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开什么玩笑,箭在弦上,不让他动想憋死他呀?先做了再说,他们有往后的数十年能聊,就算聊到白发苍苍、儿孙绕膝,还是能继续聊。
初次欢爱让君无垢汗水淋漓,他在夜隐华身上得到的快活无法言喻,只确认,他这辈子就栽在她手中了。
露滴牡丹开。
完事后,两人都累得不想动。
一个是疼到动不了,一动全身彷佛散架了,一个是极度的满足,还沉浸在欢愉后的余韵中。
“娘娘,要水吗?”
听雨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他们的动静实在太大了,等着伺候的宫人都羞红了脸,同时也为他们娘娘高兴,这么多年了,娘娘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皇上看见她的好,愿意给予恩宠。
之前的小打小闹是前菜,这些未嫁的宫女们虽未经人事,可入宫前都受过这方面的教导,因此对夫妻俩有没有圆房多少还知道一点,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
而那满屋子的暧眛气味呀,真教人脸红得不能再红了,每个人都像抹了半盒胭脂似的。
人人乐见皇上的转变,萧贵妃不再被专宠,皇后得势,凤仪宫的奴才们个个扬眉吐气了,带笑的面庞有如三月春,桃花醉溪流。
“水……”夜隐华的声音都哑了。
“要水,快,弄花药浴来给皇后娘娘泡泡澡,舒缓筋骨,再拿点抹那里的药……哎哟!皇后咬人,你怎么咬这么轻?来,再咬咬,咬重点才有感觉,朕要死在你身上了……”
门外的宫人们掩口轻笑,各自准备去。
“君明探,你这张嘴再没把门,小心我缝了它。”他脸皮到底有多厚呀!屋里事也大声喧晔。
君无垢嘻皮笑脸地朝她唇上一啄。“这不是怕你疼,想让你舒服一点吗?”
“不是罢我不疼了,你好再逞凶一回?”男人的心思都一样,得陇望蜀,食髓知味之后便把持不住,总想要得更多。
夜隐华把自己裹成茧子,唯恐他再来一回。
闻言,他忍不住大笑。“知我者,亲亲也。”
还肚子里的蛔虫呢!这种知音她可不要。“去,不是说你很忙,忙得分身乏术,快去御书房批你的朱红。”一堆奏折可等着他批阅呢!
“再忙也要陪陪我的亲亲,君氏天下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我把端王、静王找来为国事分忧。”
他不怕他们揽权,有本事的人自去争取,从萧老匹夫手中去抢。
坐上帝位原本就非他所愿,不过借尸还阳罢了,只是姓萧的在一旁蠢蠢欲动,为了后代子孙不得不挺身防守,至少万里江山不能葬送在他手里。
“你不担心养虎为患?”他们各有封地,只是手上无兵,银子也不够多,想造反无能为力。
王爷能养府兵一万,郡王等级是五千,但仅在于封地,若在京城的宅邸最多各一千名和五百名,多了形同谋逆。
这是祖先定下来的规矩,以昉兄弟阅墙,骨肉相残。
“那也要他们有本事变成虎,全是被父皇打怕的豺狼,凶猛是凶猛,却不足为惧,牙都拔掉了。”
父皇为二皇兄做了很多,给他锦绣山河,给他世间最聪慧的女子,替他摆平了朝廷乱象,二皇兄只要不急功近利,守成就好。
可惜二皇兄搞砸了,他想做千古一帝,他想永留青史,他想千秋万世,大展霸业,他要得太多,反倒一事无成。
所以二皇兄嫉妒他,昔日的纨绔五皇子居然痛改前非,统御十万精锐的北境军,为什么他能做得到?进而担心他会不会反过来对付他?
疑心生暗鬼,暗鬼一生便着了魔,魔乱人心,越想越害怕,人一怕了就容易自欺,先把假想敌除了,以绝后患。
并非二皇兄耳根子软,而是他早有此意,萧正赞一怂恿便胆气足,顺势而为。
“当用则用,我想你自己有分寸,知人善用……”朝堂的事归男人管,她不出手干预,只依本心行事。
第10章(2)
“娘娘,水来了。”
哗啦啦!哗啦啦!是大量的水流进池子里的声响。
君无垢将夜隐华抱起,四开的紫檀木白玉踏雪寻梅方屏后是白雾缭绕的浴池,池底是汉白玉铺成的,池台用的是整块羊脂白玉削就而成,热水一注入池中便烟生雾起,彷佛一片白茫茫的仙境。
“你倒是会享受。”
她从不委屈自己,只要不违制,该怎么快活就怎么过。
“人生苦短,反正工部的营缮清吏司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为皇后做点事,他们还乐意得很。”她上午才让人去工部说一声,下午就来了三十几名,不过修个浴池嘛,阵容也太庞大了,害她心虚了一下,怕浪费公帑。
他将她轻柔地抱入浴池里,水面淹过香肩,她身子一沉,整个人泡入可以小游一番的浴池,池面上飘浮着月季花花瓣,一瓣瓣鲜红艳丽,瓣面滑细得像少女肌肤,衬着人比花娇。
再哗啦一声,池子里多了一个人,闭目休憩的夜隐华感觉有人从后方环抱住她,雪嫩如玉的背贴着结实的胸膛,面瘫的脸多了一丝丝的柔和,很浅很浅,不易发觉。
岁月静好……像是幻觉。
忽地,吵杂声由远而近,吵得正想求欢的君无垢面色变得相当阴沉。
“又是什么事?”
“皇上,皇上,使快去看看贵妃娘娘,贵娘娘她投环了,贵妃娘娘不想活了,想见皇上最后一面……”
又是碧瑶宫!怎么没完没了呀!
刚发生猪咬人事件,被咬伤的宫人伤势还没养好,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十个人之中就有两个蹶着屁股走路,还踮着脚尖,一眼望去一片的歪瓜裂枣,教人无言到极点。
这些人不是不能换,而是萧贵妃不让换,说是护主有功,不能薄待,养养就好,而且看到他们与自己同病相怜,她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事实上这些宫人几乎清一色是萧正赞安排进宫的,小猪咬人还是挑人咬的,不是随便乱咬,看准了便扑上前,专挑双足落地无声的习武者,且它专咬在人体筋骨上,日后养好了也是行动迟钝,不若往日利落。
只是萧凤瑶并不知情,还当他们是得用的,打算过些时日等他们伤好了再重用。
此举正中君无垢下怀,因为不会再换人进来,省得他再找人调查一番。
能被收买的太医当然也能反收买,当使出的报偿更高时,连亲爹亲娘都能卖,何况是失宠的贵妃。
“吵什么吵,不想要命了,皇上、皇后娘娘刚歇下,有什么事明天一早再来禀。”木桩一般的长英、长义杵在宫门口,挡住来者的去路,唯独在皇上跟前伺候的常顺不见了。
“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栏碧瑶宫的人,贵娘娘勒脖子上吊是何等重要的事,你们谁敢拦,谁敢跟贵娘娘过不去!”主子气盛,养出的奴才也目中人,凤仪宫前大声咆哮,丝毫不把皇后放在眼里。
萧贵妃小产在前,皇上昏迷在后,等皇上清醒后,萧贵妃一直在“静养中”,而后是抄经、禁足、破相养伤……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碧摇宫,因此伺候她的宫女也鲜少离开碧瑶宫。
龙泉宫除了常顺外,又从肃王府调了两名大太监来,他们在宫里的地位不亚于常顺,是皇上跟前的得意人。
可跟着主子耀武扬威惯了的若昭、若芳不识得他们俩,只当是皇后宫里的宫人,习惯颐指气使的语气高傲得很,一副我是贵妃身边的大宫女,而你们不过是任人踩踏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