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赵家呢?”
“门可罗雀。”他展臂将坐在一旁的她揽入怀里,“你上次说的那个故事妙极了,将赵家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你希望我怎么赏你?”他抬起她的脸,啄吻了一口她粉嫩的唇瓣。
她笑睨他一眼,“你已经把自己赏给我,够了。”能拥有他,她已心满意足,可以的话,她情愿留在这儿陪伴他一生一世。
她从来不曾这么快乐过,这一切都是他给她的。
她的回答让他开怀地畅笑出声,“缌妮,你真是个妙人。”
他其实在等她坦承自己的来历。
上次白笙道长见过她之后,私下告诉自己说卢缌妮不是被妖精鬼怪附身,完全不同的她是来自于某个异域,他算不出详细的地点,只知她的灵魂取代了原本的卢缌妮,这是天意,毋需介意。
她一日不说,他就一日不问,等她主动开口向他坦承,这样也知道她是否完全信任自己。
她娇笑着枕在他肩头,骄傲地说:“算你慧眼识英雄,能娶到我算你走运。”
她戏谑道:“是你早已对我死心塌地,一心只想嫁给我。”
“谁说的?”
“你亲笔写下来的,”他指着她写下的字句念给她听。“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听他念出她写下的这几句张小娴写的文字,她羞窘地辩解。
“那是别人写的,不是我说的,我只是将诗文抄写下来而已。”
“这些文句难道不是代表着你的心意吗?”他轻笑着吮吻着她的耳垂。
她感到麻痒,下意识地缩着颈子否认,“才不是。”
在她得知自己的心意后,他也强势地宣告他要定她了,所以她跟他算得上是两情相悦吧,这句子一点也不同。她搂着他的颈子,反过来质问:“你才要老实说你是何时对我动心的?”
“我有说过对你动心吗?”他存心逗她。
“那你为何要娶我?”她撇嘴质疑。
见她娇嗔,他低笑出声,将她的手接在自己的左胸上。“是、是,我的好娘子,这里为你动得厉害呢。”
“哼,那表示你可能有心脏病。”她佯装生气别过头不理他,享受着对恋人使性子的特权。
“心脏病?”他妆模作样地点头,“每次想起你时,我的心都会跳得特别欢快,看来他果然是有病呢,改日该找个大夫来瞧瞧。”
她笑着轻捶他一拳,“好端端地看什么大夫。”
他握住他的拳头,正要偷个吻,不识相的管事却匆匆走了进来。
“四公子,有您的信,信差说那信很重要,须禽兽交到您手上。”
他横了管事一眼,那管事一脸无辜地抖了一下,他是被那信差逼着过来,是对方说事情紧急,不可耽误。他也不想打扰四公交工资的好事啊。
崔颂斯哼了声,“让他等着,我待会儿就过去。”
管事领命快速离去,卢缌妮推了推他,“别让人家等太久,也许真有什么急事。”
“遵命,娘子。”轻吻她一口,他起身整了整衣袖朝外走去。
出了房门,他却眉头微蹙,他大约猜得出那信是由哪里送来的。
第5章(1)
接获信的翌日,崔颂斯便带着卢缌妮启程前往长安。
扬州正在为两人筹办的婚礼刚好便宜了崔督兰,他决定风光地以正妻之礼重新迎娶沈如茵,婚礼继续操办下去,只是新娘新郎换了人。
而原本打算留下来参加儿子婚礼的崔翰,则与二弟崔博一起留下来,待崔督兰与沈如茵完婚后再行回去。
卢缌妮只约略知道那封信是皇上密诏崔颂斯回长安,至于内容则是毫无所悉,事情牵涉到皇宫,他不愿让她知情,她也没追问。
终于来到历史上鼎鼎大名的长安城,卢缌妮被长安城的恢宏巍峨给慑住。不愧是这时代世界最大最繁荣的城市,果然气势惊人。
就像扬州城有不少胡人和来自海外和西域的外国人,长安城也随处可见。
大唐的国力在经过安史之乱后虽已衰弱不少,但仍有不少异国商人、使者远道而来。
见她坐在马车里好奇地张望着外面的街景,崔颂斯唇边扬起宠爱的笑容揽着他的肩,“我们先回到府里,过两天我再带你出来逛逛。”他在长安城拥有一座自己的宅邸。
“好。”她兴奋地点头。自从与他相许后,她的世界充满欢乐。
她不再害怕必须独自面对这个她不熟悉的世界,因为她的身边有他陪着,她不是一个人,她的心里装满了他。
遇上他,是她这一生最幸运的事,她好感谢上苍让她来到这里,遇到了他。
对未来的生活她充满了期待。
想起什么似的,卢缌妮抓着他的手问:“会很危险吗?”
“什么事危险?”他一时不知她所指何事。
“皇上急着找你回来要做的事。”虽然他没说,但她明白皇上急召他回来,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要他去做。他不说内情,他也不会多问,只想知道危不危险。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细看她好一会儿,轻笑着摇头,“你放心,不危险,只是有点棘手。”他顿了一下接着说:“我们会在长安住一阵子,我看我们就在这儿把婚事给办了吧。”这样玲珑剔透的可人儿,他迫不及待地想尽早让她名正言顺地成为自个儿的妻子。
她仔细地端详着他,想看出他有没有隐瞒她,片刻后才放心点头,“好。”
牡丹酒楼的二楼包间里,崔颂斯斜倚着墙而坐,姿态悠闲。
“四公子上次匆匆回京向皇上讨了道圣旨,又匆忙离开,这会儿想必得意地带着美人而归吧?”坐在他对面的鱼朝恩出言调侃,他上回进宫向皇上求圣旨赐婚之事,已传遍长安城。
面对眼前这位权势滔天的太监,崔颂斯没有半分紧张,唇边挂着抹慵懒的笑意,对他的调侃丝毫不介怀。“拖鱼大人的福,婚礼就安排在半个月后,届时鱼大人可务必前来喝个喜酒。”
鱼朝恩本只是普通太监,但他得到先皇与当今皇上的宠信,赐封天下观军容宣尉处置使,因此人人皆尊称他一声“大人”。
要说当今朝廷权倾朝野者,除了鱼朝恩不做第二人想,他一手把持朝政、一手掌握兵权,专横跋扈。
然而他在与慧忠禅师一席对话后,却让皇上对他起了杀意。
当时皇上召慧忠禅师入宫传法。
鱼朝恩诘问禅师,何为无明。
慧忠禅师回答,“人快死的时候,满脸哀相毕现,这时即便是奴才也会问学佛法了。”
鱼朝恩一听,认为慧忠禅师是在辱骂他,不禁大怒。
慧忠禅师这时微微一笑,“大人,这就是无明,无明就是从此而起的。”
鱼朝恩听了更是高声怒斥,“你这个和尚竟然敢侮辱我,这天下大事没有不听我的,我看你是活腻了!”
这话听在皇上耳里,那还了得?因此对鱼朝恩起了杀意,然而顾及他的权势,皇上也不敢骤然下手。
这便是为何崔颂斯当日答应皇上的条件会是--设法帮他除掉鱼朝恩。
满朝文武有不少皆是鱼朝恩的原因,先打好关系,摸清底细,为日后铺路。
“既然四公子如此盛意邀请,届时本官就去讨杯喜酒喝。”鱼朝恩接着呵呵大笑,“拒闻皇上的圣旨送抵崔家时,崔翰大人十分震怒,四公子是如何说服崔大人的?”
崔颂斯只手撑着下颚轻描淡写地答道:“他老人家亲自前去扬州痛斥我一番,然而我三哥另有所爱,他不让我娶缌妮也不行,遂成全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