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下最后一口药汁,寺岳将军将碗搁在一旁,唤来两名侍女,「服侍郡主更衣,等到更衣完毕,请他来大厅一趟。」
三十二岁的寺岳将军,英俊的面貌虽然邪气,但是还是足以让人失魂落魄,冷玦只是凝住星眸,疑惑地看著寺岳将军的背影。
侍女们的动作灵巧,很快就替他更换好衣裳。那是一套丝绸装,紫色的纱衣紧裹著身体,红色的衣裳披在肩上,红紫相衬看起来夺目又清爽,他不得不佩服寺岳将军,居然短短的几天就能够猜出他最恨的两种颜色。
他不便发火,还是温驯地让侍女替他更衣,然后再由侍女们带领他来到将军府的大厅。
寺岳将军就像是在看猎物般盯著冷玦,把所有的奴仆都遣退,他的双眼,让冷玦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你知道是谁命我捉你的吗?岚星郡主。」
寺岳玩味的声音传来,冷玦却不愿回答。
冷玦抬起双眸,直直地注视著寺岳,那双灿烂有神的眼眸,在和寺岳的眼眸相对时,轻轻地流露出傲气,他沉默不答。
「看来你不打算回答,我听闻岚星郡主是个奇女子,没料到,原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岚星郡主,居然是不折不扣的男儿身,整个日朝任你玩弄在股掌之间,相信你必定有你的厉害之处。」寺岳伸手要冷玦向前。
冷玦依旧无语,也没有动静,他就像个木头,立在大红色的地毯上,一动也不动地看著寺岳,依旧沉默。
「你真是倔强,不愿意说话吗?」寺岳挑眉,「你这样美丽的人儿,不说话真可惜,该多说点话,不然真没意思。当初我国的公主在你们太子殿下朝阳典恩的点妃宴上丢了脸,她十分愤怒,攻陷日朝是她直接给我的命令,你说我该答应,还是该拒绝?」
冷玦只是看著寺岳,眼中仍旧一点情感也没有,但是他开口说了一句话:「我没有资格否决公主的命令,我只是你的战俘,不是吗?」
寺岳闻言大笑,「这是我第二次听见你的声音,第一次听见,我就知道你很有趣,你的个性吸引了我,留在这里做我的夫人好吗?」
「你该知道我是男儿身。」冷玦蹙眉,「而我也无法嫁给你。」
「不会的。」寺岳的口吻依旧是如此的轻佻,他站起身,缓缓地靠近冷玦,然后将他一把抱起,再回到座位上;他将冷玦温柔地放在腿上,细细地端详,「你们汉人的男人,好像没有这么娇小的?」
「我是例外。」
简短的话语,却让寺岳爽朗的笑了出来。「如此娇小玲珑的男子,在我眼中和女子无异,加上你这美丽无双的面容,让我更是心动,你是我寺岳第一次想要厮守一世的人。」寺岳用大掌贴上冷玦的脸,「为了你,我不惜违抗公主殿下的命令,没有杀死皇太子朝阳典恩,也没有把岚星郡主交给她,我为你做了这两件事情,你可以给我一吻吗?」
冷玦在寺岳的颊上快速地一吻,冷淡地看著他,「这样可以了吧?」
寺岳一愣,然后坏坏地一笑,「这样太简单了吧!岚星郡主想这样就打发我吗?那么我抗令的动机就太微薄了,还记得有三个条件吗?你哀求我的时候答应我的三个条件?」
冷玦双眸透露出杀气,「记得。」
寺岳忽然抓住冷玦的双手,然后从冷玦袖中将匕首拿出来,他吹了声口哨,「真是个危险的娃儿,你怎么会随身携带这种危险的东西呢?一定是侍女和你串通好的。来人呀!把那两个服侍过岚星郡主的侍女给我杀了!」
外头马上传来应声,很快就听见二女的挣扎声还有惨叫声。
冷玦不敢相信地看著寺岳,双唇紧紧地抿著。
「你不说话,就会有更多人遭殃;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一丝一毫,但是你一旦反抗我,就是和其它的战俘过不去。现在我要求你的第一个条件,就是好好地让我吻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出更过分的举动。」寺岳的鹰眸里显现的不是邪气,而是获胜的骄傲。
冷玦不能够说不,他认命地开上双眼,「你要吻就吻。」
寺岳简单地在他的唇瓣上一点,「你现在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岚星郡主,你在日朝有著举足轻重的地位,相信你一定没有尝过被人摆布吧?这样的感觉你最好学起来。」
「你错了!第一,我对你的想法丝毫没有改变,你还是一个邪恶的人。第二,我在日朝只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举足轻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第三,我毋需学习,因为我早就习惯了。」冷玦离开寺岳的怀抱,相当不在乎的表情。
「我好像没有准你离开我?」寺岳的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
「还要你准吗?」冷玦挑衅地看著他,「我是个战俘,是生是死,我都不强求,所以你也别巴望我会投降,你要折磨得我生不如死,那也无所谓,因为我的想法不会因为你而改变。」
「可是你却会因为一个人而改变。」他的双眸忽然放松,并得意地看著冷玦僵硬的回头。
冷玦错愕,「你答应过我不再伤害他!」
「你也答应过,我可以有三个条件。」寺岳的眼神更加得意。
「你已经用掉第一个条件了。」冷玦咬紧下唇,「你到底想要怎样?」
「第二个条件,不准不听我的话。」寺岳向前,狠狠地抓住冷玦的手臂,「我知道你不在乎我把这只手臂折断,不过你的爱人一定很在乎。我如果把它折断了,美丽的娃娃就有了缺陷,那就不美了。你应该最清楚,你最大的筹码就是你自己,不要把你自己也输掉。」他轻轻一推,「现在,离开我的视线,但是不准离开将军府邸,直到我准许你。」
冷玦星眸冷然地看著寺岳,「禽兽!」他拂袖,双眸带著怒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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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典恩望著替他换绷带的蛾眉,那女孩儿的心事总是写在脸上,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才好,「你要我说几次才会懂,我不能够留在这里。」
蛾眉歪著头看著他,「为什么不能?你就留在这里和我跟爹爹住在一起不好吗?你嫌弃我、挑剔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好我会改,你别走嘛!」那半撒娇半强迫的嗓音,让他的心冷透了。
「我不爱你,也不会爱你,不可能跟你在一起,更不会照顾你;我不嫌弃你,不挑剔你,你没有地方不好,但你也没有地方比我爱的人好;你会的他会,你行的他也行,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他,不过我一定会去救他。」他推开蛾眉伸过来的手,「你该懂得什么叫矜持,一个女孩子家是不可以这样随便的。」
「可是你不能离开这里。」蛾眉微笑著,「寺岳将军命我和爹爹把你囚禁在这里,你要走也走不了。」
朝阳典恩紧抓住蛾眉的手,「你说这话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蛾眉企图松开手,「你抓痛我了!」
朝阳典恩推开蛾眉,双眸夹著怒气,「走开,滚出去!」
蛾眉一惊,赶忙跑了出去。
朝阳典恩拉起一旁的衣服,迅速地套在身上,他用力踹开竹门和篱芭,顺手取了柴房的斧头砍断柴房的锁,再从柴房里拿出刀皇,将刀皇挂在身边,再用轻功跃上屋檐。
「怎么?现在才知道卓鹰是个叛国贼?」一个冷如鬼魅的声音传来,对朝阳典恩来说,这个声音太熟悉了。
「陇魅?」朝阳典恩看著衣袂飘然的夜陇魅出现在此,心中既惊又喜。
「不用摆出那副惊喜的表情,我是奉命来杀你的。」夜陇魅冷然地看著他,然后抽出腰间的佩剑,「动手吧!」
朝阳典恩不敢相信的看著夜陇魅,「你说这话是真还是假?」
「不假,懂吗?」夜陇魅的剑抵住他的咽喉,只需要一用力,他就死定了。
朝阳典恩摇头,「你骗我的吧?」
「我没骗你,快点出刀,我不杀不还击的人。」夜陇魅在他的咽喉上划下血痕,「我也是有耐性的,玩久了友情大悲剧也是会腻的。快点出招,好让我结束你的生命,省得麻烦。」
「谁委托你的?」朝阳典恩仍旧不动手。
「寺岳。」夜陇魅简单地回答,不拖泥带水。
「为什么?」
「因为他要你的人。」夜陇魅收回剑,「他要的不是你,他要你最珍爱、最珍惜、最心疼、最保护、最在乎的那个人,岚星郡主冷玦。」
「他要玦儿?」朝阳典恩用力握住刀柄,「为什么?」
「你忘了,玦儿是一个人人都想要的人,他太完美、太漂亮了,而寺岳又是一个喜欢收集漂亮东西的人。我和他同门五年,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他的武学造诣很好,但是心术不正,虽然跟我比起来算不上什么,可是他的力量如今在边域可以说是呼风唤雨,不过他畏惧于我,所以一直不敢对中原这块沃土动手。」夜胧魅一笑,「其实他这个人一直满对我胃口的,但好死不死他动上我的人,只好给他吃点苦头。」
朝阳典恩也眯起眼,「你的人?你话中有玄机。」
夜陇魅回笑,「我有条件。第一,我可以帮你救回玦儿,第二,玦儿救回来,归我,第三,你不可以再出现在玦儿面前。」
「做不到。」朝阳典恩拔出刀,抵著夜陇魅,「我情愿现在和你轰轰烈烈打一场。」
夜陇魅双眸有种释怀,「正合我意!」但和他的言语相反的,他把他的剑收起来,「我可以忘记玦儿,但是我要用你亲爱的弟弟来换。」他的双眸骨碌碌地打转,「你要弟弟还是要玦儿?」
「问题在于我有八个弟弟,你是指哪一个?」
「当然就是最嫩的那一个,前几天他居然敢得罪我,啧啧,这个小孩不教训教训,大概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夜陇魅的神情就像是盯上了只肥小鸟的黄鼠狠,此刻的言语更是有趣。
「典昕?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吗?」朝阳典恩有点讶异地看著夜陇魅,邪魅的他很少会哭得如此开怀。
「你知道典君吗?他回来了。」夜陇魅难掩喜色地告知朝阳典恩,毕竟他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好伙伴,怎么可能不开心?
「典君?他不是驻守北边?我听说战乱已经结束,怎么好多年都未曾有他的音讯,直到这样纷乱的一个年头他才回来?典君虽然淡泊名利,但是南宫的人心机深沉,难保不会要求典君同典斐竞争皇太子一位。」朝阳典恩轻喟,「或许我的离开很自私,但我还是要走,我同玦儿一块走。这宫廷纷乱不已,玦儿对此觉得难受,我不再在乎名利了,皇太子一位,对我再也没有意义。」
「二十八年来,你坐在这个位置上不动不摇,就是因为你十分优异,所有的窒子都需要向你看齐;你的一举一动,是你弟弟们学习的榜样,你的一切,是你父皇瞻望未来的蓝图,你该知道自己有多重雯,正因为如此,你才大胆地拿这个位置来做挡箭牌,放心的离去。一直到你走,我才了解你是一个城府多深的人。」夜陇魅微笑,「玦儿这辈子,都不会了解你到底为他牺牲了多少。」
「这算牺牲吗?」他看著夜陇魅,「他为我牺牲的不是更大?十年了,他都在为我牺牲,为了保全我的谎言而牺牲,我没有给他任何实质的情感,我剩下的所有光阴都要用来还给他。牺牲?那是一开始就不存在的字眼。」他认真地望同夜陇魅,「一句话,帮不帮?」
夜陇魅跳下屋檐,双眼打转著,脑中不停思考。
「喂!你还算不算兄弟呀?」他不禁觉得自己多年来恐怕是交友不慎。
「帮,兄弟二十六年了,怎么不帮?」夜陇魅抬起剑,走向他的身边,「我告诉你,我是帮你去救玦儿没有错,但是请你千万不要扯我的后腿,我能救玦儿却救不了你,毕竟我没有那么多只手。」
「你不要这样损我。交友不慎、交友不慎!」朝阳典恩一边叹气一边提起脚步。「你把卓鹰跟他的女儿怎么样了?」
夜陇魅的双眼此刻在月色下布满嗜血之色,「当然是--」他作势在颈上一抹。
朝阳典恩不语,只是加快脚步。
「我知道你想还给卓清一个父亲,但是身为宫廷密探的我,怎么能够侮辱日朝的威严呢?我不允许有人敢在日朝的国土上吃里扒外,浪费国民的税赋。想我替国家效劳那么多年,你父皇送我一个儿子也不算过分吧?」一边说,他还得意地笑著。
朝阳典恩只是回忆过往卓鹰大将军的英姿焕发,曾经是年幼的他所追随的榜样。「他曾经是我的榜样。」
「现在不是了。」夜陇魅跃上另一枝树梢,指著远方鲜红色的屋顶,「那里就是将军府,玦儿被囚禁在西楼。我去看过他,他很憔悴,但是我嘱咐他千万别轻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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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典恩跳进塔内,才发现户部真的有发补助经费给落魂宫,凡事果然不能只看外表,有的时候要进到里面去体会,才会有最深刻的了解。
这里未免太富丽堂皇了吧!
「佩服你的户部尚书吧!他除了给我经费以外,还常常来找我讨债呢!」夜陇魅加快脚步来到一间密室,「我已经和内部的汉人奸细商量过了,西楼又叫作玄机阁,里头藏宝无数,机关自然也无数;最上层是落梅阁,他特地为了藏冷玦加盖的新机关,我派过几个轻功高手和机关师去破解,但他们都向我禀报,玄机阁的其它机关或许还简单一些,落梅阁内的机关却是常人也无法破解的。阁形为八卦,两仪生口象,四象生八卦,加上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循环,再逆循环,就形成此机关。最困难的不在于这个机关和卦象,而是纵然解开了诸多卦象还有机关,也看不见玦儿在哪里。我是在他到落梅阁前和他有片刻交谈,当他进到落梅阁后我就未曾再见过他,因为我找不到他。」
「最后结论是什么?」朝阳典恩深知五行相生相克的顺循环和逆循环的巧妙之处,但他无法多作思考。若是再加上八卦和四象的相辅相成,四象两仪的密不可分,这个机关要破解除了需要一定的聪明才智之外,还需要很强的内力。
「找一个人来帮你的忙。」夜陇魅看著他不解的神色,「全天下就只有这个人可以帮得了我们去解救玦儿。奇怪,你也认识他,怎么你还听不出来我说的人是谁?」
见他仍面露不解之色,被陇魅回答:「被你六弟吃得死死的那个天下第一机关师,桑--」
「桑天璇?」那个每天都用黑纱覆面的怪人?
「那时候桑家遭到灭门,若非他佯装女子,充当女官混进你大弟的寝宫,他现在也得死;还好典圣还满有良心的,收留他住在南方的离宫。最近他和与圣回到宫中奏明圣上,洗清了家族的冤屈,并留在京内,只要我们要求,我想他会来的。」
「典圣不是东宫的人,桑天璇也不是。」朝阳典恩皱眉。
「别忘了,你也不是东宫的人了。」夜陇魅不禁一笑。
他此刻才纾解眉头,「我也不是东宫的人,那已经过去了。」
「我请典圣和桑天璇来一趟,你再等一天吧!」夜陇魅拿起一旁的布袋,「我现在要回去复命,看看他要不要卓鹰的项上人头。」
他的动作轻盈,朝阳典恩不由得佩服他的身手。
他推开窗,看著外面的月色,今夜的月光又淡了很多,这都是因为心爱的人不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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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玦按住琴弦,因为他看到一个讨人厌的人。
「亲爱的岚星郡主,为什么不弹琴了呢?」
寺岳脸上漾著得意又卑鄙的笑容,让冷玦心中生厌。
「我从来不为讨厌的人弹琴。」冷玦的脸色非常苍白,因为这几天来他不吃不喝不睡,全靠意志力在支撑著;但是他的意志力已经快要用尽,他没有办法再撑下去,如果朝阳典恩再不来救他的话。
「我一直不强迫你吃喝,但是我现在要强迫你,把这碗汤和这盘菜、这碗饭吃下去,不要忘记我的第二个条件,不准不听我的话!」
寺岳的笑容此时又扩大,让冷玦更加光火,但是他什么也没说。
冷玦依言,将东西都扫进嘴里。
「吃完了就弹琴吧!我想听你弹琴。」寺岳指著七弦琴,「我要你演奏岚星郡主最擅长的乐器,还有太子殿下最喜欢听的歌--江南雨,别告诉我你忘记了,动作快点!」
冷玦仍旧依言,坐在琴前,轻轻地抚拨琴弦。
舞江南,歌江南;几曲愁,几曲忧?
愁绪千点,化作飘飘烟雾,
迷蒙堤畔,金柳束,
难忘定情处。
舞江南,歌江南;几许情,几许爱?
买醉千杯,化作南柯一梦,
朦胧梦中,星火灿,
难忘情仇中。
点点、滴滴、轻轻、雾雾。
情到最深处,化作雨滴,
翦翦落幕。
歌中有著哀伤的情怀,此刻让冷玦来表达更是生动到了极点,寺岳看著冷玦注视他时无情无爱的双眸,心中不免产生挫折,他轻声道:「我不是不爱你,而是你从来不看我,又怎知我对你的心意?」
冷玦只是冰冷一笑,「不需要。」
「为什么不需要?」寺岳难掩愤怒,拍著桌子,「我对你好得不得了,你也看到了,我让他吃山珍海味,让你欣赏各式各样的古玩文物,这里人人都要怕你,你拥有了所有,你还不满什么?」
「我或许拥有了全部,但是我不会心动。」冷玦仍是那冰冷的笑容。
「为什么?」他又问。
「一个人的心若是死了,又怎么会动?」他用力按著琴弦,七条琴弦应声而断,白皙如玉的双手,也沾染上鲜血,「刚才我吃下的所有东西,就用我的鲜血还给你,我不要和你有任何牵扯。我的血,够不够?」
寺岳见冷玦流血,忙道:「来人,快点来人!」
冷玦看见一群大夫急忙赶来,他亮出手上的匕首,「你敢再伤害一个人,我就割下我的一块肉。我就把我自己毁掉,这样就没有人可以受我牵累,这里的人也不必再任你摆布。」
寺岳此刻又冷静下来,「我的第三个条件,就是不准你再伤害自己,不然我会让整个将军府陪葬。你的一滴血,用中原一寸土来赔,你一条命,就用整个朝阳王室的贱命来赔!」
「你没有这个本事。」冷玦的语气非常地不屑,「你若是有,就不必死守著边域不放,你若是有,你早就可以称王,怎么可能至今还屈居于一个小小的将军,因为你知道自己没有那个本事。」
他拿起剑往冷玦的心口插去,只差些微距离,就会刺中冷玦的心脉。
他咬牙切齿地看著冷玦,「为什么不躲也不逃?你为什么这么冷静?」
冷玦只是握住那把剑,「不管怎么样,我最大的筹码就是我自己,要赢只有两个法子,一个是我毁了自己,另一个就是你毁了我。我想聪明人都懂,我是在利用你,寺岳大将军。」他松开手,任凭鲜血直流。
「去包扎你的伤口。」寺岳冷声道,「你答应过的三个条件。」
冷玦耸耸肩,「我会去的,一定会去,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而已。」
「马上、立刻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