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她的举动太古怪了,明明跟宾客碰杯,却没有喝酒,好像不甚尊重对方。可是……她不着痕迹地环视会场,怕自己的举动会被冯迪文看见,他是那么的关心她的身体,她也答应了他,怎能食言?
但……她抬眸肴了古昊书一眼,最后只好说:“我怕喝太多会醉。”
“没关系,有我在。”他轻声说。
也许一进闪为灯旁人在场的关系,然而他这句话仍如同蜜糖一般,将她的心彻底浸泡着,害她分不清真伪,只管顺从他。
看着她点了下头,古昊书的心情并没有好起来。他当然知道她刚才偷偷地环顾会场,目的是为了找她那个情人吧。
他都不知道她如此惦记别人,竟连一个晚上也忍不住?而且雷佑桦两兄弟会这么巧合,同一时间在外地?她分明就是特地安排她的情人到来,是想藉这个场合公开她跟别人的恋情,同时令他颜面尽失?
可恶的她!
古昊书握住酒杯的手蓦地一紧,阴恻的神情闪过一抹痛苦。
第5章(1)
当香槟滑过食道,进入胃部以后,雷佑嘉立刻感到一阵灼热自体内涌现,勉强维持脸上自若的神情,她暗地调整呼吸,希望减轻灼痛。
真的不行了!她小觑了酒精的威力,以及手术过后胃部的承受能力,可是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无论如何,她都不可以倒下去!
“昊书,我想去补妆。”她忽地对他说,希望能掩饰快要满溢的痛楚。
“好。”他松开手。
在她快步远去之际;他看到不远处一道颀长的身影追在她身后,墨黑的眼阵瞬间微眯起来。
真是一刻都按捺不住吗?明知现场记者众多,她还是急于跟情人见面,她真的当他是透明人?还是以为他是傻子,可以任她利用?
自从冯迪文抵达以后,两人不时眉目传情,现在又公然的前后离开,她真的从没将他这未婚夫放在眼里!
不过他准备了一份大礼给她,要她知道羞辱他以后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正要进入盥洗室的雷佑嘉被匆匆跟来的冯迪文拉住了,两人到了无人的角落,他压低嗓音。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答应过我不喝酒的!”冯迪文四处套交情之际,仍不时留意她,眼见她竟然喝了一整杯香槟,气得趁她离开古昊书时上前责备。“古昊书怎么会让你喝酒?”
“他不知道我动了手术。”她为他说话。“今天这样的场合,作为女主人的我哪可能不喝酒?才一杯香槟而已,而且宴会也差不多要结束了,没问题的。”
“佑嘉!”他忧心忡忡地唤。“你现在的脸色很吓人,根本不可能撑到结束!跟我走,去医院检查!”
说完,他拉住她的手,想将她带离会场。
“不!”她想甩开他。“算我求你好不好?我不想让昊书失望,也不希望其他女人有接近他的机会。我今晚很开心,他对我呵护备至。而且,要是我现在和你一起离开,记者们会如何描绘我们的关系?”
就算他们之间是清白的又如何?她不想被人误会,特别是古昊书。
“我知道你在乎他的想法,但不能以身体作赌注。如果他真的关心你,他会明白你离开是逼不得已。”他真的担心她的身体。
“总之我不走!”雷佑嘉执拗地说,同时甩开他,旋身翮辟角落,快步走向古昊书。
“这么快?”将他们两人刚才的拉扯看在眼里,古昊书不动声色的问。
“呃……嗯。”因为刚才的事,害她的胃更痛了。“还有多久才结束?”如冯迪文所言,她未必撑得下去。
“怎么了?你有事?”赶着跟情人缠绵?他在心底冷嗤,眼底掠过一丝鄙视的光芒,心窝弥漫着疼痛,他认定这是源于怒不可遏。
雷佑嘉勉强摇头。“不是,问问而已。”她可以的。她可以的!
将她勉为其难的神情悉数看在眼底,古昊书只觉得尊严被她完全地踩在脚下。
她当他是什么?既然那么不甘愿站在他身边,她大可以头也不回地离开,他一点也不会感到可惜!
好不容易撑至结束,已是两个小时后的事。
雷佑嘉觉得自己像在地狱与人间来回几遍一般,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精神感官都绷紧了,神情空洞、目光呆滞,她以最后一丝倔强撑起笑容,逐一送走宾客。
当冯迪文离开的时候,她甚至没有留意到他小声地说于酒店门前不远处等她。
这句话却被古昊书听见了。
如今偌大的宴会厅只剩下他们两人,负责清理现场的酒店服务生都被他支开了。
“今晚还算不错吧?”古昊书问她。
“嚼。”她点了下头。“我们也回去吧。”
因为宴会厅一下子清空了,耳窝未能立时适应,回旋刺耳的鸣叫。
紧绷的神经刹那间放松下来,所有感官瞬间集中于腹部,强烈的疼痛猛地袭来,雷佑嘉终于忍不住以手捣住腹部。
没有察觉到她的脸色一点一滴的变苍白,古昊书眼前仍是她跟冯迪文于角落拉扯的那一幕,以及后者在临走前那句刻意压低音量的话语。
“戏已经做完了,还想挽着多久?”他冷冷地问,同时甩开她挽住自己的手。“你自己回去,反正有人在外边等着。”
雷佑嘉愕视他,不敢相信上一秒钟对着她笑的他,会忽然间变了个模样。
“怎么了?你累了?”
“现在只有你和我,你不用摆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你知不知道,这样很恶心!”他嘲讽道,觉得胸口出现了一个破洞,这都是她一手造成的伤势。
她真的以为他很好骗吗?反正大家都是戴着面具做戏,在只有他俩的环境下,她何必端着可怜兮兮的面具?
雷佑嘉倒抽一口气。“才不是做戏!我是真的……呜……”胃部一阵抽痛让她未能说下去。
“不过下次你可不可以投入一点?不要再跟你的情人眉来眼去。不想来的话,你可以不来,反正我根本就不想你来。”他冷嗤,盯着她的眼神满是不屑,然而心坎却疼痛不已。
“什么?”脸色一下子刷白,她呐呐地问。
“别摆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我应该说得很清楚才对!”薄唇噙着的冷笑增大,黑眸中净是一片森冷。“你明知今晚是旭华的周年宴会,还敢带着你的男人前来?想示威还是要丢我的脸?”
望见血色自她的容颜褪去,他感到胸口猛地抽动了一下,没有预想中的欢快,早已袭上胸口的疼痛顷刻变成剧痛,并涌向全身,令脚底下的地面慢慢龟裂,让他摇摇欲坠。
他……一定有点醉了,不然怎么会觉得心痛?
雷佑嘉摇了摇头。“不是的!我跟迪文并不是那样的关系,他只是担心——”
“我没兴趣知道你们的事!不过你下次要跟他幽会,也请低调一些!”每次听见她叫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胸坎都会被怒火占领。他霍地打断她的话语,并从口袋中拿出一叠照片掷在地上。“都被人拍下了证据,还想说这是误会?本来你要怎样玩,我全然没兴趣知道,可是不要弄得人尽皆知!”
他从来没有得到过她的心,她由头到尾只是利用他而已。
她忍着痛弯腰捡起一帧照片,相片中是她与冯迪文,那时他们刚吃完晚饭,一起回去他的住处。
不过她是因为动了手术,怕家人担心,拜托冯迪文隐瞒,才会住进他的家。他们之间从不涉及任何情爱,有的只是如同家人朋友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