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的《农庄图》。”既然跟未来岳父说明白了,齐明聿可不愿意再喊“沈姑娘”这种生疏的称呼,不过,他其实最想喊“宝贝儿”,只是这又不好当着其他人的面挂在嘴边。
齐白显然不明白他的意思,“玉佩的图样如何出现在沈姑娘的画作上?”
齐明聿有一个大胆的假设,“玉佩的图样也许是一个记号。”
略微一想,齐白就明白过来,“大皇子的私兵藏在庄子。”
齐明聿点了点头,“为了安全,大皇子将私兵分散在各处的庄子,而为能确认彼此身分,他在每个庄子做了记号,代表他身分的玉佩最适合做为记号。”
“爷要将此事禀报皇上吗?”
“不急,我还是先拿到那幅画。”明明昨日才见过,为何今日他就犯了相思?
一顿,齐白低声道:“爷就是想沈姑娘了。”
身子一僵,齐明聿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一板一眼的道:“你派人给橙花传话,请她在锦儿的院子做个记号。”
“爷,要不要先查探一下文定侯府的守卫?”这是爷的习惯,进入人家的地盘之前,必须先查探个几次,确定守卫状况。
齐明聿不以为然的瞥了他一眼,“文定侯府难道会比大牢还难闯吗?”更别说四年前他就进去过一次,文定侯府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权贵之家,能有多大改变。
齐白无声的叹了口气,爷就是等不及了,没法子,他只好赶紧派人联络橙花。
文华会一别,沈云锦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不安,她好像真的将齐明聿惹火了,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
“文华会是什么样的盛会,四姑娘竟敢在文华会上行凶作恶,为何没有受到惩罚?”
看到主子从文华会带着脚伤回来,得知事情经过,紫燕就一直盯着文德院,等着沈云月受到惩罚,可是至今毫无动静,这很明显,又想跟四年前一样不了了之,简直是欺人太甚!
“老夫人不愿意为我出气,又能如何?”
沈云锦回来不到一日,就看清楚府中情势,老夫人不喜欢娘亲和她,府里的奴才自然待她们冷冷的,可是爹在府里的地位很髙,因此她们得到待遇可谓处处周到,譬如她跟大厨房点菜,用不着另外给银子,不过口感不佳,她还是更想有个自个儿的小厨房。
“老夫人太偏心了,不但没有惩罚四姑娘,今日四姑娘托病不去请安,老夫人还让大丫鬟给四姑娘送补品。”紫燕越想越气愤。
沈云锦不以为意的冷冷一笑。老夫人此举是一种态度,以此封住下人的嘴巴。
不过老夫人实在不聪明,难怪府里规矩还是乱七八糟,大房的不成材至少一半以上的责任在老夫人身上,还好她爹是沈家的异类,要不然她真的要喊救命。
“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只要别犯到我头上,我的包容力还有。”
沈云锦摆了摆手,不想再浪费心思在这上头,索性作画好了,免得她一直“惦记”着齐明聿,黄桔很快就注意到她的举动,连忙为她铺纸磨墨。
紫燕瞪大眼睛,“这还不是犯到姑娘头上吗?”
“这次真正受罪的人是她们。”她觉得沈云月应该有好一阵子不敢出来见人。
紫燕对子这一点倒是很满意,“这一次四姑娘真的丢脸丢大了。”
“她丢脸是大快人心,但是别拖累沈家的姑娘。”
紫燕原本还想说点什么,就见到沈纪庭走进来,沈纪庭赶紧在她开口之前以手势指示噤声,再示意她和黄桔出去,而他走到书案旁边,专心看着女儿作画。
沈云锦只是随意作画,不知不觉竟画了一只胖青蛙,然后胖青蛙突然在她的眼前幻化成齐明聿,吓得她差一点将手上的笔甩出去。
“喜儿还真是童心未泯。”沈纪庭看着青蛙也想到齐明聿,真是怎么看怎么令人讨厌的臭小子,可是,偏偏无法阻止他抢走女儿。
这下手上的笔真的甩出去了,沈云锦惊吓的抬起头,“爹!”
沈纪庭将笔拾回来收好,近乎耳语的道:“为何不告诉爹你已有心仪之人?”
“什么?”
“当初将你送去庆丰,爹万分不舍,可是当时为了皇子选妃,闹得满城风云,先有你在牡丹园被人陷害出丑,后来陆陆续续也有几位官家千金出事,不是在街上变成了泼妇,就是与情郎相会被人逮个正着……而且那时,你莫名其妙遭人下毒,很可能与皇子选妃一事有关,我以为你离开京城去乡下调养身子更为稳妥。”
原主遭到下毒一事,她已听大哥哥说过,只是没有爹说得如此详尽,更不知道原来跟皇子选妃有关。
“爹只盼着你一生平安康健,因此觉得家风严谨的礼部尚书李家很适含你,爹不曾想过也许你有自个儿的想法。”
顿了一下,沈云锦呐呐的说:“我觉得礼部尚书家很好,只是……”
“我知道,太慢了,你在庆丰遇到镇国公世子,两人还互许终身。”
沈云锦惊愕的瞪大眼睛,“我哪有跟他互许终身?”
“他在你的画作上题字,你将画作送给他,难道不是互许终身?”
“那是……爹如何知道那幅《夏日的百花盛宴》?”沈云锦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他给爹看了。”
沈云锦忍不住跳脚,“他怎能不信守承诺?明明约定好了,那幅画绝对不会离开他的藏书阁,他怎能如此小人?”
静默片刻,沈纪庭语带无奈的道:“他请我去镇国公府的藏书楼。”
沈云锦顿时蔫了,可恶,她被某人耍沈纪庭隐隐约约猜到怎么回事,“当你将画交给他的时候,你已经将终身许给他,难道你不知道吗?”
“有这么严重吗?”她无法解释这原是最好的安排,反正如今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其实,这只能说她不曾真正融入古人的思维,没想到一幅画就可以将她的终身卖了,这真的很坑爹!
“这是爹的错,若是没将你送到庆丰,你就不会遇到镇国公世子了。”
“爹不要自责,齐明聿是阴险狡猾了点,但是人不坏。”老实说,她觉得帮齐明聿说好话很心虚。
“你真的想嫁给他?”
“爹刚刚不是说了,当我将画交给他的时候,我已经将终身许给他。”这会儿她竟有一种大局已定,可以松口气的感觉,是不是很好笑?
是啊,齐明聿势在必行,喜儿还能不嫁他吗?沈纪庭也不再纠结了,做出结论,“待你明年及笄后,再将你们的亲事定下,不过在此之前,一点点风声也不能露出去,这是我们父女之间的秘密。”
“我懂。”这是怕大伯母又生出么蛾子。
“你会不会怪爹没有向大伯母替你讨公道?”
沈云锦揺了揺头,“若是我的事扯上皇子选妃,大伯母只怕是别人手上的一把刀,而且我猜想,要是有人暗中对我下毒,此人很可能就是怂恿大伯母对付我的人“我的喜儿很聪明。”沈纪庭摸了摸女儿的头,“若是当初你真的出了意外,最后定下罪名的最多是你大伯母,毕竟对汤药动手脚的是大房的人,除非,你大伯母招认出幕后的人,不过我担心,她很可能不知道自个儿遭人利用,当然也不知道你暗中遭人下毒。”沈云锦同意的点点头,“我也认为如此。”
“二少爷。”紫燕和黄桔的声音同时响起。
沈云鹏大步的走进来。看他怒气冲冲,显然已经得知昨日文华会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