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暗发誓,待有一天他有钱时,一定要买一大堆炸年糕来吃。
又过了半个月,钱笑笑终于能下床,不仅在屋内走动不成问题,头伤也好了大半,除了内伤仍需调养外,其实算是好得差不多了。
“你今晚应该可以自行洗澡,不必我帮你擦澡了。”
郁竹君看着他,再次腹诽这人实在很习惯让人伺候,他要是不主动开口,钱笑笑可能会无止境的让他伺候下去!
自从钱笑笑知道郁竹君替自己擦澡时会脸红,是困窘自己身材不如人而非有断袖之癖后,他就没再拒绝过让他服侍了,如今既然郁竹君提了,他也从善如流的点头。
郁竹君看着他,忽然很想叹息,这家伙为何全身散发着一股养尊处优的气质,好像被他伺候是天经地义的事啊,见鬼的,他分明就是个穿补丁破衣的穷酸小子呀!
“我想你可以帮点忙,毕竟洗澡水不会自己跑到你的房间来。”
钱笑笑一愣,再度点点头,跟着郁竹君往后方厨房走,在他的指示下提了满满一桶热水,郁竹君再提了半桶冷水与他一同回到房间,将浴桶从墙角拉出来,冷热水注入,小小房间顿时热气弥漫。
“你自己来啊,我去做些事去。”郁竹君走了出去,将门掩上。
钱笑笑脱掉上衣坐进沐盆里,深深的吸了一口长气,望着放在一旁的澡豆及毛巾,他拿来洗澡竟有一种好陌生的感觉,好像他从来没有自己洗过澡。
这时,郁竹君又推门进来,手上多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尽管屋内弥漫着氤氲迷离的水气,仍清晰可见钱笑笑的身材相当结实,郁竹君走近认真的瞧着已经结疤的伤口,再伸手摸上一摸。
钱笑笑黑眸一冷,“你做什么?”
“人躺着跟坐着时,体格看来果然差很多。”他一脸认真的回答,“你以前肯定很勤劳练武吧,即使养伤一个月,肌肉还硬邦邦的。”他再往他光裸的胸肌戳了两下,“手感还真不错!唉,我这辈子都练不到这样的体格。”
钱笑笑有一种被轻薄的感觉,极不舒服,“我正在沐浴!”
“我要回避吗?大夫的眼里是没有男女的,而你也不是闺女,更甭提我还是男的,有唁问题?”郁竹君拍拍他结实光滑的胸肌,站起身双手环胸,“再说了,当初是谁将脏兮兮的你洗干净的?这个月谁替你擦了几十遍的澡?能看的早就看过了,紧张什么,何况你有的,我也有。”
钱笑笑只能瞪着他。
他失笑,“快洗洗,等你洗完了,盆里的水拿去外头倒掉后到我房里来,就是右手边的那一间,我有事请你帮忙。”语毕,他转身就走,顺手将门给带上。
他咬咬牙,起身擦拭身子并穿上夜服,将水倒掉后步出房间来到郁竹君的房间,见他老旧干净的房里已经安置好热呼呼的洗澡水,显然准备要洗澡了。
难道是要他替他擦澡?潜意识里,钱笑笑抗拒了,他绝不帮任何人擦澡!
没想到,郁竹君一看到他,开口却说:“去帮我守在门口,我要洗澡了。”
他一脸的不以为然,“刚才谁说又不是闺女,紧张什么的,难道你也失忆了?”刚刚才说得大刺刺的,现在竟要他守门?
郁竹君怎么会听不懂,但就是故意装不懂,“什么失忆,去去去,去守着。”
钱笑笑难以置信的瞪着他,看看他会不会有半点困窘,但没有,他的脸皮如铜墙铁壁般厚实,似乎马上忘了自己刚刚说的话。
他咬咬牙,气呼呼的往门口走去。
“别想偷看啊,我这身子只给我未来的娘子看,除非你不介意当个娘儿们。”
钱笑笑脚步急煞,愤然回头瞪着他那淘气的笑脸,忍不住出言讽刺,“我躺在床上时,你都不洗澡?”他今天能起身沐浴,就得替他守门,那之前呢?
郁竹君答得干脆,“就是因为你能起身了,我得防你啊。”
钱笑笑冷哼一声,“我对男人没兴趣。”
“你都忘了你是谁,哪记得对啥没兴趣?”郁竹君马上反问。
“我希望你这话不是认真的,这是羞辱。”他的口气更冷,“再说,防我还要我守门,你就不担心我破门而入?”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郁竹君颇为得意的指指外头,“你的影子会照在窗户上,我看得到,你一动了我就有警觉,早就准备好棍子了。”他再指指门后。
钱笑笑顺着方向看过去,发现门后真的放了一根粗棍子,他难以置信的瞪着他,“你是认真的?不必防我了,我可以马上离开。”他说完真的转身就走。
哎呀,生气了。郁竹君连忙上前拉住他,再挡到他面前,尴尬的道:“好吧,我道歉,我不是防你,是要防一些女人。”
他蹙眉。
“我在城里医馆当坐堂大夫,附近有间妓院,有时候我也帮那些女人看病,她们挺喜欢我的,知道我一个人住这里总想来照顾我的生活起居,甚至负责……咳,某方面的需求。”郁竹君揉揉额头,说得无力,“曾经有姑娘躲在我房里,也曾经有姑娘在我沐浴时从窗户爬了进来。”
钱笑笑一脸难以置信。
“她们不是淫荡只是想从良,在她们眼里我为人正派、是可以托付终身的好男人,但我在男女这方面很被动,迫得她们只能主动些。”想到她们脱衣扑上他的那幕,郁竹君的脸都涨红了。
钱笑笑直视着他,不得不承认郁竹君的确是少见的美男子,尤其此刻他无奈的脸上泛着晕红,黑白明眸映着羞涩的光芒,分外迷人,难怪那些妓女愿曲意承欢,何况成为一个大夫之妻,身份便不同,未来的子女也会有不同的命运。
“我在这里的这段日子,她们也有过来?”
他用力点点头,“来过几回,但孩子们眼利,也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她们,故意气到她们走人,事实上今天下午孩子就赶过人了。”
“今晚还会有人来?”他问得犀利。
郁竹君一愣,心不甘情不愿的答道:“谁知道,可按往例是不会了。”
“那为何还要我守门?”
郁竹君没好气的瞪大眼睛,“小心驶得万年船啊,我替你做那么多事,这点要求也不过分吧!”
钱笑笑瞪着他,一副他就是在无理取闹,这个要求非常过分的表情。
气氛顿时僵住,他没动,郁竹君也赌气不动,僵持须臾,钱笑笑忽然又要走人。
“嘿!”郁竹君再次拉住他的衣袖,扣住他的手臂。
钱笑笑回头,冷冷睇视,“我要出去替我的‘恩人’守门,你还要阻拦?”
满口的嘲讽,眼中的冷意更是可以冻死人了。郁竹君吐口长气,看来不说清楚讲明白是不成了。
“好吧,我承认,因为我患了病,一洗澡就害怕,有人守门我才能安心洗,没人守我就洗得匆忙,老担心有女人爬窗或是藏在什么地方,再加上这门闩老旧,多撞几下门就开了……”他愈说愈忧心,忍不住东看西看,上看下看,俊秀的脸庞皱得像苦瓜,好像已经要被女人侵犯了。
那明眸里不寻常的惊惶让钱笑笑有些意外,相处这段日子以来,他第一次看到他有这样不安的眼神。
他抿抿唇,“我守,你洗吧。”
郁竹君暗暗在心里吁了口长气,见钱笑笑转身走了出去,这才笑开了脸,虽然打心里相信他是个正人君子,但他防的不是男的,所以还是将房门上了闩,把摆在墙边的屏风挪了挪围住浴盆后,才安心的脱衣跨入浴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