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旗人服装的她披散着一头如瀑般的长发,温柔的将脸贴在他颈边……
心猛地一促,赵睿恺蹙起眉头,不明白脑中为什么会出现那样奇怪的画面,难道是因为上次的那个吻所带来的奇怪后遗症?
“我……”赵睿恺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出什么,陶雨诺一感觉他微张的唇刷过她的唇便彷佛被电着似的从他身上跳开。
她真怕,怕他会像上一次一样吻她。
他们只是共住在一个屋檐下的男女,对彼此的了解不深,等他跟家人联上,他就会离开了。
他们甚至不是男女朋友,她不应该允许他再有吻她或做出更多亲密行为举动,让他误以为她是随便的女孩子。
只是,想是这么想,为什么她在恐惧中似乎还有一丝小小的期待,期待会吻她?
意识到自己有这样轻浮的想法,陶雨诺厌恶的甩甩头后找了个理由准备离去。
“我……我去拿抹布,这里需要好好清扫。”
“好。”赵睿恺清了清喉咙,跟着站起身,便发现雪泡泡似乎因为没人继续陪它玩而觉得寂寞,跑到他身边咬着他的裤管,发出惹人怜爱的低鸣。
他垂眸看着脚边那一团五颜六色的小雪球,大手一伸,直接捞起它,佯装生气地训斥道:“小调皮,闯了祸不知道要反省,居然还想玩?”
雪泡泡显然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一双黑溜溜的眼无辜地看着他,这可怜兮兮的模样,有谁能狠下心责怪?
这时,陶雨诺走了回来,没好气地揉了揉雪泡泡身上的毛,然后递给赵睿恺一条毛巾。“你先把脸擦一擦,我来整理这里。”
赵睿恺看着她,发现她靠近颈子的颊边还沾了点颜料,不自觉伸出手指替她揩去那些色彩。
感觉他带着薄茧的指腹抚过,麻麻热热痒痒的,陶雨诺不自觉缩了缩肩膀,有些尴尬地向他道谢。
自从那天他吻了她后,她对他的接近愈来愈敏感,就算只是稍稍碰触,也让她不自在到极点。
陶雨诺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自己没有脸红才好。
看出她的不自在,赵睿恺有些懊恼,怕自己这情不自禁的动作会让她感到不舒服,率先道歉。“对不起。”
她摇了摇头说:“没、没事。”
如果只是因为他好心替她揩去脸上颜料的举动而生气,似乎太过小题大作。
为免两人更尴尬,赵睿恺接过她递来的毛巾,抹了几次脸,将脸上的颜料擦干净后才开口说:“你带雪泡泡去洗澡,这里交给我来整理吧。”
他的体贴让她很难不感到窝心。“那我先替雪泡泡洗完澡后再来帮忙。”
她的工作室虽然不大,但真要整理也不是容易的事,就算与他相处时气氛会变得很诡异,她也不好意思把工作全推给他。
这里毕竟是她的工作室,很多东西他也不知该怎么摆放,有她帮忙其实会好一点。
“好,我先去提桶水来。”说完,赵睿恺便转身往外走。
这时,陶雨诺突然问:“对了,你刚刚找我有什么事?”
他顿住脚步望着她,问道:“这附近有木材材料行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一直在你这里白吃白喝白住,我想帮你修小木屋。”
陶雨诺有些讶异。“你可以吗?你以前是从事相关的工作?”
“应该没什么问题。”赵睿恺微微点了个头。
她仍注视着他,然而他只说了没问题后就不再和她多说。
陶雨诺发现,从她救了他至今,他从未提起自己的事,不论是他的工作、家人或是过去的生活。
照理说,她应该小心的防备着他,毕竟对她而言他只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但是,他眉眼间那份神秘的忧郁,总是特别容易激起她身为女人天生的母。
再说,一个人的好坏,从其自身散发出的气质就可窥见,她仔细观察过,从他的言谈举止可以看出社会精英的特质,若不是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或是有不错的生活品质,很难有这样的气质。
因此,在他的伤痊愈得差不多后,她也没有催促他离开。
第3章(2)
一个人寂寞惯了,陶雨诺原以为自己很能享受一个人的日子,没想到在他突如其来的闯入她的生活之后,她竟开始依赖他的陪伴。
赵睿恺根本不知道自己之前做的是什么工作,只能含糊的回应她的问题,幸好她是个体贴的女人,察觉他不愿多谈,也就打住这个话题。
他心里为她的善解人意而觉得温暖,另一方面却也因为这种什么事都想不起来的挫败感而自嘲地微扯嘴角,眉峰微拧的脸上多了丝淡淡的惆怅。
陶语诺柔软善良的心因为他脸上怅然的神情而微微被扯动。“如果你想修理小木屋,那就麻烦你了,只是你身上和头上的伤才刚好些,你自己要小心一点。”
赵睿恺点了点头。“去吧,快去帮雪泡泡洗澡,若颜料干了洗不掉,它可就要改名叫阿花了。”
陶雨诺被他的话逗笑了,低下头轻点雪泡泡的鼻子说:“小调皮,听到没,如果洗不掉这身颜料,你就改名叫阿花罗。”
在她怀里的雪泡泡似懂非懂,以一脸无辜的神情看着她,喉间发出一串低鸣,试图撒娇,那模样让她笑得更加灿烂。
赵睿恺看着陶雨诺满脸灿烂的笑,心头又浮现近来那奇怪的悸动。,
他困惑不已,不懂自己对她的熟悉感与心中的悸动究竟从何而来。
感觉他凝视的目光又在瞬间变得深幽,陶雨诺心一悸,赶紧抱着雪泡泡走出去,再待的的红得像快要烧起来了!
一阵忙碌后,陶雨诺终于把雪泡泡身上的颜料洗去,但还是有少许颜料一时没办法洗掉,它真的名副其实成了小花狗。
出了浴室,陶雨诺才替它吹至半干,忍受不了吹风机的小家伙耐心已用尽,直接跑到前廊去晒太阳。她也没有拦它,正准备去看看赵睿恺将工作室整理得怎么样时,电话正好响起。
陶雨诺过着半隐居的生活,几乎没有朋友,会打电话来她家的大致上只有出版社的编辑,因此她赶紧上前接听电话。
“喂?”
“陶小姐,你好,我是睿邦企业的威廉,之前与你通过电话,不知道你是不是有印象?”
听到这个名字,陶雨诺轻蹙起秀眉问:“我记得,请问又有什么事?”
这个睿邦企业的威廉为了说服她卖土地,已经纠缠了她大半年之久,每回接到他的电话她头就痛。
“上一次我开给陶小姐的条件,不知道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记得上一次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我不会卖地,无论你开出多少条件都一样。”威廉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
虽然大老板再次神隐,没人知道他的行踪,但就算如此,大老板吩咐他办的事若不办好,等大老板回来,他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而这个陶雨诺看来虽然瘦弱,但态度极为坚定,他软硬兼施,仍一直无法说服她同意卖地。
再次听到她一成不变的回答,威廉只好硬着声音道:“陶小姐,我们老板是尊重你,若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不要怪我们手段太硬。”
他锲而不舍的坚持和威胁的口吻并没有让陶雨诺意志动摇,她对于自己会惹恼对方并不意外,淡淡地开口:“威廉先生,你这是威胁我吗?”
土地是她的,卖与不卖她有绝对的决定权,没人能强迫得了她。