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再见到他梦寐以求的人儿,尽管她的出现犹如将一桶冰水直接浇到他的头顶上,尽管他的一颗心揪疼地如被一只无形的手给狠狠捏住,但,他怎么可能就让她这么跑了?
他非得问清楚一切不可!
就在飞嫣转身的刹那,殷层云也自座位上起身,长腿一跨,面色铁青地往门外冲出去。
二十九楼只有一座电梯,眼看电梯停在遥远的一楼,飞嫣只好死命从楼梯往楼下跑去。
“啐,早知道就不穿这双细跟的高跟鞋出来了!”
才刚叨念完,马上听见殷层云的脚步声夺魂似地从身后追来,
她吓死了,脚步移动地更快。
殷层云沉声低吼,“我已经看见你了,你还跑什么?”
“你……你既然已经看见我了,就该知道我欺骗了你,你应该离我这个骗子越远越好,还费力追我干什么?”
飞嫣又热又喘又心虚,心跳快得像是快从喉咙里吐出来了。
“有种骗人就要有种面对,你既然有胆骗我,又何必逃?”
“我……你没听过恶人没胆吗?”她豁出去地赌气答道。
大概是太紧张了,说一话完,右脚的鞋跟一拐,飞嫣哀叫一声,整个人无力地跌坐在阶梯上。
不用说,殷层云当然是不费吹灰之力便逮到她了。
他蹲坐在她面前,那双总是温柔多情的眸子此刻冷凛得骇人。
再见她那张明媚勾魂的绝色容颜,他不可否认自己的心仍然波动不已,但,一想到自己的一片真情是虚掷在一个骗子身上,他就心痛难堪到犹如刀割火烙。
“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了吧?你明明姓于,却告诉我你姓唐,你明明是蓝天航空总裁的女儿、高贵的千金小姐,却编了个落难公主的故事来隐藏自己的家世。”
“我……”好强的个性让她拼死也要维护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打死不肯低头认错,“我说我姓唐也……也没什么错啊,我妈妈姓唐,为什么我不可以姓唐?你的中文名字还不是跟你妈姓?再说,我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那还不是被你逼的?”
殷层云咬牙,“我逼你?当大家都怀疑你的来历时,只有我独排众议相信你,你却有脸说我逼你?”
“我本来只打算借渡假的机会接近你,等取得你的信任后,再跟你谈谈两集团合作的可能性,谁知道你这个登徒子居然侵犯了我,趁着我半睡半醒……不解人事……夺走了我的清白!”
提到这档事,殷层云愤怒如火烧的心,霎时如被春风吹过,怒火登时熄灭了一大半。
她漆黑的双眸带着难堪的羞窘控诉他,“这丑事要是被我爸知道,他肯定气疯,就算不打死我,我在他心目中,也肯定永世不能翻身了……”
摇摇头,他冷哼两声,内心却哭笑不得。
“所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飞嫣心虚地别过脸,“本来就是。”
他伸出手将她小巧的下巴转回,强迫她正视自己的眼眸。
“好,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接近我,完全是为了让我选择蓝天航空为合作对象?”
“你……”他寒冷的眼神让飞嫣瑟缩了下,“你不必这样看我,我……这件合作案是我向爸爸证实自己能力绝不比男人差的最后机会,为了达成目标,我当然得想办法接近你啊!再说,选择蓝天也是你自己下的决策,我只是适时提供你充份的资讯,我……我可以在这打包票,选择蓝天集团绝对是你们赚到,你其实一点损失也没有嘛。”
一点损失也没有?都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连这种话啬得出来?
至今连句道歉都没有,若是不教训她一下,那么,他殷层云还算是个男人吗?
“我们之间,除了你的工作、除了你的任务,就真的没别的了?”他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这……”
看见他眸中闪现的受伤,飞嫣的心好痛。
但要她在这种“屈辱”的情况下承认自己其实在第一次遇见他时,就不小心被他晶灿而温柔的眸子给电到了,把面子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的她实在说不出口。
而且,就算她真的开口说了,他也未必会相信吧?
“好吧,算了!”殷层云扬起一抹自我嘲讽的笑,“今天你终于得到你想要的,就当是那场一夜倩后,我理应付出的代价吧!”
“就这样?”她眨眨美眸,面对事情突兀的转折,有些不敢相信。
“你确定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你确定你完全不想跟我计较了?呃,你该不会想一想,又要片面毁掉今天刚签下的约吧?”
天哪,在这种时候,她满脑子不想想她伤了他有多么可恶,也不想想该如何补偿他、安抚他,居然还在想着工作?
殷层云为之气结,却云淡风清地开口,“这场合作案还有更大的利益在后面呢,我为什么要毁约?”
嗯,他的话有点怪,高深莫测的笑容更是令人发毛。
现在的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的气真的完全消了吗?
飞嫣不知道此刻自己眼神迷茫、双颊嫣红,小唇微张的样子有多么诱人。
然就在她仍仔细琢磨着他话里到底蕴藏了什么意义时,他却突如其来地俯身含住了她的唇。
措手不及的飞嫣下意识想要推开他,但,当他的唇触及她的同时,她却浑身发软,一声低吟无法控制地、清清楚楚地自她喉底轻轻逸出。
老天!她比自己以为的更加想念他的吻、更渴望他身上特有的体味。
这让她舍不得推开他。
他十分有耐性地在她丰润的唇上来回轻啄着、吮吻着,勾引着飞媚对他拼命压抑的感情在不觉中开出一道口子,流泄而出……
他高超的调情技巧使她全身发热,心痒难耐。
然而,飞嫣毕竟未完全失去理智。
“你……这里虽然人不多,但毕竟是公共场合,我觉得……”
“承认吧,你其实也很想念我的吻,不是吗?”
他低醇的嗓音在她耳边回荡,呼着灼热的气息,也蛊惑着她表面坚硬,实则脆弱不已的心。
“我……呃……”
感受他湿润的唇在她颈窝游走,飞嫣在他怀中轻颤了下,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坦白说,谎言被拆穿后,殷层云居然还愿意吻她,飞嫣心底是有些受宠若惊的。
她内心混乱地告诉自己:或许,听完她的解释,他打算尽弃前嫌,已经原谅她了也说不一定。
实质的言语她说不出,但,接受他的吻,或许能让他明白,她其实对他也并非完全无情的啊。
想到这儿,她什么也顾不得了,只能顺从着心底最深的渴望,双手勾上他的颈项,主动送上激切的回吻,更毫无矜持地将舌探人他口中,释放甜蜜。
殷层云毫不客气地顺势探索她口中的甜美,大掌从她纤细的腰身向下移,在捧住她浑圆的翘臀后,轻轻分开她的双腿,使她跨坐在他腿上,两人的身体以极为暖昧的方式紧紧密合,放肆地释放分别多日,积蓄在彼此体内的热情。
然而,这忘我的激情很快便被打扰了。
“我的老天,你们两个在干什么?”目睹眼前的一切,即便是见过众多大场面的于链海,也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乍然听见父亲的声音,受到严重惊吓的飞嫣飞快地推开殷层云贴靠的胸口。
抬眼一看,只见刚才在办公室里签约的几个重要人士,现下全都站在不远处瞪大眼睛盯着他们看。
羞窘地连话都说不出半句来了,飞嫣脑袋一片空白,只想在短的时门内找个地洞钻进去躲起来。
然而,殷层云却是出奇的镇定。
他好整以暇地脱下西装,盖住她露出的半截雪白大腿,然后,再不慌不忙地将她胸前被他解开的几颗扣子扣上。
举手投足间,尽显两人的亲腻关系。
就连邵昕见状,都不晓得他这位兄弟到底在搞什么鬼,不但不赶快结束这令大家尴尬的一刻,还现场表演煽情戏给大家看?
终于,殷层云气定神闲地开口了,“伯父,很抱歉让您看见刚才那一幕……”
于链海气得吹胡子瞪眼,却不知该对眼前的“贵客”如何是好?
“不过,您请放心。”殷层云动作轻柔地将她移下他的大腿,放在阶梯上,态度则是一贯的温文有礼,“在不小心与令嫒经历过一晚令人难以忘怀的‘激情之夜,后,她于片刻前,正因为顾及伯父您的想法,已经正式向我提出分手,刚才各位看见的,只是一个‘小小’的,离别之吻而已。”
飞嫣慌乱地回过神来,着急地压低声道:“殷层云,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存心想害死我啊!”
但殷层云完全不理她,反而站起来,弯腰朝于链海欠了欠身。
“虽然我很难过、很遗憾,但感情这种事毕竟强求不来的,抱歉惊扰了大家,我先告辞了,各位。”
离去前,他不忘给飞婿一个绅士的拥抱。
实则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还喜欢这个礼物吗?这是附送的,免费。”
妈的,她居然会被他摆了一道!
瞪视着殷层云从容离去的背影,飞嫣气得七窍生烟、握紧拳头,却拿他半点辙也没有。
她绝望地合上眼睛,清楚知道自己今天铁定是完蛋了,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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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之后,飞嫣被气急败坏的父亲在最短的时间内拎回家,毕竟公司人多嘴杂,在公司开骂,恐怕只是让丑闻更快速地传出去而已。
而头一次,她乖乖地坐在父亲对面,被他老人家念上个把小时,却只抿着唇、低着头,连半句话也不敢回嘴。
最后,还是心软的母亲解救了她。
唐惠心送上刚沏好的冻顶乌龙茶递到丈夫眼前,“老头子啊,你就算再念三个钟头,也改变不了什么事实,不是吗?好好想想解决之道才是真的。”
于链海绝望地摊着双手,“解决?怎么解决,都生米煮成熟饭了,还怎么解决?”
想到自己娇滴滴像朵花的女儿,居然被那个姓殷的当众宣告已经被他给……那个,于链海的心就气极、痛极又不舍极了。
“话说回来,这个姓殷的条件也不差呀!依我看,女儿的眼光真好,看上的男人算是顶尖的呢。”
于链海没好气地掀开杯盖喝了口茶,即使心头再不愿意,却仍不得不承认老婆说的没有错。
“论家世,咱们蓝天的确是无法跟哥伦比亚这种世界性的集团相提并论。”
“那就是喽!”唐惠心瞄了眼低头不语的女儿,“有这么个女婿,也不算糟蹋了咱们辛苦养大的女儿了……那你还赌气个什么劲呢?”
什么跟什么,老爸老妈怎么越说越离题啦!
他们应该要很气殷层云欺负他们的女儿才对啊!怎么才三两下,就一副想要弃械投降的模样?
一颗心正忐忑不安着,老爸低哑威严的声音又再次传来,“飞嫣,你立刻跟那个姓殷的说,教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到我们家来提亲!”
“提亲?!”飞嫣尖着嗓子喊出声。
老爸是年纪大,老胡涂了吧!竟想把女儿拱手送给那个面善心恶,存心陷害她又逮着机会便拼命吃他豆腐的猪头?
就算他们答应,她还抵死不从呢!
“你那是什么态度啊?”于链海瞪了瞪不识相的女儿,“你当我们于家是什么随便的人家吗?那个姓殷的都已经当众宜布你被他吃干抹净了,你不赶快逼他来提亲,教我以后出门,这张老脸要往哪摆?”
“爸——”飞嫣心一急,顾不得什么便飞到老爸身旁,挨在父亲身边哀求着,“我是你的女儿,你总不能不顾我的意愿,只因为面子问题,就硬逼着把我嫁给那个男人吧?”
“我逼你?”于链海指着自己的鼻头,一脸莫名其妙地看苦老婆,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才好。
“飞嫣啊,不是妈咪说你,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分明是你自己胡涂,先跟他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爸爸才只好勉强点头让你嫁给他呀,你怎么可以把话反过来说呢?”
眼看连母亲也跟父亲站在同一阵线,她自知胜算不大,一颗心不住向下沉。
“但是……我、我并不想嫁给他啊。”红唇嘟得半天高,她赌气道:“一点也不想,真的不想、完全不想。”
想到他最后竟然摆她一道,她就气得想一脚艘在他那张好看得不像话的脸上,更别说要她主动示弱,说自己愿意嫁给她了。
她于飞嫣是何等的心高气傲,想娶她的人,就得用心来讨她欢心,设下天罗地网来系住她的心,让她心甘情愿地点头下嫁。
要她开口求人来娶他?那还不如叫她去死比较快。
“女儿啊,你长大了,不可以再那么意气用事了!”唐惠心语重心长地轻斥女儿,“再说,这会儿,事情都掀开了,你也不必想再掩饰什么了,妈咪相信你也不是随便的女孩儿,会跟他有些什么,必定是喜欢他、欣赏他,既然如此,爸妈便成全你,这样还算不明理吗?”
“这……可是……”母亲的话说得她俏脸瞬间飞上两朵红云。
“还可是什么?”于链海边叹气边摇头,“反正你赶快叫他来提亲就对了!我得在这个丢人的消息在业界传遍之前,赶快把你嫁给那个姓殷的,否则……”他忍不住伸手戳戳女儿胡涂的脑袋瓜子,“否则等这件丑事传遍,万一那个姓殷的又翻脸不认帐,你将来还想嫁给什么好人家啊你!”
听父亲说到这儿,飞嫣总算体认到父母亲的一片苦心。
她竟都没想到,这消息要是一传出去,别说父母不要做人了,连她的私生活都不知道会被八卦圈传成什么恐怖的样子?
唐惠心看出女儿心思的松动,遂柔声道:“听你爸爸说,分手是你顾虑咱们的感受而提出的,照这样看起来,那个姓殷的也不是抱着随便玩玩的心态,你好好跟他提一下,说爸爸妈妈愿意接受你们的交往,先看看他怎么回应再说。”
飞嫣犹豫了会儿,终究是不忍让父母再担心,只能点点头,“好——吧。”
“什么好吧?是一定要!”于链海表情沉肃地下达命令,“我再郑重跟你重复一遍,为了于家的脸面和你自个儿的未来,不论你用什么方法,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看到你和殷层云的婚礼,否则……必要时,为了维护于家的清誉,我会不惜牺牲一个女儿,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父亲冷肃的声音将飞嫣硬是吓出个冷颤。
她很清楚,这次老爸绝对不是说着玩的,他的思想传统而严谨,在此之前,她早料到老爸万一知道她跟殷层云的事后,铁定会受不了安种刺激。
死殷层云,居然给她找这种麻烦!
回到房间,飞嫣心情复杂地盯苦床头的电话,却怎么也鼓不起勇气拨电话。
长叹一声,她无力地将自己摔回床垫上。此时此刻的飞嫣总算明白,“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的真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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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蓝天航空大楼的大门,邵昕暗地打量着好友那张看不出喜怒的脸,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倒是车子开了不远后,殷层云自己先开口了。
“这个约签完,也算了了我心头一件大事·……”侧头想了想,他对司机吩咐道,“小陈,听说乌来新开了不少温泉饭店,你找一家好一点的载我们去走走吧。”
“是,殷先生。”
邵听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喃喃地道:“堂堂一个哥伦比亚航空副总裁被一个女人给耍了,倒还有心情要宝、泡温泉?”
“我耍什么宝了?”
“刚才在蓝天航空和于飞嫣那一段,还不叫耍宝?”邵昕只差不好意思说是“丢人现眼”。
然而,殷层云却只是薄唇微扬,俊脸静静看向窗外,没多说什么。
那模样,竟有一种沉静的笃定……令人猜想不透。
直到两人脱光衣服,舒舒服眼地泡进令全身毛细孔大声直呼万岁的温泉里,眼前跳望出去的是山岚缥缈的美景,邵昕颅着殷层云的面色和缓,忍不住再度开口。
“Kevin,你还好吧?”他用手肘顶了顶好友的肩膀,“有事就说啊,干么硬是闷在心里头?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你犯不着戴面具了吧!”
“没事。”殷层云端起浴池边的绿茶轻啜一口,“我没事,一点都没事。”
有事的该是他心爱的飞嫣!
关于他们之间的事,关于他已付出,再也收不回的真情,他绝对会想办法要她负责到底。
想当然耳,不用他亲自出手,此时此刻的她,应该已经尝到恶果了吧?
今天,他已经当众把一切都掀了,于家人不逼死她才怪!
“你不是一向讨厌人家骗你吗?这会儿倒还真沉得住气,连哼都不哼一声……”
忽然想到什么,邵昕恍然大悟地盯着他看,“喂!你该不是怕我笑你笨,之前跟你那个女人有问题你都没听进去吧?”
“想太多。”
语毕,殷层云将整个身体沉至水面下,让热水洗涤在他体内徘徊不去的愤怒。
天知道,想到飞嫣居然可以为了一只合作契约,不惜欺骗他的感情,合约到手,人就立刻消失不见不说,真相被戳破后,不但看不出丝毫歉意,还可以理直气壮替自己编出一大堆歪理,殷层云气得简直想把她抱到腿上来痛打一顿屁股!
她把他殷层云当成什么?又把他对她付出的真感情当作什么了?
但这一切,他自有讨回公道的方法。
邵听却仍不放过他,迳自念个不停。
“什么想太多?你放心,我们是好兄弟,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的,早上签的约……要是你感到受骗、感到后悔,那就交给我,让我来想办法跟蓝天航空解约,否则,以后你得一天到晚看到她,岂不气疯了?我跟理方律师师务所的主持律师很熟,下午回去,我就把约拿给他过目……”
“谁说要解约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殷层云忽然开口。
“不解约?难道你打算以后慢慢整她?”
“整她?也许吧。”殷层云低喃。
邵昕猛点头。“也对,这种嚣张的女人,不整整她难消你心头之恨!”
“是啊。”骗了他一颗心还想就这么大剌刺地溜掉,不罚罚她怎么行?
“不过……KeYin你打算继续花多久时间整治她啊?难道,你还要把你宝贵的时间浪费在那个恶劣的女人身上吗?”他斜眼瞄瞄殷层云,试探地道:“依我看哪,你还是早点回美国去看看葳葳还比较实在一点。”
“花多久时间?”殷层云手抚下巴,轻声吐出,“一辈子够不够?”
“什么?!”邵听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Kevin,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替我请秘书订机票,我下星期就启程回美国去。”
说完,殷层云用热毛巾敷在额头上,四肢伸展的靠在池边向后仰躺,一副舒服地不得了的样子。
徒留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的邵听,偏头想着自己的听力到底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