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熙人在一个没有人能看得到的地方将一切尽收眼底,那名妇人的哀伤深深地牵引着他,令他想要为她拭去那隐忍着不在人前落下的泪水,但是他却无法触碰到她,甚至无法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这种“感觉”实在非常怪异,明明应该是“存在”的,却又什么都没有,而且似乎是飘飘荡荡的,无法“脚踏实地”,他处身的地方除了空气之外,什么都没有;彷佛被一股沉重的压力封锁着,令他几乎无法思考。
他看得到那些站在“他”身边的人,还有另一个他——那个躺在床上,似乎已毫无气息的躯体,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处於这种情况,但是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步,好像这是一件很自然的事,他本来就应该是这样子的。
当那些人离开之时,他也曾想随着他们离去,却发现自己竞不知该如何移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在门外。
接着,他感到自己被一股力量牵引着,不由自主地循着那一股引导的能量前进,一切门、墙之类的障碍物都已不再是他的阻碍,仿佛是在一个空旷广大的空间中找寻着他的目的地。
然後,他看到她。
她仿佛是茫然与黑暗中的一盏明灯,在他的前方缓缓显现,让他更毫不犹豫地继续他的旅程;他知道这个女子将是唯一可以帮助他的人。她的光芒逐渐温暖了他,只要愈接近她,他的力量就愈加强大,仿佛她就是他力量的泉源。
他很快就发觉自己的力量已经超过了那股牵引的能量,若是他要抗拒它,是可以办得到的。但他完全无法生出抵抗的念头,只想接近她、与她接触,这个意念已经强过了一切。
乔媛,一个美丽的名字突然闪进了他的意识中,仿佛他早就认识她一样。对过去完全没有什么印象的他,直到此时才有了一种不同的感受,有些明白自己为何会被她吸引了。在打量她的同时,他以全副的心神来领略她的美丽。她有一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明眸、小巧而挺直的鼻子,以及适合展露柔美微笑的红润双唇;只是那淡淡的娥眉似乎正为了什么事而微蹙着,还有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被拨向一侧,妩媚地披散着;在年轻的外表之下,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
愈是细看她,他愈不知不觉地被她吸引,就像一颗会发光的磁石牢牢地牵引住他。
乔媛,绝对是一个特殊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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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媛从前两天就开始毫无原因地感到浑身不对劲,又说不上究竟是哪里不对,但她就是无法集中精神,一种彷佛就要有什么事发生的强烈预感,深深地困扰着她。昨晚也几乎失眠了一整夜,为了不浪费时间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无法成眠,索性爬起来看书,若非如此,她是从来不熬夜念书的,因为她知道如此一来,将会把自己的生理时钟搞得—片混乱。
在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之後,“後遗症”从早上的第二堂课就出现了。一整个早上她都昏昏欲睡的,幸好老师的课程已进入最後阶段的复习,听不听都无所谓,不过她还是勉强支撑着,毕竟她是班上的高材生,这么昏睡过去实在太难看了。
总算撑到了中午休息时间,乔媛终於清醒过来——少了老师那催眠般的声调,脑中那些不断嗡嗡回响的声音也消失了。
“乔媛,你怎么这么安静啊?”
许玉萍在她背上猛拍了一下,害她差点呛到,立刻回头瞪了祸首一眼,只可惜睡眼惺忪的模样无法发出凌厉的眼神,效果不佳。
“你没注意到吗?”柳文秀出现在另一边。“老张这次真的要好好检讨一下了,竟然把课上得连我们班上最用功的学生都睡着了。”
“文秀,你不要胡说。我是因为昨晚没睡好,今天才没有精神上课的。”
她这一解释,又有事情了。
柳文秀恍然大悟地道:“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想男朋友想得睡不着!”
乔媛一翻白眼,“你们的心思就不能纯洁一点吗?”
“我们是很纯洁啊!”许玉萍理所当然地道:“否则你就不光是用‘想’的了。
乔媛感到万般的无奈,知道要解除这种“骚扰”的最好办法,就是将共完全置之不理。於是她用最快的速度结束了自己的午餐。
“我要休息一下,别吵喔!”
一个短暂的午觉果然发挥了功效,不过乔媛的清醒只维持了几个小时,到了最後一堂课时,瞌睡虫又爬回来找她了。
她实在是撑不住了,模模糊糊中的一点意识是希望老师会把自己频频点头的姿态,当成认真上课的另一种表徵。
就在她放弃了把自己叫醒的打算後,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意穿过了她的身体,让她猛然惊醒,睡意全消。她无法形容刚才的感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像她无法解释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东西”一样。
就在她一张眼、一抬头之际,正好看到右前方的走道上有一道若隐若现的阴影,如果她肯承认的话,那是一道人影,但是她立刻掉开视线,一面告诉自己:“别胡思乱想,这种‘见鬼’的事只有漫画里才会出现,一定是还没睡醒才会有这种错觉。”
但是,她随即又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你是乔媛吗?
她唯一没有发出尖叫的原因是她很清楚自己还在教室里,要是有什么怪异的举动,只怕不用多久,就会被当成因为联考压力而神经错乱的疯子了。
她也不敢抬头再确定一下自己刚才看到的是不是她以为的“东西”,只是视而不见地盯着桌上的书本。
“各位同学,距联考只有两个只了,这个时候大家绝对不能松懈下来,要全力做好最後的冲刺,加油吧!”
高老师如往常般向学生作例行的训诫,但今天这些话听在乔媛耳里却特别刺耳,心虚地半低着头:当地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抬起头时,刚才的“幻觉”已经消失了,令她不觉松了口气。
今天八成是太累了,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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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媛,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不是留在学校念书吗?”姚玉清有些讶异,乔媛一向律己甚严,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几乎都留在学校念书,今天这种情形倒是很少见。
“我想回来休息一下。”乔媛简单地回答。
姚玉清也不再多问,“那就快来吃晚饭吧!”
“好。”乔媛放下书包,在下一秒钟,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猫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跃进了她的怀中。“阿希,你吃饱了吗?”
乔媛愉快地抚弄它颈背上的细毛,小猫也发出舒服的瞄喵声。这只猫是她刚上高中的那一年自己找上门来的,自从乔媛发现它,并喂了它一餐之後就再也不肯离开了,甚且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乔媛只好留下它并取名阿希,反正家里满大的,多只猫也不算什么。
她从来弄不清阿希是什么种类的猫,只是很喜欢它那身光滑雪白的皮毛,阿希总会把自己弄得整齐乾净,家教非常好,除了爱向乔媛撒娇之外,也没有别的坏毛病,若不是还有一个猫的食盒摆在餐厅,家裏的人有时甚至会忘了它的存在。
晚餐过後,乔媛回到自己房间,阿希也悄无声息地跟了进去。以前她若没有集中精神,有时还会不小心踢到脚边的毛球,不过习惯之後就会自然地避开了。
每当地坐在书桌前,摊开书要念的时候,阿希就会蜷伏在她的书桌边,安静地陪伴着她,一双猫眼总是专注地望着她,只有在乔媛看书看得累了,伸手轻抚它的时候轻叫两声;如此善解人意的小猫,难怪会让乔媛如此怜爱了。
但今晚的阿希却有些反常,不断地在她房间四周绕来绕去,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它的注意。
“阿希,怎么了?”乔媛觉得有点奇怪,它以前从来不曾这个样子的,今天是怎么了?
阿希转头看着她,轻叫了一声,似乎想说些什么,只是猫是不会说话的。
乔媛走过去抱起阿希,顺便查看了一下,虽然她的房间不是没事就消毒清扫,但干常的整理总不会少的,她相信一些鼠辈之类的东西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那义会是什么让阿希有这种奇怪的反应呢?
突然,她感到房里掠过了—阵阴风,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就像下午在教室时的感觉一样。乔媛直觉地转身看着衣柜的方向,一道透明的人影正“浮”在半空中。
乔媛闭上眼睛,甩了甩头,难道她真是用功过度了吗,否则怎么会以为自己看到了这种“东西?”再度睁开眼睛时,人影仍在原处,她第一个反应是立刻夺门而出。
姚玉清正好端着一盘水果来给她,“怎么了,准备休息了吗?”
“我只是想喝点水。”乔媛背抵着房门接住水果,“现在不必了。”
“不要太用功,免得把自己累着了。”姚玉清叮咛道。
等母亲离开之後,乔媛才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心惊胆战地巡看了一番,确定没有异状後才敢走进房间。她实在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老会以为看到了那种“东西”呢?第一次还有理由解释,但她现在明明清醒得很。
无论如何,她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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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眼前的男子似乎开口说了些什么,但她却听不到。
“你说什么?大声一点啊!”
就在这个时候,闹钟响了起来——响得很大声。
伸了个懒腰,乔媛爬下床,走进浴室清理自己,一边梳着蓬乱的头发,一面试图回忆方才那个怪梦。但她怎么也想不起那个男子的相貌,还有他到底想对自己说些什么。
不过当她走出浴室时,已将那个无聊的梦抛到脑後去了,现在哪有时间为一个不知所云的梦伤脑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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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媛正在为最後一次模拟考的一道数学题而埋头苦干着,解答数学问题是她最拿手的项目了,每当完成一道别人都做不出来的题目,心中的成就感是难以言喻的。
在她写完了最後一道题目,满意地检视自己努力的成果,准备把考卷交出去时,抬头却看到一个非常清楚的人影就在自己面前,她吓了一大跳,惊呼一声,又跌坐回自己的坐椅。
她的惊呼声引起了全班的注意,坐在她旁边的柳文秀低声问道:“乔媛,你怎么了?”
乔媛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因为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一个“人”正站在前方,但她的桌子和前方同学的椅子间,根奉就没有足够的空间可以容纳一个人,因此那个半透明的影像就与桌椅重叠着,她甚至能透过“它”看到前面那个同学。
她很快地恢复了镇定。“没事,我只是差点跌了一跤。”
交了考卷之後,乔媛立刻逃难似地离开了教室。在发现他没有跟出来之後,松了一口气,但是她这一口气并没有松太久。
她又看到他了。
这一次,她总算没有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因为她已有了心理准备。不知为什么,她就是知道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那个人影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而且愈来愈清楚,她再也无法把它当作是自己的幻觉了。
她知道他在哪里,那只是一种感觉,不必真的看到就可以确定他正在自已的右手边,但她刻意避开那个方向,对於这个无法解释的现象,她决定采取回避策略;换句话说,就是当作根本没有这回事。
方法很简单,若他出现在左方,乔媛就转向右方,若是在正前方,她就立刻低头做事,或是回头和另—个人说话,反正就是极力避免和他正面相对。如果可能的话,她真想叫他滚开,但这是不可能的;如果她开口和他说话,就等於承认了他的存在,也和她原本的“宗旨”背道而驰。
然而,就像故意要和她作对似的,他出现的次数愈来愈频繁了;在她上课时、上下学的途中、和同学聊天时、埋头苦读时……都可能会看到他徐徐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起初她还有点神经质地观望四周,一发现他就在附近,便立刻回避,但在一个星期之後,她便不把他当作一回事了,因为她几乎可以预测到他的出现,也习惯了那个随时随地都待在她身边的人影了。
不过,有一个地方他从来不曾出现过,那就是洗手间,看来他还有一点基本的礼貌吧!
自从乔媛那一天在教室怪叫了—声之後,又累积了许多类似的事件,使她逐渐变成众人眼中的怪人。
她开始有一些奇怪的举动,例如在和别人交谈的时候,会突然无缘无故地转向另一个方向,而且眼睛时常乱瞟,总让人觉得她和以前似乎不太一样了。每次有人间她到底在看些什么,她总是支吾其词,让人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另外,还有更奇怪的,乔媛有时和其他人披肩而行时,常会一下子要走左边、一下子又跑到右边去,有时候明明该向左转,地偏偏要向右转,然後花上两倍的时间才能到达目的地;有时甚至会突然往回走,说自己忘了拿东西,问题是这个理由用了太多次以後,也教人怀疑她是不是念书念得脑袋也有点问题了。
她这些怪异的举动已经令别人看着她的眼光中多了一抹不同的神色,开始视她为“怪
人”了。
乔媛倒是没有心情注意这些身外之事,因为她最近愈来愈敏感了,只要他一出现,她立即便会有所感应,这种感觉无时无刻不困扰着她。最後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原来被一个不是人的东西缠着,竟令人如此难以忍受。
她很清楚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若是每天早上当她睁开眼睛时,就会看到一个不该看到的”东西”,而且还整天跟着她晃来晃去的,实在不是一件好玩的事。一定得想办法解决才成。
在距她第一次“见鬼”後约半个月的早上,乔媛终於决定要采取行动了,因为她的消极回避策略显然是行不通了,否则也不会在醒来後才发觉自己竟被一个“鬼”瞪着,看来,这个“家伙”是不会自动消失的。她的态度虽然已由原先的震惊逐渐转变为现在的无动於衷,但她可不要一辈子被这个“东西”缠着,或许没有什么妨碍,但总是令人感到不太自在。尤
其是他的眼神。
即使她一再刻意回避,却总是无法做到真正的视若无睹,彷佛不断地感受到一股能量将“他”和自己连在一起,想甩都甩不掉。
乔媛盘腿坐在床上,也不打算梳头了,反正在她还不肯承认看到他的时候,什么丑态都被看过了,还差这一次吗?仿佛明白她已打定主意似的,阿希也在她身旁坐定,一人一猫便
如此面对着一个“鬼”。
“你到底想怎么样?”乔媛质问道,虽然音调不高,但其中隐含的不满是任何人都听得
出来的。
你终於肯和我说话了。
这是乔媛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不过,严格来说也不能算是用听的,因为她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只是一种感觉,她清楚地感觉到有一种“声音”——或者该说是另一个人的思想,传人了她的脑中。这种感觉是很奇特的,彷佛她和他之间完全没有阻碍、没有隔阂,光用他们的思想就可以沟通了。过去大概是由於她并不想和他有任何交流,所以即使是他开了口,她也“听”不到任何讯息,但如今就不同了。
“你这样老缠着我到底有什么目的?”乔媛还是习惯用嘴巴说话。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有反应。老实说,我也不太清楚。
乔媛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也太好笑了吧,你这个鬼当得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她现在是完全认命了,只有承认自己的确是被一个鬼缠上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合作”,而在面对这种诡异的事情时,她是不会有多少耐性的。
我不是鬼,我觉得我的身体应该还在某个地方沉睡着,但是我无法确定到底在哪里。
这种“剧情”她好像曾经在某处看到过,”那就是说,如果你能找到自己的身体,就不会再缠着我罗!”
大概吧!但我是没有办法自己去找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要我当跑腿的罗!”乔媛瞪大了眼睛说道。
他没有否认,看来乔媛还是无法如她想像地顺利摆脱他了,但她除了尽力提供协助之外,也别无他法——除非她想一辈子都被他死缠着不放。
“好吧,那我们只好从头开始了。”乔媛的模样像一个办案的警察。“你的名字?”
我想不起来。
“年龄?”
不确定。
“职业?”
忘了。
乔媛几乎要为之气结了,不禁讽刺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教人家怎么帮你?还好我还敢确定你是个男的!这简直是开玩笑嘛!”
我保证这绝对不是开玩笑,这些事我当然知道,只是无法从记忆中读取。如果我想得起来这些问题的答案,也许就用不着来找你的麻烦了。
“说得也是。”乔媛只得承认他的话的确有理。
这是乔媛第一次正眼看他——没办法,她过去一直都把他当作一道阴影,刻意忽略他的存在,当然不可能看得太仔细。
现在看起来,还真是帅哥一个——不过他只是一个帅哥的灵魂——细长的眉毛配上炯炯有神的双眼、高挺的鼻子,再加上薄而性感的嘴唇,脸的轮廓性格而有型,虽然灵体的状态使他缺乏“厚度”,但仍可看出他的身量很高,恰到好处的清瘦令他显得修长而不笨重;即使身上只是一件简单的衬衫和长裤,仍然令他有如玉树临风、潇洒十足。
唯一可惜的是,他是半透明的,当自己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却连带可以看到他身後的所有东西,实在是一件很诡异的事。若除去这个缺点,他只要一站出去,绝对可以吸引住无数女人的注意,当前“市场”上所流行的正是这一型的帅哥。但乔媛并不注重这一点,主要的原因是乔媛从来不会为一张好看的脸所迷惑。不过现在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她快迟到了!
“其他的事以後再说!”
乔媛匆匆忙忙地开始梳洗,他很识相地避开,免得她拿东西砸他——虽然她根本丢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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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媛冲下楼的时候正好看到乔浚悠闲地坐在餐桌旁喝咖啡,抬头看了她一眼。
“睡过头了吗?小姐,你是考生,至少该有一点紧张感吧!”
“要你管!”乔媛忍住对他伸舌头、做鬼脸的冲动。老哥总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嘲笑她的机会;不过为了“利用”他,乔媛决定很有风度地不计较这一次。
“哥,你在家正好,送我去学校吧!”她用半撒娇的语气道。
“你也太现实了吧!”乔浚无奈地道:“你只有在利用我的时候才会对我这么客气。”
他这么说不是没有理由的,平常没事的时候,这个妹妹老是把他当餐厅服务生一般地叫唤,这对一个做为兄长的人而言真是一大打击。她也只有在要老哥帮自己跑腿或提供服务的时候,才会对他客气一点,例如喊他一声“哥”。不过这还是有程度上的差别,如果是重大事件,她就会用上最後的手段——撒娇,绝对没有人能招架得住她这一招的。至於现在,这种半命令式的口吻就已经算是很客气的了。
对於老哥的批评,乔媛不但不觉得内疚,反而显现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要做人家的哥哥本来就是要付出代价的,你该不会到现在还不明白这一点吧?”
乔浚叹了口气,“被你这样长期‘训练’之後,就算真不明白也早该明白了。”他是打算放弃挣扎了,反正顺路送小妹上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是很乐意效劳的。当然,如果乔媛能时常把他当哥哥看,他会高兴一点,否则,他也只有认命地当她的司机了。
“那就快走啊!还等什么?”乔媛可是一点也不对他客气。
乔浚也只有站了起来,“走就走,我也该到学校去了。”
“我就是搞不懂你这算哪门子的大学生?”乔媛也开口训道:“一天到晚待在家里,还不务正业地兼差当司机,一点也没有医生的样子,难道所有的大学生都像你这样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吗?”
“那可不一定!”乔浚面露得意之色,“要像我这种天才才能如此应付自如的!”
“好了,你少在那里自我吹嘘了!”她看了看表,“天哪!已经这么晚了,还不快走!要是害我迟到,看我怎么‘报答’你!”
原来她迟到还是他害的!乔浚只好闭上嘴,赶紧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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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了。”乔媛在摔上门的时候顺便说道,然後就冲进校园里去了。
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低声对那个始终跟在她屁股後面的灵体说道:“对了,我该怎么叫你?总不能老用‘喂’吧!”
你要那样叫我也不反对,只要你是想着我的,我就会知道,随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乔媛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灵感,“那我就叫你阿熙好了。”
他想起了乔媛那只小猫。好。
“那就这样决定了!”她同时冲进了学校,也结束了交谈。
另一边,乔浚在妹妹冲进校门的时候,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她在他们不留意的时候有了一些改变,而且不是用肉眼所能看得出来的,他心中一动,会不会是……算了,如果真有什么事,她应该会和家人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