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他非但不曾面临走投无路的困境,反而以洗钱方式转手得到财富,虽然无法光明正大出入在公共场合,他依然是世界上最有钱的人之一。不甘心做个不见天日的逃犯,他决心组成一个与真理背道而驰的黑道组织,以颠覆世界、反抗传统为宗旨,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什么事是他做不得的?
吸收能力强、本领高的人为己用,以大把的钞票诱人甘心连灵魂也出卖,此外,流亡中的罪犯、负债累累的赌鬼、被推入火坑的妓女等社会边缘人,都是利用的对象。
有了金钱、人才,再加上严苛的刑罚,“罪恶之城”不到几年的时间就闯出一番气象,这使得汤立声野心更大,甚至以征服世界为组织的总体目标,在全球各地成立分部以扩充实力。就在这时候,突然传出他暴毙的消息,没有人知道他的死因为何,只知道一代枭雄依旧逃不过死神的召唤。
汤立声死后,他的独生女接掌一切,成为第二代首领,在汤羡云的统领下,“罪恶之城”声势更壮大,几乎没有人敢公然挑兴。
要对付这样一个势力庞大的组织,光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戚拓遥当然知晓这个道理,因此他正计画寻求其他可以利用的管道,“鬼使”与各国富商政要有着或深或浅的交情,这会儿是他回收大大小小人情的时刻。近期之内他必须出国一趟,目前他比较担心的是段宜光的安危,带她出门容易成为被狙杀的目标,让她待在家里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
最后他决定另外找一个地方安置她,特别护士小泠是可以信任的人,他曾经暗中观察过她的举动,也曾经给过她几次机会,如果她真的想对段宜光不利,早有许多次是她可以下手的时机。
那地方的安全性、隐密性都够,加上最先进的武器设备,在急难的时候用来自救应该不成问题,并且还有另一条秘道可脱身,段宜光可说是在眉层严密的护卫中,有了这几道防线,他可以安心去办该办的事。
这是一开始的想法,但是当他回到这个根据地遍寻不着她的人影时,他可不这么想了。武器的操控钮没有动过的痕迹,四周也毫无挣扎迹象,密道更是一如以往,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今这种现象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段宜光再度欺骗了他,一是小泠是来卧底的。他不知道自己希望是哪个结果,若是第一个,此刻她一定毫发无伤地在暗地裹耻笑他的痴傻;若是第二个,她说不走会被处以极刑,甚至危及生命安全。
戚拓遥努力克制自己,此刻他若无法维持冷静的判断与思考,只会让事情更难收拾。不论段宜光失踪的原因为何,他都必须把真相找出来,而这将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考验。
夜幕低垂,而他的冒险行动却正要展开!
*******
头好晕好想吐她全身不对劲到了极点,怎么也无法睁开眼睛看清自己究竟身在何处。一阵青草香味在她鼻端萦绕,段宜光混沌的脑袋顿时清醒,失掉的力气也重新回到体内,她终于确走自己还好端端活着。
“尊贵的段小姐,你终于醒啦?”细柔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段宜光连忙睁开眼睛,看见那张诡异的脸,差点吓得昏过去。
“很好奇吧?你原本应该好好躺在床上睡觉,怎么会跑到这个地方来?”汤羡云似笑非笑地问着,冰冷的指尖在段宜光脸上画过来画过去。
段宜光立刻滚下床铺,全身冷汗宜流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你别这样啊!孕妇最大,还是起来说话吧!”汤羡云伸手扶她,到目前为止她对段宜光的态度非常里遇,一副善体人意的模样。
“我我怀孕了?”段宜光心中大感不妙,首领的和善根本不能让她安心,反而让她兴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是呀!我得感谢你呢!为了组织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我当然不忍心让你待在外头吃苦受罪,只好自作主张派小泠将你带回来,你不会怪我鸡婆吧?”扶着段宜光安坐在床上,首领的态度着实让人费解,非但没有怒斥她吃里扒外,反而待她比往常好几百倍。
“我不用受罚?”这怎么可能?
“说什么呀?照顾你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罚你?”段宜光肚里的孩子将来可以成为她手中的王牌,用来牵制戚拓遥就范,她当然得仔细关照罗!
“真的吗?”她仍然觉得很不可思议。
“当然是真的,从今天起你再也用不着出任务,只要安心待在这里,把孩子顺利平安地生下来,其他什么事都不必管。”她就不信戚拓遥这一次还能不妥协。
“报告首领,外头有人指名要见您。”一名身穿斗篷的传令使前来递送消息。
“好家伙,这么快就找来了。”汤羡云迫不及待地走向门外,如果她猜得没错,来人应该就是戚拓遥。
搭乘专属电梯来到一楼大厅,她远远地就看见戚拓遥梃拔的身形,不由自主地加紧脚步来到他身前,她的眼神有着异样的激动、不自觉的柔情。
“好久不见呀!鬼使先生,没想到您的效率这么好,可见这个孩子对你来说非常重要。”这倒是意料之外的收获。
“什么孩子?快把我的宜光还给我!”经过调查才知道小泠根本不是医院里的护士,段宜光肯定是被她带走的,最后必然落在眼前女子的手中。
“你的宜光?”汤羡云这下子笑不出来了,他亲密的称呼让她脸上的血色尽失。
“废话!你快点放了她,有什么条件尽管说。”他实在没多余耐心同她周旋,只想亲眼见到段宜光平安无事。
“你不是为了孩子来的?”她执意问个明白。
“我管他什么孩子,我只要我的女人。”他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这女人莫非是想装傻?
“为什么你会来找她?”戚拓遥一向没有固定的女伴,没有人能令他心动的,不是吗?
“我当然要来找她,这辈子我在乎的女人只有她一个,你别扯开话题,快点将她还给我。”不是说好条件随她开吗?她还有什么大疑问?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汤羡云咄咄逼人地质问,无法接受他爱上另一个女人、愿为她付出一切的事实。
“我就是只爱她,别的女人对我来视没有意义。”她到底够了没?净说些不相干的废话。
“不!你怎么可以爱上她!怎么可以!”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一直在等他,他不能视她的感情为无物,就算不爱她,也不该爱上除了她之外的女子。
“你烦不烦啊!我要说几次你才懂?我已经站在这里心甘情愿任你摆布了,你干么不快点说清楚你的目的?”天知道他没耐心,根本不想在这里同她耗。
“如果我希望你爱我呢?”她最希望得到的,就是他的爱啊!
“不可能,我这辈子只会爱宜光一个人。”这点他毫不怀疑。
“如果我坚持要呢?你别忘了现在她在我手上,只有我才有发号施令的资格。”汤羡云端起首领的架子,想以此为赌注,赌他愿不愿意爱她,就算他只是口头上说说也无所谓。
“不可能,你可以把我杀了,却不能教我不爱她。”他从来不说虚伪的话,即使先答应她再想办法会让事情容易得多,他却无法做出违背自我的承诺。
“为什么?我长得不比段宜光差,经济能力也比她好了不知几百倍,为什么你不肯选择我?如果你是嫌我脸上的疤痕,不要忘了那是你留下的杰作,如果你真的很排斥,我可以去美容,把脸变得跟从前一模一样。”她仍不死心地想要他答应。
“就算你长得再美我也不会爱上你,因为你不是我的宜光,你的钱对我来说也不具一点吸引力,以不正当手段得来的不义之财,老实说我非常不屑。”两年前已经拒绝过她,这女人还不死心。
“如果你没办法接受这个组织,我可以将它废了,为了你,我可以舍弃一切东
西。”她想要的不是至高无上的权力,不是十辈子花用不完的财富,而是一个能与她真心相爱、能让她全心对待的人。
“你还是没摘清楚我的意思,我不管你要如何对待这个组织,也不管你是不是可以为我放弃一切,不论如何我是不可能爱你的,如果你坚持不放人,那么我只好另外想办法救她出来。”不想在这里和她扯个没完没了,戚拓遥转身想离开。
汤羡云着急地想留住他,一个不小心被自己的裙襬绊到,整个人趴伏在地上,她伸长手臂抱住他的腿,不让他离开她的视线之外。
“你这是在做什么?”戚拓遥惊讶地回过头,这种情况真教人有点手足无措。
“不要走!我爱你呀!求求你不要走,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一直爱着你,已经爱了好久好久”此时此刻她再也没有嚣张跋扈的气势,只想留住心爱的男人,即使卑微地像条狗在地上匍匐乞怜也在所不惜。
“你别这样,比我好的男人还有很多。”这种安慰的话虽然无济于事,但他总不能什么都不表示,说实在的,他完全想不到这个女魔头会对他用情这么深,一时之间,觉得她有点可怜,也不忍心对她太残酷。
“不可能的,我只爱你啊!”从来没考虑过与别的男人共谱恋曲,只想与他厮守终生。
“你别傻了,再怎么样我也不可能爱你。”这话虽然伤人,却能教她认清现实,他不希望太过同情她而造成她的误解,以为自己还有机会。
“你真的一点都不考虑吗?就连说句话安慰我都做不到吗?”汤羡云泪下如雨,不知道有多久的时间没流过泪了,这时候,她再也无法忍住自己的伤心与绝望。
躲在暗处的段千城再也看不下去了,三步并作两步走向拉扯中的两人,一把将汤羡云从戚拓遥的腿上扯离,纳入自己怀中。
“你干么这么死心眼?他看不上你就算了,又不是没人要,何必作贱自己,还低声下气地求他?”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总之看见这样的汤羡云让他心情很郁卒。
“没有人要我大家都不要我我只有一个人”伪装的坚强终于在这一刻决堤,她不顾自己的模样有多么不得体,只想尽情宣泄压抑多年的苦涩与痛楚。
“谁说的,别人不要,我要!”他没仔细想这句话中的含意,但这的确是他此刻的心情。
看见这一幕,戚拓遥叹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每个人都有自己命中注定的伴侣,这是强求不来的。但愿那个男人就是引导她认识情感的人,但愿她能早日抛去对他的迷恋,找寻一个真正值得托付的良人。
他早已心有所属,多余的情感再也无法负荷。
********
担忧与思念的心情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反覆地煎熬,直教人无法按捺,要他静静等着汤羡云有所行动简宜不可能,他知道“罪恶之城”肯定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必然会以段宜光威胁,要求他替“罪恶之城”做牛做马,因此,他必须赶在他们行动之前救出段宜光。
驾着车来到罪恶之城势力范围时戚拓遥就特别留意,他的跑车加装反侦测的干扰系统,可以使行踪保持隐密,但是随处站岗的卫上他不得不注意,他们极有可能在发现他之后立即向内部报告。
他将车子设定为自动驾驶,提着特制手枪瞄准行迹不明的卫士,以精锐的眼光、准确的枪法射倒对手,当然他不会无缘无故杀人,只是让他们昏睡个大半天而巳。
穿过茂密的树丛,他将车子停在距离建筑物!“罪恶之城”总部!将近两百公
尺的地方,而后以敏捷地潜近,途中解决了几名对手,当他终于抵达城下的时候,不由得大大吁了一口气。
这一回,他不敢光明正大地沿着前门通道走进去,为避免打草惊蛇,他决定选择最偏僻的路走。所谓的偏僻就是指看守人数最少之处,也许没人看守之处反而险象环生,但他从来就不怕困难,选定之后,他走向侧边一个青铜制的小门,以最先进的开锁设备打开那一道不怎么牢靠的门,随后闪身而入。
四周简直暗得不像话,戚拓遥取出随身携带的手电筒做为照明,一条寂静的甬道在他面前蜿蜓着,致使他看不清前方的路况;而左右两面高耸的墙距离很近,墙上还结满蜘蛛网及灰尘,令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戚拓遥仔细探查自己即将行走的路线,生怕一个不注意会中了埋伏,惹来杀身之
祸,葬身在这个人烟罕至之处,并于若干年后成为一具白骨。
谨慎地先以脚尖碰触青石地板一探虚实再移步向前,戚拓遥凭着敏锐的听力躲过好几次危机,只可惜他不是生活在黑暗中的蝙蝠,没有超高的听觉能力可藉由声波反射原理精准地判断出在这个年久失修、回音不断的空间中,各种声音的区别。不过幸好他的身手了得,即使遇上危机依然能够化险为夷。
愈往里头他的听力愈差,耳边嗡嗡作响,搞得他头昏脑胀,因此他不小心踏中机关,整片地板往前后裂开,戚拓遥迅速以手撑住裂缝中的石壁,双脚用力一蹬,整个人翻转一百八十度,安稳地落在另一片实心地板上。
“妈的!”戚拓遥出声诅咒,却差点被自己的回音震破耳膜,这见鬼的怪异空间设计,居然让他连咒骂都不能!因此他只好无奈地在心中大骂,并动手撕下两片衣角塞进耳朵。
继续往前进的戚拓遥,这会儿可说与聋子无异,接下来他只好靠运气及反应闯关。
有一次差点被几枝长矛叉成烤肉串,若不是他以眼角余光瞄到动静并直挺梃地住前方仆倒,这会儿肯定成了一只死刺蜩。
类似的情况出现不下十次,难怪这地方不用人看守,除非来人有像他这样的身手,否则想活着出去简直是天方夜谭,但即使他身手不凡,也颇感吃不消。地势渐渐往下,这条曲折的路已经到了尽头,戚拓遥低头看着眼前一汪由左往右缓缓流动的池水以及对面一条长缆绳,看样子这地方是“罪恶之城”最底部,只要沿着缆绳往上爬,就能进入内部。
戚拓遥只考虑了几秒钟就决定涉水而过,这真印证了所谓“道阻且长,伊人宛在水中央”,他这苦命的男人只好溯流而上寻找佳人的芳踪。
经过一连串的跋涉,他终于如愿进人“罪恶之城”内部,身上湿淋淋,头发还滴着水,但他的动作没有停止,依旧迅捷无比。正考虑到底要从何找起,突然看见曾经照顾段宜光的“护士”小泠从一扇门中走出来,她正要转过头将门带上,戚拓遥把握机会快速移近,由后头将她敲昏并将她拖进敞开的房门内。
一进门他就见到了她,段宜光睡在一张单人床上,苍白的脸色及紧蹙的眉头拧疼了他的心,戚拓遥迫不及待走到床边,以轻柔的手劲摇醒她。
“堂哥,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段宜光还没有完全清醒,蒙眬中看见戚拓遥的脸,她没有多加证实就投人他的怀中,等待这一刻,似乎有一辈子那么久。
“我当然会来救你,我爱你啊!”宜到拥她入怀,他才深刻体认到她在他的生命中扮演着多么重要的角色。
“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不听你的话自行离开,是首领逼小泠带我回来的,我被下了药,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他可千万不能误会她呀!
“我知道,我知道,有话回家再说,现在我们先想办法逃出去。”戚拓遥不费吹灰之力抱起段宜光,迅逮往顶楼的方向跑。
她肚子里有着他们的爱情结晶,当然不能走刚才他走的那条路,太危险了。所以他打算由顶楼垂下绳索滑落平地,幸好他刚刚动念把藉着攀爬入内部的绳子解下来缠在身上,此刻刚好派上用场。
以瑞士刀割了一截将段宜光缚在自己身上,交代她抱住他不要往下看,接着将缆绳,结实地套在一个突出的石块上,深呼吸一口气之后,双手扯住绳索并往下坠,双脚跨出去在石壁上蹬着,他以熟练的技巧平安降落,至此任务巳完成大部分。
他没有停下来歇一会儿,抱着她缠续往前跑,将段宜光安置在跑车前座之后,他立刻发动车子驶离这个是非之地。
直到远离“罪恶之城”势力范围,戚拓遥才放下一颗提着的心,以往他接手的任务比这次艰险好几倍的不胜枚举,但是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担驽受怕,紧张到冷汗直流、心脏猛跳。这都是因为有她,段宜光的安全比他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他绝不容许自己出一丁点差错。
“别担心,没事了。”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自己最心爱的人儿,发现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瞧,脸色依旧苍白,戚拓遥侧过身子在她唇上用力一吻。
“现在怎么办?我怕首领不会放过我”段宜光烦恼地蹙着眉,现下虽然得救了,但谁知道她哪一日会像上次一样,又被带回那个黑色牢笼。
“我们先到我在山上的别墅,慢慢再想办法,这一回我绝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之外。”就算拚了老命也要保护她。
跑车渐渐驶往山区一幢富丽堂皇的建筑,不少人知道这是国内一位知名富豪的宅邸,但是没有人知道它真正的主人是戚拓遥,在一次的委讬任务中他要求以此为代价,那名富人虽然极舍不得,终究还是答应了他。
人说狡兔有三窟,他当然不会只有一处藏身地,有谁会想到这栋宅院早已换了主人?暂时住在这个地方应该可以安全无虞。
戚拓遥抱着段宜光进人别墅内部,正要上楼时,她突然在他怀中挣扎扭动。
“宜光,你怎么了?”戚拓遥不解地问她,更使劲拥住她,怕她不小心摔了下去。
段宜光非但没回应他的问话,反而像发疯似地抓他、咬他。
“你到底怎么了?不要这样,快点安静下来!”他被她的举动弄慌了手脚,为了避免她伤了自己他只好退回楼下,并松开对她的箝制。
段宜光没有因此而平静下来,整个人蜷缩在地上用力拉扯头发,喉咙里发出比哭声更骇人的吼叫,甚至以额头撞击地板,在磁砖上敲得咚咚作响。
“我的天!你到底在做什么!”戚拓遥立刻将段宜光拉进怀中,阻止她继续伤害自己,扳过她的头,发现她脸上布满泪痕,雪白的牙齿咬在唇瓣上,渗出殷红的鲜血,戚拓遥不加思索,将自己的手指伸人她口中让她咬着,另一手从皮带面上拔下一颗裹着胶膜的白色药片,捏碎喂入她口中,药效发挥之后她终于静了下来。
他快被她吓破胆了,急忙将她送往医院,老天!她可千万不能有一丁点闪失,戚拓遥在心中狂叫着。
到达医院之后,他向医生说明段宜光的情况,随即开始一连串检查工作,藉由先进的医疗设备彻底为她全身做最精密的诊断,结果一切正常,肚子里的胎儿也很平安,但为何她会有这样不寻常的举动?且在清醒过来的刹那更为疯狂?也许,她的“病”只有一个地方、一个人知道如何治疗。
天啊!难道他又将失去她?
**********
“我就知道你会来。”汤羡云端坐在高背椅上,她的声音平板,听不出一丝情绪的波动,与上回那名歇斯底里的女子判若两人。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事?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手?”戚拓遥痛苦地嘶喊着,眼见心爱的女人受尽折磨,他的心痛得无法负荷。
“没什么,只是一点催眠术而巳,如果将她送回来,我保证她会立刻复原。”早知道他会有所行动,她这道釜底抽薪之计使得再恰当不过,任凭他本事再高,对这种情况依然束手无策。
“你你不怕我杀了你?”这个狠毒的女人!竟敢做出这种不人道的事!
“你可以杀了我,但我保证你的爱人会跟着我一起游地府。”威胁?她汤羡云岂是这么好对付的小角色?
“你到底想怎样?”戚拓遥闻言像颗泄了气的皮球,的确,他不敢不顾一切杀了她。
“你替我工作三年以换取段宜光的自由。”即使不能拥有他,也不愿他和段宜光就此双宿双飞。
“三年!”三年是一段多么漫长的日子呀!
“不错,就是三年,当初她与‘罪恶之城’签下的契约即是三年,段宜光连一项任务都没完成过,你就当是替她履行义务。”这正是她一开始的目的。
“如果我不答应呢?”他会因此而妥协吗?他该因此而认命吗?
“你可以选择不答应,但我向你保证,段宜光绝对会生不如死,如果你不介意她这副德行,我还有什么话说呢?”汤羡云皮笑肉不笑地回答,目前她的手中握有的筹码比他多多了,她才是有能力主导一切的强者。
“好!我答应!倘若三年后你不将她平安无恙地还给我,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并将‘罪恶之城’变为废墟!”戚拓遥抛下话之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他实在没有选择的余地啊!
***********
一年了,这一年来他的身体是不自由的,而心灵更是不自在。对段宜光的思念与日俱增,担心她的身体、担心他们的孩子、担心岁月冲淡她对他的感情因此完成任务后的休假他哪儿也没去,窝在家中烦躁不已。
大门突然传来一串开锁的声音,戚拓遥没有上前一探究竟,只是坐在原地等着看是谁胆子那么大,竟敢不经他允许就擅自闯进门来。门打开了,一名男子优闲地走了进来,看见戚拓遥在家,他非但没有显露出惊诧的表情,反而从容地走到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望着这张似熟悉似陌生的脸,戚拓遥可以确定,自己不知道这家伙的来历,那么,他究竟为什么找上门来?
“你就是戚拓遥?”开口的第一句话,确定眼前的男人是不是自己要找的。
“你找我有何贵干?”
“我是段宜光的双胞胎弟弟段千城,今天到这里来是为了告诉你有关我姐姐的消息。”他表明自己的身份,与来访的目的。
“没用的,就算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也把人救出来,汤羡云还是有办法控制她。”他怎能让段宜光涉险?最万无一失的方法是静静等待时间流逝,“只要”再过两年,他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他没办法说服自己冒险救她出来,因为他不愿承担无法弥补的错误。
“你以为我为什么来找你?因为现在是救她出来最佳的时机,汤羡云使用的催眠术一年为期,现在时间已经到了,而她还没对宜光再度催眠,我想你应该很希望早日见到她。”否则他何必走这一趟?
“你确定吗?”戚拓遥一反平静无波的情绪,变得激动不已,如果能立刻见到她而不必等两年后就太棒了!
“就我所知,汤羡云根本不打算履行三年之约,错过这次,下次机会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因此我希望你尽快行动,免得情况有变。”他为了调查这件事煞费苦心,“罪恶之城”组织严密,若非有着过人的恒心与精准的判断力,休想在得知情报后还能全身而退。
“我当然明白,你快说吧,她到底在什么地方?”既然得知这项消息,他怎么还能呆呆坐在家里让机会擦肩而过?
“她就在罪恶之城三楼东边最后一个房间,我这里有张磁卡,进去之前先在门边刷一下,免得被电流烤成焦炭。”这是他从“白奴”那儿偷来的,没有这张磁卡,难以靠近那扇门一步。
“我知道了。”接过磁卡,他对行动的结果更具信心。
“其他的就靠你了,如果这样还没办法把她救出来,你就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他起身走向门外。
“你不要再回去了,我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把宜光救出来。”
“不劳你费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头也不回地说完之后就自行离开,没有多作解释。
这时候,戚拓遥才将一年前搂住汤羡云的那名男子与段千城联想在一起,看样子他是真的陷进去了,他的年纪虽轻,但却不是没有担当的男人,应该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想要的是什么,旁人就不必为他操心了。
回到房间整理装备,他必须即刻动身营救他心爱的女人,想到漫长的相思终于告一段落,他的心情激动,真的好想好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