的捡起来,上头的图案太过熟悉,她第一眼就发现那是波波猫的水饺包。
“那个人又来了。”
“哪个人?”正忙着打电话的樊云歇头也不抬的问。
“这个波波猫啊,这阵子都有人送这东西给波起,但波起根本就不喜欢波波猫,所以我们猜是送错人了,应该是给映水的。”
“波起不喜欢波波猫?”樊云歇愕愣的抬头。
“对!”向非萼点头。
“她说的?”难道她的室友们都不晓得她的喜好?
“这不用说也知道吧。”
“所以这些都给了映水?”
“对啊!”他为什么对波波猫的东西去向这么关心?“你……”向非萼扬扬手上的包包,“这该不会是你送的吧?”
樊云歇沉默了一下,“不是。”
考虑到舒波起处心积虑隐瞒她的喜好,他决定否认。
“是吗?”她还以为抓到“犯人”了。“对了,你们刚刚在吵什么?”她一踏出电梯就听见了。
“我也不知道!”樊云歇摇摇头,对于舒波起不肯接电话让他感到恼怒,“她跟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吵架了?为什么?”
若要细说从头,就得将舒波起的秘密公诸于世。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所以我想找她问明白。”
向非萼微偏着头,打量着一脸因对方不接电话而焦虑的樊云歇,“我听说,你常跟波起出去?”
长睫掩下又抬起,“看不出来吗?我正在追她。”
他的坦承让向非萼愣了一下。
“也不是看不出来……”她低头思忖了一会儿,“你让她知道了吗?你在追她这件事。”
樊云歇苦涩的微扬薄唇,“她应该知道……但她的反应出乎我意料之外。她似乎不相信……这样说好了!”他耸耸肩,“她认为我会喜欢上任何一个人,就是不可能会喜欢她!”
向非萼一听此言,就晓得症结在哪了。
那个爱逞强的女孩,从来不肯面对自己内心真正的痛。那个结一直藏着,她只是刻意装作不晓得,拿了块布将它盖起来,就当作不存在,殊不知,它仍无时无刻不刺着她,在每一次有可能面对爱情时,就因此而退缩。
她一直看透舒波起这项弱点,也希望她能正视并克服,舒波起却反认为是她放不下这段过往,而对她有着心结。
“我知道原因。”向非萼拿出钥匙开了门,同时将手上的便当交给他,微笑绽露,“进去吧,去告诉她,你谁都不爱,就只爱她!”
除此以外,没有任何方法可把结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