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不是梦。
祖父的骨灰钻石真的不见了!
听说,大股东下了命令,暂时封闭顶楼之上的天台。大股东的说法是,既要纪念创办人,好歹弄得华丽大气点,原本的样子太寒碜,他将斥资重建美轮美奂“创办人纪念台”!
感谢皇夏生镇锁消息,至少不会传到奶奶耳里去。
可是,好几天了,莫非那晚是她在作梦——她根本不能指望一个花花公子帮她找回“爷爷”——皇夏生说要帮她找钻石,但除了封闭顶楼,他根本没动作。他至少八天不见人影,她听说他回皇家了。
皇夏生,我夏可虹才不在乎你爱鸦片,还是爱什么,你带著你的虚情假意下地狱去!
堂兄、堂姊、宇星洋不在身边,真的只能靠自己完成这事,夏可虹自力找钻石。每天开车绕行无国界大街小巷,进一些黑店鬼店秘密查探。都说无国界没规没炬,有些水手缺钱干起贼,偷什么卖什么。她以为她能在其中一家店找到“爷爷”,却是一无所获。她的心越来越乱,像猫在屋顶踩破瓦叫春,老鼠狂窜天花板。“汪、汪!”后座的两只大狗叫了起来。
夏可虹回神,抬眸看后视镜。“怎么了?Summer、Rainbow——”不知何时起,这两只狗一直黏著她,几乎她到哪儿,Summer、Rainbow就在哪儿。
“汪汪汪汪汪——”连续吠叫,听来是兴奋。
车身在震动。两只大狗跳着,凑到同一边窗,似乎看见了什么想追逐的对象.夏可虹美眸流转望向窗外。
无羽鸟雕像!
她失了头绪,漫无目的,竟驶到了“○边境”。她从来没进过这区域,本该回转离开,却在两只狗儿欢乐的叫声中,瞧见那辆招摇轿车——橘金色的!
狗儿是色盲,听说你穿得太花,它们会觉得你脏脏的,不想靠近你。
皇夏生,你真行、真有魅力,生人死人六畜都爱你!
夏可虹唰地转方向盘,追那招摇过市的车。
Beetle开进“水门街”,《皇帝》华丽激昂地震天响,空中蔷薇连枝连叶飘成一片春天。夏可虹看见了、听见了。皇夏生怎么说?这儿是男人的天堂,人人叫他皇帝!
“Emperor,不进店里坐坐吗?”纤指夹著长卷烟,一手拿著信封袋,“锁”的美丽老板身穿低胸亮红长礼服,像个拍香烟广告的模特儿,丰姿佳冶站在花坛阶梯边。
皇夏生倚著车门,潇洒一笑。“不了,本大爷只是来道个谢,你辛苦了……”寒风飘雪中,他仍是一件VERSACE衬衫、鲜黄长裤——
他不怕冷,笑容如日,普照众人,热得很、烧得很!
“我才要谢谢你呢,Emperor——”柔媚嗓音带点撒娇的挖苦。“你安排那个帅哥律师与我同行,一路冷著脸,真是吓坏我了呢……”
皇夏生挑眉,长指点点额鬓。“这样啊?真不应该……好吧,本大爷叫他今晚过来向你赔罪——”
“真的吗?”惊喜揪心。“那我可要好好安排安排!老实说,我还满期待见他的。只要他来,我一定亲自服侍……”
皇夏生朗笑出声。“万事拜托了。我那个乖侄孙啊,太专情太纯情……生活都搞乏味了。你就好好开导他——”
“皇夏生。”一个叫声,冰冷地传扬,可比荆棘海低温寒雾,把空气里的《皇帝》都冻结了。
皇夏生缓慢地转身,就在他的橘金色Bentley尾巴一辆嫩绿Beetle还真是无声息飞来栖,横切后方停车格。
两只大狗一见他的脸,半身钻出车窗外,前肢啪啪拍打橘金色Bentley行李厢盖,活泼开心过了头。
皇夏生扯唇笑,伸展双臂。“宝贝,你怎么会来这儿?”是有点意外的,但他就是能一脸从容、无事般地缓步徐行,走向站在车外、比冰雕女神凛然一百倍的夏可虹。
“你在这里干什么?”这还用说吗?夏可虹自问自恼。这儿是男人天堂,他在这儿当“皇帝”!夏可虹恨透了自己竟然相信一个无赖花花公子的承诺。“你说要帮我找回爷爷的骨灰钻石,现在呢?”清冷的嗓音,就是要一个答案。
他怎么能这样对待她——跑来“○边境”,教她抓个正著!
皇夏生伸手拨理垂额的一绺曲发,大掌挡住了眼,两秒间,他沉了沈,放下手后,笑容已重跃俊脸,嗓调犹豫、无奈带讨饶地说:“老实说,亲爱的,这事真的有点困难……”
夏可虹美眸不眨,耳朵也听不到狗儿叫声、车声、行人酒客寻芳客的声音,她只听他怎么说。
“宝贝,你也知道的,无国界这个地方没规没矩、没政府,丢了东西很难找回,就算找到,可能转了好几手被掉换过,我们如何判断真伪夏老……”
所以,他根本无心帮她?夏可虹微偏脸庞,眸光颤动,紧盯他如常的轻佻笑脸。
细雪已在她发上薄铺一层,他伸手摸她的发,长指顺滑穿行那缕缕黑丝。“别担心嘛,宝贝——我已经通知我堂姊夫,将他宝石矿场里一颗足球大的顶级原矿转售予我。我一定会请一流专家,打磨一颗又大又豪华、真正以夏老为名的纪念钻,镶嵌回‘等待太阳’天台……”
他倒是想了十全完满的腹案,可惜她不想再听。夏可虹别开脸,转身,双眼泛红了,她坐进嫩绿色Beetle驾驶座,用力关门,快速倒退,回转,载著两只汪汪叫的大狗,泪眼溃堤地离开“锁”。
“她就是Emperor的皇后啊……”红唇优雅吹吐一线白烟,“锁”的美丽老板徐徐走到皇夏生身边。“你干么骗她呢?Emperor——”
皇夏生看著那渐渐消失在“水门街”川流车阵里的小车,唇角弯提,道:“我这是宠爱,希望她得到惊喜。”
美丽老板一笑。“Emperor这么会制造情趣,怎么没好好教教那个帅哥律师——”
“今晚,由你教他吧。”皇夏生说了句,旋身迈步。
路灯灯柱上,扬声器播放的《皇帝》,激昂转甜美柔顺,就要奏入最后乐章。
他上车,发动华丽的橘金Bentley,开出“○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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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等待太阳”,夏可虹直接上二十四楼。飘雪的午后,顶楼之上封闭中。
她双眼蒙蒙湿润,无法控制泪流。她没这么爱哭的,甚至从来不哭,失去祖父,她一滴泪也没掉,为何遇上那无赖花花公子,她掉这么多泪?
那可恶的家伙破坏她太多——她是礼仪专家的孙女,却当众打人、和他在餐宴房扔刀扔叉摔杯丢食物……
他破坏她太多!她快要不是自己了,他明明调戏她,她还回应他的吻,让他脱她的睡袍、爱抚她的身体。
他是个骗子,她居然相信过他!
夏可虹既伤心又不甘心,跑著上阶梯,她才不管天台被大股东下令封闭,她是个大老板,时时刻刻要进入,谁能阻挡!
无阻碍地上了天台,她走往中央的大理石短柱。一块布扬起,她吓了一跳,眼帘闪映璀璨光芒。
晶亮的,金刚光泽,浅浅太阳色,像黄钻。他们说,爷爷不愧是“等待太阳”大老板,骨灰压制的钻石,仿彿真含了阳光元素。
夏可虹不敢相信地望著大理石短柱上面圆心。“爷爷……”轻喃出声,柔荑伸长。
“别太用力摸喔……”男人低沉的嗓音夹带温柔呵宠。
夏可虹顿住,慢慢地回头。戴牛仔帽、打扮率性随意的男人,一步一步走来,他抬高右手接拿凌空缓降的丝绒布.
“我设计了一点机关,太用力碰的话,‘等待太阳’会陷入黑暗,所有出入口会关闭……”说故事般,嗓音悠悠传递。“听说外公走得很欢乐,是去参加嘉年华,狂欢热舞,跳累了,躺在一堆森巴女郎簇拥的花车上永眠的……很适合他的死法嘛——”
“表哥……”夏可虹不太确定,眼前帽檐盖了半张脸的男人,是否是多年不见的表哥景霞跃?“表哥……你是表哥吗?”嗓音有点儿哑。
“皇夏生那家伙又惹你掉泪了……真可恶啊,我手中有个遥控器,你要不要我按了,教他和他那部俗气的Bentley爆成一团火球?”景霞跃站定在表妹面前,长指顶高帽檐,单眼专注表妹柔美泪湿的小脸。“你说句话吧,我亲爱的小表妹——”他亮出左掌中的金色遥控器。
夏可虹摇著头,发不出声音来。
“虽然他找回外公的骨灰钻石,不过,他欺负你,就该死。”景霞跃继续说著。“我要他爆到没骨灰做钻石要华丽——”长指按住遥控器圆钮。
“表哥不要!”夏可虹大叫,纵身一扑。
《皇帝》旋律瞬间传出。一束阳光划开云隙,穿进了透明采光顶。雪停了。
景霞跃以投降的姿势躺在地上。幸好铺了柔软的人工草皮,头也没撞著花圃岩砖。他低低笑了。“可虹,你长大了,真的变得有点儿重……表哥再也承受不住你像小时候那样的精灵飞扑了。”
夏可虹从男人身上撑起,看著他掌心那个悠悠传递《皇帝》旋律的金色遥控器。她的神情恍惚,红唇微启,时而轻颤,欲言又止。
景霞跃坐起身,小心扶开表妹颤抖的身躯。“你怕他死掉。好吧,表哥饶他一条狗命。”他把金色遥控器放进她柔嫩的掌心中——那其实不是什么定时炸弹遥控器,而是个电子音乐盒。“外公也喜欢这曲子,不过,这是给那家伙的谢礼。”拉著她站起身,他拿著丝绒布轻拭她的脸庞。
“表哥……”她抓住他的手,抬眸看他。他没怎么变,还是喜欢把左眼蒙起来。“表哥——”
“嘘……什么都别说,不要告诉外婆,我躲在这儿。”他说著小时候逃避接受各式礼仪训练时,常说的话。“记得跟大股东说声谢谢,他重金请世界级的精密机械师设计防盗系统——让本人赚了一笔。”他旋足走向楼梯口。
两只拉布拉多大狗该乖的时候,绝对可以很乖——静静伏在出入口打盹,没顽皮吵闹。“可虹——大老板,记得去向大股东道声谢。这两只狗,今晚放我那边。”语毕,吹了哨,带走Summer、Rainb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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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可虹把“皇帝”紧握在掌心中,回二十三楼。这次,她走近路,很快到了2319。
门开著,皇宇穹在长廊指引两名旅店服务员搬移一幅巨大图画。
她看过那幅图——不会错的——即便距离有点远,那穿透图中的轻剑闪著光,勾起她的回忆。
果然如她当初所预料——那把轻剑戳穿了荆棘海孤岛的中心!
夏可虹低垂脸庞,看著自己脚上珍珠色的Juliet暖靴。这鞋怕湿,只能在室内穿——寒天旅行,在船舱、车厢穿——但她不管这限制,出门就穿,穿到结冰的湖面上跳舞,不怕踩中凌眼,掉入湖中弄湿鞋。她想起那个穿皮裤、德州靴站在冰湖上的男人也一样。
“找夏生叔公吗?”皇宇穹注意到慢慢接近的人影是夏可虹。她停在2319门边三公尺处有八秒了。他抬手,看看腕表,对搬动图画的旅店服务员说放在玄关就行,接著给小费,请两名服务员收工下楼。
两名服务员走后,他站在门边,看著夏可虹,说:“夏生叔公今天回来了。你请进——”
夏可虹闪了闪神,颔首,进入2319。玄关的暖气如南国晚春徐风,拂得她美颜晕红。她向皇宇穹说谢谢。
皇宇穹关上门,谦和有礼地带领她。“夏小姐,这边请——”
“你比他小了两个辈分是吗?”夏可虹看著暂靠玄关墙壁的挂图。这次,她总算可以大方碰触轻剑,没有背后长眼睛似的管家先生干扰她。“我可以叫你宇穹吗?”她摸著剑柄,握住它。
“夏小姐请自便。”此人极有可能在不久之后成为长辈,她高兴怎么叫他都好。
“宇穹,”才想著,她马上叫他的名,轻声低语地道:“皇夏生是不是很没有长辈风范?你知道吗——他骗我,把我耍得团团转……你说,当长辈的人怎能这么幼稚呢?他会不会是欠人管教……”
皇宇穹踅回门边,眄睇她站在图前、握住剑柄的背影,说:“夏生叔公的确很爱胡闹。他为了打探一颗失窃钻石的下落,留连‘○边境’好些天,说‘○边境’是男人喝酒交换小道消息的地方。我认为这根本是他爱玩的借口,打探失窃钻石只是顺道。他就是这样爱胡闹,借口乱玩,所以出了差错,被酒醉发狂的水手用酒瓶碎片刺伤——”
夏可虹猛然转身,美眸闪颤。皇宇穹顿住语气两秒。她没吭声。他继续往下说:“是轻伤。他不要不紧没处理,结果细菌感染发高烧,在无国界医学部待到今天——他丢了一堆残局让我去收拾。我觉得,他也许真欠一个女王管教他。”他盯著夏可虹。
久久,夏可虹垂下脸庞,回过身,柔荑重新握住轻剑剑柄。“他会在哪里呢?”她呢喃,将剑从图中抽出,剑身与玻璃摩擦的声音很可怕。
皇宇穹回答:“夏生叔公应该在房里——”
“那么,宇穹,你去忙吧,我自己找他。”她回眸,朝他一笑。
这笑,有点亲切,是长期生长于旅店服务业环境中的影响,抑或已有个长辈样?
皇宇穹淡淡撇唇,点一下头,出门去。
2319里没有其他人声,很安静。夏可虹带剑,往里走。客厅无人,壁炉火燃得狂烈,好多新家具,与她年少时进来的2319房不一样,这儿像新房。那晚,他抱她进来,她太伤心,没注意这些;今天,终于看清这是新一房——当然是新房啊!他才迁居于此没多久,她突然想问他要住多久?会不会像旅人异乡客住没几天,就离开?她一定要告诉他,2319是皇家专属,他可以把“等待太阳”当作一个家——绝对不可以用剑把它戳穿。她有点明白,有点明白那个讲话颠三倒四的男人……是怎样欠管教了。
夏可虹一手拿剑,一手捏紧掌心的金色电子音乐盒。
《皇帝》响了,空气里散溢著白兰地红糖烤香蕉的味道。她循著那诱人的香甜气味,走到最大的那间房门口。
外门没锁,她用剑顶开门,几乎是悄然无声,走过起居室,这会儿,不用开门。滑门拉得大开,她站在门边,就看得到那名背对门口,临大落地窗而坐的男人。他赏景赏得很专心,窗外积雪的大露台空中花园,有他亲手种下的雪地蔷薇。花,艳灿灿地,早开了。
“皇夏生。”夏可虹叫道,掌心里的《皇帝》还在响著,修长双腿朝房里跨进一步,稍停半秒,才迈出高雅的步伐,靠近窗边的男子。“皇夏生——”她再唤一次。
他动了,从法式躺椅里站起,转身,手上的白兰地红糖烤香蕉,连盘带叉齐坠地毯,啵啪地闷响。
“宝贝!你来了!”皇夏生一副惊讶——
太过惊讶,就显假,何况她手里的《皇帝》响当当,他房门一道没锁,一道大开,分明招她来。他哪会不知,他早就知道她来了!
“皇夏生,你为什么骗我?”她用剑指著他。
他举手投降。“宝贝,你别激动,那剑是真的,会受伤的……”绕过躺椅,他迎向她。
“你不要动!”她喊道,挥了一下剑,吊灯的柔和光带子扭闪窜流。
“好、好,我不要动。”皇夏生顺她的意。他受伤不要紧,他是怕她不小心挥伤她自己。
他静静站著等她接近,就在只有一臂之遥时,她脚下停定了,美眸看著他的眼睛,说:“你为什么要骗我?你喜欢看我像疯婆子一样哭得乱七八糟吗?”
“宝贝,你不是疯婆子。”他伸手,用两指小心捏著剑身,移偏一点。
“不要动!”她反射地转动剑柄。
他嘶了一声,放开手。她心头抽痛一下,看见他指腹渗出血。她撇开眼,只看他的脸,他也看著她,不在意自己流血的指。
她说:“皇夏生,我是不是你的女王?
皇夏生神情闪了闪。“宝贝,你是。”
他没说“你是我的女王”,但令她吃惊的是,他接著单膝下跪,双掌托起她紧握金色电子音乐盒的手,对著她白皙的手背印下吻——在她的面前,他可以不是“皇帝”。
夏可虹美眸漾动水光,轻轻地用剑点触他双肩。她松手了,让响著《皇帝》的金色电子音乐盒落在他掌中、让剑轻躺在地毯上。
皇夏生站起身,将金色电子音乐盒收进衣前袋,搂住她的腰,凝视她娇艳的脸庞。他们互看著,视线交缠,像梦一样。她眼眶红红的,他亲吻她。她闭起眼,低语:“你刚刚在吃什么?”
“白兰地红糖烤香蕉,你要吃吗?我的宝贝……”唇移至她小嘴,深吻著。
她嗓音柔迷地逸出。“我们先跳舞。”柔荑搂住他的腰杆。
动作、姿势都不对,没有他们那次在2325餐宴房内外跳得标准。但现在,他们仅想这样跳——紧紧交抱,让彼此融进对方体内般地共舞。
转两圈就够了,这是最完整、完美的一支舞。他将她抱起,她揽著他的脖子,芙颊贴在他颈侧,感受他颈动脉债起、激烈地跳动。她吻他的耳,吹吐芬芳气息。“表哥要我谢谢你——”
他转头衔接她的红唇,缠吻不放。这个时刻,他要当回“皇帝”,不要他的女人提别的男人,即使她的兄长手足也一样。
皇夏生抱著夏可虹,走到床边。那四柱大床也是新的,比她房里的还要大,床架挑高许多,精雕细琢镶嵌水晶,本身就是宫殿。他们是宫殿里的皇帝与女王,互相较劲般地脱彼此的衣物。
他把她压倒时,她笑著说等一下。
一张俊脸皱凝起眉头来,他怎有办法等——今天,她没有被灌伏特加、没有双重打击、没有伤心,她接受了他给的惊喜,走进了他的房——这是最合适而完美的一刻,他怎有办法等?
他伸手碰她泛潮的腿间,她随即夹紧,美眸娇嗔地瞅他。“我说等一下——”
“为什么?宝贝,我爱你!”他好快就这么说了。“我爱你啊,宝贝……”
她心猛一跳,然后,怦怦、怦怦地撞击着胸口,她双手压叠乳房,看着悬俯的男人俊脸。他是不是有点急色?但他此刻神情认真——她从未看过的认真——没有平日的轻浮。她放开一只手,扬举,摸他完美的轮廊。
他勾唇一笑,掌覆上她小手,偏首细吻她的掌心。“宝贝,我很爱你呢——”
她哼地抽回手。“你是花花公子,什么都能说。”才觉得他认真,他又轻佻了。
皇夏生降下昂藏健实的躯干,长腿夹著她紧闭的美腿,说:“我又不是皇宇穹,你怎么老是叫我花花公子?”
“宇穹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为什么会是花花公子?”她拍他的脸颊。
他埋在她玉嫩细致的颈侧吮吻,一面摇著头,啧啧出声。“看人不能看外表,宝贝——文质彬彬的人,本性可能是变态……”
“你——”夏可虹想反驳。皇夏生吻回她的唇,堵住了她不饶人的小嘴。别说了吧,宝贝,我爱你啊……
他的舌头探入她唇里,勾卷她的粉舌,深深吻又慢慢转浅,退出她甜美小嘴,在美丽的脸庞洒下无数细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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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结束了吧——”
“什么结束!才刚开始而已!”
“我打扰到你了吗?”
“废话!你这个不识相的家伙,我不是帮你安排了‘○边境’的精采节目,怎么这么早回来?零用钱不够用是吧,来来来……叔公这里有,拿去拿去……小孩子出去外面痛快玩——”
“在那场黑市拍卖会,我还标得两样东西。”不拐弯抹角,拿出口袋里的一只绒盒,放至桌中央,打开。
灯光辉映两枚宝石戒指,一道锋芒闪过皇夏生眼帘。他突然静默了,好一会儿,抬眸对住落坐单人沙发的皇宇穹。
“就算不用看戒环内侧的皇氏家徽,你应该也认得出这是荷庭和冬耐叔公的吧——”
“皇荷庭那个不肖子,卖自己的就算了,居然没把他父母的东西放进陵墓陪葬,还拿去卖,存心破坏皇家祖规!”这家伙说起这种话——尤其最后一句——特别可笑。
皇宇穹乜斜眼,看著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说:“我上次告诉过你了,若苏转述荷庭说他们兄妹再也不姓皇,姓欧阳——”
“是吗,所以他真搞青少年叛逆逃家那一套,带著我的乖侄女若苏去浪迹天涯?”皇夏生说得一副义愤填膺,从双人沙发站了起来。“好,很好,他有骨气!就不要让我的乖侄女吃一点苦,否则本大爷一定把他找出来打一顿!”
“我们还不确定荷庭是否真离开皇家了。”皇宇穹沉吟地发出嗓音。“我这几天回皇家看看——”
“随便。”皇夏生丢了句话,旋足回卧房。
皇宇穹收了桌上的绒盒,拣好夏生叔公刚刚大方放送的“零用钱”,趄身走出起居室。这旅店有二十四小时个人影城,他决定去挑一部StanleyKubrick导的片子,看到天亮。嗯,好吧,就看“发条橘子”!
皇夏生无声无息进卧房,走到床尾,解裤头钮扣。
床幔里探出一双白皙、纷红指甲如樱花瓣的纤纤玉手。皇夏生停下动作,大掌抓住那小手,接著,一张娇艳又纯真的绝伦脸庞探了出来,他立即吻上她的红唇,一面吻一面跪上床尾凳,爬著上床,没入床幔后方,剪影摇摆。
他们拥吻,躺在床的正中央。久久,快喘不过气,才分开。她枕著他赤裸的胸膛,小手摸著他手臂上的伤痕。她没问他受伤感染发烧的事。他喜欢摆龙门阵说故事,有些事,听宇穹说,会比听他说准确。
“我吵醒你了吗?宝贝。”他吻她的发,大掌在她背上往下摸她的臀。
夏可虹拍拍他不规矩的手,说:“你见谁?穿得这么没规矩……”
皇夏生扯了扯长裤,踢掉它,将她的一条长腿,拉跨在自己腰上。
她知道他见皇宇穹,她稍稍听到他们的谈话。
“你很疼她吗?”她问。“那个叫若苏的侄女……”
“我最疼你,宝贝。”皇夏生轻快回道,微侧身躯,试探地挺动。
夏可虹往下抓他,用她白皙、纷红指甲如樱花瓣的小手握住他的昂扬。
皇夏生仰颈喘了口气,喉结上下蠕动。“宝贝……”
“你已经对我宣过誓了,我是你的女王——”
皇夏生吻住她的嗓音,一会儿,乖乖回道:“若苏是我们的侄女,她有个浑蛋哥哥搞离家出走,我担心她在外面吃苦,她才十三岁而已……”
“才十三岁啊,真的很令人担心……”她皱凝秀眉,抬起脸庞看他。“如果她遇上像你这样的无赖痞子流氓……怎么办?”
皇夏生愣一下,挑眉,翻身,将她压住,顺应她的说法,演出无赖痞子流氓,把脸埋在她香气芬馥的胸前,乱吻一阵,再抬头对她露齿一笑。夏可虹静瞅他的笑睑,眨眼刹那,伸手“啪啪”打了他左右脸颊,然后格格笑了起来。
她打得很响亮,但他不痛,大掌摩摩脸颊,他说:“你帮若苏想到办法了,宝贝……”眉眼带笑,满满是对这个女王的宠溺。
夏可虹揽住皇夏生的脖子,吻他的唇。“你不可以对我撒谎,什么事都要让我知道,你保证——”
“我保证。”皇夏生说。猛然起身,往后退。
夏可虹美颜一愣,跟著爬起。他下床,取了轻剑回她身边。她瞧著他的一举一动,发现他神情凝肃,很正经——没了花衬衫、怪颜色裤子,他的认真就显出来了。他真是怪男人。大多数男人脱外壳不正经,他相反。
“宝贝,这是给你的。”他扳开轻剑护手盘,取出一只戒指,戴进她左手无名指。
她的心又怦怦怦地狂跳了,美眸紧盯指上多出来的戒指——这莫非是皇逵爵爷爷说的,剑里的“心”!
“宝贝,我很爱你喔。”皇夏生把剑丢下床,手臂环著她的娇躯。“这是钻石呢——你最好的朋友……”他笑著,哼起他们初遇冰湖上时,她唱的歌。
她微微颤抖。这样是不是太快了?
“皇夏生,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好好谈恋爱……”已经上床了,她才莫名其妙说这话。
“宝贝,我们一直在谈恋爱啊,从第一次见面开始——”
“我们有吗?”她回头看他。
皇夏生吻她的红唇。“有啊,宝贝,你打我、骂我……都做过了,怎么不是?人们不是常说打是情骂是爱,我们当然在谈情说爱。”这个说法很无赖。
夏可虹眼神嗔怪地瞅他,唇畔漾开一抹笑。“你贫嘴,一般人才不会这样谈恋爱。”
“宝贝,我们不是一般人,是皇帝和皇后——”
“我是女王。”她打断他,重复:“我是你的——”
嘴叠上她鲜润的红唇,皇夏生没让夏可虹说完——
是啊,她当然是他的,绝对是他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