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结婚?!你住在男人家里,仔仔细细照顾他,却没有结婚的打算?搞什么鬼?说!你跟他,是谁不打算结婚?”古毅夫听了很气愤。
这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耶,难搞的老头是希望他们结婚吗?
“呃……”她迟迟答不上话。
“我儿子不想娶你?”他直接解读她的欲言又止,“你是笨蛋吗?要男人娶你的方式百百种,难道还要我教你?最好用的一种就是不要避孕,把避孕药冲马桶、保险套找支针多戳几个洞,怀个娃娃,他一定肯娶。”
“这……”太不连续剧了吧!他不是来呛声的?不是来告诉她玩玩可以,时间到了就乖乖离开?
他居然建议她,设计他儿子?!
古毅夫以为她在犹豫,怕真怀了孩子儿子也不会负责,又道:“我儿子我了解,他绝对不会逃避责任。”
“我们……不是您想的那样。”许久,她才挤出这句话。
“不是我想的哪样?你们上过床了吧?”古毅夫问得好直接。
“呃……”她红着脸,答不出来,只好点头。
“那跟我想的一样,你们同住一个屋檐、睡同一张床,你也把他照顾得很好;他长这么大,我没见过他听谁的话,你要他住院,他就乖乖住院,要他吃东西、吃药,他就乖乖吃——他理所当然要娶你!”
结婚?她……真的想都不敢想啊!
“我今天来,主要是谢谢你让维瀚恢复健康,再来是想问问,什么时候可以喝喜酒?你这丫头,看起来笨,跟电话里的你落差很大,我还真不能适应,不过不管怎么样,方法我教你了,你机伶点,赶快怀娃娃,我等着喝喜酒。”
古毅夫自顾自说得开心,完全无视徐瑀玲早已经当机的呆滞表情。
不等她有所回应,他接着说:“想说的话说得差不多了,我还有事,该走了,不必告诉维瀚我来过。”他起身,想起还有个问题没说清楚,他清清喉咙,万分慎重表示,“我不喜欢当伯父、古先生、董事长,你最好直接喊我爸爸。”
“啊!”徐瑀玲受到太大惊吓,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
直到古毅夫离开,她还傻傻站在原地。
你最好直接喊我爸爸。
这句话,究竟是不是她听错了?
都说平凡女难入豪门家,可古家这扇大豪门挑选媳妇的方式,草率得让她很想笑,又不敢置信!
哪有人这样?结婚八字都没一撇,就想听人家喊爸爸?她听错了她绝对听错了!
片刻,她晃回厨房,继续整理食材。也许是古毅夫的话太具震撼力,让她无法全然集中精神,伸手从上方柜子拿玻璃盘时,她一个手滑,摔碎了盘子。
慌张收拾完碎玻璃,她心头突然一阵不舒服,不知怎么地,她走回客厅,左顾右盼,睐到墙上日历——
今天是她的农历生日?生日像根细微的针,结结实实扎进她心头。
她的生日?!打破一个盘子?!
她感到极度不安,告诉自己没事,才缓步走回厨房,继续未完的事。
古维瀚心情好,笑意盎然坐上车,没留意司机小方精神不佳。
前阵子,他用万年历查了瑀玲的农历生日,今年多了润月,她的国历生日与农历生日差了快一个月。
珠宝店昨天通知他可以取戒指了,花,他也早订好,另外还订了一个八寸蓝莓蛋糕。
今天,他打算给她一个惊喜,帮她庆生,顺带地……向她求婚!他从没想过,习惯是如此幸福的感觉。
他习惯每天回到家,瑀玲为他开门。
他习惯每天有热腾腾的晚餐、习惯吃晚饭时,有她在一旁共享美食,聊聊两人一天的工作。他更是习惯,每天晚上抱着她入睡,也习惯周末假日晚上,跟她手牵手散步到小鲍园,喂那几只跟他们很熟的流浪狗,花花、黑黑、点点、白白、黄黄、灰灰……她为流浪狗命名的方式,根本不用大脑,他忍不住嘲笑她好多次。他喜欢这样的习惯,这种日子,他想一辈子过下去,所以等不及一年,他决定趁着她生日,定下她的一辈子。
前往珠宝店途中,他想象着她可能的表情,鲜花、戒指、蛋糕,她是不是都会喜欢?当他求婚,她的答案会是什么?她会高兴?欣喜若狂?还是不知所措?
她说过,她很喜欢、很喜欢他,喜欢到不知道怎么办的地步,那么,她应该会很高兴、很高兴吧?
小方停在珠宝店门口,打了个大哈欠。
古维瀚下车,对精神不济的司机说:“我马上出来。”
“是,古先生。”
一会儿,他提着精美的小袋子回到车上。“接着到臻艺花店。”
“是。”小方又打个哈欠。
“昨晚没睡好?”他总算注意到司机精神欠佳。
“对不起,昨天跟女朋友出去唱KTV,三点多才回到家。”小方道歉。
臻艺花店与珠宝店相隔两条街,一下子就到了。
下车前,古维瀚交代,“等会儿你再送我到蛋糕店就好,我坐出租车,你先回去休息补眠。”
“不用、不用,我送古先生回家再回去,不会花多少时间。对不起,我下次不会这样了,昨天是我跟女朋友认识两周年纪念日,一定要庆祝,所以才……”
小方很紧张,努力解释,生怕掉了工作。当古维瀚的司机,是他这几年薪水最好的一份工作,老板对员工很大方。
“不必紧张,我没怪你,只是疲劳开车总是不好,等我一下,我马上出来。”没一会,抱着一大束粉色香槟玫瑰的古维瀚,笑容满满的回到车上。
车子刚起步,他将一大把花束安置一旁,拿出精美小袋里的珠宝绒布盒,打开。
“古先生今天心情似乎特别好。”小方从后照镜看见绒布盒,有些好奇。
“徐小姐今天生日,我打算向她求婚。”盯着戒盒里那枚闪亮的三克拉公主方钻,他笑得好温暖。
“真的吗?徐小姐人很好,又温柔又漂亮,赶快把她娶回家是对的。”小方载过徐瑀玲几回,对她印像极佳。
“我也觉得该赶快把她娶回家,免得她被别人追走。”她会喜欢这枚戒指吧?会不会觉得太小呢?女人对婚戒的要求似乎都很高,三克拉会不会……太小?阖上戒盒,古维瀚不禁烦恼起来,他应该先探探她口风的。
“小方……”他正想问问司机的意见,车子却突然紧急煞车,前方一阵剧烈撞击,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后头紧跟着又是一记强烈追撞。
他瞬间失去意识,没听见周遭惊叫声四起,更没听见不久之后抵达现场的警车与救护车鸣笛声……
当古维瀚清醒时已经过了中午,张镇岳站在他床边,他发觉自己的颈间被厚重的护颈固定住,张望一会儿,才知道他人在医院急诊室里。
“小方……”他开口询问,却一阵疼痛。
“你的司机没有你幸运,大腿骨折,肋骨断了两根,不过没有生命危险。”张镇岳的食指在他面前左右移动几回,问:“头晕不晕?刚帮你照过断层扫描,除了轻度颈椎挫伤,没有其他内出血。从后方追撞你们的车子车头都撞烂了,车主重伤,现在在开刀房急救,你承受的撞击力道强,我担心你会有轻微脑震荡。”
“我头不晕……”是真的不晕,只是颈部扯动肌肉时会抽痛。
“我打电话给瑀玲了,她应该一会儿就过来。”
“Shit!你打电给她?告诉她我车祸?!”他吓得坐起来。脑子闪过的念头是他们在古坑的绿色隧道,她哭得捶胸顿足,嘶喊着她是凶手的自责模样!老天!今天是她农历生日,她知道吧?她……该死的!他掀开薄被就要下床,却被压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