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她明显地感觉到湛昊的变化。
最近一段时间,打电话到他办公室,秘书总是以很公式化的口吻回答她,总裁不在。
不在!她听够了!
天底下有哪个未婚妻几乎一个月没有见过自己的未婚夫?
“他到哪里去了?”声音里已经透露出明显的不耐。不要告诉她不知道。秘书不知道总经理的去处,就像猫不知道鱼是什么味道一样,是个天大的谎言。
“不知道。”冷淡的公式化的声音又准确无误地传达来自己已经听到发烂的答案。
皱眉、吸气,她努力维持自己大家闺秀的气质。
“那么,湛昊回来叫他联系我。”
“嗯,好的,邵小姐。”
该死的湛昊,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之前和那个model闹绯闻的时候,她已经很给面子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可以微笑地告诉大家,那纯粹就是绯闻,尽管她知道那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湛昊眼底的温柔瞎子都看得出来。她容忍,并不代表她懦弱,没有火气。只是她知道,最终他还是会回到自己的身边,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对自己构不成威胁的女人大动肝火。毕竟,贤良淑德的表象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塑造出来的。
但,现在的事实告诉她,事情没有她原先估计的那么乐观。
似乎,湛昊有一去不回的嫌疑。
如丝的媚眼闪过一丝精光。
如果是这样,她当然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把他拱手让人。她看上的男人,即使丢弃了,也不准别人拣走!
查不到?
合上手机,湛昊好看的剑眉皱了起来。
怎么可能查不到?
他要查关恩乔现在在哪里,属下的报告竟然是查不到。
凭着湛氏浩大的财力和物力,还是查不到她的去向,难道是人间蒸发了?
焦躁地在铺着长绒地毯的地板上踱来踱去,脚步凌乱而沉重。
这次的调查,也不是全然没有结果。至少,他证实了眼前曾经送外卖的关恩乔,的确就是他寻找了十几年的关恩乔。至于席心颜的怪异举动,真的只有找到她才能够原原本本地解释清楚。
可是,该死,这该死的女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在自己好不容易得到了她一点消息以后,她又消失得毫无踪影,难道跟他玩捉迷藏就真的那么好玩?
抬手拧拧自己的鼻梁,他头痛地叹了口气。
刚开始得到资料的喜悦已经被越来越浓烈的担忧取代。
她怎么了?为什么走了?又为什么找不到?
“湛大总经理,大忙人,找你可真不容易啊!”刻意装出来的细致嗓音在本该寂静密闭的空间里唐突地响起。
警觉地回头,在看见来人后,湛昊抽紧了下颌。
“云蓝,你怎么来了?”
嘴角边绽放一朵娇媚却阴险的笑容,邵云蓝挺直靠在门框上的背,摇摆腰肢,优雅地朝湛昊走过去。
“不亲自来找你,见得到你吗?”在他面前停下,她伸出手臂,亲昵地勾住他,“听伯父说,最近湛氏好像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你忙成这样地去处理啊?我几乎以为你失踪了!”
垂下眼眸,湛昊不动声色地从邵云蓝的勾抱中抽身。
他敷衍地扬起无害的笑容,“云蓝,你这么说,好像我是在刻意躲着你一样。”
他是在躲她。
从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把席心颜这个在他心里已经根深蒂固的小女人驱逐出他的生命之后,他就一直在躲着她。
邵云蓝是个怎样的女人,他不清楚,也不想清楚。至少表面上,她还是个很不错,甚至可以说是完美的女人。
傲人的美貌,公认的乖巧能干,当然,还有她身后的家世背景,让她从小到大身边不乏勇猛的追求者。
所以,在干爹撮合他们的时候,他没有反对,甚至相信将来他们会过得很好。
反正,只要是义父的愿望,他都会尽力去做到。
但是,自从那个女人的影子神乎异常地以席心颜的身份重新出现在他的世界以后,所有的想法都发生了改变。
为了义父,活了十五年,是否也应该归还属于他自己的人生了?
“你没有躲着我吗?你没有吗?”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变得尖锐刺耳。邵云蓝逼身上前,秀挺的鼻尖因为身高的原因,几乎抵上了他的下巴。
室内一片沉默,除了彼此的呼吸声,静得再没有丝毫声音。
深吸一口气,湛昊往后退开一步,深邃的眸子渐渐冰冷起来。
“云蓝,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那么我也不再跟你兜圈子了。”冰凉如水的眼眸直直地望进她闪着怒火的眼里,“我们结束吧。”
“结束?”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语,邵云蓝惊讶地张大了涂成漂亮玫瑰色的嘴唇,滑稽的笑容出现在显然没有办法接受事实的表情上,“我没有听错吧?你说结束?”
“是的,你没有听错。”点点头,湛昊转身,回到办公桌前坐下。
快刀斩乱麻。拖泥带水向来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湛昊!你说我们结束了?”狮子般地怒吼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回荡。她听到了什么?分手?哈哈!分手?“你以为我是什么?你说订婚就订婚,你说分手就分手!我邵云蓝还要不要面子?”她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字一句地吼了出来。
“云蓝,当初订婚的事情是你自己自作主张地向媒体宣布的,我们甚至没有举行订婚仪式,严格地说,我们根本就没有订婚。”莫须有的罪名不要推卸到他的身上,对于自己想摆脱、想摧毁的东西,他向来不会心软。
“你!你敢说你不知道?”
“我的确不知道。直到台湾的所有报纸都刊登了我们订婚的消息以后,我才被干爹通知,我已经有了一个未婚妻。”照实地说出当时的真相,湛昊丝毫不理会眼前因愤怒而扭曲了脸孔的女人。
从现在起,可以左右他情绪的,只有关恩乔。
不,应该说,从他们见面的第一天起,能影响他的,就只有她了。
那个可恶的女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想到关恩乔,一阵莫名的担心袭上心头,让他不自觉地再次拧紧了眉。
“湛昊!这话是你说的!你最好不要后悔!”气势汹汹地一个大步跨上前,双手有力地拍打在红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邵云蓝阴狠地道,“不,你会后悔的,你绝对会后悔今天给了我这样大的侮辱。我会让你记得,我邵云蓝的感情不是让你这样无情践踏的!”
“请便。”甚至没有抬眼,连应付的笑容也懒得搬到脸上,他淡淡地道。
“哼!”以一个重重的鼻音结束了今天的闹剧,邵云蓝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湛昊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