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兰.巴斯,狂野俱乐部。
午夜的钟声响起之前,全身贴满了亮片的红衣舞者在华丽的演出台上疯狂地舞动。卡洛斯索姆伯爵费力地挤过疯狂的人群,而吧台那边,他的好友艾伦.博莱克正椰揄地向他举杯致敬。
“嗨!卡洛斯!”看到卡洛斯极具苏格兰男人魅力的俊脸上,一副要杀人的表情,艾伦博莱克仍满不在乎地晃晃手里的酒杯。
“艾伦博莱克!你最好有充分的理由……”卡洛斯威胁。
“班妮,给索姆伯爵一杯白兰地!”艾伦朝女侍说。
“艾伦,你休想岔开话题……”
“得了,卡洛斯,你打算在这里罚站吗?”艾伦挑着眉,“或者,你想砸了这里的一切?噢!卡洛斯,我真不敢相信。”艾伦戏剧化的叫嚷。
“得了,艾伦,你居然在这种鬼天气把我扯出伯爵府!”卡洛斯危险地看着艾伦,“或者,我该考虑亲手掐断你的脖子才对。”
黑发黑瞳的索姆伯爵看起来极像那些维京斯海盗,尤其是他冷着脸的样子。
“这真让我受宠若惊。”艾伦夸张地行个绅士礼,接到卡洛斯杀人似的目光,他忍不住调侃,“看样子,和苏珊夫人的交往并没能让你多一点幽默感。”
“这和侯爵夫人没有关系!”卡洛斯低吼,他并不乐意自己的风流韵事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话题。
“现在当然没关系了,反正你没在苏珊的床上被人挖起来。”艾伦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该死,这一点都不好笑!”卡洛斯忍不住咆哮,“你让车夫在深夜十一点去侯爵夫人府上找我?见鬼,苏珊是个已婚妇女!”
“苏珊是个年轻又美丽的寡妇。”看到卡洛斯变了脸色,艾伦息事宁人地道,“好了,卡洛斯,收敛你的火气,班妮已经把你的酒拿来了。”
“艾伦,我不许你……”卡洛斯黑色的眼眸里喷出火焰。
“爵爷,你的白兰地。”女侍怯怯地道。
“谢谢你,班妮。”卡洛斯扔出一个金币做小费,女侍高兴得脸都红了。
“好了,班妮,别看着伯爵傻笑丁,给我倒一杯白兰地吧!”艾伦一口喝干杯中的酒,借着醉意调侃卡洛斯,“班妮爱上你了,卡洛斯。”
“艾伦!”卡洛斯皱眉,他无意与那个一脸雀斑的女侍有任何牵扯。“我该揍你!”
“噢!卡洛斯,”艾伦大笑,“你会这么说,只是你的欲望没有得到满足而己。”
“够了,艾伦!”他伸手截下女侍再次端来的白兰地。
“别这么残忍嘛!”艾伦依旧嬉皮笑脸的。
卡洛斯斥退女侍,“博莱克爵爷不需要酒了。”
“我敬你!”艾伦夺过卡洛斯的白兰地,一饮而尽。
“你喝多了!”卡洛斯说。
“卡洛斯,你该庆幸自己没在苏珊床上。”艾伦瞅着卡洛斯。
“该死!陷害我让你赚了多少?”卡洛斯猛然醒悟,难怪苏珊一定要留他在侯爵府过夜,幸好他的城堡临时出了点问题,否则……
上流社会允许谨慎的私通,可被人发现他深夜仍在一位贵夫人房里,那时恐怕娶她便是他唯一的选择了。
“艾伦博莱克,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他怎么可以陷害他?!卡洛斯气极了。
“苏珊是付了我不少钱,”艾伦嘲笑道,“可你不也好好的在这里喝酒吗?”
他真拿这个嬉皮笑脸的家伙没办法!卡洛斯忍不住感叹,他——卡洛斯.索姆,索姆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严重缺乏幽默感,而艾伦的幽默感则多得让人感觉到恐怖。
“你认为我该感激你?”一念及自己差点被苏珊逼婚,卡洛斯仍然相当恼火。
事实上苏珊之所以成为他的情妇,除了她既美艳又娇嗲外,最重要的是,她似乎只想玩一场情欲游戏。
“我需要你帮个小忙,”打蛇随棍上一向是艾伦的拿手好戏,好奇心旺盛则是他的第二个特色。“你还会上苏珊的床吗?”
“这是我的事。”卡洛斯无意满足艾伦的好奇心,不过,就目前来看,分手似乎是唯一可行之计。
“天哪!‘巴斯之花’竟留不住你两个月。”艾伦故作惊讶状,“你该为自己的不知感恩而忏悔了。”
“我腻了。”
他不想找个妻子,可苏珊却想找个丈夫,这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事实上,苏珊的爱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厌恶这种感觉。
“这就是说,近期内你不会再为美女分心了?”艾伦漂亮的绿眸里闪过一丝椰揄。
“该不会是‘狂野’要倒闭了吧?我记得两个星期前你才告诉我,‘狂野’经营得很好。”若有人以为艾伦和他的外表一样纯美,那他就该死了。
“它会继续经营下去。当然,前提是詹姆斯.金不来找麻烦的活。”艾伦笑得坏坏的,一副惟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金伯爵?”
詹姆斯.金是一个恶名昭彰的贵族流氓,在巴斯城的另一端开了一间名叫“跳舞女郎”的夜总会,那是全英格兰放荡与堕落的表徵。
“他开他的夜总会,你办你的俱乐部,他应该没理由找你麻烦才对。”卡洛斯皱眉。
索姆家族是苏格兰历史最悠久富庶的家族之一,自卡洛斯继任伯爵之后,在英格兰皇室也相当得宠。“狂野”在索姆家的保护之下,詹姆斯金应该不会来招惹艾伦才对。
“艾伦,该不是……”卡洛斯警告。
“嘘!她出来了。”艾伦不理会他的警告。
此刻的舞台一片漆黑。本来喧闹不已的人群却反常的沉寂。每一张脸上部写满了期盼,儿百双眼睛几乎是眨也不眨,专注的盯着一团漆黑的舞台。
“他们着魔了吗?”
“为了她。”艾伦简单的回答。
为了她?一个女人怎会让人如此着迷?
此时人潮已涨了一倍不止,本就拥挤的大厅被挤得水泄不通,卡洛斯,发现其中不少足他所熟悉的大人物。
“罗素公爵夫人,怎么也来了?”
虽然丽莲所有的贵族妇女一样带上了小巧的面具,可那身珠光宝气的打扮仍泄漏了她的身分。尤其是那块名叫“卡斯兰之星”的蓝宝石,据说它花了罗素公爵一年的薪俸。
不过,贵族们本就心照不宣,贵族带面具很多时候只足为了以示与平民的区别。也许丽莲正准备在下一次的社交舞会中,向别人炫耀这段勇闯“狂野”的经历呢!
“罗素公爵在那边。”艾伦指点,“公爵大人的目光炽热得能让帷幕燃烧起米。此刻丽莲最感兴趣的是,是谁让公爵大人如此着迷?不过,待会儿丽莲看了也会被她迷住的。”
“哦?听起来她不像女人,倒像女神。”卡洛斯颇不以为然。
“话不要说得太早。”艾伦半眯起绿色的眼眸,看起来有点危险。
“是吗?”卡洛斯大笑,“你是说,我也会被那个女人迷住?”
“她的名字叫龙。”
龙?传说那是东方至尊的象徵,而现在一个俱乐部的表演者以“龙”为名!
卡洛斯觉得有点奇怪。
空气有一刻的凝结,然后——
台上的黑暗被一抹微光撕开,微弱的光正映在一张脸上,那是一张不带一丝人工矫饰的脸。女人微低着头,灯光在她的两颊留下阴影,衬得她的眉更黑、眼更细长。
卡洛斯从未见过这样的皮肤,呈现一种近乎透明的质感。她的肤色也不同于苏珊的白皙,而是一种介于白与麦色之间的蜂蜜色。
在音乐响起第一个音符时,女人终于睁开双眸。
卡洛斯发现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眼角很长,单眼皮,却意外的很吸引人。听说东方人把这样的眼睛叫做风眼。
这时龙的第一声吟唱逸出了喉咙。
严格说来,她的音色并不能说很完美,甚至还有些沙哑。可她浑身散发出一种魅力,让在场的每个人情不自禁的被她吸引。
卡洛斯注意到公爵夫人丽莲的表情,果然正如艾伦预言的那样,正以狂热的目光盯着台上的黑衣歌者。
灯终于一盏一盏地亮起来,照亮了舞台,也显现出她古怪的衣饰。那是一件贴身裁剪的黑礼服,一排扣子从领口直扣到下摆,最奇怪的是,她窄窄的裙摆左右两侧各开有两个长岔,曝露出窄裙下的一一
“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允许她穿成这样。”卡洛斯忍不住调侃艾伦。
“你不觉得龙的打扮相当别致吗?”艾伦的眼里有着全然的欣赏。
“别致?”卡洛斯露出一丝扭曲的笑意。
“怎么?为她心动了?”艾伦把他的异样看往眼里。
“你的目的呢?”卡洛斯冷哼。
即使艾伦是他的好友,卡洛斯仍是厌恶那种探究的目光,这使他想起体内流着的异种液。可此刻他更厌恶的是,台下的男人们对台上女人那过分热切的目光。
“龙……”艾伦才开口就被卡洛斯打断了。
“我说过不插手俱乐部的营运,用什么人是你的事。”卡洛斯是“狂野”的老板之一。
“可惜,我们要谈的正是你不愿谈的人。”艾伦故作惋惜状。
“我以为你要谈的是金伯爵的事。”卡洛斯拧了拧好看的眉。
卡洛斯的不悦是因为她吗?艾伦浅笑着,目光掠过在台上低低吟唱的东方女子。
注意到艾伦的目光,龙优雅地略略颌首。
“她很吸引人,不是吗?”艾伦得意于众人为她而失神。
“我以为你在乎自己的誓言。”卡洛斯忍不住提醒他。
“我曾许诺不碰手下的女人,可你知道的,”艾伦避开卡洛斯开始冒火的眼眸,“凡事总有例外嘛!”
“她是你的情妇吗?”卡洛斯有一瞬间的失控,可他立刻控制住自己,“我无意质问你的私事。”
“我明白,你在候爵夫人的床上消耗太多体力。”
“艾伦!”卡洛斯制止他开他玩笑。
“记着提醒乔治送白攻瑰给侯爵夫人,我听说伯爵府的花房正好开了几朵。”艾伦大笑,“班妮,伯爵夫人需要双份的白兰地。”
乔治是索姆伯爵府的管家,伯爵府的花房更是闻名整个英伦半岛。伯爵府的花房以兰花闻名,不过,当伯爵夫人厌倦了他的某个情妇时,会送去白玫瑰以示分手。
“你怎会招惹金?”接过女侍递来的白兰地,卡洛斯的目光不自觉又掠过台上那名黑衣歌者。
“我和金的恩怨很简单,”艾伦盯着卡洛斯那张粗犷的俊脸,知道下一刻他的表情绝对会很精采,“我从金那里偷了龙。”
“艾伦,我不敢相信……”卡洛斯的反应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你这是自找麻烦!”
“金不配拥有龙这么好的女人!”
看得出艾伦已全然被这个女人迷住了,卡洛斯再一次看向舞台,却意外的发观她己开始退场。
“她只唱一首歌而已。”他有些惊讶。
“龙从来只唱一首歌。”面对台上的年轻女人,艾伦浅笑着举起酒杯:而龙则远远地回应他一个浅浅的微笑。
人群再度鼓噪起来。
“你会宠坏她的。”卡洛斯憎恨自己对她产生的渴望。一想到她曾赤裸裸的躺在艾伦身卜,他就有一种想揍扁艾伦的冲动。
“龙值得被男人宠坏。”艾伦巧妙地暗示,“当然,这需要龙的配合。”
“希望她那具瘦弱的身体经得起男人的蛮力。”卡洛斯恶意地批评。
她会和每一个仰慕她的男人上床,这让卡洛斯的目光由渴望转为冰冷。
“卡洛斯,你邪恶的一面真让我喜欢。”艾伦大笑。上帝!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呢?如果他去世的父亲知道的话,恐怕会从坟墓里跳出来斥责他!
卡洛斯努力控制自己已濒临失控的脾气,“也许你尚未准备好谈沦金的事。”
“坐下,卡洛斯。”卡洛嘶鲜少有失控的时候,艾伦暗自得意龙的魅力无人可挡。
“先生,”俱乐部的男侍匆匆赶来,在艾伦耳畔低语几句。
艾伦转向卡洛斯,似笑非笑地挑起眉,“卡洛斯,看来你似乎不喜欢那名歌者,不过,我现在可以补偿你的无聊。”
“艾伦,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不怀好意呢?”卡洛斯有些警觉。
这时,他看见一个翠绿的人影出现在俱乐部的入口处。
“见鬼,苏珊!”
她甚至都没蒙上面纱!
对于一个高贵的夫人来说,一点点不谨慎就足以招致身败名裂啊!
卡洛斯注意到苏珊的出现已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而她正努力地走向他。
“噢!该死!”卡洛斯忍不住诅咒。
“班妮,带伯爵从密门出去。”
难得见到卡洛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艾伦忍不住咧嘴大笑。
“也许我该感谢你,”发现卡洛斯有些不解,艾伦坏坏地加上一句解释,“生意人总该为自己多留些后路,不是吗?苏珊可是有钱的寡妇哪!”
“该死!”见苏珊正朝他接近中,卡洛斯顾不了责惫艾伦的见利忘义,只得在第一时间内匆匆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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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英格兰的寒冷似乎整个被释放出来。
用小费打发了那个红发女侍,卡洛斯忍不住暗叹自己的不幸。
街上等着回家的人很多,似乎他们来“狂野”的唯一目的是听龙唱歌。
这名女子的出现,迷住了巴斯城的所有人!
卡洛斯立在台阶上胡思乱想。
寒风依旧冷冽,他在匆忙中把斗篷留在俱乐部里了,至了他那辆饰有家族徽饰的马车,此刻正受困于人潮中,看样子一时半刻还驶不过来。
“卡洛斯……”
苏珊!该死,艾伦怎么没拦住她?!
仓卒中,他看见艾伦的马车正要离开。
“等等!”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卡洛斯冲向艾伦的马车,找开车门迳自跳了进去。“快走!查理。”
“是,伯爵人人。”车夫应道。
上帝,他总算及时挽救了两人的名誉!
卡洛斯松了一口气,瘫靠在柔软的皮质椅垫上,可下一刻,一种异样的感觉让他再度绷紧神经。
空气里飘浮着一种似有若无的香气,像是午夜兰花的媚人气息。
“谁?谁在这里?”
“嘶——”
一声划火柴的声音,黑暗中有人点燃了车厢里的煤气灯,橘黄色的灯光霎时照亮了车厢内的空间。
卡洛斯发现他所面对的正是“狂野”的东方歌者一——龙。
“这句话该由我来问你才对。”龙的声音略显沙哑,却很有味道,“毕竟是你闯入了马车。”
她放下原本挽起的长发,乌黑的头发垂落到第四颗扣子那里。她的扣子是用布条扭曲盘绕而成,第四颗再上去一点就是她微隆的酥胸。
卡洛斯注意到,单就胸部而言,她是他所见过最单薄的女人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龙冷冷的提醒。
“卡洛斯索姆伯爵。”
“那个汉弥尔顿侯爵夫人的情夫?”龙的声音依然冰冷,可她的眼光却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不赞同的色彩。
“你不说侯爵夫人是我的情妇吗?”
如果她有意触怒他,那么她已达到目的了,他讨厌在餐桌上有人打赌他会不会娶苏珊。而此刻他更愠怒于自己居然没看出苏珊想嫁他的意图。
“你很无情。”
“有人告诉你,你相当无礼吗?”卡洛斯冷冷地顶回去。
“你是说,我们不该单独待在马车里吗?”出乎卡洛斯的意料,她竟低沉地笑起来,那略带沙哑的笑声如醇酒般让人醺醺然。“我以为是我拯救了你,当然,我并不认为你会感激我。”
“我……要谢谢你。”卡洛斯第一次怀疑胸大无脑这句话,不过——他也低沉地笑起来,她并没有一副大胸脯。
“我们去哪里?”卡洛斯意外地发现马车并末驶向伯爵府。
“送我回家,伯爵大人。”龙说。
“我记得这是博克莱子爵的马车,身为这车上唯一的贵族,我有优先使用的权利。”卡洛斯冲动地抓住她的手,“或者,在你说明你急欲取悦的对象后,我会改变主意。”
卡洛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他一直是巴斯最有绅士风度的贵族之一,可此刻的他却风度全失。
面对他的挑衅,龙只是以冷漠拒他于千里之外。
“你开价多少?”她的沉默激怒了卡洛斯。
“你想做什么,伯爵大人?”龙的眼神更冷淡了。
“我的意思是一一”卡洛斯恶意地逼近她,“我买你,价钱随你开。”
他无法克制的抚触她胸前盘成兰花状的扣子。这么近的距离,他甚至可以闻到她肌肤的香味,感觉到她指下的柔软,他开始有些迷醉。
“查理,”龙用力敲了敲隔板,冷声道,“让伯爵大人下车。”
“查理,回伯爵府。”卡洛斯同样敲敲隔板,命令道。
“伯爵大人,如果我没没错,闯入马车的人是你,我本可拒绝伸出援手的。”惊怒之下,龙的声音更冰冷了。
“那我该怎样感谢你呢?用我的人心该足够了吧?”卡洛斯微笑地执起她的小手,凑到唇边作势欲吻。
“你太无礼了。”龙蜜色的肌肤被他的鲁莽气白了。
“无礼?”卡洛斯弯起弧形美好的唇,心存恶意地微笑,“我会让你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无礼。”
“伯爵大人,我无意伤害你,请你不要逼我。”龙垂下美丽的脸庞,狭长深邃的眼眸里有一丝隐忍。
“伤害?需要我告诉你,怎样才能伤害一个男人吗?”卡洛斯强势地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带,让她倒入他的怀里。“你就是这样伤害男人的吗?或许有人告诉过你,一个甜蜜的吻是对男人最大的伤害。”
终于,卡洛斯的唇覆上她的。
和其他女人相比,她的唇过于冰冷,她的人也是,可是,冰冷的她却激起了卡洛斯最强烈的征服欲,他要她主动接纳他的一切!
起初他的唇只是贴在她的薄唇上,可不久后他就无法满足了。他想要进入她!于是,他轻轻地咬着她细致的唇瓣,尝试着将舌尖挤入她双唇间。
终于,他的舌与她的赤裸裸地接触了,卡洛斯开始以唇舌诱骗她加入这场禁忌游戏里。可是——
龙的意志力相当坚定,任他百般诱惑仍不为所动,就像个旁观者。
“回应我,你这个残忍的女人!”他喘息的说。
“你会后悔的。”
“无法得到你才是真的后悔!龙,我想要你!”他不再顾忌她可能是自己好友的女人,大刺刺的说。
在他的恳求里,龙抬起她美丽的头颅。她的眼里有着深深的悲哀,可已经深深陷入诱惑中的卡洛斯,眼里却只有她的美。
“你不该招惹我的。”煤气灯不知怎的灭了,龙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该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伯爵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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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斯呻吟了一声,一种神秘的愉悦感贯穿了他,仿佛饮了罂粟汁一样。
“爵爷?”什么地方传来了敲击的声音。
“龙……”她该躺在他身边才对,卡洛斯的手在身边摸索着。
“爵爷,您怎么了?”
查理?车夫粗嘎的声音让卡洛斯清醒了。
上帝!他这才发现自己仍在马车上,而本该陪在他身边的龙已经不见了。
头还是昏昏的,他是受伤了吗?卡洛斯努力集中涣散的神志。他并没有被重物敲击的痛楚,有的只是一种懒洋洋的舒适感,与做爱做的事后的困倦。可他又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曾占有她,因为他的身体里仍紧绷着强烈的欲望。
该死!那个叫做龙的小女妖对他做了什么?
“查理,这是哪里?”他哑声问。
“您已经回到伯爵府了,大人。”查理恭敬地道。
“龙呢?”卡洛斯有些虚弱的跳下马车。
“小姐已经回家了。”查理一脸的小心翼翼。
“你可以离开了。”打发掉艾伦的车夫之后,卡洛斯在仆人惊诧的目光中走进伯爵府。
“卡洛斯,亲爱的,你终于回来了。”一个女人正坐在伯爵府华丽的大厅里。
“玛莎?”卡洛斯十分惊诧,意外于祖母——切尔顿公爵夫人正端坐在大厅里,“您不是在索姆堡吗?”
“卡洛斯,你需要有个长辈在身边指点了。”切尔顿公爵的末亡人玛莎·索姆肯定地道,“我对在天上的伊顿和吉茜发誓说,我不能旁观他们的儿子游戏人生了。卡洛斯,你该为索姆家娶个纯洁的新娘了,而不是和那个寡妇厮混。”
“消息传到苏格兰了吗?”卡洛斯有些惊异。
“你的雇农们正用他们餐桌上的食物,打赌你会不会娶那个风流寡妇。”老公爵夫人数落道:“你的行为让整个家族蒙羞!”
“亲爱的玛莎,我让管家安排您的房间。”卡洛斯连忙转移话题,“您很少来巴斯,这次一定要好好的玩。”
“别转移话题!”老公爵夫人可没那么容易上当,“房间的事老乔治早就安排好了。你又去见汉弥尔顿侯爵夫人了?”
虽然他早已是成熟的男人了,独立管理索姆家族庞大的事业也有七、八年了,可在老公爵夫人面前,卡洛斯有时仍会觉得自己还是那个才刚失去双亲的稚童。
“噢!玛莎,我是这么没有责任感的吗?”
“不是就好。我也该去休息了,长途旅行实在不适合像我这样的老人了。”老公爵夫人轻柔的抱怨。
“我送您上去。”卡洛斯殷勤地扶起娇小且风韵犹存的祖母。
“算了,老雪伦会打点我的一切。”雪伦.里尔是老公爵夫人的贴身女仆,在她身边已有三十年了。“我的伯爵大人,别忘了你的家族责任。尽快娶个纯洁的女孩,你该有个儿子来继承你给他的
“是的,亲爱的玛莎。”
卡洛斯心里明白,自己更需要一个蜂蜜色皮肤、长眼睛的东方情妇。
“这封信,”上楼前,老公爵夫人丢一封信在卡洛斯怀里,“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
那浓郁的香水味让卡洛斯皱起了眉,“我不知道苏珊会去打扰您。”
“你不明白吗?傻孩子。”老公爵夫人相当睿智,“这是汉弥尔顿侯爵夫人的宣告。”
“乔治,”卡洛斯唤来尚末就寝的男管家,“天一亮就送一束白玫瑰到汉弥尔顿侯爵府。”
“爵爷,您的意思是?”管家乔治有些惊讶,根据巴斯最新的传闻,伯爵大人仍十分迷恋那个号称“巴斯之花”的女人,她似乎不该这么快就退场。可他仍恭敬的说:“我会亲自督促这件事,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一杯白兰地。”
他并不习惯睡前喝滔,可卡洛斯知道,如果不喝点酒,他今晚可能会为了那个神秘的东方女妖而失眠。
“是的,爵爷。”管家乔治立刻去张罗主人吩咐的一切。
当卡洛斯回到房问,一杯白兰地已摆在他的桌上。他来到镜子前准备卸下领结,不料镜子里的自己让他大吃一惊。
他的领结歪斜,头发蓬乱,一身昂贵的酒红色外套已揉得皱皱的。
上帝!他忽然明白为什么仆人会以那样惊诧的目光看他了。
不期然,卡洛斯又回忆起那个吻了。这一刻,他的舌尖似乎还能尝到她的滋味,他情不自禁的舔舔自己的双唇。
她究竟对他施了什么魔咒?竟能影响他到这种地步!
卡洛斯有些费力地脱下酒红色的天鹅绒外套,接着,他解下歪斜的领结。
这是怎么回事?他更凑近镜子一点,微侧过头,伸手抚弄颈侧那个小小的伤口,伤口只有小指头那么大,微红的,相当可爱。
卡洛斯有些微惊异地张人他银灰色的眸子,这个神秘的女人连吻都让人捉摸不定。
他试着刚忆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却意外的没有印象。而此刻在他的身体里紧绷着的欲望,使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到那个有着蓝黑色眼睛的女人。
他想要进入她的身体,想要感觉到她微冻的体温,想要……
见鬼!卡洛斯猛地停止遐想,他已是个成熟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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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昂贵的威尼斯镜子面前,龙仔细地打量自己。
镜子里的女人有一双戒备又有点迷茫的眼睛,她的蓝黑色长发披散着,直垂腰际,在煤气灯的照耀下散发出蓝黑色的光。曾有人说过这是地狱火焰的颜色,而她已越来越不熟悉这样的自己。
到目前为止,愤怒是龙产生渴血情绪的唯一原因,不过,她的冷静使得这种情况并不时常发生,平常一点动物的血,就够取用了。
詹姆斯金是第一个被她吸食鲜血的人,当时她唯一的感觉是恶心,可不久前这个叫卡洛斯,索姆的苏格兰伯爵却带给她完全不同的感觉,那利神驰意迷的味道,那种温暖的感觉……
她的,身体里有一种暖烘烘的感觉,那是因为他的缘故吗?
她的双唇似乎还留有他肌肤的味道,那种坚硬结实的感觉与她是如此的不同,而他年轻的血管搏动得多么有力呀!
龙情不自禁的舔舔双唇,仿佛唇上仍沾着他那略带芬芳的血液。这真是—一疯狂!
龙嘲笑自己的幼稚。
面对着镜子,龙微张开嘴,吸血鬼的了牙已快消失了,现在它们只比周围的牙齿长出了一丁点而已。如果不是那种吸血后的快感,她会以为之前所发生的不过是一场梦。
仿佛感觉到邪恶的气息,笼里的鸽子不安地拍着翅膀。
“乖乖的……”龙拉开及地的黑色窗帘,微笑着打开鸟笼。这夜她已不再需要它们了。
她注视着窗外属于她的黑夜,再一次清楚地意识到,白昼只会是她最狂野的梦想。
因为在传说里,当白昼的阳光照射在吸血鬼身上时,吸血鬼会化为一堆灰烬!
而她——是一个吸血鬼和人类的孩子!
银白的月光穿过窗户照在屋里的景况相当妖异,龙取出暗格里的那卷年代久远的羊皮纸。泛黄的纸上绘着一座古老城堡,这是她远涉重洋的唯一目的。
便笺上列着拥有苏格兰城堡的十二位巴斯爵爷,卡洛斯.索姆的名字雄居榜首。不过,龙暗自提醒自己,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接近卡洛斯.索姆,因为他让她觉得危险。
也许,她很快就会找到那座城堡了,龙安慰自己。
天快亮时,龙把自己锁在遮得密密实实的卧室里。卧室最黑暗的地方摆着一张巨大的帘幕床。她拉开床帘时,床下赫然是一口黑色的棺材。
躺进棺材以前,龙用鹅毛笔在名单上记录她这些日子来的收获——
卢西安.赫伯特候爵的城堡不是她要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