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名女子没有久待,又与玄朗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去,但洛云汐还是觉得心中醋海翻腾,所以一走上前便没有好口气——
「你不进法严寺原来是与那位姑娘有约,你何时认识了那名姑娘?你看来好似很喜欢她?」
洛云汐一连问了三个问题,玄朗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见洛云汐走向驴车。
玄朗知道洛云汐应是处理好了法严寺里植栽的事准备回家,正打算把她扶上驴车,就见洛云汐自己攀了上去。
玄朗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怅然若失。
这是他少数一些能如此亲近洛云汐的机会,她怎么好像生闷气一般,不理会他?
「我不认识那位姑娘。」他闷闷的解释。
「不认识可以聊得那么开心?」
「当然开心啊!因为她称赞桃花树被你照顾得越来越健康,或许再过不久真会开花,我听了开心就对她说了许多关于你有多细心照顾这桃花树的事。」
「你们方才是在说我?」
「是啊!」
「然后呢?那姑娘说什么?」
「她说,我好像很骄傲有你这个表妹,然后我说……」玄朗顿时止了话,差点把刚刚的话全说了出来。
他对那名女子说洛云汐对他来说,不只是表妹而已,大概是他的情意藏也藏不住,他看见那名女子愣了愣,这才对他说了祝福的话,然后告辞离去。
第5章(2)
「你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
「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好隐瞒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若喜欢那位姑娘尽管喜欢,我又不会阻止你,你何必隐蹒我?」
「我真不是……」
「好了,我不想听,我们回去吧!这里的工作结束了。」
玄朗扶住了洛云汐的肩,把坐在驴车上的她硬是转了个方向面向自己,他对洛云汐的心意所有人都看出来,洛成也曾要他多加把劲,因为洛云之曾对洛成明白的表示她不会喜欢上他,所以玄朗也只能循序渐进,先默默的对洛云汐释放自己的情意,直到她能接受他为止,但他绝不能在还没打动洛云汐的芳心前先被她误会了他喜欢的是其他女子。
「云夕,我对你没什么好隐瞒的,我方才是对那姑娘说,你对我而言,并不只是表妹而已。」
「不是表妹能是什么?」
「我们男未婚、女未嫁,你对我来说不是妹妹,是一名女子,我对你的感情也不是兄妹之情,是对一名女子的感情。」
洛云汐被这话给震慑住,小嘴咿咿呀呀的却说不出话来。
「我的告白还不够清楚吗?云汐,我喜欢你,不是朋友之间、不是兄妹之间,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你、你喜欢我?我以为……」
「以为我爱的人是青琉?青琉她已不在人世了,如今的我喜欢的人是你、爱的人是你,难道只因为我曾经爱过另一名女子,就必须压抑我对你的情意,不能爱你吗?」
玄朗说的没错,自始至终都是她自己认为玄朗失忆了,误把今世的恋人认为前世恋人,但若真的是玄朗能记得前世呢?毕竟发生在玄朗身上玄奇的事不少,难道她要为了那个不知道还在不在世的青琉而放弃玄朗吗?
「不要不说话,云汐。」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低下头。
「由回答我能不能接受我的情意开始如何?」
「我……」
「我喜欢你,云汐,你对我呢?我知道你曾跟洛叔说过你不会喜欢上我,但这段时间我对你的好、默默对你表露我的情意,你有没有一点感觉?」
「我又不是草木,怎会感受不到?」
「你错了,草木亦是有情的。」玄朗说着,渐渐变成低喃。
他缓缓接近洛云汐,见洛云汐的双颊露出好看的红晕,却没有闪躲,玄朗心中欣喜,原来洛云汐对他也不是没有情意,于是扶住了洛云汐的脖颈将她拉向自己,看见洛云汐阖上眼默许。
他亦阖上双眸,凭着本能,他的双唇寻着了她的,与她深深缠吻起来。
那是个漫长又绮情的吻,他们忘情的需索着彼此,直到两人都要喘不过气来,这才放开彼此的唇,额抵着额的睁眼凝视着彼此。
洛云汐只觉得一阵晕旋,好似因为这个吻而醉了一般。
而玄朗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一抹红,他转过头,看见了身旁的桃花树不知何时开了一树灿烂的桃花。
「云汐,你看,桃花开了。」
玄朗揽着洛云汐,与她一同望向了那花色艳丽的桃花,衬着这样的景色,他的脑海里像潮水般涌进了一些片段的记忆,那是桃花纷落的时节,桃花树下洒着桃花雨,而宫青琉被步辇给抬到桃花树下后,遣退旁人,然后呼唤着他。
他现身后将宫青琉由步辇里抱起,陪着她坐在一地的桃花上,听着宫青琉向他道歉——
「玄朗,你既是桃花仙,想必活了很久、很久了吧!
「是。」
「那你再活久一点,若有来世,我定会再来寻你,这一回,我绝不负你。」玄朗震惊不已,在那片段的记忆里他看见了宫青琉在他的怀中断了气,回忆里的他感到极度悲伤,仰天嘶吼出一声悲泣。
玄朗受惊的放开了揽着洛云汐的手,就见洛云汐也是一脸不解。
「玄朗……」
桃花仙?他竟真是桃花仙?
在玄朗还厘不清时,就见洛云汐突然扶住自己的额头喊道:「玄朗,我……」
洛云汐的话还未说完,玄朗便见她失去意识,眼见就要摔下驴车,他一个箭步上前及时扶住她。
「云汐、云汐!」
只是玄朗不管怎么喊,都没能把洛云汐喊,他心急的把洛云汐在驴车上安置好,趴上驴车就往城里急驶而去。
洛云汐的身子经大夫诊断并无大碍,只是令大夫不解的是,洛云汐好似身上的精力在一瞬间被抽干一般,才会昏厥得这么突然。
玄朗从洛云汐昏去后就一直守着她,不管洛叔、洛婶怎么劝就是不肯离开。
云汐这一昏迷就是三天,这三天里,玄朗记起了非常多的事情,记起了自己就是那株已经存在了无数年岁的桃花树。
或草或木、或水或石,万物皆有灵,只是并不是所有灵体皆有机缘成精成仙,然而他便是得到机缘的那个。
最初玄朗只是觉得他的日子太漫长而无趣,所以爱听在桃花树下的人们聊天,聆听着他们的故事。
他很喜欢宫青琉,小时候的她总是带着红扑扑的笑靥,像个小尾巴的跟在叶哲修的身后。
本来玄朗对她的印象也就仅止于她是个可爱的小女娃而已,直到某天,宫青琉与叶哲修玩躲猫猫,就躲在他树后的处草丛里,遇见了一件不平之事。
玄朗讨厌寺庙、讨厌和尚,不仅仅只是因为他一笑桃花开的本事迷惑不了和尚之外,他更讨厌寺庙那每日规律定时的朝钟暮鼓以及单调无趣的念经声,然而偏偏他的本体就是树,灵体避得开,但总不能长期不回来吧!
尽管他再讨厌,不代表有人要将他移株,他就一定能接受,更何况,还把他当待价而沽的商品!
「我每个月在法严寺的献金也花了不少,如今我就只是跟贵寺讨要这株桃花树也不行?」一名富贾捻了捻胡须,对住持施加压力,此等树龄的桃花树不常见,而且一树桃花没有因为树龄而稀落,反而开得十分灿烂,这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