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远”的抽成高得吓死人,但还有是无数的公司排着队想请他们相助,因为只要能请到他们,再大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方明嘉接手世诚以来,被里面的内部斗争搞得疲惫不堪,高层全都是叔伯、兄弟,一个都不能动,各有各的派系、各有各的利益;这么多年,一路亏下来,世诚就是连外面的壳子都已经不够看了!如果再不想办法,要嘛破产、要嘛被吞,没有其它的路可走。
万般无奈之下,他透过种种关系,联系到“远”,虽然不敢奢望真的能请到他们,但事到如今,也只有“远”才可以让世诚死而复生;他没有想过,“远”会同意接他家的案子,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这次来的竟然是“远”的大老板,夏远航!他原本以为,像他这种只在本土经营的企业,“远”最多只是派一个危机处理小组过来就足够了,毕竟以前那些跨国财团,听说“远”也只是派遣小组进驻,而这次,他何德何能,居然可以请到夏远航?
如果不是跟他联系的Peter告诉他,他完全不知道,这次请动的居然是大老板!毕竟这么多年,外界只知道“远”的老板性喜低调,从来不在媒体上曝光,所以关于他的事情,几乎都只是传闻,甚至连他的名字,大家都不清楚。
要不是这一次,他这辈子可能都不会知道,原来“远”的幕后老板居然是这么年轻的人!今天,原本他将上次夏远航吩咐他准备的资料都整理好,打算给他送过去,谁知道他竟然会亲自过来拿!除了受宠若惊,方嘉明真的再也感受不到别的情绪;他本来想要自己下楼迎接的,没有料到姚氏新上任的总经理,姚水晶会突然到访,让他措手不及。
而这个女人果然一如传言中的那么嚣张难缠,虽然美得让人屏息,却是冰冷而骄傲,气死人不偿命!难怪业内都说,姚水晶与姚逸洲的脾性相似得令人发指!今天他总算见识到了。
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姚水晶笔直地走出这间办公室,表情从进来到现在,都没有丝毫的起伏。
但,她没有料到,会在下一秒看到夏远航。
第3章(1)
他就站在那里,望着她,没有情绪也没有表情,似乎在这里看到她,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情。
她的眼眸扫过他,脚步没有停歇,直直地走过他的身边,再次地擦肩;他们早就失去了那种互相打招呼的必要,曾经的爱人分手之后,就是连陌生人都不如。
夏远航看着那个女人,她美丽依旧、冰冷依旧,就连骄傲都是依旧;明明看到他,却当他不存在般的视若无睹,那一瞬间,激怒了他。
抬手,在她错身而过的瞬间,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臂。
众人都吃了一惊,齐齐望向他们。
被迫停下脚步,姚水晶望着手腕间的那只大掌,那种热度透过衣料直灼入心。
“放、手!”
时光似乎倒流,那一年,他也是这般握住她、她也是如此命令他。
放手?怎么放?
夏远航冷笑着,用力一扯,拉着她走出去,按开电梯,徐徐关上的电梯门,将众人的惊呼声隔绝在外;终于,时隔十年之后,他们再度如此接近。
密闭的空间,两个人的气息。
他们静静对视,都不是多话的人,此时此刻,竟然冷场得可以;只有姚水晶的提包里不断传来的沉沉震动声,是这个狭小空间里的唯一响动,很明显,那是她受惊不小的助理打过来的。
她也没有伸手去接。
“叮”的一声,宣告已经到达一楼,他却还是握紧她的手不放,也不动;在电梯门自动打开的瞬间,用力地按下关闭键。
姚水晶冷冷地瞪着他,既不挣扎,也不说话。
“你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他的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
“没有。”要说的,十年前就已经说完,他是她此生不想再见的人;恨到疲惫,已经不想再恨。
他突然将她用力地压向墙上,“有时候,我真想挖出你的心来看一看,里面是不是除了冰霜,再无其它。”
记忆里折磨得他发狂的淡淡清香,那是独属于姚水晶的,他闭上眼睛都可以分辨得出来;有的东西,印入骨血,想忘都难。
姚水晶望着他,淡淡开口:“夏远航,何必呢?”十年前他就那样走开,现在这样的纠缠,算什么?“你知道我完全有能力挣开,还是放手吧!”她的身手,他应该是明白的,刚刚之所以不挣扎,只是不想太难看了。
他充满恶意地笑了笑,“你可以试一试。”
挑衅十足。
时隔这么多年,依旧只有他可以轻松地就激怒她,那种长久以来她以为已经远离她的情绪,今天硬生生再度激发!指间用力,一个巧妙反转,想要扣住他紧握的手,被他指间施力化解掉。
她抬起手肘撞向他,却被他更用力地压向墙上,腿儿还没有抬起前,他就已经欺身前进,膝盖顶住她的大腿,然后……抵入她的双腿之间。
这、这样的姿势……
“夏远航!”她咬牙切齿。
这次,换他冷静地微笑,“姚水晶,你的身手退步了。”
不是她退步,而是他变得狡诈!屈居他之下,她皱眉瞪着他,“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喝杯咖啡。”
“有必要吗?”
“你说呢?”按开电梯按纽,拉着她直出大门。
开车门、上车、催油门,不到十秒钟,跑车已经在世诚的大门口消失。
***
他带她到了他的住所。
打开门的刹那,他迎上她打量的目光,讽刺一笑,“放心,里面没有难闻的机油味。”
她冷哼,没有理会他的挑衅,直接走进去。
这里已经不是十年前他们住的那间狭小的公寓,这里宽敞舒服而价值不菲。
“请吧!”他抬手作了个邀请的姿势。
姚水晶直直地踩过光可鉴人的柚木地板,走到沙发前坐下来,望着他。
他很自在很缓慢地将外套除下来,转身走入偏厅。
她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好像所有的一切都由他来作主,她不知道他的下一步打算如何,什么事情都要用猜的,从来不是她喜欢的方式;打电话给曹欣,简单地说自己有事情要处理,安抚住首次濒临崩溃的助理,她已经焦急得打算去报警。
空气中缓缓飘来清新而典雅的香味,在她冷冷的目光之中,他为她端来一杯热气缈缈的茶;微皱的眉间,轻轻地舒缓,茶杯里漾着琥珀光泽,清爽而怡人。
她其实并不喜欢喝咖啡,只喜欢喝茶,尤其是回甘醇润的冻顶乌龙;清冷的眼眸染上淡淡的温度,抬指,雪白纤细的指尖,映着细腻的瓷器,越发温润如玉。
浅啜一口,香醇的滋味及落喉的回甘,她的神情平静下来。
他的唇边勾起微微的笑,漆黑的眼眸就那样看她优雅地喝着茶,空气中的微尘,似乎也在这种宁谧的平和中,慢慢地停下飞舞的脚步,时间静止,岁月浅淡。
太,平静了。
隐隐地,她的心底泛起一股不对劲,却在下一秒,意识慢慢地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