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花潜的药铺,几乎都开在一家叫“济世堂”的药铺附近,挤得人家生意惨淡的可怜。
我觉得奇怪,偷偷跑到济世堂去看,发现他们匾额上的大字旁边,刻着两个篆体小字——钱记。
钱?莫非是钱老板的买卖?
我心里一动。
看样子,这两人的梁子结的还不小呢!
我想着,转身要走,赫然发现钱诚正站在我身后,悠然的摇着扇子!
天!这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我可不想被他抓住泄愤!
于是,我慌慌张张的作了两个假动作,打算晃过他逃跑,却被他一把抓住,笑呵呵的说:“元宝,好久不见,咱们喝一杯去!”
“不不……我还有事……”我怕是鸿门宴,慌忙推托。
哪知钱诚根本不听,硬将我拽进旁边的一间茶馆。我见茶馆里有不少人,才有些许放心。
钱诚总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殴打我。
惊魂未定,就见钱诚朝我眨眨眼,暧昧的说:“元宝,你该怎么谢我啊?”
“呃?”我被问的满头雾水。
“哎呀,若不是我为你引荐惜惜姑娘,花老板又如何能请她出面为花记扬名?”钱诚一副邀功请赏的表情。
原来花潜所说的绝佳人选就是惜惜姑娘?!
我有点不信:“惜惜姑娘是……呃……青楼女子,怎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呵,惜惜姑娘是京城名妓,哪个男人不迷恋她?哪个女人不嫉羡她?她若出面说最喜欢哪家的脂粉,剩下这些女人为了留住丈夫情郎的心,必然纷纷效仿。真是个好主意,难为他竟想的出来!”钱诚的眼中闪过一道光。
我得意忘形,忍不住告诉他:“他才想不出来,这可是我的主意!”
“你?!”钱诚吃了一惊,但又迅速显出不相信的样子,“是吹牛吧?”
“我才不是吹牛!”我被他一激,将那个“3B原则”原原本本给他讲了一遍。
钱诚一边听一边眯起眼睛,不动声色。等我说完,他却没有大加赞赏,反而笑着说:“想不到你这主意,倒成全了一对璧人,听说花老板要为惜惜姑娘赎身,娶她为妻呢!”
我的心即时一空,笑容僵在脸上:“你、你说什么?是真的?!”
“噢,只是传言,作不得数的,作不得数的。”钱诚见我脸色不对,忙打哈哈。
我心乱如麻,再也没心思呆下去,站起来说:“那个……钱老板,我有急事要办,先走一步。”
钱诚也站起来:“也好,恕不远送了。”
我胡乱点点头,从茶馆出来,跑回客栈,正碰见花潜出来。
他看见我,犹豫了一下,说:“元宝,我去办事,晚一点才回来。”
我愈发觉得他神色有异,咬咬嘴唇:“我等你一起吃饭吧。”
“别等我了,当心饿坏身子。”他笑笑,摸摸我的头,大步走了。
我摸摸头顶,他刚刚揉搓过的地方,那暖暖的温度还残留着,同昨天,同前个月,同他第一次作这个动作时一模一样的感觉。
那只是传言而已,我不应该怀疑他的!
整个下午,我的心都惶惶的,想倒水,却打碎了茶碗,想蒙头大睡,脑子里却像捅了马蜂窝,嗡嗡乱响,只好又坐起来。
发了一会儿呆,我爬到床下,从行李中找出张财送我的那把刀,坐到窗前去,想借此消磨时间。刀刃上的“花”字,要在某个特殊角度才能显现出来,我总是摸不到规律,有时要花上好几个时辰才成功。
我摆弄着弯刀,阳光照在刀刃上,折射出凌厉的光芒,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想,花潜的心就想这刀上的字一样,我总是找不到。
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刀光一闪,手指上一阵刺痛。我忙把手拿到近前,只见一滴殷红的血珠从食指尖划落,在手心上留下一道弯弯曲曲的细痕。
我真是笨的无药可救,玩刀都会划伤自己!
我丢下刀,沮丧的伏在桌上。
手上隐隐传来的疼痛,激发了我的灵感。
我对自己说,我不是不信任花潜,我只是去找惜惜姑娘,向她道声谢。
给自己找足了借口之后,我一边吮着受伤的手指,一边奔依依楼去了。
***
依依楼的鸨母仍然认得我,满脸含笑的迎上来:“元公子,今儿您自个儿来了?”
我点头,躲开她甩过来的手绢:“我来找惜惜姑娘。”
鸨母抿嘴笑,头上的珠翠乱颤。
我被她笑得面红耳赤,几乎想转身走了
鸨母忙拉住我的胳膊:“元公子,我们惜惜姑娘也一直记挂着您呢,快进来吧!”
她把我领进一间无人的房间,硬按我坐下,说:“元公子,您先歇着,惜惜姑娘正在隔壁,等送走了花老板,立刻就过来招呼您!”
我本来已执意要走,一听她提到花老板,立时动都动不了了。
鸨母说着,关上门出去。我想着隔壁那人也许就是花潜,心跳加快了一倍。
说不定是同姓的人呢……
我安慰着自己,推开窗子想透透气,却一下子瞥见隔壁的阳台,窗子是开着的,可以隐约听见屋里的动静。我听出,其中有我最熟悉的声音。
花潜果然在里面!
一切就像刻意安排的似的,我哪里还禁得住诱惑?
大家都看到了,不是我自甘下流,实在是形势比人强!
我叹口气,伸长脖子,努力偷听。
无奈距离太远,传到我耳朵里,都成了缠绵私语。我愈发着急,干脆半个身子探出去,打算爬进隔壁的阳台。
正在我两手已经抓住阳台的木栏,两脚蹬在窗台上的时候,惜惜姑娘突然走了出来,猛地看见我,惊叫起来:“啊啊啊!有贼!”
我吓的身体一僵,一股剧痛自左小腿一直延伸到脚趾头,险些摔下去。
老天!这可比那天高出一倍还多,如果掉下去,不死也残啊!
花潜也跟到阳台上,一眼认出了我:“元宝?!”
我涕泪俱下,可怜兮兮的冲他哀叫:“花花……救命啊……”
花潜也吓了一跳,扶住我胳膊,焦急的说:“别怕!我扶着你,慢慢过来!”
我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行不行……我的腿抽筋了……动不了……”
花潜皱紧眉头,略微沉吟了一下,果决的对惜惜姑娘说:“快,找根绳子来!”
惜惜姑娘点头,跑回屋去,很快拿来一根长丝绦,递给花潜。花潜将丝绦的一头缚住阳台的栏杆,另一头绑住我的上半身,自己跨坐到木栏上,探出身去抱住我,说:“我数到三,你就松开!”
“嗯……”我点头,听他慢慢念:“一,二——”
到三的时候,我闭上眼,手脚齐松。
“姐夫——”惜惜姑娘尖叫了一声。
我觉得身体猛地下坠,又骤然被拖了回来,和花潜一起倒进阳台里面。
“哇啊啊——”我惨叫着,抱住左边小腿,满地打滚,“痛痛痛痛痛……”
“来,尽量放松!”花潜一手扶住我,另一手在我腿上轻轻按摩着。
等到疼痛终于缓解下来,我的全身已经被汗湿透了。花潜这才将我抱进屋去,放在一张软椅上,抹了抹我头上的汗,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惊魂未定,一听他问,只好低头。支支吾吾的说:“嗯……我……我来……”
正愁没词儿的时候,惜惜姑娘忽然说:“元公子,你怎么可以隔了这么久才来看我啊,真教人伤心……”
花潜也很惊讶:“你们认识?”
惜惜姑娘笑了:“何止认识,元公子还是我的恩客呢!”
什么?!
我顾不上别的了,直瞪着她。
喂,我跟你清清白白的,你可不能乱说啊!
“元宝?”花潜的语气不对了。
我急忙分辩:“不是的,我没有和她……”
还未说完,惜惜姑娘忽然从怀里拿出一块布来递给我,轻笑道:“元公子不记得了?那天,我还不小心撕破了你的衣裳呢!”
我傻了眼,证据确凿,这回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是,我跟惜惜姑娘无冤无愁,她为什么要诬陷我?!
花潜伸手接过那块布,一眼便认出来。他看向我,眼神犀利。
我没有任何证据可证明自己的忠诚,只能无力的辩解:“我、我是来过这儿,可我什么也没有做,真的……”
惜惜姑娘轻笑道:“元公子真连瞎话都不会编,哪有人来逛窑子,却什么都不做就走的!”
我生气的骂她:“死女人,你以为人人像你,从没一句真话?!”
惜惜姑娘眼圈忽然红了,扭过头去,用手绢掩住口:“反正我是个风尘女子,你要如何编排还不是随你的愿?那日我本已净身,为第二天去庙里为姐姐乞福,可你和钱老板却逼我出来……”
“你——”我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她的脸,说不出话来。
花潜抓住的手,皱着眉头问:“你什么时候跟钱诚混在一起的?”
“我没有跟他混啊!”我急得抓耳挠腮,“那天我在茶楼碰到他,是他硬拉我来的……”
惜惜姑娘在一旁不停的扇风点火:“那天可是你自己走进来,谁也没绑着你……”
我已无话可说,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花潜。
你要相信我啊!
“好了!”花潜打断惜惜姑娘的话,站起身来往外走。
我赶忙跟上去,在依依楼的门口,正在招揽生意的鸨母又火上浇油,拉着花潜说:“花老板,原来您和元公子认得啊?怪不得元公子眼光那么高呢,连春夏秋冬都看不上眼,一定要惜惜姑娘……呵呵呵呵……”
花潜甩开她,招呼一辆马车过来。我见他坐进去,帘子垂着,不知该怎么办。
如果我上去,会不会被他一脚踹下来啊?
正在犹豫,花潜忽然掀起来帘子来喝道:“等什么呢,还不快点儿上来!”
我心中一喜,忙钻进车里,不料刚刚抽筋的腿部还没完全恢复,一阵疼痛,我猛的扑在花潜身上。他动也没动,眼睛看着窗外。
我讪讪的爬起来,坐到旁边去。马车摇摇晃晃的移动,街上人群熙攘,我偷偷瞟了一眼花潜,见他俊美的脸上冷的象结了冰。
我试探的说:“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他没动,也没出声。我因他的冷漠,鼻子一酸,勉强忍住眼泪,把那天的经过给他讲了一遍,然后抓着他的衣角忏悔:“是我不对,我不该跟钱老板去依依楼,可我真的没有作任何背叛你的事!是真的——”
花潜慢慢转过脸来,看着我,然后抬起一只手。我以为他要打我,可是不敢躲,硬梗着脖子给他打。
只要他不再误会我,只要他肯相信我!
他的手很轻的放在我的头上,再缓缓滑到我的肩膀,用力搂了一下。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元宝。”他说,“这一次我原谅你……”
我伤心的闭上眼睛,泪水终于止不住的流下来。
他不肯相信我……
他说过他爱我,可他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
回到客栈以后,花潜仍然是谈笑风生的样子,那件事真的就如他所说,已经过去了,可我心里一直耿耿于怀。一想到花潜那不信任的眼神,我的胸口就揪心般的痛。
这口闷气不出,我会抑郁至死的!
郁郁寡欢了几天,我终于打定主意,再次来到依依楼,见惜惜姑娘。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惜惜姑娘竟很痛快的答应见我。
我本以为她会因有愧于我,不肯露面的。
依依楼的小丫头将我领到一间清静的花厅,没过多久,惜惜姑娘便来了。她不等我开口,抢先说:“元公子,惜惜明白你是为何而来。那天的事,是惜惜对不起你,甘愿受公子责罚。”
她这样痛快,反倒弄得我不好意思起来。本来我只是想同她理论理论,讨还清白,根本没想过要责罚她。
红着脸嚅嚅半晌,我终于想起关键问题:“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诬陷我?”
惜惜姑娘听问却黯然垂泪,许久才叹了口气说道:“唉,惜惜被人胁迫,身不由己啊。”
我见她神色凄然,顿时动了恻隐之心。
这样一个年轻女子混迹风尘,难免遭人欺负,我总要尽己所能帮帮她才好。
于是我问:“是谁胁迫你?为何胁迫你?”
惜惜姑娘只是摇头流泪,不肯说出来。
我有点急了:“你倒是说来听听,或许我能帮你呢!”
她抬起头,哀伤的看着我,说:“能帮我的只有你了,可你若知道了,是定不会帮我的……”
我不禁笑了:“我能帮你?这真是太好了,快说来听听!只要我元宝能做到的,一定赴汤蹈火!”
惜惜姑娘看了我半晌,终于开口道:“元公子,你是个好人,惜惜并不愿害你……只是,惜惜的亲姐姐落在人家手里,惜惜只能任人摆布……”
“怎么,你的姐姐被坏人抓去了?是谁?”我急忙追问。
她叹口气,接着说:“我和姐姐幼年时被一起卖到青楼,姐姐比我美丽数倍,又精通琴棋书画,当年人人都知道艳冠京城的依依姑娘……七年前,钱老板凭借权势,硬将她娶回家去做妾,谁知不出几天就厌烦了,又不肯放她出来,我姐姐在钱家受尽折磨,生不如死……如今钱老板又借姐姐来要挟我,逼我为他做事,挑拨你同花老板……”
原来是钱诚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亏我当初还拿他当好人!
我心里暗暗骂着,愤愤的说:“不如干脆把你姐姐从钱诚那里救出来!”
“谈何容易,京城是钱诚的势力范围,我只是个沦落风尘的女子,如何能同他斗……”惜惜姑娘说着,眼泪又流下来。
“放心,有我呢!我才不怕他!”我的英雄主义情结极度膨胀,一拍胸脯说,“我帮你把你姐姐从那个狗贼手里救出来!”
惜惜姑娘眼睛一亮,却又暗淡下去:“这……我怕花老板他……”
“花潜他不会反对的啦!”我信心满满的说,“你别看他平常一副奸诈的样子,其实他心肠好的不得了,肯定会帮咱们的!”
“可是花老板一直对我姐姐有很深的成见,认为她是贪慕虚荣的女人……”
“一定是他误会了。”我说,“你不是说,你姐姐是被迫嫁给钱诚的?”
惜惜姑娘点点头。
我于是笑了:“所以,我会说服他的,放心吧!”
惜惜姑娘面露喜色,紧紧拉住我的手便跪下:“元公子,我姐姐的性命就全交与你了,大恩大德惜惜无以回报……”
我被她的重礼弄的手足无措,忙将她扶起来:“别、别这么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
她又千恩万谢,方才起来。我急着回去找花潜商量,于是告辞。她将我送到门口,又忍不住担心:“元公子,万一花老板他……”
“别担心,没问题的!”我朝她摇摇手,“还有啊,我不姓元,你只要叫我元宝就好!”
惜惜姑娘含泪凝望着我,我发觉她的眼睛是如此美丽而哀怜。
我忍不住问:“你的姐姐,同你长的像吗?”
“我们两个只是相貌相像,性格却截然不同。”她含泪笑了,“我自小就被骂作疯丫头,姐姐才是真正惹人怜爱的温柔女人。”
“你是性格美人,哈哈哈哈!”我开玩笑,转身走掉。
转过街角的时候,我又回头望了望,瞧见她仍站在那里,落日的余辉照在她的脸上,美得动人心魄。
这时,我深刻的感觉到,那徒然自心底涌上来的,深切的悲伤。
走到客栈的胡同口,远远就看见花潜高挑的身影伫立在斜阳里。每次我晚归,他总是这样在路口迎我。
我跑过去,头埋在他怀里哭了。
花潜抚着我的头发,关切的问:“元宝,怎么哭了?”
我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说:“我刚刚去了惜惜姑娘哪里,我想知道为什么她要陷害我。”
“哦?”花潜的声音中失去了些热忱,手从我头顶滑到背上,轻轻拍了拍,转身往客栈里面走,“我说过,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你不需要太在意。”
我站着不动,死盯着他的背。
“快来,大家都在等你吃……”他见我没有跟上去,便回头招呼我,看见我的样子,呆了呆,话只说出一半。
我用袖子往脸上抹了一把,朝他嚷:“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他重新走回我身边,伸手来抚我的脸:“怎么了?你怎么了?”
怎么了?!他将我刺得这么痛,竟然还问我怎么了?!
我气的发抖,用力挡开他的手。
他微微皱起眉,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元宝,对不起,我不该不相信你,我向你道歉。”
不,我要的才不是道歉!
我拼命的摇头,眼泪再次夺眶而出,紧紧抓着他的衣裳,将头抵在他胸膛上,反复的轻声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我那么信任你,为什么你却不能信任我?我那么爱你,我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不信任我?”
我能感到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犹豫半晌,终于开口:“因为钱城,他总是……抢我的东西……”
“你可以再抢回来,你哪点也不输他啊!”我不明白花潜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会说出这般灰心的话来。
“呵……”他苦笑一下,神情黯然,“钱诚有通天的本事,能抢走别人的心,即便我抢回人来,也不再是我的了。”
我仰起脸看他:“那么我是别人吗?你觉得,我也是别人吗?”
他的身子震了震,低下头看我,灰暗的眼睛里,慢慢湿润,慢慢的,涂满色彩。
“不,你不是别人,你是我最爱的元宝……”他将我拥进怀里,紧紧抱住,“我发誓,从今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相信你!”
我的心融化在他的这句话里。
我知道,他答应我的话,从不反悔。
***
伙计将饭菜端进屋里,我着实饿得慌,筷子上下翻飞,塞了满嘴的饭,然后开始给花潜讲故事:“从前有一对姐妹,自幼父母双亡,被坏人卖进青楼。几年之后,姐姐出落的美丽动人,成了青楼的花魁。她一直在攒钱,希望有一天能为自己和妹妹赎身。可是,一个有钱的坏蛋看上了姐姐,强抢她做妾,之后又厌弃了她,对她百般虐待。姐姐不堪折磨,身染重病……你说可怜不可怜?”
讲完,我在心里暗自得意。
嘿嘿,这是我在路上想出来的策略,先在感情上博取他的认同,然后才好解开误会。
花潜听我讲的时候,眼睛一直凝视着桌角的某处,拿着筷子的手微微有些抖。正当我以为感动了他,他却将筷子放下,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这个故事,是惜惜告诉你的吧?”
“噗——”我嘴里的饭一下子喷出来,“你、你怎么知道?”
他白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用筷子敲了一下我的头:“你被她骗了,小傻瓜!”
“才没有!”我红着脸分辩,“她当时的样子……我敢肯定她是真的很伤心!”
他哼了一声,说:“钱家生活富庶,钱诚又至今没有再娶过任何妻妾,可见是专宠她姐姐一人。况且,若是她姐姐受苦,她又为什么不直接对我讲?”
“因为钱诚威胁她,不许她告诉你啊!”我说。
“可她为什么又敢告诉你?”
“因为我比某人更英俊潇洒和蔼可亲!”
“强词夺理!”他端起茶碗慢慢品着,不肯理我了。
我见话不投机,只好埋头吃饭,边吃边下定决心。
我相信惜惜姑娘没有说谎,我一定要证明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