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紫内心一阵狂喜,死了?终于死了!那个碍著她对诘称后的女人真的过世了?
她抱起即将满周岁的女儿亲吻,藉以掩饰心中激动的喜悦。
“雪妃……乖女儿。”郁紫一点也不怀疑这个孩子的诞生给了膝下无子、孤寂冷清的正宫娘娘最严重的打击。
呵!“集灵台”的承诺终于可以兑现了。
丧礼的筹备自有明杰、骏逸等一班晚辈去劳心费力,一点也不需要郁紫出头,她最大的“工作”不过是打扮得体地露个面、烧个香罢了。
家祭,在台南老家。
当天,第一次在公众场合露面的郁紫怀抱著宁馨儿,一袭黑色香奈儿套装搭配一串光华内敛的珍珠颈炼,敛眉低额、神情哀戚地上香膜拜,引起一阵骚动。
“一鸡死,一鸡啼。尔后就是新夫人的天下了。”
“好厉害呀!连张莎萍都被挤出去。”
“这么年轻哪有那种本事?不过是造化弄人,时运两济罢了!”
“也是她肚皮争气,唉!真个是“不重生男重生女”。”
众人揣度议论,郁紫仍然沉著稳重地扮演好她的角色,现在还不是她骄矜自喜的时刻。
夜深人静之际,郁紫默默无古地拥住她的主人。
已经两度丧要的罗观岳黯然自嘲:“我的命太硬,克死了两任妻子……”
苍凉的语调一半是为了亡妻,一半是蓦然惊觉自己的年事已高。
“不……”郁紫摇头,“这与你无关。大姊是因为难产,二姊则是身体本来就不好。真要怪,就得怪我,人家都说是因为雪妃……”
“别说了!”罗观岳勃然色变,事涉他钟爱的么女,简直是大不讳!
也只有这般才能振作起罗观岳的精神,毕竟再怎么善于保养,他都已经是五十四岁的人了。郁紫想。
时序由早春进入初夏。
紫薇山庄的女主人依然过著身厌绮罗、口腻肥甘的奢华生活,平静得令郁紫心烦。
她要的,还得经过一年半载才有可能达成目的,当务之急,是在永旭集团中扶植帮手。
珊瑚藤、山归来,加上莲蓬、鸡冠花,郁紫造就了一盆颇有名家风范、雅致华丽的盆景。
满意地审视过作品,她亲自将花皿捧到了书房。
罗观岳正与他的心腹亲信讨论台湾的年底大选。
“……去年的彭福违约交割虽然闹得很大,叶、江、林三位委员总算是有惊无险。”
看到郁紫进来,在座的五人连忙欠身行礼。
“对不起!打扰了你们……我马上出去。”郁紫将花皿放在柜上,寒暄数句后悄然退出。
这是个完全不列入纪录的会议,以永旭集团的财力,在港、台等地都有资助有影响力的政治人物,彼此祸福相倚;上述三人正是永旭集团倾力栽培的“代言人”,每年从永旭所领的政治献金皆是天文数字。
令罗观岳不满的是这三人的墙头草作风,在永旭及彭记两边抹光揩油。
“资助政治人物,就像养戏子!”罗观岳鄙夷地经笑,“看戏的观众选民的支持稍多,夸他几句就抖了起来,忘了后台老板,连自己姓啥名啥都不晓得!”
众人陪笑。
““选举”这档秀是很花钱的……咱们没必要捧红了一个明星耍大牌来气恼,不是吗?”
“说的是!”罗观岳的得力助手翁振国笑道:“这三位就像闹绯闻的女明星……”
在众人低笑声中,他继续说道:“不过,还是有些票房在,罗翁恕不妨考虑一下。”
罗观岳也笑了,翁振国不仅敢于静谏,也歆谐得令人欣喜,强过善谏忤上的魏征不知几倍。
“我知道了,暂时观察一阵子吧,先缩减他们可支用的金额,反正,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能端上桌面的候补主角。”
“既然罗翁提起了,是不是也该及早栽培新人呢?”另一个董事乘机提出。“找几个高学历、形象清新、品税端正的新秀?”
堂堂民意代表在他们口中,似乎都成了可以秤斤论两贾的大头菜!
***
当晚,郁紫穿著一制黑色蕾丝长睡衣、睡袍,千娇百媚地笑著说:“我听说有几个立委惹你不高兴?”
“又偷听了?”罗观岳笑道:“干脆下次也帮你安排个位子,一起讨论好了。”
郁絮不加辩白,迳自道:“有闲有钱去资助外人,还不如用在晚辈身上,提携一下子侄们不好吗?”
“喔?”罗观岳颇感兴趣,“你心中属意谁?”
罗家枝繁叶茂,堂侄表螃一箩筐,与郁紫较有话谈的不外乎老三的妻子及另外两个堂弟妇……他想。
“像骏逸、志弘就很好。”郁紫说。
罗观岳闻言大感意外。这两个年轻人一向都与素娟亲近,尤其志弘又是素娟的外甥,跟郁紫更是没有交情。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她笑道:“我有眼晴也会想,要栽培一位国大、立委也不是简单的事,总不能推出个脓包吧?他们两个学识人品都不错,我是“内举不避亲,外学不避仇”!”
“难得你有心。”罗观岳打量她。
“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郁紫道。
“怎么说?”罗观岳大奇。
“买我的好名声呀!”她眼波流转。“免得旁人嚼舌大姊一走,我就挫磨起她的侄儿了,另一方面,”郁紫停顿半秒,“骏逸、志弘都是有骨气、重情义的人,不像一些趋炎附势的小人嘴脸,很难得。”
“枉费三弟妹对你的情……”罗观岳一笑。“再说吧!”
枕边细语是很有效的,罗观岳认真地考虑这项建议,并询问两位晚辈的意愿。
骏逸无心仕途,林志弘受宠若惊却有点顾虑,他知道旦摆开了排场,再想回头收手是不可能的事:政治是条不归路,他可不愿像夏日烟火晕化一现。
但是罗观岳的再三保证有如定心丸,使林志弘决定放手一搏。罗观岳立刻打好如意算盘,先让林志弘竞选个县(市)议员,做个四年,有了漂亮的成绩单后再出马竞选立法委员。四年后,林志弘不过三十一岁,更趋稳重,也不致被人评批“小孩玩大车”。
罗观岳将这个人情送给了郁紫。
***
台北淑蓉满腹牢骚,“这个女人未免太张狂了,明辉!你想想,只因为她的一句话,就决定了林志弘前途无量。你说,她眼中还有你这个正主子存在吗?”
正透过UniX系统进入国际电脑网路的明辉心不在焉地漫应一声:“嗯!”
耽思在怨凭之中的淑蓉浑然不觉,迳自忿忿地说著:“每次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咱们就得劳肺动众地往香港去!还有捞什子“集灵台”的卷轴,她真以为她是杨贵妃不成?以为大伙都是睁眼瞎子?”她冷笑一声,“也不晓得谁是安禄山、杨国忠!”
“没那回事,你太多心了。”明辉安抚她。
发掘电脑网路中无穷的乐趣后,一头栽进其中的明辉其实是个跟现实稍微脱节的学者,乐天知命、淡泊名利:现年三十四岁的明辉虽是长子,却没有人主东宫太子的野心,而且,他早就明了罗氏家长的大权只传贤能,不论嘀庶,就算父亲突然宣布要将大权交给明杰,他也不会意外。
只是淑蓉不了解,她以为身为罗家长媳就是太子妃,将来妻以夫贵,理所当然是荣升为当朝皇后。
她咬著唇,说出心中的焦虑,“明杰和她走得很近,两个人眉来眼去……”
明辉急急打断,“别胡说!淑蓉,你要知道,爸爸一向是理性的人,做事有他的道理原则在,也从来没有人能够欺瞒得了他。你要有心理准备,爸爸如果没打算让我当家做主,原因一定是我能力不够,绝不会是因为妇人之见才下决定,你懂吗?”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淑蓉,家大业大是很风光,可是那也是一副重担,我们夫妇不一定挑得动。”明辉婉言相劝,“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精典电脑公司百分之五十几的股份在我们手中,每年的盈利分红就够我们优渥度日了,虽然还买不起逾亿元的翡翠项炼,可是也够你上百万的采购珠宝首饰。人要知足常乐!”
明辉的安逸口吻或多或少安抚了淑蓉。
“我……不甘心哪!她年纪那么小……”淑蓉道:“而且将永旭传给吊儿郎当的明杰……说什么我也不服!”
“放!爸爸自有安排的。更何况,”明辉一笑,“以爸爸的个性和身体状况来说,家业承传至少还有二、三十年光景,争来也无益。”
淑蓉忍不住抱怨:“你就不为儿子们想?”
“我怎么不为儿子们想?万贯家财不如一技在身,为了他们好,还是不要太多余荫,自助人助。”明辉分析。
淑蓉默然不语,要豁然开悟并不是件易事,只有由时间来解决。
***
随著林志弘在市议员选举中一战成功的捷报,骏逸也为馨白带来一项驾喜。
罗观岳决定梅开二度,迎娶郁紫入门。
这个消息今馨白雀跃不已。
“姊姊要结婚了?她要回台湾?噢!罗大哥,我好高兴!”馨白毫不掩饰她的喜悦,在猛然想起已逝的罗夫人一向疼惜骏逸时,她连忙道歉,“对不起,罗大哥……你不会以为我幸灾乐祸吧?我只是好想念姊姊。”
望著一脸惶恐、天真纯净的馨白,骏逸不禁失笑。不!他怎样也无法把馨白跟工于心计的女人联想在一块。
“当然不会!”他肯定地回答。
虽然心里已有七、八分肯定姜德承不会出席长女的婚礼,骏逸依然登门拜访,传递喜讯。
“算她有福气!由小老婆扶了正是她的造化,与我无关!”姜德承断然说道。
骏逸尴尬地苦笑,他总算明白什么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姜德承的脾气真令人不敢领教。
更教人感叹的是,他竟运行聘的步骤也不愿举行。
在程思兰的苦苦哀求,与骏逸的再三折冲下,姜德承最大的让步是允许馨白出席姊姊的婚礼。
他甚至不准妻子出席,还讪笑说:“丈母娘远比新郎倌小几岁,你就不怕惹人讥笑吗?”
至少是肯让步了,骏逸筋疲力尽地想。
虽然如此,在他告辞时,姜德承还是免不了一顿冷嘲热讽,“时代真的是变了!想咱们当年,婚姻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若是看上了哪家闺女,还得千求万水,请长辈做主提亲,还不一定能如愿呢!哪像现代,世风日下,人伦颠倒,居然有侄子上门来为叔叔提亲的,真是混帐世界!”
骏逸只能哑然陪笑。
程思兰虽然不敢置喙,私底下却不由得赞佩:“这位罗先生真是好涵养,不管你父亲再怎么刻薄他,始终不卑不亢、应对自如,也不动气……这样的人品啊!”
程思兰叹了口气,如果当初郁紫缘定的是这位罗先生,郎才女貌,会是多么合适的一对呀!
偏偏天下事,不如意者十之人、九……心满意足、喜气洋洋的郁紫并没有因为父母拒绝出席婚礼而沮丧,在这重要时刻,没有任何事能影响它的愉悦。
馨白见到阔别数年的姊姊是在婚礼前五天,眉飞色舞的郁紫仿佛是从西洋油画中走出来的宫庭仕女,一袭水蓝色圣罗兰衣裙,简洁的线条高贵典雅,衬托出邹紫非凡的气质。
“姊姊!”馨白快生生地呼唤,有种久别后的陌生。
“馨白?”郁紫惊喜而热情,“我的小妹长这么大了?好快呀?对了……你今年就要满十九岁了,已经不再是个小女孩了?”
她激动地拥住妹妹,“长得跟我一样高了。”
为了整修罗园,成为名副其实的女主人,郁紫授权室内设计师日夜赶工,以便举行家庭宴会。工程已近尾声,郁紫叉女主人的骄傲带领妹妹参观它的新城堡。
书房、客厅、餐室、客房,以及地下室的健身房、娱乐室,地上两层楼及地下室其三层的总面积几达六百坪,在设计师的巧思装潢下,别有一番富丽典雅的名家风范。
馨白瞠大了双眼,不时发出敬畏的赞叹声:“哇塞!”
她娇憨地出心中的感想,“我觉得自己好像刘姥姥进大观园哟!”惹来有紫一阵轻笑。
来到育婴室时,馨白屏息著迷地望著熟睡的外甥女,粉雕玉琢的雪妃像极了小公士。
听完馨白兴高采烈的描述,又看到外孙女厚厚一叠的照片,程恩兰高兴的直擦眼角,她为女儿感到欣慰。
“只要是引的情投意合,年龄的差距又有什么关系?至少罗先生并没有辜负郁紫。”她对馨白说。
照片中的郁紫雪肤明眸、艳光四射,出落得出少女时代更加秀丽,想必在精神、物质上都是春风得意,既然如此,做母亲约又怎么会有怨言?
“姊姊说,雪妃从出生到现在,每个月都有拍摄v8,全放在香港。月要一安定下来,就教人剪辑成一卷,好让您著到外孙女学走路及牙牙学语的各个阶段。妈,您开心吗?”馨白说。
“开心!开心!”程思兰含泪带笑,“怎么不开心?””
婚礼虽然低调举行,依然打动一时。
罗园戒备森严,阻挡了所有新闻媒体,然而愈是如此,群众的好奇心就愈大。
豪门巨宅讳莫如深,除了至亲好友观礼外没有闲杂人等。婚礼一结束,梅开三度的新郎倌便带著年轻娇妻,搭乘豪华游轮去环游世界。
新人在海上逍遥,避开了烦人俗务,却苦了众家记者,千方百计地由宾客、侍者、仆佣的口中挖掘婚礼花絮。
焦点集中在年轻的新娘子身上。
礼服是出巴黎空运而来,四套首饰轮流替换,新娘子懂得排场,是现代灰姑娘翻版。
一直到婚礼过后的第三天,馨白才从如梦似幻的晕陶感觉中回到现实。
婚礼当天,热气船在罗园上空撒下无数香花,赢得众人赞叹,在郁紫的坚持下,馨白收下一大堆今人眼花撩乱的礼物,包括首饰、衣棠、皮包、鞋子……等,再加上发型设计师巧手一挥,焕然一新的馨白像煞童话中的公主。
郁紫的气焰正炽,罗氏的远亲旧戚深谙“射将先射马”的吹捧艺术,对馨白这位“皇姨”自是和蔼可亲、礼遇有加。
单纯的馨白只分得出好人跟歹徒,在她眼里,这些皇亲贵戚全是不摆架子的好人,殊不知这些盈盈笑脸全是因郁紫而来。
英姿飒爽、器宇轩昂的骏逸一直随侍在馨白左右,帮助她和一大票姻亲攀谈应酬。
原本有些害羞怯场的馨白安心地绽放甜美的笑容,落在旁人眼底,骏逸仿佛是一位守护公主的骑士。
欢愉笑语的背后,有些心照不宣的暧昧眼色。
淑蓉的表妹孙宝贤恨恨地瞪视著馨白。孙氏家境富裕,加上宝贤又是孙夫人,即淑蓉的大姨年逾四十才得的掌上明珠,因此双十年华的宝贤一向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除了一项罗骏逸的“心”。
一身橘红的宝贤像朵燃烧的火焰,超乎她年龄的性感丰满往往吸引住男人贪婪的目光。被双亲、亲友捧在云端上的宝贤,不懂为什么骏逸对她总是淡淡的,毫无一点兴趣:而那个苍白、发育不良的丫头片子她忘了自己只比馨白大两岁却能得到骏逸的全部注意力?
“宝贤,”淑蓉出声唤她,“怎么不去跳舞?”
“表姊!”她转身缠住淑蓉,“你得帮我!”
又来了!淑蓉在心底叹口气,她实在摘不懂,为什么这位天之娇女的表妹会对骏逸情有独钟?
论家世,他只不过是依附罗观岳的堂侄,论相貌,称得上英俊,但是比他更帅气的追求者不是没有,偏偏她就是看中骏逸:“你知道她是谁吧?”淑蓉反问她。
“知道。”宝贤恨声说道:“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丫头片子!”
“宝贤,”淑蓉不觉好笑,“你也太死心塌地了。以你的条件,裙下之臣都可以从基隆排到高雄了,干嘛紧盯著那个不解风情的傻子?”
孙家二小姐倒追罗骏逸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
“我不管!”宝宝啾嘴任性道:“我就是爱他!”
“爱?”淑蓉轻笑地摆手,“不知道是谁说的,“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
你对骏逸不过是一时迷恋罢了。”
“表姊!”宝贤抗议道:“你根本不了解我!”
“好妹妹,别生气。你自己想想,像我们这种门第,“爱”有什么用?就算骏逸也爱上你好了,你要是跟他结婚的话,不出两年准闷死你!”淑蓉分析著。
“可是……我只是希望他能爱我,并没有想到要跟他结婚……至少现在还没有,因为我还年轻。”被宠壤的宝贤既天真又固执。
淑蓉摇头,这个娇娇女还不懂,没有一个人即使是盖世英雄或倾国妖姬能够要求全世界的人都爱他(她)。
“谈恋爱不一定要找他呀!”淑蓉转移话题,“知情识趣的公子哥儿多的是,像明杰不就很好吗?”
“不好!”宝贤不屑地甩头,耳上的红宝石耳坠摇曳闪烁,“他太花心了,轻浮贪玩,不可靠!”
“五十步笑一百步。”淑蓉调侃她。
“表姊……”
不待宝贤抗议,淑蓉连忙说道:“表妹,我是为你好。”
她解释给吕宝贤听,罗观岳只有明辉和明杰两个儿子,将来罗氏总裁的宝座一定是两兄弟中选一人继承,若是明杰娶了个厉害精明的妻子,她这个大嫂的地位就更不知要往哪摆了。
“与其跟不知来历的女人妯娌相争,倒不如咱们表姊妹亲上加亲,反正肥水不落外人田,总裁夫人的宝座就算你得了我也不想。”淑蓉悄声道。
宝贤略一犹豫,还未厘清思绪,已经有人来到面前邀舞。
“去吧!”淑蓉鼓励她,“你还年轻,是该好好去玩……别想太多。”她一语双关。
心犹不平的宝贤姚娜多姿地挽著男伴往舞厅走去,在途中不忘和骏逸示威式地寒暄,对馨白则轻蔑地一瞥。
“三哥,下一支舞你得和我跳!”宝贤娇滴滴的声音中有不容拒绝的刁蛮。“这位“小”姐不会不答应吧?”
出乎宝贤意料之外的是,馨白不安地表示不介意,因为她不会跳舞。
于是,宝贤如愿以偿地和骏逸跳了第二支舞,令她恨得牙痒痒的是,在这之后,骏逸居然以教馨白跳舞为借口,婉拒了她的邀舞。
浪漫的华尔滋舞曲,俪影双双,令人有恋爱的预感。
从未留萌芽的情慷仿佛冬眠的蛹茧,被蓦然而至的春雷惊醒。
深陷其中的馨白浑然未觉周围异样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