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活该。”他满足的喟叹,被揍得心甘情愿。
“是向大哥打的?”她记得,向荣把他的下巴揍得都脱臼了。
孝国抓起她的手,逐一亲吻。
“你回家那天,他逮到我尾随在后面,在你回房休息后,出来把我狠狠痛揍了一顿。”
婉丽心疼不已,知道他是故意挨打,否则向荣身手再好,也不可能好过他这个专业保镖。
“很痛吧?”
“比不上看着你哭时,我心里的痛。”他清楚记得,她在新加坡偷偷落泪的模样。“不管为了什么原因,我都不该欺骗你,害得你伤心。”
几张原本在床上的钞票,被风吹得飘起,落在他身上。她捡起一张千元大钞端详起来,第一次看得这么仔细。
“你为什么会开始收集钞票?”她问。
“它们很漂亮。”他老老实实的说。“还有,高中园游会时,班上赚了不少钱,数着钞票让我很有成就感,从此之后就上癔,再也戒不掉。”
她记得他曾经提过,高中园游会时的事情,那时他的黑阵闪闪发亮。原来,那就是他收集钞票的起因。
“你一定觉得我很奇怪。”他模糊咕哝。不只是她,任何人都会觉得他很奇怪。
她却露出笑容,轻轻摇头,散落的发丝拂过他的胸膛。
“刚看到时,我的确有些吃惊。”她看着四周,五颜六色的精致钞票,就像品种颜色不同的花。“其实,细看之后,的确很漂亮。”
长久憋在胸口的那口气,终于被他吐出来。他松懈下来,仰头笑出声音,把她抱得更紧。
“你笑什么?”她很想知道。
“在新加坡的时候,我一直烦恼,之后该怎么告诉你,我有这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怪癖,却没想到你根本不介意。”这个小女人,还能给他多少惊喜?
对待心爱的人,当然比较宽容。她可以接受,就像是别人喜欢收集邮票,而他则是喜欢收集钞票,想想好像也没那么奇怪。至少,她并不觉得这个癖好会影响彼此的感情。
“不过,孝国,这张床上到底有多少钱?”她比较好奇数目。
“一亿六千……”他抓起散落在地上的那堆钱,俐落的展成扇形。“一百万。”
“一亿六千一百万?’她惊呼出声,迅速坐直身子。“你把一亿六千一百万放家里?”
“平常都是放银行里,只是我这次实在是打击太大,所以才去把钱全部领出来。”金钱失去原本的强大魔力,也不是说再也没有影响力,但是远远不及她重要,从以他只会彻底败倒在她的魅力下。
只是,被这笔数目吓着的婉丽,已经站起身,惊慌的开始穿衣裳。
“不行、不行,你还是快点把钱存回银行,这么多钱放家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失去她的娇躯贴熨,他很是不满意,伸手将她抓回来,翻身压在身下,笑容满面的安慰着。
“别担心,我家是开保全公闵的,保全措施比银行更好。”
“太危险了。”她坚持。
“那么,晚一点我们就把它们存回去。”他一边说着,一边亲吻细腻的肌肤,好想念她的芬芳,迷醉得想永远沉浸其中。
“晚一点吗?”
“没错,晚点。”
“为什么?”她茫然不解,被吻得酥软。
“因为,天太亮了。”他说,亲吻她的唇瓣、她的下巴、她的雪嫩浑圆,愈说愈是模糊不清。“财不露白,运送大钞不能白天出门。而且,我需要好好的、好好的,看看你。”前一次太过匆促,这一次他要慢慢的、慢慢的,彻底再爱她一次。
她想要抗议,却很快的在他吻下沦陷,忘了身旁所有人事物。
天色真的很亮,尽管羞怯,但她献上娇润,知道他会多加疼惜。午夜梦回,也曾梦见他太过亲昵的吻,每次醒来之后她都全身发烫,空虚到发疼的想念他。
她只想属于他,永永远远。
修长的双手拥抱他的颈项,这一次她无法再有顾忌,即便再羞再忍,也还是娇吟出声,耳畔听见他伴随冲剌的低吼。
白云悠悠飘过蓝天,房里相爱的情人,沉浸在欢爱的游戏中,再也不理会是否有人听见,是会取笑,还是讶异,或者上楼抗议。杨家人都很识相,绝对不会上来打扰。
浓情时光正甜,她是一朵绽放的花。
而他,是她的护花使者。
春风正暖,空气中充满着幸福的味道,还有呢哝的笑语,久久不绝于耳。窗外,白色的蝴蝶翩翩飞上蓝天,越过欢乐繁荣的小镇。
尾声
春天的某天,绵绵细雨停了,太阳终于露脸。
晴天白云,跟记忆中很相似。
起床之后,她从衣柜里拿出预备好的连身裙,穿上身之后,在镜子前审视,镜子里的她高姚从容,很是得体。
平常日子里,她还是习惯穿运动服,不同的是,她已经懂得选购适合自己身材的尺寸,合身而颜色缤纷的运动服,让她也成为小镇上,除了娇艳鲜花之外,另一个赏心悦目的焦点。
不过,今天对她来说,是个比较特别的日子。
孝国开车来接她,穿着仍旧时尚。他总是省着钱,耐心保养衣裳,致力于把衣裳穿得久才觉得值得。
上车之后,他注视着她,露出笑容。
“你好美。”
“谢谢。”她逐渐习惯接受赞美,知道他是真心诚意。
“那么,我们出发了。”
她点点头。
“好。”
沿路上他们听着音乐,中途她微微低身,从袋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要扭开瓶盖给他喝水时,挂在蜜色颈间,一枚用细细银链串起的戒指溜出领口。戒指上的粉红色钻石小小的,焕出的光芒却很耀眼。
终于,车子到达目的地,来到她记忆中,爸爸的爸爸的家。
高耸的铁门,装饰着锻造花草,门上的英文字母L,可能是遭逢春雨,虽然主体晶亮,但边缘露出一些些的锈。
她按下门铃,不久后就有人匆匆赶来。
“小姐,请进。”年轻人说道,立刻把大门打开。“老爷从早上醒来,就一直等到现在。”
城堡般的大房子,还是耸立在石板路尽头,只是四周空荡荡,没有种植任何花草。他们走进房子里,偌大的房子,有很多房间是空着的。
这是李晋祥的家,富有的他没有亲人陪伴。
年轻人在前引路,带着他们进了客厅,老人已经坐在那里,是靠在窗边的位子,膝盖上盖着毛毯,但仍可以看出瘦骨嶙峋。
“婉丽。”老人先出声叫唤。
几个月前,她会坚持称他李先生。不过,几个月前,她也不曾想过,有一天会踏进这间大屋子,主动要来见这位老人。
她记得爸爸妈妈的教导,即使隔了很多年,但终究还是不迟,轻声的说出妈妈曾一遍又一遍,耐心的告诉她,见到老人之后要说的第一句话。
“爷爷好。”她说。
老人有些激动,枯槁的身躯颤抖着。
“好,好。”他连声答着,眼眶湿润。
她听孝国说了,老人罹患癌症,已经做了几次化疗,还在顽强对抗病魔。当年跟儿子断绝关系的硬脾气,到底还是被时间磨得软了,晚来才想补偿孙女,却没想到想遗留的股份,竟让她陷入危险。
这次,她是特地登门,要来告诉老人这件事。
“爷爷,我不要你的股份,请你把我从遗嘱里删除。”事实证明,过多的金钱未必带来好事。
老人露出哀伤神色。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不是的。”她微微摇头,走上前去。“我朴素惯了,现在赚的钱已经足够花用,要是有了那么多钱反而会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