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皇甫渊搂过闵斯琳的肩膀一起微笑,怎么看都像一对感情甚笃的好兄妹,谁也看不出他们正暗中较劲。
“您别看我哥哥这个样子,其实他是个解梦高手,擅长解梦。”他踢她一脚,她就反咬他一口,谁也不让谁。
“令兄还会解梦?!”徐姓士族极为惊喜。
“当然,他是高手。”闵斯琳掩嘴偷笑,皇甫渊不得已也挤出笑意,其实内心已经开始在诅咒。
这个满嘴谎言的女人……
妹妹会望气,哥哥会解梦,看来这个叫“顺天”的地方,果真尽出些世外高人,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也真想造访呢!
徐姓士族显然已经上当,被闵斯琳耍得团团转,殊不知“顺天”就算不是近在眼前,也不至于远在天边,只要动身到广阳国即可。
徐姓士族对着他们两个猛点头,闵斯琳和皇甫渊只好也跟着笑,大家笑成一团。
呵呵呵,气氛好假……
“正如皇甫姑娘所言,第六房贱妾这几天刚为我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尚未看相取名,不晓得你们是否愿意帮忙?”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徐姓士族顺理成章便要闵斯琳为他服务。
“愿意!当然愿意!”闵斯琳笑若春花。
小事,您大可以信任咱们。”
“看相和取名,对咱们兄妹来说都是
“太好了。”徐姓士族笑道。“那么就请你们住下,等到孩子再过几天,可以抱出房间时,再麻烦你们看相。”
“没问题。”闵斯琳笑呵呵,作梦也想不到事情会这么顺利,简直如有神助。
“来人,带皇甫公子和皇甫姑娘到门庑休息!”徐姓士族招来仆人,带他们去房间。皇甫渊住在长廊的头一间,闵斯琳在最后一间,只消走几步路就可以穿梭自如,方便得很。
“请好好休息。”仆人放下茶水以后,便退出闵斯琳的房间,她始终保持着微笑。
待仆人离去后,她飞身扑上矮榻,在丝被里面打滚。
“丝被!丝被!终于又摸到丝被!”受够了西汉平民粗糙的衣料,闵斯琳用脸的肌肤感受丝被柔细的触感,感动到快要掉下泪来。
“不行,这样会弄脏被子。”为了更贴近久违的丝被,闵斯琳索性起身将外衣脱掉,只留下一层薄薄的中衣,和赭红色的丝被相偎相依。
“真舒服。”她大大地叹了一口气,从没想到仅是一件薄薄的丝被,就能带给她如此的满足,现在回头想想,自己的命真是太好了,这辈子几乎没有用过绸缎以外的衣料。
连日来的紧张和疲倦,一旦放松以后便会累积为浓厚的睡意,闵斯琳就这么穿着中衣趴在矮榻上睡着了。
她好累,真的好累……
一向精力充沛的闵斯琳,终于也不得不向睡意投降,成了睡眠的俘虏。
另一方面,皇甫渊却是气愤难平,怎么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那个笨女人,人家的口水都已经滴到她身上了,她还傻傻地上当!
想起徐姓士族那双色迷迷的眼睛,皇甫渊的心头就莫名燃起一把火,不明白闵斯琳何以能够忍受。
她若不是真的毫无所觉,就是故意视而不见,他可不会轻易让她打混过去!
怒气冲冲地闯进闵斯琳的房间,皇甫渊劈头就是骂人。
“闵斯琳,莫非你瞎了不成——”
她没有瞎,只是安静睡着了,趴在矮榻上睡得不省人事,甚至连皇甫渊骂她都没听到。
她睡得很沉,雪白的中衣,在白鹤陶灯的照耀下,泛出金黄色的光泽。
都什么时候了,还能睡得着?
皇甫渊关上房门,大步跨向前,本想好好教训她一顿,却意外地被她有如婴儿安详的睡脸吸引,不知不觉停下脚步,在矮榻边站定。
她不晓得作了什么好梦,嘴角噙着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看得皇甫渊不知不觉也露出笑容。
其实她并没有作什么了不起的梦,只是梦见自己泡在大木桶里面洗澡,如此而已……
但皇甫渊不知道她作了他也渴望作的梦,不然一定会爬进她的梦境痛殴她一顿。他只知道,睡着以后的她要比醒着的时候来得可爱多了,至少气焰不会那么嚣张。
而且,坦白说,她真是个美人。
虽不甘心,皇甫渊还是必须承认,她无论到了哪一个朝代都是受人瞩目的美女,不单在汉朝受欢迎,明朝也是一样。只是,她太野,明朝那些文弱的公子哥儿,无福消受像她这么有主见的女人,又为了藏拙,只得有多远闪多远,就怕在她的面前自曝其短。
矮榻上传来一声难以分辨的嘤咛,皇甫渊弯身凑近聆听,以免错过她无意识下释放出来的讯息。
“……砰!”
闵斯琳毫无例外地又给他一拳,这回他闪得快没打到眼睛,但脸颊差点被打凹,她那双手,可真带劲儿。
一向打人不手软的闵斯琳,欺侮了皇甫渊不知几回,从来也没有醒过,这次倒伶俐,明明睡死了还能意识到自己打到什么东西,因而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
“不会是打到灯具吧……”尽管还没清醒,她挂心的还是古董,就怕一个不小心砸坏矮榻旁的白鹤陶灯。
“可恶!”皇甫渊用手抚面,总觉得自己好倒楣,老是被她打。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不期然看见皇甫渊出现在她的房间,闵斯琳惊恐不已地从矮榻上爬起来,将丝被拉到胸口大叫。
“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仆人明明有把门关好,怎么他还进得来?
皇甫渊仍然在揉他的脸,怀疑有哪个男人敢惹她,没被她打成残废就不错了。
“我用飞的。”他跟她开玩笑,只见她一脸痴呆。
“啊?”她睁大眼睛瞪着他,以为他疯了。
“当然用走的走进来,难道我还会飞天遁地?”皇甫渊重重放下手臂回瞪她。
“你不要脸!”做错事眼睛还敢瞪得那么大,小人。“三更半夜偷偷溜进女孩子的房间,是想对我怎么样?告诉你!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子哦,可以任由你胡来。”
“我会对你怎么样?”想太多。“我只是有事情想要问你,怎么料到会看见你那张猪脸。”睡死了还打呼。
“猪、猪脸?”他有没有搞错?她可是个美人。“你眼睛瞎了吗,我哪一点像猪?”一会儿说她没有美色,一会儿又骂她是猪,她是招谁惹谁?
“什么地方都可以倒头大睡,这还不像猪吗?”也不想想这是别的男人的家,别的男人的床,还睡得这么香甜。
“我就累嘛,不然你想怎么样?”偷偷休息被逮到,闵斯琳索性也不躲了,挺直腰杆儿便往皇甫渊的身上靠去,看他能奈她何。
“喂,你不要以为我怕你哦!”皇甫渊一面躲避,一面威胁闵斯琳。“我告诉你,我只是不跟女子一般见识,你不要真的以为我不会动手。”
“你动手、动手啊!”以为她是被吓大的啊,呿。“还小女子哩!你来呀、你来呀!”看最后是谁制伏谁。
“你不要太过分了!”皇甫渊退到无路可退,再退下去男子气概就要没了。
“我就是吃定你,怎么样?”纸老虎一只,没在怕的啦!
他越是节节败退,她越是奋勇追敌,皇甫渊眼看着就要被逼入死角。
“你真的欠人修理——”情急之下,他将她拉近假装恫吓她,未料却拉过头,她整个人都趴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