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关靖经她一问,才想到这问题,「很奇怪,照理说应该会有日久生情的情形,可是都没有。」
「搞不好因为太熟悉而激不起特殊的情怀……」桦洁突然噗哧一笑,想到一些滑稽事。
「笑什麽?」关靖好奇道。
「我刚刚想到,若是夫妻俩同是律师,那吵架时不就很高杆?统统以专业口吻质询
辩论,打场小型家庭式官司。」
关靖亦笑了,思及这可能性,「那可说不定。但是找谁来当法官裁决呢?」
「可以确定的是左邻右舍绝对乐於坐在旁听席观战。」
关靖哈哈大笑,佩服她的脑袋瓜子有这番新见解。
这时众人发现老板的到来,纷纷拥上前——
「终於盼到老板娘正式登场。」
「老板眼光真不是盖的!嗯,果然是美人。」
「岂止美人?那手厨艺更是没话说,上次你正好去台北出差,没有尝到爱心午餐,好可惜呀!」
「哇!不公平,改天一定要吃回来。」
大夥七嘴八舌,众名嘴齐聚一堂,场面热闹非凡,桦洁处在这样热切温暖的气息中,忍不住眉开眼笑心情开怀。
「等等,你们让她喘口气好吗?」
关靖好笑的「扫」开前而这堆热情的员工,给桦洁一点呼吸新鲜空气的空间。
「你好,我先自我介绍,民事诉讼案高手刘意敬。」这句话立时引来旁人的哄笑和呕吐声。
「那我就是刑事诉讼高手罗?我是江叶晴。」
一群帅哥美女十分没形象的介绍自己,极尽嗯心之能事的吹牛调侃,大大逗笑了桦洁,更炒热了气氛。
「嗨!桦洁。」晓菀今日打扮得好抢眼,熟稔的与桦洁招呼,脸上堆满了笑意。
「晓菀,你今天好美。」她由衷的赞美,「真是风采夺目!你想迷死在场的男士吗?」
「才不呢!」晓菀故意眨眨眼,「述死这些人有啥意思?我待会儿还想到百货公司作秀呢。」
「真的?」
「骗你的啦!」
两个人笑作一堆,好似十分融洽般亳无芥蒂。
「我说句老实话,你可别见怪。」桦洁强捺住笑,有感而发。
「什麽事?」晓菀啜口鸡尾酒。
「你真的和之前差好多,我喜欢现在的你。」
「那是当时我一时想不开,自然表现得很蠢。」晓菀不动声色道,「我自己想来也觉得很丢脸。」
「我们现在这样很好!」桦洁温柔道,她是真的由衷希望人人处得好。
「或许我能和你进一步做好朋友。」晓菀与桦洁的杯子对碰,「敬我们未来美好的友谊。」
「友谊。」桦洁天真的笑了,她真的以为晓菀已经尽释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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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希尔顿饭店
位於十楼的咖啡厅中,气氛优雅,音乐动人。
和三年前一样,温洛著一身黑衣,性感且出色,让自己舒适自在的椅坐在座椅内,期盼她的到来。他必须重头开始,让时光宛若回到三年前,气氛依旧美妙,钢琴流泄出mermony(回忆)的轻柔音符……看看他的感觉是否依旧?
席薇婀娜移步,笑得灿烂动人。她永远忘不了当年热情滚烫的欢爱是如此销魂甜蜜,三年来她无时无刻不惦念著他性感的身躯和慑人丰采,若不是此次机缘巧遇,公事繁忙的两人还真是碰不了面。
「今夜的我美吗?」慵懒又迷人的抛媚眼,席薇缓缓落坐,不忘摆出最诱惑的Pose。
温洛微笑,欣赏著她美丽的姿态,脑中却突然浮现明明自然、大剌剌「跌坐」椅上的稚气举动。
「温洛甜心,怎麽不说话?我不美吗?」席薇娇嗅,特意暗示性的抚平贴身澧服的波绉,拂过一身动人曲线。
「你很美,愈见动人。」温洛轻柔道。对於她娇媚的脸庞、惹火的身材,他的确纯粹欣赏。
美丽的事物总是令人赞叹的,不是吗?
「你也愈来愈英挺俊美,我好想你。」席薇眨眨眼,「还记得我们在这儿度过的每一个夜晚?」
「三年了。」温洛低语。
气氛如此浪漫,话题却如此空泛……他不知该说什麽,似乎彼此之间除开往事外,再没有更好的话题接续。
他不自禁地又想起和明明天南地北的谈论闲聊,那种畅意开怀把古今多少事尽付笑谈中。
他沉思,模样若有所悟。
席薇不甘受冷落,甩动乌黑瀑丝,诱惑的轻眨眼,一手勾上他的颈项,「你曾教过我春宵苦短……」主动献上艳艳红唇,大胆的灵舌溜入他口中吮吸。
温洛允许自已再次品味地的唇,细细思量。
一番拥吻後,温洛终於大大醒悟,他已不再有往日的感觉,丝毫未有悸动的情愫;相反地,这一吻令他深深发觉与明明的情意缠绵才是隽永、惊心动魄的。
温洛释然一笑,总算画清分界,明白自己的心意。他凝视喘息未平的席薇,「该是我向过去的年少轻狂告别的时候了。」
「什麽?」席薇怔愣,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谢谢你曾经给过我的美丽幻想。」他潇洒的亲吻她手背,一挥手,转身离去。
「你去哪儿?」她跺脚,此时不该是燃烧缠绵的激情夜?
「去向我的未来求婚。」他抛下清飒朗笑,不再回头。
席薇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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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菀,记得面团要醒够……醒?就是揉和啦!让面团发酵,我们一般称之为‘醒面’」桦洁正在对晓菀做电话教学,「对……然後在烤前涂上一层薄薄的蛋液,不但保护面包不使龟裂,还增加金黄色泽,引人垂涎。……好,那有问题再打来问我。」
桦洁一旋身,却被一脸沉思的明明吓到,惊叫一声。
「有问题。」明明观察後作下结论。
「干嘛?」桦洁拧拧她鼻尖,「你哪边有问题?」
「去,我还头壳坏掉咧!我是说,你和魏晓菀不是生死仇敌吗?为何变得如此融洽?」明明质疑。
「我们本就无怨无仇,不过是她因爱生恨才有那些误会,但现在一切都明朗了。」
「好好哦!」明明支著下颔,想起自己多舛的恋情。
「别想太多,等温洛消息准没错。」
「我已想开了,不再镇日烦恼,否则家里那几盒面纸哪够?早就被我拭泪用光啦!」明明比出号啕大哭样。
「哈!」桦洁故意探她额头,「会开始胡说八道,表示你病已好了一半。」
「当我神经病啊?看招!」
明明哇啦哇啦扑上,两人近身「缠斗」,一时之间笑声、尖叫、埋怨充斥屋内。
「好累。」四脚朝天瘫在地,明明手脚软酥无力的叹道。
「不得不服老罗。」桦洁乱扯,「看我多牺牲,充当老莱于娱亲,还给你兼当沙包练拳。」
「谁娱乐谁呀?」明明没力地哀叫。
「喝不喝绿茶?我下午冰镇了一壶。」桦洁勉力起身,玩得浑身大汗,口乾舌燥。
「嗯!」明明索性一翻身,跷起二郎腿。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喂,哪一位?」明明一伸手接起。
「明明,我爱你。」是温洛深情的呢喃。
她的王子。
明明霎时忘却疲乏,揪著满腔喜悦,声音颤抖的问:「你……你在哪里?」
「我爱你,永远。」
「温洛……」她期待再多听几句。
「我已确定自己的感情,不再迟疑,没有迷惑。」
明明只能噙著泪水,哽咽的低唤:「温洛……」
「等我的到来。」说完,他收了线,只馀下语音枭袅。
他确定了!
明明强捺心头狂跳,迫使自己再次消化、咀嚼他的话
我已确定自己的感情,不再迟疑,没有迷惑!
她的心刹那间释出所有的欢喜快乐,大大地咧唇重展笑颜。他穿越重重心网,终於回到她身畔了!
「桦洁!他爱我,他爱我哟!」明明飞扑向桦洁,激动地又叫又笑,「温洛他……」她疯狂点头,喜悦的泪水流满腮。
「恭喜你。」桦洁欢呼,紧紧抱住她,为明明感到相当高兴。
一切总算苦尽甘来,多日来的愁悲怆然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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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镇日期待温洛的身影出现,然而一等又是三天过去。
「老板娘,我销假上班……咦?」小青将背包摆进橱中,转过身瞧见发呆的明明,惊喜道:「老板娘,你回来啦?赛尼亚各好玩吗?」
「别提了,她是一路哭回来的。」桦洁笑著抢白,一边忙著将昨天没卖完的面包揉碎成泥,打算拌肉煨附近的野猫、野狗。
「谁说的?」明明总算回过柙,抗读道,「赛尼亚各美极了,风光明媚,宛如人间仙境。」
「哇!改日可以去那里度蜜月。」小青雀跃拍手,忘形大喊。
「度蜜月?」明明和桦洁默契十足地相视一眼,而後贼贼地「包围」住她。
「两位老板娘……干嘛?」小青心里毛毛的,本能告诉她,当这两位老板娘暧昧的盯著自己时,就表示代志大条了。
「和你的阿娜答言归於好了?」明明先开口问。
「听说甜甜蜜蜜、意犹未尽,还谈到度蜜月?」桦洁接著说,神情促狭。
「呃……啊……」小青咿唔窘笑,突地向外一指,「关帅哥来了。」
「少来,关靖今天去台北洽公,後天才会回来。还想做垂死的挣扎?」桦洁「邪笑」一声。
「那……」小青举双手投降,其实早想和她们分享喜悦了。「两位女大王,容小女子细细道来。」
「请坐。」明明好奇又关切地问:「到底是怎麽回事?」
「或许是交往久了,感情自然沉淀,就像有首歌词爱情常常在我们习惯了以後,慢慢的出走,等到你我不知所措,莫名其妙的分手……我们就是这种情形,彼此的爱并未稍减,只是因习惯而慢慢变淡。」
「情侣最怕这种情况,尤其夫妻更要避开这种可能性。」桦洁喟叹,「太多的爱侣常常因习惯彼此,而不再用心去经营感情,最後任其莫名逝去,实在可惜。」
「我和守一就是这样,在爱情火花燃烧时相恋相依,可是不懂得将它维持细水长流的隽永,所以渐渐失去感觉。」
「那怎麽办?」明明急性子,忙问道。
「所以我彻底的反省我们之间的问题,掀开所有的粉饰太平。」小青思及当时的惶恐,犹有一丝丝悸。「和他开诚布公的谈过,了解他的想法和意向。」
「然後?」桦洁颇佩服小青的魄力,也相当赞许她明智的决定。
「幸好及时挽回。」小青甜甜笑道,显是有一番缠绵情事。
「恭喜。」桦洁诚心视福,「终於挽回这段感情。」
「他……还向我求婚。」小青羞涩的低语。
「哇!你答应了吗?」明明迫切追问。
「我说等我夜校毕业後再计划婚事。」
「那快了哦!我们去当伴娘。」明明自告奋勇,「桦洁,对不对,」
「只怕你先当新娘子。」桦洁羞她,「温洛应该更迫不及待。」
「他?」一提起温洛,明明忍不住有些怨言,「叫我等他来,可是到现在都不见人影。」
「也许他想给你一个惊喜啊!」桦洁安慰她。
「谁知道。」她耸耸肩,每日望穿秋水,总难免有些怨对。
「要不然等他上门时,我们帮你报仇,一人踹一边,然後再帮你棒打薄情郎,以消你满腹怨气,好不好?」
「算了,看他挨揍我会心疼的,就饶他一次吧!」明明没志气地道。
「哎呀!不好。」小青吐吐舌头,「我们枉做小人。」
「嘿!女人,稍微有骨气点,这麽轻易就降服在他西装裤下?」桦洁开玩笑道。
「我这是以柔克刚,教他心生歉疚,然後他就会多疼我一些啦!」明明精打细算,眼光可放得很远。
「他还不够疼你?我看他是将你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伯化了,真是令人看了眼红。」小青摇头,「如果守一也这样疼我,我就爱死他了。」
「谭雁青,你皮痒吗?」明明跺跺脚,不依的喊出她的全名。
「是呀!吃这个也痒,吃那个也痒……」小青嘻皮笑脸的促狭。
「看我面团伺候!」说完,明明抓起一把面团旋身投去
「哇!」隔壁二始一进门正好「中镖」。
只见「凶手」和幸免於难的「被害人」躲的躲、逃的逃,一溜烟全不见了。
「老板娘!」二姑没好气的喊。乌龙搞到她身上来了,简直令人哭笑不得。
「随便你拿,统统不要钱。」明明探出头「示好」。
「对呀!反正扣小青的薪水。」桦洁忍笑帮腔。
「哇!」小青哀叫,装出心痛的模样。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二姑爆笑出声,「好了,我拿条土司就走,我孙子还等著吃早餐呢。」
她在走出店前不禁又笑了一阵,真是被这群女孩打败,永远有瞧不完的「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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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桦洁,你要出去呀?」明明搔搔头,打著呵欠。
「嗯。」桦洁频频照镜子端详,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头,抹上胭脂又擦掉,神经兮兮的。
「相亲哪?」她一屁股跌坐沙发上,左看看右瞧瞧。
「这话别乱说,关靖会吃醋的。」
「那你干嘛这麽慎重打扮?」在她印象中,桦洁很少施脂粉的,今天是什麽重大日子让她如此盛妆打扮?
「我待会儿要去见我未来的公公。」
「哇!」的确是大日子。
「我看我还是素净著脸好了,自然也自在些。」桦洁将抹上第N次的粉擦掉。
「可是没有化些妆有点不礼貌。这样吧,」明明终於看不下去了,决定伸出援手,「化个淡妆。」
「好吗?」
「扑点蜜粉、搽点浅色唇膏……瞧!这就好啦。」大功告成!明明将她推至镜台前。
镜中的人儿淡雅清新又微带嫣红光彩。
「古今第一大美女,是吧?」明明笑嘻嘻。
「我好紧张,不知道关伯伯会不会接纳我?」
「一定会,你是这麽温柔娴淑,上哪儿去找更好的媳妇!!」明明为她打气鼓舞。
「也许他的眼光标准订得很高,毕竟他们是上流人士、书香世家,选择媳妇的条件想必很严苛。」桦洁还是不放心,自卑感又逐渐冒出头。
「有自信的人最能摄服大家。你不也说关靖给你相当的信心?你要因爱而勇敢哪!」
「开玩笑,我是个平凡女子,自然会有惶恐纷乱的情绪……」桦洁皱眉,「唉!说的总比真的去做容易。」
「船到桥头自然直。何况你们彼此相爱,一定能克服一切横逆,步上平坦的康庄大道。」明明比著夸张的手势,为好友加油打气。
桦洁噗时笑出来,心底轻快不少。「承你尊口贵言,今日此行必定马到成功。」
关靖恰巧隔著玻璃窗朝她挥手,明明眼尖瞧见,将桦洁往外推出,「趁你心情明朗时快去吧!拜拜。」
「那你呢?」桦洁不放心的问。明明近来又轻愁锁眉,若有所待。
「我在家做‘望夫石’,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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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大学附近一楝白色大洋房矗立在桦洁眼前,令她一颗心又不自觉揪紧,「好典雅又气派……」
「家父喜欢大宅的宽阔自在,反正这是自己的地,随他爱怎麽规书都行。」关靖熟练又平稳的将保时捷驶入庭院中,停在一辆欧宝旁。他微蹙眉,看著这辆眼熟的车。
「你父亲好风雅。」桦洁环视庭园中的一业萧湘九弦竹,和陶器里盛放的松叶牡丹,林林总总的奇花鼓妍绽放,尽是她从未看过的品种。
「自退休後他便倾注於花草方面,这些稀奇品种皆是自荷兰进口,要不就是他花了不少心血亲手栽植。」
「文人气息重,想必儒雅慈祥。」桦洁心稍安。
「家父性烈如刚,之前在律师界便是铁硬汉子,老来时花弄草便是想修身养性。」关靖笑著解释。
「唉!」看样子只有自求多福了。
一进充满中国风味的厅中,关靖就微笑快步趋前和一白发、神情严正又带欣慰的老者拥抱。
「爸。咦?柳伯伯,您也来啦?」关靖向座上客打招呼。
「好久没见到你了,嗯!的碓英伟不少。」柳云生别有用意的细细打量著他,「关兄,那这件事都交给你了。」
「包在我身上。呵呵!我还得感激你呢。」关天华爽朗的起身送走柳云生,这才发现一旁的桦洁。「这位是……」
「关伯父您好,我是苏桦洁。」她心儿卜通跳,又是紧张又是喜悦,丑媳妇见公婆的心情的确好复杂。
「苏小姐……」关父望向儿子,「你的同事吗?」
「不,她是你未来的媳妇儿。」关靖微笑道,心想父亲老催他结婚,这下子一定欣喜若狂……
「开什麽玩笑?!」老人家大愕。
「爸,你不高兴?」关靖奇道。
桦洁更是一颗心直往下沉。
「方才柳伯伯来和爸谈一桩婚事,我已经答应了。」
「什麽?」关靖猛然坐起身,俊脸上充溢著不可思议和惊愕。
「爸也看过那个女孩子,她来家里很多次了,是个既美丽大方又温柔能干的女孩。」关父摇头晃脑道。
「太荒唐了。」关靖不接受,怒气顿生。
「我知道你一时不能接受这种老式的安排,但是相信爸爸的眼光绝不会错。」
「不!」他一手爬梳著浓发,坚决道。
「你甚至还没看过她呢,她也是个律师哦,无论身分家世和职业兴趣都与你相符,再也适合不过了。」
「我爱的是桦洁。」
桦洁看著他父子俩怒目相视,几乎快吵起来,内心十分复杂,被排拒的惊惶混著不忍见他俩起争执的心慌,她一心想振奋起来的念头已被淹没。
当她正想强振理智和信心与关靖并肩共同为爱而努力时,却被关父的一番话打散
「她既非你工作上的好夥伴,能帮得了你什麽忙?我看你要娶她的功用大可请个女佣代替,你现在最重要的即是事业。你知道吗?我中意的那个女孩就在你事务所工作。看,多乖巧啊!」关父翻出一张照片,照片中人儿艳光照人。
「魏晓菀?爸,你才在开玩笑。」
「就是她呀!这女孩又乖巧又漂亮,和爸爸聊过好几次天了,条件著实不错。」关父滔滔不绝,口气坚持道:「反正你娶她不会错。她昨天还来看我呢!」
「魏晓菀?」桦洁心一震。不会吧!晓菀一直对她十分友善,且诚挚的表示已放弃关靖,难道……她白了脸颊,血色尽失。
魏晓菀始终在她面前扮演双面人,明里对她示好,实则在暗地阴谋取代她的地位?
桦洁再也忍不住了,她需要好好思考、冷静一下。於是她捂著唇道:「抱歉!」便冲了出去。
「桦洁!」关靖心焦如焚的唤著。
可是当他追出门口时,她刚好拦住一辆计程车,扬尘而去。
他又气又急的跺著脚,正打算前往庭中开车,却被关父叫住:「不准走!我话还没说完。」
····································
一路上,桦洁拭著愈涌愈多的泪水,心里既难过又委屈,却有更多生气的成分。
她觉得自己被背叛了,这是她一时想不开冲出来的原因。
晓菀怎麽可以这样?明著与她把手言欢,可是在背後已做足工夫,让关伯父已有了先人为主的观念,教她人关家之门这条路注定走得困难艰辛。
她不会被打倒的!强烈的怒火迅速燃起。她一向最痛恨这种小人行径,绝不会议魏晓菀就此称心如意。
如果她不是这般了解关靖,如果不是对他俩的爱情如此有信心,说不定就会屈服在这恶劣情势下。既然晓菀已在关伯伯面前抢尽风头,自己就可毫无顾忌的与关靖携手对抗这颗顽石,她相信她拥有关靖的爱便是拥有无数力量。
晓菀算什麽!空讨得了老人家的欢心,可是关靖不爱她又有何用?难道她还能押著关靖这个成年人上礼堂结婚不成?
桦洁吸口气,重新建立好信心,洒脱的说道:「司机,麻烦你回到刚才我上车的地方。」
纵然司机先生满脸疑问,她也不在乎了因为她正要去面对生命中最大的一次挑战。
坚定的下车付了帐,桦洁一步一步的走向那楝大宅,刷地的一声打开大门。
「桦洁!」关靖又惊又喜的奔来拥紧她,不敢置信她又回来了。
「嗯,我回来和你并肩作战。」她笑道,刹那间自信的光彩炫得迷人,准备先和他把这难题搞走。至於晓菀……她也不会让她溜掉,以後再决定如何对付她这阴险奸佞的小人。
「无论你们怎麽说,我还是不会改变心意。」
「爸。」有桦洁在身旁,关靖心更坚定了。
「晓菀那女孩我很喜欢,知书达礼,而且又是你事务所的一员,可以和你互相扶持、携手奋斗,一定会是个好太太。」天华执意这,「这样不是很好吗?同是律师,观念相近也较能沟通。」
「我爱的是桦洁。」
关靖言简意赅却斩钉截铁,教桦洁又是心喜又是心酸,不敢想像关靖若离开她,她该怎麽办?
「她是个不错的女孩,你试著接纳、了解她後,自会喜欢上她的。」
「爸何必把问题搞得如此复杂呢?」关靖想不通,父亲的择善固执已大走火入魔了,这硬脾气愈老愈是顽固。
以往还有母亲来规劝父亲,用柔情说动他,可是现今母亲已去世多年,怕再没人可以将他的直肠子导向……
「不复杂啊!一个男人就是需要一位可以在事业上辅助他的妻子,共同去推动理想。」天华脑筋转不过来,一迳坚持己见。「而她能给你什麽帮助?」他看向桦洁。
又来了!桦洁原本尚有几分顾虑不敢直言,听他这麽贬损自己,早将那些顾虑抛到九霄云外。
她最气这种看不起人的说法,难道爱个人要先做职业配对?又不是小孩子扮家家酒、玩连连看,感情的事跟职业有啥关系?
「我不能帮助他什麽,」她冷静的开口,「他的事业我不懂,我和他更不属同行,甚至连六法全书我都没翻过几页,但是我们彼此心系,愿意福祸与共。」
「你……」天华被她突来的滔滔辩白惊怔住。
「我可以提供给他一个舒适温暖、充满爱的家,每天回来有热腾腾的饭菜、笑吟吟的老婆等著他,疏解他工作後的疲乏。他不开心,我逗他发笑;他欢喜时,我分享他的喜悦,我能让他完全无後顾之忧的去冲刺事业。」
「但……」天华被她脸上湛然的光彩所慑,浑然忘了先前反对的理由,一时语塞。
「我也绝不是贪图你关家的财产,今天就算关靖只是个穷困潦倒的小律师,我依然爱他,因为他的真、他的坚毅、他的志气和才气。」桦洁瞅著一脸感动的关靖,嫣然一笑,「我甚至可以说——不为什麽,我就是爱他。」
「那……」天华怔怔。
「请问以前关伯母是律师吗?」她问。
「不,她是家庭主妇。」提起妻子,天华神色有些黯然,玉燕是那麽温柔娴淑的女人……
看著天华陷入回忆中,现出柔和又忧伤的脸庞,桦洁已知这步棋走对了。「您一定很爱她。」
「当然。」回想枕畔的盈盈笑语,体贴的守候他的归来……天华突然好怀念玉燕在世时那温馨的感觉。
「那就是了。」桦洁微笑,别过头道:「无论如何,我希望您正视我们的真心。我先告辞,您考虑吧!」
「我送你回去。」关靖深情的握住她的手。
「不用,你陪伯父吧。」桦洁柔声道,「我没问题。」
「女孩,你说你叫什麽名字来著?」天华突然开口。
关靖和桦洁惊讶的回过头,不可思议的再互望一眼,喜悦渐渐在彼此眼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