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若望,你和章萃琳——”
“放肆!”皇甫桂神色阴冷地暴斥一声,魅眸冷沉地扫过挡在面前的记者。
“全给我退下!”众家媒体震愕地望着他,直觉得他霸气十足,犹如摩西开红海,各自退至两边,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
这演王爷……演得太有气势了!
第10章(1)
虚惊一场。
钱少传只是感冒加上睡眠不足而已,在医院打过点滴吃过药后,护理人员连急诊室的一张床都不肯给,要求皇甫桂带她回家静养。
不是护理人员找碴,而是单单感冒和睡眠不足,真的没必要占住急诊室的床位,只要回家好好静养几日就可以。
“我可以回家,你不要对护士生气。”钱少传虚弱地拉着他的手。
皇甫桂反握住她的手,使了个眼色要大庆带着钱少华去批价。
“等一下回我家,这段时间待在我家好好静养。”
“不行,我不能再让少华一个人待在家里。”她想也没想地拒绝。
“那就把他顺便带过来,有我和庆年盯着,我看他还能玩什么把戏。”
“可是……”
“没有可是,反正这段时间你好好静养就是。”他独断且不容置喙地下令。
“你累了,需要一点时间休养,一点空间沉淀,其他的事都交给我,你没必要凡事都往身上揽,还有我。”钱少传紧抿着唇,却控制不了眼泪。
“怎么又哭了?”他攒起浓眉,拭去她的泪。
“都是你啦。”
“我又怎么……”话未完,她已经一把扑进他的怀里。
“你一定是游戏人间,所以说话才会那么甜。”每一句话都说进她的心坎里,彷佛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给予的都是她迫切渴求的。
这样的男人要她怎能不爱,是他先将她看得透彻,才能如此懂她。
“我没兴趣游戏人间。”喜欢一个人对他而言是非常陌生的事,光是一个她就够他头疼了,哪有本事游戏人间。
“不管,你以后还是有空就对我吼一吼。”对她凶一点,她才不会习惯依赖他。
“我没事吼你干么?”皇甫桂没辙地叹了口气,轻抚她如缎般柔滑的黑发。
“我宠你都来不及了,我现在只想替你分担当年来不及分担的事,从今以后你身边有我,我们祸福同享,不分彼此。”
“你……”她楞了下,知道他指的是当年车祸发生后的事。“我以为我可以做得很好,可是事实上我却做得糟透了……其实少华没有错,虽然我确实需要钱,但是我天天都在工作有一部分是刻意要避开他,因为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他没说错,爸妈是因为我才会去世,这是我必须一辈子背负的罪……”
“不要胡说,不关你的事,那不过是命中注定的劫。”
“可是真的是我害的……我好怕,我不知道要怎么撑下去,可是我不能不撑,那时少华才八岁,他天天问我爸妈去哪,最后我才跟他说,是我害死了爸妈……”她说着,泪如雨下。
皇甫桂不舍地将她搂紧。他可以体会她的罪恶感,一如他害死了母妃。母妃不死,舅舅一派的势力不减,便会危害他,所以母妃以死明志,就只为了保全他。
“少传,别说是你害的,只能说是命运就是如此安排,有太多时候我们都身不由己,可是我们不能一直往后看,必须继续走下去,哪怕身在荆棘丛里走得浑身是伤,还是得要继续走。”他怜惜地吻着她的发旋。
“我是多么庆幸可以遇见你,在那无月的夜里,你是引领我前来的光,彷佛我们注定残缺的命运,必须用彼此的残缺来圆满。”她是可以给予他幸福的半月,而他必定是引她回家的月光,他是如此深信。
钱少传怔怔地抬眼,淌下更多的泪。“你对我这么好,可我又能帮上你什么?我甚至连你的脸都看不见……”她伸手轻抚着他的颊。
“看不见才好,要不演艺圈那么多美男子,早晚把你拐走。”他难得打趣道。
她破涕为笑,长指摸索着他的轮廓。“我是多么幸运此刻有你在身旁……我眼睛看得见的人是碰触不到的,所以我以为看不到的也是如此,直到遇到你,我才知道是可以碰触的,我不敢抱少华,就怕扑空,怕他会发现我的眼睛有问题,可是实际上,这只是视觉上的问题,我可以感觉到你的温度、你的身体……”
“你的眼睛有问题?!”一旁爆开钱少华的怒吼,引来整间急诊室的人侧目,钱少传急忙道:“小声一点,这里是医院。”钱少华直瞪着她,却又觉得她看着自己的样子并不像看不见,不禁疑惑地问:“你的眼睛到底是怎样?”
“没事,就一点小问题。”她笑得苦涩。
“我今年十五岁了,现在还不肯跟我说,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说?你知不知道我只剩下你这一个亲人了?”当年他年纪小,只会执拗耍脾气,虽说现在的他也没好到哪里去,但至少他长大一点,可以分担她的难过和忧愁。
“少华……”
“我不是真的喜欢跟那些朋友出去,只是我一个人在家,虽然什么都不愁,却没有你的陪伴,我不希望什么时候醒来都看不到你,彷佛我始终是一个人。”钱少华扁着嘴,努力地压抑着情绪。他念国中了,不能再爱哭了,而且这里人很多,眼泪要是真的掉出来,他就真的掉漆了。
“少华……”钱少传朝他伸出双臂。
“我念国中了。”姊弟抱在一块,他会很尴尬。
可是,在皇甫桂的瞪视之下,他只能默默地投入姊姊小小的怀抱,突然发觉姊姊变得好小好瘦弱,可是她却用这么瘦弱的身子撑起他不虞匮乏的生活。
而他却是懦弱地不去正视,用最幼稚的作法企图吸引她的注意。
“姊,以后不要那么努力工作了,有望哥在,叫他处理就好。”
“不可以。”
“他想当我的姊夫,当然得要养你。”至少要有本事养他姊姊,他才会把姊姊交出去。
“少华,你说到哪去了?”什么姊夫……扯太远了。
“望哥,我没说错吧?”钱少华干脆直接问皇甫桂,确定他到底是想玩玩,还是有心牵手到老。
“没错。”皇甫桂应着,视线落在被抱住的钱少华……他俩是姊弟,抱在一块也没什么不对,不过,不管是横看竖看,他都觉得碍眼极了。
但是看在他正为自己力争一个身份,他姑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她抗辩无效,干脆保持沉默。
反正他们又不听她说,她说再多都是白搭。
如果可以,她只想赶紧离开医院。尽管她看不见别人的表情,但她对别人的视线很敏感的,她不想被人当成茶余饭后闲嗑牙的话题。
当日,大庆载着钱少华回家整理了一些衣物,随即又赶回医院,载着金若望和钱少传回到家中。
很天经地义的,钱少传住进皇甫桂的房里。
钱少华对这一点很不满,基于尚未结婚而且会刺激一个未成年少年的理由,他认为两人应该要分房,尤其这里是跃层设计,楼上有两间房,楼下有两间房和一间和室,房间多的是。
但是,在皇甫桂冷眼瞪视之下,钱少华很识时务地立刻改变原则——“反正都是姊夫了,同一间房方便照顾。”他稍嫌狗腿说着,长腿立刻在地上打个X顺便再写了个O。
“你的脚那么喜欢写字,改天我会让你写个痛快。”皇甫桂笑眯眼道,但那笑意却教人头皮发麻,浑身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