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需要嫉妒你,你没有任何值得她嫉妒的地方。」
霍骥从殿后走出来,冷眼看着梅云珊,历经两辈子,直到今天他才认清她,还以为她弱势可怜,以为的她的心计是因为迫不得已,没想到……他竟是瞎了眼!
梅云珊吃惊地看着霍骥,猛地转头怒视欣然。「是你,是你设计的,你……」
霍骥揽过欣然,对她说:「你没人性,更没救了,来人!」
「奴才在。」两名内监进来。
「把她送进天牢。」
「是。」
天牢?不要!她永远不要再去那个地方。
梅云珊慌了,急急叫道,「霍骥哥哥,是她设计我的,你不要相信她,燕欣然是坏到透顶的女人……,」
内监见述,脱下自己的袜子往她嘴巴一塞,将她往外拖去。
看着她挣扎的背影,欣然叹气,「你怎么来了?」
「我怕你被欺负。」霍骥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很高兴,在她心里自己是个磊落男子。
尾声 再续一世情
「我本来为我爹是世上最厉害的人,现在知道错了。」
暄儿坐在皇后腿上,背靠在她怀里,好像躺在软榻上似的,舒服得不得了。
抱着软软的小身子,皇后娘娘满心欢喜。
因为身分尊贵,没有皇子皇孙敢这般亲近自己,可这个小家伙进宫之后,有他带头,那些个小皇孙小皇子们有样学样,一个个开始往她身上赖。
虽然闹腾得紧,却也精彩得很,她喜欢这种生活,像民间百姓似的。
「哦,哪里错了?」
「外公和外祖母才是世上最厉害的人。」暄儿开口,连旁边的皇帝都跟着笑了。
「怎么说?」皇帝问。
「不管是爹、舅舅或一大堆叔叔伯伯爷爷,他们想跟外公说话,得先跪跪。」
噗地,两人捧腹大笑。
皇帝问:「暄儿,想不想让很多人同你讲话之前先跪跪?」
话要是往深里想可严重喽,谁能让天下人皆跪?那得是九五至尊,一个外姓孩子要是这样想还得了?
皇后眉目凝重,正想着提醒暄儿,没想到他已马上回答,「不想。」
「为什么不想?」
「我又不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哦,那你觉得几个表哥表弟当中,谁最厉害?」
他认真思考后,回答,「大表哥,他可聪明了,字写得好又会背书,马步又扎得比谁都久,我们没有人比他更厉害。」
皇后松口气,他指的是燕历铭的嫡长子。
赶紧转移话题,皇后说:「瞧瞧这张小嘴,好像蜜不要钱似的,大表哥要是知道你这样夸他,肯定会高兴得睡不着。」
「要钱的。」靠在皇帝怀里的旭儿突然插话。
皇帝皇后错愕的看看他。
只见旭儿理直气壮回答。「如果采了蜜换不到银子换不到粮,就没有人肯费功夫养蜂采蜜。如果买卖蜂蜜赚不到钱,就没有商人肯做买卖,那么百姓穷苦,商人无税可缴,国库虚空,朝廷无法运作……所以,钱很重要。」
闻言,皇后笑得更欢,看着两个穿着红通通喜服的小外孙,道:「皇上,臣妾可真舍不得他们出宫。」
「行,回头朕跟霍骥说,往后让他们每个月进宫住几天,陪陪皇后。」
「也让他们跟着太傅读书吧,好好教,日后定是朝廷栋梁。」
此刻宫人进来,扬声禀报,「回皇上、皇后,靖北王的迎亲队伍已经进宫。」
皇帝道:「快去吧,你们爹爹要来迎娶娘了。」
两个小家伙利落地跳下皇后皇上的腿,没有跪拜退下,而是拉下两人的脸用力亲一下,「等我们有空,就来找外公、外祖母玩。」
皇帝摸摸被亲的地方,笑道:「说得好像有多忙似的。」
皇后也敛不住笑意,回答,「欣儿把孩子教得真好。」
霍骥坐在高大的马背上,两旁跟着两匹小马驹,旭儿、暄儿坐在上头,笑得眼儿眯眯地朝百姓挥手。
在逼宫事件之后,有这样一件喜事,百姓们自是津津乐道。
玉华公主的故事传遍全国,原来当年的失节事件是三皇子侧妃一手策划,公主天性贞洁,岂肯纡尊降贵在安南王府受人冷眼,于是离京自立,自行创业。
你可知道,聚缘楼、小食堂都是公主开的铺子?
你可知道,当年北辽为患,朝堂拨不出粮,是公主掏腰包献粮,让军队能顺利打败辽狗?
幸好霍将军立下大功,迎回娇妻,迎回双生儿子,圆满婚姻。
百姓传颂着公主和靖北王的爱情故事,而当官的见了面,就忙着彼此交换情报。
「听说今晚的喜宴有很多限定版的巧克力可以吃。」
「我们家管事的小儿子在聚缘楼当差,听说今晚的菜盘里有芋头雕的仙女,还有南瓜雕的老鹰。」
「这么好,我得先下手为强,把老鹰、仙女给带回家。」
「最好是抢得到。」
「倒是有一个好东西,听说人人都可以分到。」
「什么东西?」
「成亲蛋糕,有五层哪,昨天小食堂的师傅就进了靖北王府做蛋糕。」
真难想象,五层的大蛋糕啊,那得花多少银子,不过小食堂是公主的铺子,还不是赚进自家人口袋。
各种讨论纷纷出炉,热闹了京城上下。
因此迎亲这天,所有人都忙得团团转,包括阮阮和霍骥。
不管霍骥多不爽阮阮,但必须承认她确实很厉害,有她操办,这场婚礼办得……他敢说未来十年内肯定都还是京城里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婚礼。
五层大蛋糕见过没?蛋糕上头那对穿着喜服的新娘、新郎,有多少人抢着要,为了不让宾客闹起来,阮阮还当场写订单,想要的人,一对二十两、预缴订金十两,买五对,只要九十两。
您以为订单只有新郎、新娘?
错!连喜宴上的巧克力也接订单,光一个晚上,阮阮至少给铺子接了上万两订单。
所以三万石粮草算什么,有阮阮这个聚宝盆,就是十万石,欣然也拿得出来。
还有啊,在霍骥牵着欣然走过红毯,进屋拜见母亲之前,旭儿、暄儿牵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小郡主,先把红毯撒了一地花瓣才让他们走过,四个小孩吸引了所有人注意讨论,看来不久之后会有不少人家争相模仿。
再说了,走红毯时的古筝乐声,在红毯上轻舞的曼炒女子,满屋子的花柱……大燕朝哪里见过这样的婚礼?真是既热闹又新奇!
阮阮当下宣布要开个新铺子,铺名叫做新娘秘书,专为百姓筹办各项婚礼。
热热闹闹地走过了所有程序,好不容易霍骥终于回到了喜房。
时间彷佛回到多年以前,相似的屋子、相同的新娘、相似的场景,但却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看着端坐在床上的欣然,他走过去掀开她的红盖头。
抬眸望见一脸喜气的霍骥,他在笑,笑得浓眉弯弯、大眼弯弯,好看的嘴也弯弯,没有勉强,没有不甘,只有满满的幸福漾开,这样的新郞……会一辈子对新娘好的,对吧?
霍骥勾起她的下巴,细细地看着她的眉眼、鼻梁、嘴唇,好像从来不曾认识她似的。
「你在看什么?」欣然问。
「我在看我的幸福。」霍骥答。
俯下身,他吻上她的唇,他的幸福与她的幸福相碰,撞出一夜激情。
冉莘在大街上,静静地看着张灯结彩的靖北王府。
恬然地笑容盈满眼底眉梢,她心想,原来不是每个不幸的开头,都会有个不幸结局。
这样很好,她希望人世间的不幸,能够再少、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