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是红狮子吗?”一人低声惊呼。
“好像是,你瞧他那异于常人的身长,还有那威武的气势,难怪屡战屡胜,是我们北国的第一大将。”另一人也不自觉地压低声音说话。
“可是你看到他的眼睛了吗?听说他的眼珠子是红的,如果被那地狱之火看一眼,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这人话里带着几分诡异。
“我怎么敢看?听说红狮子长相俊美无俦,但真正见过的没几个。毕竟是地狱之火嘛!”这话说得又敬又畏,而其实那马儿飞快地奔过街道,就算想看他眼睛也没机会。
街上的骚动未停,传言更是多到不行,但飞马上的男子一刻也没停留,直接策马奔入皇城。一到东门外,他将马缰抛给旁边守门的武士,算是交代人家照顾他的马。
然后这个高大的男子一身黑衣劲装,一头黑似墨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壮硕的身子处处有风霜的痕迹,即便是那张俊脸,此刻也罩在风霜之下。他有双细长的眼,目光尖锐而冷冽,挺直的鼻梁则是阎家男子特有的特征,薄唇紧抿,让他看起来更吓人。
才跨入偏殿,他就朝端坐在桌后的人行了礼,随即皱起眉。
“何事将我召回京,王兄?”阎罗焰,也就是这一路飞马入皇城的狂妄家伙开口了。
坐在案首的男子脸色沉静,深凿的五官跟阎罗焰有几分相似。此人正是北国的掌权者阎罗彻,亦是阎罗焰的亲大哥。
“风尘仆仆从西北归来,怎不先休息一宿再进宫?”阎罗彻神态沉稳,仿佛眼前并没有一个无礼的家伙正怒视着他。
“西北防御工程即将完成,我很想知道为什么这时间召我回京。”阎罗焰敛去不耐烦,其实很清楚皇兄不会没事找他回来,只是花了这么多时间在西北战事,就在即将完成的最后一刻,他被拖离了工作岗位,当真是不大舒服。
北国这几年最重要的战事都发生在西北,西北的邻国好战,战士也格外剽悍,在阎罗焰率军去平定之前,确实带给北国相当的困扰。阎罗焰将大部分时间花在驻守西北,这两年更是积极筹建防御工程,只要建好了,往后将不需要他亲自驻守,也能保北国平安。
“南疆战事起,我要你去接手。”阎罗彻说着眉头微微皱起。
见到素日极少大惊小怪的皇兄出现这种神情,阎罗焰不禁好奇。“南国一向没有太大战力,多年来偶尔有些零星战事也都能迅速平定,加上山势的天然屏障,南疆的防御向来不是难事,为何特地要我去?”
“那是以前。南国新帝上任不到半年,已经发动几次战争,而且战绩都不错。此番攻打我们,其野心昭然若揭。虽然由于祈雾山的山势屏障,尚未真正入侵我们领土,但是两军交战,我军已经吃过几次亏,所以我才想你去。”阎罗彻解释着。
“当真?想不到南国真有掌兵人才?哈哈,这我倒是好奇。”阎罗焰笑出声。
阎罗彻直盯着自己的弟弟瞧,目光若有所思。“你不知道你那“红狮战神”的名号已经快不保了吗?南国真正厉害的不是这个将军,而是他有一个聪明的军师。据说这个军师有一头红发,只要他在营中,没有打不赢的仗,边界的人笑称这是新任的红狮战神。”
红狮战神是阎罗焰的绰号之一。阎家的家徽是只狮子,自从阎罗彻掌权后,分封了几块领地给他的皇弟,这些领地都插上各个兄弟的旗帜,而红狮则是阎罗焰的旗帜,排行老二的他是个战将,这么多年来战功彪炳,所以被称为红狮战神。
“红狮战神?哈!”阎罗焰冷嗤。“没关系,我比较喜欢我另外一个绰号——地狱之火。”这次附带着一抹冷笑。
地狱之火的称号来自阎罗焰那恐怖的脾气,正如他的旗徽一样,黑底红狮,他有着可以让地狱着火的脾气。战场上,人人传言只要被他那双眼眸看一眼,就小命不保。所以大家常说,他不是姓阎,是姓阎罗。
“怎么,不敢去迎战这个新家伙吗?怕万一对方打败你,这打败红狮的战神,自然也就会是新的红狮战神了。”阎罗彻故意调侃自己的兄弟,他很清楚焰的脾气,不可能不去迎战这个新的对手。
“哼,你用不着讽刺我,我也会去的。我的军队要今晚才能抵达京城外,我需要粮草跟武器,后天应可启程。”阎罗焰实事求是地说。
“粮草跟武器修都帮你准备好了,这两日你休息一下,你的兄弟们都在抱怨几百年不曾见过你了,晚上一起用膳吧!”阎罗彻说,他提到的修是他们的三弟,人称白狮子的阎罗修。
“随便你们。”阎罗焰撇撇嘴,不置可否。
北国的统治者阎家,不曾发生过为夺皇位而兄弟阋墙的事情,除了因为众兄弟感情要好之外,这皇位被视为苦差事也是重点。既然大家都不想当,那么身为长子的黑狮子阎罗彻就倒楣地承接了,其他兄弟毫不犹豫地陷害他去当王。
而每当总是在外征战的阎罗焰回到京城,兄弟们就会逮到机会吃饭喝酒,聊到天亮,这几乎是个不成文的惯例了。
只是阎罗焰的心思有部分已经溜到南疆战事上了。什么样的军师这么神,他倒想亲自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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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军队中,将军营帐里,两个男子对桌而坐,高的那个穿着一身军服,身材魁梧,看就知道是个将军。而他对面的男子则一点都不像军人,瘦弱得令人发指。一身的灰长袍,头顶灰色宽帽,帽下是条粗辫子,五官平凡,身材瘦弱,唯一特别的是发辫的颜色,在烛火下那红色更明显了。
“晚上我得出营。”这名瘦弱的男子边吃饭边宣布。
“不行。”那将军低声沉喝。“我不希望你出这营帐一步,连解手最好都别出去。你知道风险的。”
“三哥!”这回这瘦弱男子的嗓音多了几分女子的娇气。“你想要我脏死啊?我已经三天没洗澡,受不了了啦!”
“别叫我三哥,万一被听到……”这位将军正是南国的主将尘无痕。“我真不应该答应让你来的,一个姑娘家混进军中,说有多危险、就有多危险!”
“可是一切都很顺利啊,上次我跟着你去西边打仗,我们就打赢了。北国很难攻打,皇上硬要你来打这场仗,我岂能让你自己来而不帮忙?我只剩下你一个兄长了。”尘无垢压低嗓音说。
尘家历代替南国打仗,无垢的父亲、大哥、二哥都死于战事,她只剩最后一个兄长了,她没办法看他冒险,所以死赖活赖就是要跟着去打仗。身为尘家唯一的女儿,她不会武功,身体瘦弱,但是却因为从小身体不好,读了一山的兵书,在用兵上比她的兄长都要精辟,这也是尘无痕无法坚定拒绝她的原因之一。
“总之,这实在不是个好主意。上次你不小心曝了光,人家看到你异于常人的发色,现在都传言你是新的红狮战神。我实在不愿意你曝光,只等这战事结束,你就得回家,以后再也不准你上战场来了。”尘无痕担忧地说。
许多人想在战场出名,但他一点都不希望自己的妹子出名。即便他很清楚,若身为男子,他的妹子会是一名优秀的军事人才,但是既然身为女儿身,太多的限制跟危险存在,让他这个做兄长的无法置妹妹于险地。
“谁想要当红狮战神?我瞧那个阎罗焰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一切都是传言太夸张了。这几次交锋,他也没讨到好处。”说到此,她的嘴角缓缓浮现一抹得意。
其实她并不喜欢战争,更觉得跟北国打仗是劳民伤财之举。因为两国间有着两道山的天然屏障,再怎么打就只是在争夺两山之间那块无法耕种,没有什么作用的窄小地界,对国家并没有什么实质帮助。
她也不喜欢甫登基不久的新皇,太过好战,专打没必要的战争。从来不曾想过有多少家庭会在战事中破碎。但他们尘家数代都是武将,对朝廷又是忠心耿耿,使得她不得不来蹚这趟浑水。如果连三哥都战死沙场,她不知道娘怎么活下去。
“他会被称为地狱之火不是没原因的,至今他都还没亲上战场,你说这话为之过早。”尘无痕谨慎地说。
“地狱之火?你是说那个他眼睛会冒红色的火焰,只要看到的人都会死,那种可笑的传言?我跟你说,那是因为他的旗帜上有红色的狮子,旗帜映在瞳眸底产生红色的光芒,让人错以为是火焰了。这是心理战,传言让敌人太害怕,所以才产生这种错觉。搞不好这传言是阎罗焰自己放出来的,这也是一种兵法。”尘无垢不以为然地说。
“不管是不是幻觉,这都不是场好打的仗,再下去即将下雪,这战事万一拖到那时,对我们只有越来越不利。”
南国人不若北国人耐寒,所以万一进入下雪期,将会大大削减南国的战力。
“我早说过这是场无意义的战事,北国的边境有祈雾山,我们的边境有赤雪山,两山之间只有短短几十里宽,我们再怎么打仗,边界都是在这几十里挪动,实在没什么必要打仗。”尘无垢叹口气说。
“但皇命难违,既然领旨上战场,岂有不战而降的道理?”尘无痕也无奈,但根深柢固的忠国观念让他无法放下责任。
“三哥,这战事之后,能不能辞官?娘年事已高,我们可以搬离京城……”
“这事情需要从长考量,眼前战事为重。你休息吧!晚上我要与副将讨论些事情,可能很晚才回来,你先睡下。”为了怕自己妹子身分曝光,尘无痕让妹子跟自己用一个营帐,就算因此有流言传出,总比让她身分曝光好。
“三哥!”尘无垢懊恼地拍了下桌子,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兄长走出营帐。
独自在营帐里晃了一、两个时辰,她把能看的兵书都翻过一遍了,实在找不到事情好做。在这天然地理限制重重的地方打仗,能用的兵法她都一一研拟过了,至今这些兵策也都管用。打这种不会败也赢不了的仗,对她来说一点挑战性也没有。
“天哪,不行,我一定要去洗澡。”她受不了地甩下兵书,拿起她的布包,将需要用的物品收好,随即走出营帐。
在营门口没被守门士兵为难,她步出军营,走入山里。而虽然一路频频回头注意,但她还是没发现自己身后尾随了一个跟踪者。
阎罗焰不可思议地摇摇头,不知道眼前这人到底想去哪儿。既然他从将军的营帐出来,应该是尘无痕身边的人,但瞧他身子板瘦弱,这样的人真的能打仗吗?
混进南国军队一整天,阎罗焰一直都没能见到令他好奇的军师。可今晚他替一个闹肚子的士兵守卫,倒是看到这家伙形迹可疑地离开营地,他就跟了上来。
随着那人在山路里绕来绕去,他一度怀疑过这是个陷阱。说不定越过这个狭窄的山路,就会跳出一群人来围捕他。不过后来经过他观察,这个私自出营的家伙若不是武功很低,就是完全不会武功,因为他刻意放重脚步,对方却不曾发现。
想起最近的种种事情,他不禁要失去耐性了。接令来到南疆打仗也一个月了,他竟然连连吃了几次败仗。虽然他没有亲自上战场,但几个战略都失败,让他颇为懊恼。对方似乎早就猜想到他的策略,总是能在关键时撤退,半点也不着他的道。原本打算一个月内要结束这场战役,而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这几次交锋下来,阎罗焰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军师是个了得的家伙。据说军师叫白尘,极少露面。还有个说法,白尘与南国的将军尘无痕有着暧昧的关系。他才不管这家伙是不是有断袖之癖,他就是想亲自会会这人,所以才会不顾属下的反对,亲自混进敌营侦查。
正当阎罗焰即将失去耐性想擒住那私自溜出营的家伙时,他听见那家伙冒出一声惊喜的叹息,他随即警觉地躲至大石后面。
“终于到了!”尘无垢开心地低呼一声,将手里的布包往岩石上一搁,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烟,她才开始解开长袍的盘扣,缓缓褪去外衣。
随着外衣落地,发辫被解开,一头丝缎般的长发披散开来,躲在岩石后的阎罗焰瞳眸惊异地瞠大了。
而当白皙的肌肤被露出来,映着那头如云的秀发更加美丽时,他的目光根本无法移开。只见她弯身先掬水洗了把脸,从布包拿出一块皂,在脸上搓洗后,再抬起头,那张容颜更是让他舍不得眨眼。
这女子十分吸引人,虽称不上绝艳,却是极有灵气!
她脸上的颜料一洗净,露出白皙的肌肤,透着玉润般的光泽。那双眼眸低垂,暂时掩去了慧黠神采,给人一种温驯之感。她的鼻梁细挺,鼻头小巧圆润,带着几分童稚之气,但秀鼻下的双唇撩人遐想,可跟童稚一点关系也没有。她的唇瓣不厚不薄,在秀雅的鼻梁下显得十分贴切,而她抿嘴的模样更给人一种娇俏的感觉,同时也让他怀疑她的性格可能不像外表这般柔和。
那张白皙的脸蛋衬着她的眼眸更为莹亮、动人,而那头披散的发丝,随着她泡入温泉池中而浸入水里。她就像个掉落凡间的精灵一样,宛若不属于人间。光是这样望着她,他的心底就燃起了一种炽热的火焰。
他跨入月色中,角度的移转让他看见月光映照在她那头又长又直的发丝上,辉映出红色的光泽。
红发!
一瞧见她的发色,他浑身一震。红色是他的颜色,这女人也该是属于他的!
“什么人?”尘无垢惊呼,在转头看到他的同时,第一个反应是扑身去拿岩石上的衣物。
然而他的动作更快,脚下一点,在她的指尖摸上那衣物前,已先掠夺走那一团衣物与布包。
见自己失去先机,她赶紧反身退至一块突起的岩石后方,试图遮掩住自己。
“大胆!”她怒喝。
他的反应是掀起一边的浓眉。看来这女人真的并不温驯,即使身无寸缕,说话的模样还是像个公主,极有威严。
“要说大胆,应该没人比得过你。一个女人混在军队中,还不算大胆吗?”他的嗓音带着讽刺的笑意。
“你是哪一营的士兵?我命令你赶紧把衣物还我,否则你难逃军法。”尘无垢看着他身上穿着南国士兵的衣服,脑袋努力想着该怎么脱身。这下三哥会骂死她了!居然让身分曝光了。
“军法?军法有说女人在你面前脱衣服时,不可以张开眼睛看吗?”他的声音含着笑意,听起来就像在逗弄小老鼠的猫一样恶劣。
“你……”她气恼地瞪着这个高大的男人。老实说他的眸光看起来那般不怀好意,让她不由得打起冷颤。但她若在此时示弱,那么她就输了。只要他是南国的士兵,她就还有机会说服他放她走,然后再找三哥解决这件事。
以后她就算真的臭死也不来洗澡了,要不是自己手脚容易冰冷,而这处温泉又隐密,她也不会偷偷溜出来。谁想到居然出事了!
“你究竟想做什么?”她紧拧着眉头,怒瞪着他。
他挥了挥手里的衣物。“首先,你可以穿上这衣服,再跟我说你的名字。”
尘无垢犹豫地望着他手里的衣物。“你丢过来给我。”她只要一走出岩石后方,裸露的身子就会全暴露在他面前了。她可不是笨蛋!
“你都在发抖了,快点过来吧!如果我丢过去,衣服都湿了,你等一下怎么回营呢?”他劝说着。
尘无垢望进他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眸,知道自己被戏弄了。如果她走过去拿衣服,他非但不会把衣物给她,甚至可能更过分地戏弄她。想起这个,她就气恼。气恼自己不会武功,像只被困住的猎物般无助。
瞧见他嘴角浮现一抹笑意时,她胸口满涨的气愤爆发开来,顺手抓起岸边的一块石头,朝他那抹可恶的笑容扔过去。
阎罗焰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愕住,当她扔出石头的刹那,她那白皙的柔软贲起晃动了下,害他所有欲望都被唤起。若不是他在最后一刹那闪开,恐怕掷来的那颗大石头就要打得他头破血流了。
“真的是只凶恶的母狮子啊,哈哈哈!”他狂笑出声。
那狂放的笑声教她不知所措地望着他,开始怀疑这人根本不是什么士兵,他的模样跟神态都不像一名普通的军人。首先他太狂妄,他的眼眸太深沉,而他的长相……太俊美。他绝对不是一名普通的士兵!
“你是谁?是北国的细作吧?”她的脸露出几分怒意,低斥道。
“我是谁你马上会知道。”他的嘴角一扯,手里拿着她的衣物,在岸边一个点踏就朝她靠近。
尘无垢瞪大眼睛看着他在池面行走如同地面般无碍,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完了。不管这家伙是谁,他的武功都太高了,她一点胜算也没有。加上他又不笨,智取也行不通,难道她就要因为爱干净而死于这荒郊野外吗?
“啊!”阎罗焰痛得低叫,因为在他伸臂捞起这女人时,她顺势咬了他的下巴。
尘无垢感觉到他的手有力地圈住自己的腰,整个人被他的气息包围了。她奋力挣扎般地咬他咬得极深,使出她吃奶之力地痛咬,就算要输,她也绝对不是不战而降的人。
“可恶!”他的脚才踏上岸边岩石,立刻点了她的昏穴,终于将自己的皮肉从她嘴下解救出来。
望着软倒在他怀里的女人,那一头红色的发丝披散而下。他的眼眸黯了黯,伸手抹了抹自己下巴,在看到手上的血迹时,他笑了
“你这只母狮子,注定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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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无垢醒来时,觉得脑袋痛得要命。她身手揉了揉后脑勺,然后瞪着天花板的白色纱幔发呆。
这是什么地方?
她惊诧地坐起身,这动作却害得她一阵晕眩。她停住了动作,试图让这阵晕眩过去。
回想着最后的记忆是她咬住了那恶人的下巴,然后她就失去意识了。看来她终究是被抓了,只是这地方一点也不像牢房。
终于晕眩感过去,她掀开纱帘下床,发现这是间很大的寝室。想到自己昏迷前那裸露的状况,她低喘一声,赶紧摸摸身上的衣物。
好在她身上有衣物。只是这套白色的衣物是哪来的?这又是哪里?难道三哥及时找到她,救她出来了?而且因为她女性的身分曝光,不得不送她出营吗?
她走到床边的大铜镜前,看着自己的身影。
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已经盘好发饰,中间还点缀了数朵白色的圆形饰品,毛茸茸的,她伸手去摸,是兔毛。她那头红色的发丝披散在身后,白色的兔毛在她头上还真的让她有几分空灵之气。
低头检视自己的衣物,这一袭白色的纱质衣裳很漂亮,衣物柔柔地贴着她纤细的身子,腰间有条金色的链子,链子作工精细,在胸口下系着一个雕饰繁复精美的菱形金牌,上面刻印着她没见过的花纹。
裙摆很长,在她走动时会拖曳在地。她的手臂上方有两枚饰扣,看起来像是古铜打造的,她解下一个,一边的袖子因而散开了。她把玩着那枚铜钱般大小的饰扣。
深古铜色的饰扣上也有徽纹,她认出了上面的狮子形状,还有那狮身上的暗红色泽。
她僵住。
“不……不会是他!”她的心中冉冉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
就在此时,门被打开,那个在温泉池边调戏她的狂徒大踏步走了进来,她呼吸一滞。
“你终于醒了。”他的目光满意地扫过她的打扮,尤其那及腰的红色长发,配上白色的衣裳,真的很适合她。
“你……是地狱之火?”她在他笑着点头的同时,觉得自己恍若置身地狱之中。
她不仅被掳,还是被敌军的主将所俘,这不是地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