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随你吧!我没有意见。”他耸了耸肩,点头允诺。
“谢谢你。”胡荼靡仰起娇颜,凑首吻住了他的唇,成亲至今近三年,她终于第一次感觉到两人之间的交心。
是,她贪心,可是她也懂得安分。
她不敢奢求这个男人能够像她一样爱他,只要他能够在乎她,重视她,只要能够在他的眼底看见对她的感情,那就足够了!
但是,此刻的胡荼靡却没料到,自己此次的主动要求,却为他们的未来埋下了祸根,让她以为从此平坦的路子,带来了毁灭的狂风暴雨。
一整天,乌天耀跟在妻子身后打转,就像没断奶的三岁孩子。
不习惯相公如此黏人,胡荼靡起初没有反应,最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她才回眸,看见跟在身后的男人也立刻停下脚步,装出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让她没好气地笑道:“你今儿个是怎么了?跟前跟后的,我又不是孩子,不需要你这样看照着。”
“我有跟着你吗?”乌天耀双手扠腰,理直气壮地反驳,“我只是刚好今天清闲得很,想到处走走看看,你管得着我的双脚要去哪里吗?”
“好好,我管不着,只是我一会儿要去绣庄,你不会也刚好要去同一个地方吧?”
“我……是又如何?我先说明,如果我在绣庄见到你,那只是巧合,绝对不是我存心要跟着你,知道吗?是巧合,就只是巧合!”他急忙地替自己撇清,不想落得一个跟屁虫的口实。
“是是是,什么话都是咱们天爷说了算。”
“你在取笑我。”他没好气地重哼了声。
“荼靡不敢。”她笑着摇摇头,转身继续往前走。
乌天耀见她就要离去,冷不防地从后面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咕哝的低沉嗓音里有一丝不悦,“不要不理我。”
“我没有不理你,我只是要去绣庄巡视一下最新要交货的成品,怎么?你要跟我去吗?”
“我……好,我跟你去。”原本他还想嘴硬,却在最后一刻决定妥协,“不准取笑我,我并不是怕你会出尔反尔,但是你要记住,你已经答应我不会离开,知道吗?你已经答应我了!所以我并不怕你会走掉!”
终于,胡荼靡知道他今儿个一整天在她身边打转的原因,她白净的娇颜从讶异到惊叹,不敢置信的心情化成了一朵如花般的笑容绽在唇畔。
“我答应不走,就绝对不走,你放心吧!”她的语气柔柔软软的,小手拉过他的大掌。
“你为什么要这样握我的手?”她不只是握着他的手,还举了起来。
“我在量你手掌的尺寸,我想给你做个暖手的袖筒。”她一只只扳开他的长指,摊开他的大掌,与他手心贴着手心,她纤白的小手在他的大掌之前显得无比娇弱,“今年,各地分号的生意明显变好了,时间越接近年底,我会越忙,怕是没时间像嫁你的第一年给你做暖氅,但要抽空做个袖筒的时间是有的,希望你不要嫌弃,不要说我越来越不尽一个做妻子的本分了。”
说完,她仰起笑眸看着他,眸光之中闪动着为人妻子的羞涩,她觉得自己很不正经,嫁他已经三年了,却每次越见他,就越觉得他长得挺拔好看,他深邃的眼、他拔扬的眉、他挺直的鼻、以及他线条分明的脸庞,在她的眼里看来无一处不性感迷人。
“你做得很好,真的很好,比我想象中好太多了。”乌天耀俯眸看着她,打从第一眼见到她,就知道她并非倾城绝色,但是,她白净的外表却很耐看,只是静静地望着她,就令他觉得舒心。
没料到会听见他的称赞,胡荼靡心口一暖,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她敛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感觉他藏在手掌之间的力道,透过暖和的温度传到她的手上,他不需要使出力气,就让她感觉到一种被包覆的安心。
“把你的头抬起来。”他沉声说。
“做什么?”她疑惑地昂起娇颜,却还来不及正视他的脸,就被他俯落的唇给吻住,整个人被搂进了他强壮的怀抱里。
在他狂肆的索吻之中,她的嘤咛声是微弱的,胡荼靡感觉自己就快要被揉进他的骨子里,成为他的一部分,她想要抵抗,却无法抵抗,心里被他如火般的热情给震撼住了。
在他们之间,似乎有些物质改变了,但她想不透,在他一次次吮吻之下,缺乏氧气的脑袋也浑沌了,心儿不断蒸腾的热度,让她不由自主地伸出一双纤臂环住他的颈项。
是的,是有些东西改变了,但她不知道改变的究竟是他,是她,或者是他们之间的情感。
第5章(1)
或许,是物极必反。
或许,是因为胡荼靡的聪明才智,以及得人望的经营遭人妒恨,在她正式接手乌家堡的第二年秋天,外头开始出现了许多关于她的传闻。
在商场上走动,同业的中伤在所难免,但是,最伤胡荼靡的是几位在乌家堡当差多年的老长辈,他们眼红于她的得势,极力地想要在乌天耀面前减她的势力,灭她的威风。
另外,还有她最意想不到的人,胡二娘,也在这个时候放出了许多风声,说她胡荼靡当初在胡家就是一名贪财的女子,当年她想尽了办法哭求爹娘,说她一定要嫁到乌家堡,看中的当然是乌家的钱财。
胡二娘还放出了谣言,说胡荼靡最擅长的就是以退为进,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在邻里市集之间,她总是唱作俱佳,说胡家出了胡荼靡这个恶女,对不起胡家的祖宗,也对不起乌家前来提亲的好意。
风风雨雨谣传了将近年余,乌天耀并不是没有听说过,但是他总没放在心上,他一向相信眼见为凭,他的妻子将乌家堡打理的有声有色,确实是不争的事实,她的所作所为,远比他当年料想中好上许多。
但最近几个传闻,却引起了他的关注。
最初,是当初经理汾北盐场的李管事,他伙同了几位老伙伴,齐声出气说他被胡荼靡给资遣,是因为私人的恩怨。
他说,当初在盐价高涨的时候,夫人想向他强要一大批盐货要做私人买卖,那数目少说是三万两白银,他坚持不肯交货,没料到夫人竟然撂话说她一定会想办法得到盐场,然后再将他除掉!
最后,她得逞了,她从自己的手里得到了盐场的经营权。
这件事情,仍旧没让乌天耀搁上心,他只是笑笑,要人传话,说他的夫人就算没要到经营权,依旧有权开除这位李管事。
第二件得到乌天耀关注的是绣庄的生意,他听说最近绣庄在与进行朝廷做生意,每一件绣品的价值几乎等同黄金,利润极为可观。
几位长辈当面对他诉苦,说夫人积极想与朝廷交好,真如外界传闻的那般,是个喜爱攀附权贵的人,他们说,绣品生管虽然赚钱,可是,她另外挪用了不少乌家的银子,应了朝廷的要求买粮赈济,摆明了是在讨好朝廷,不管他们乌家人的生死。
这件事情让向来不过问妻子作为的乌天耀生平第一次调了账本,果然见到了胡荼靡几次从账房里调出万两白银,数目是其它商号捐助的数倍。
“天爷,请留心脚步。”
客栈中,人声鼎沸,这间大客栈的主厨烧得一手好菜,向来都能够吸引许多饕客前来品尝。
乌天耀在小二的带领之下,走上二楼的阶梯,在楼上厢房里等他的是陆老爷子,这位老人一直都在抱怨他这位小辈不去东瀛台探望他,这次前来京城办事,专程来这间客栈品尝大厨的一手好菜,也顺便要见他这位小甥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